父親的雙腿就算解毒了,也需要一段時間恢復,這個輪椅讓她代步用。

二夫人見她不搭理自己,乾脆也不裝了,“表小姐,我聽說你把廚房裡的食材都拿走了?那可是府裡上下百十口人的口糧,你全部拿過來這不太好吧?”

南汐這才有功夫抬頭,“有什麼不好?整個將軍府都是祖父的,我拿點吃的有什麼不對?既然是二夫人執掌家權,不會不知道我祖父吃的什麼飯菜吧?”

南汐眸子裡的冷意直直射向二夫人,一雙黑眸幽深似海。

二夫人的臉色微微泛白,她當然知道給老爺子吃的是什麼,是她故意吩咐的,一個瘋癲老頭子,一個殘疾不中用的人,還需要吃什麼山珍海味不成?

對上南汐的眼神,二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不過是個鄉下回來的女子,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隨後擠出一抹笑,“我聽說表小姐是生活在鄉下的,喜歡多存點食物也是應該的,但這是將軍府,什麼好東西都要有,沒必要全都拿走存起來的,萬一儲存不當壞掉就不好了,還是我們拿回廚房去吧,到時候會讓人給你們送飯的。”

二夫人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連同她一起被軟禁的意思。

同時又諷刺了她是鄉下女人的身份,看到好東西就想著全部霸佔,這是沒見識。

她以前就是居住在清河那個鄉下,那裡沒有京都繁華,早就養成了小家子氣的習慣,她以為只要是鄉下的人都是這個脾氣。

她不管怎麼說,在將軍府也居住了十幾年,總覺得身份高人一等,自然看不起剛從鄉下回來的南汐。

南汐淡淡開口,“我想二夫人是弄錯了,我是生活在鄉下不假,喜歡存糧食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現在我才是家裡的大小姐,不是什麼表小姐,大爺既是我舅舅也是我父親,所以這些東西我想拿就拿,願意拿多少就拿多少。”

南汐的解釋簡單粗暴,怎麼會聽不懂她話語裡的諷刺。

“什麼意思?”二夫人眉心一跳,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當初她夫君想讓自己大女兒過繼到大爺名下,也算是全了大爺兒女雙全,沒想到被大爺一口回絕了。

她是想著,要是女兒過繼到了大房那裡,就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到時候也好尋個好婆家。

庶子這樣的身份,已經讓他們掣肘太多了,要不是這些年她抓著家裡的管家權,說不準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都不會看她一眼。

對外他們都說是將軍府裡的嫡次子三子,所以那些夫人們才會跟她們結交。

要是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其實······,指不定會翻臉。

二夫人收回心思,再也不敢想下去。

如今家裡的鋪子和莊子收入都不好,別人拿她一點東西她都疼的半天睡不好覺。

如今幾百兩的食材都被拿過來了,她心裡充斥著不甘。

南汐組裝完一個零件,站起來,“也就是說,以後我是府裡唯一的大小姐東西我想拿就拿,沒聽明白嗎?”

她的女兒一直佔著將軍府的大小姐位置,是時候讓一讓了。

二夫人握著的手帕差點給攪碎,“我們怎麼不知道?要是大爺承認你是大小姐的身份,應該通知族人知道,還要開祠堂祭祀祖先才可以,既然是府裡的大小姐,還要改名字,這些都還沒有做到,怎麼會是府裡的大小姐呢!”

她女兒沒有得到大爺的青睞,別人也休想得到這個嫡女身份。

“我承認了這個女兒就行了!沒必要讓所有族人都知道,我女兒名喚姬瑤,已經寫進族譜,二夫人還有什麼問題?”姬文卿推開窗戶,手中握著一本書,冷眼望著二夫人。

她們的談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原本想著等有時間大辦一場宴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女兒,名字他早已經想好了,就等著今天拿出族譜把她的名字寫進去。

沒想到乖女說自己人知道就好,因為背後很多人都對將軍府虎視眈眈,還有當初拐走她母親的人,背後一定有推手。

他只好答應乖女先把名字寫進族譜,等著以後再大辦宴席。

今天居然還有人不承認她大小姐的身份?

這絕對不能忍下去。

二夫人還是很害怕大爺的,當初他的腿還好好的時候沒少敲打她,讓她反射性的害怕。

看了看他的雙腿,壓下心裡的恐懼,他現在是個瘸子,根本不能把她如何。

二夫人臉色還是很蒼白,咬牙道:“大爺這樣做是不是不合規矩?”

“在將軍府我就是規矩?你不會以為是你們二房掌家就能在府裡說了算吧?那你可太高看自己了。”姬文卿一點面子都沒給她。

以前他總是忍氣吞聲,只是為了老爺子和兒子不被人傷害,如今她身邊有乖女撐腰,就沒要跟他們繼續客氣下去。

二夫人眼神跟著閃了閃,“大爺,要是太姑奶奶回來一定不會同意的。”

她一定要讓太姑奶奶知道這件事情,只有太姑奶奶的話大爺才會聽。

姬文卿掩蓋住眼裡的冷芒,“太姑奶奶雖然沒嫁人,卻也在庵堂裡生活了一輩子,不該被俗事纏擾。”

這話在二夫人聽來,就是心虛的表現,就更加肯定了她要告訴太姑奶奶這件事情的決心。

知道今天那些食材是拿不回去了,二夫人裝作大度道:“既然那些食材是大爺要用,我就不該來打擾,至於表小姐的事情還是重新商議為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二夫人冷著臉離開了湖心小築。

姬文卿冷哼了一聲,就看到自家乖女笑眯眯看著他。

這個眼神讓他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是鬍子被他剃了,應該是不醜了吧?

“乖女,你幹嘛這眼神看著我?”姬文卿問。

南汐一臉笑意,“父親,你啥時候把我名字寫進族譜的?還說你自己性子軟弱,我看你懟起二夫人來毫不嘴軟。”

南汐趴在窗戶邊,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瞧著他。

姬文卿被她這樣盯著,一顆心軟成了水,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道:“不是你給我的勇氣嗎?是你說會護著我們,要不然我哪兒來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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