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後的晚宴10

鋼琴會正式開始後, 真正彈琴的人是陸昂傑。

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時聽潮、陸昂傑、柏海昌、柏海青、秋水這些人來自天南地北,平時也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彼此間的生活少有交際。

他們只是因為跟時家都有著或遠或近的關係, 於是六年前的冬季都去到了無涯島度假。

沒有人對他們五個人同時抱有重大的仇恨, 以至於想把他們幾個人同時殺死。

除了時聽潮、陸昂傑、柏海昌三人,沒有人知道參與鋼琴會的最終人員名單。

綜合這三點原因可以做出推測——

兇手想殺的人其實只有時聽潮一個。

很可能火勢超出了他的預想,以至於最後把所有觀眾全部燒死了。

六年前那段時間,時長生正好遇到了一位勁敵。

那位仇家不僅要殺他的兒子、孫子,連陸昂傑、柏海青他們都不放過,就是想為他樹敵。

信上並沒有過多就他的行為進行解釋,只寫了一句話:“對不起。你要小心霍家的人。”

所以表面上,他只能將為數不多的家業都留給了時聽海。

他給了我他財產裡九牛一毛的客棧,卻把這麼大的事兒託付給我,就是看準我好忽悠。

他剛裝修好的場子, 對方說砸就砸, 在他的地盤上放火、殺人,手段極其殘暴。

“但他是個膽小如鼠而又懦弱的人,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這點請你放心。你到了島上,幫我尋找我的長子、三子即可。也許他們也會出現……”

他交代給我的活可一點也不好乾……

仇家想讓陸家、柏家以為這場災難是時聽海為了爭家產搞出來的, 想讓他們全都因此恨上時家。

老爺子讓他上島才看信。

上了島、看了信,他才知道,答應來這島上是一件十分兇險的事情。

知道時聽海敗家、靠不住,擔心孫女以後的生活,他留了一筆信託基金給她。

此時此刻,坐在宴會廳裡,想著時老爺子給自己寫的信,左三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時長生自知命不久矣,卻也知道就算給自己的長子解釋再多,也無法得到他的原諒。兩個人的理念、行事作風全然不同。

時聽海是個扶不上道的紈絝子弟、扶不上牆的爛泥, 對方並沒有向他下手, 也沒有必要對他下手。

另外,由於仇家還存在,他還是不能對其他人說出真相。

另外,儘管指望不上二兒子,時長生也不願看著時家這座大廈徹底在時聽海手上傾覆。

於是時長生只能用盡全力保護自己的長子時聽潮。

然而鮮為人知的,時長生還單獨存了兩筆遺產,是分別留給長子時聽潮,以及他那三兒子時聽風的。

“如果你見到了他們,確認他們的身份後,請將遺產獲得的方式告訴他們,這是我欠他們的。

所以他允許時長海在經營困難的時候動用這筆基金。只不過為了防止他揮霍,他就時聽海對這筆錢的使用權做出了諸多限制。

他拿下一個專案, 手底下的一位總裁在與合作方合作的路上, 居然直接被大貨車故意製造的車禍撞死了。

他的許多地盤都是被那位勁敵搶走的。

於是他真的上了島才開啟看。

他還特別給左三丘留了一段話:“我那兩個兒子都還活著,但我惹了仇家,不敢追尋他們的下落。

他還特別為時聽潮留了一封信。

時長生把這兩筆遺產的獲取方式,以及相關的信件、解釋都交給了左三丘。

左三丘唯一欣慰的是遇上了時蹤、或者說明月。

一年前,時聽潮失蹤了。

擔心時家有內奸, 他甚至不惜為此使用一些偏激的手段。

“但他們畢竟是時家的人,我猜想他們終究會回到無涯島上。

然而六年以來,時家一步步走向了衰敗,到如今已不剩多少產業。

“我那不成器的次子應該會懷疑我沒把全部財產留給他。他找人順藤摸瓜查下去,也許會查到你。

三兒子是個下落不明的傻子,難以繼承家業。

“當年我做了錯誤且極端的選擇,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實際上, 就算他們認為火災是意外,那也可以歸結為時家的錯——時家建造鋼琴廳的時候, 完全沒有考慮火災風險、沒有建立安全的逃生出口,才會導致那麼多人死在那裡。

信上老爺子說得好聽,什麼時聽海懦弱、不會傷人。

幾乎是自然而然地, 時長生認為,火災案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位仇家。

“那麼到時候他會找藉口接近你,甚至請你去無涯島。

所有人都以為時聽潮都死了, 時長生成了光腳不怕穿鞋的人, 可以無所顧忌、好無後顧之憂地與仇家開戰了。

但誰知道他為了逼問遺產下落,會對自己做出什麼?

果然老爺子的善良都是裝出來的。

這些事情是擺在明面上的。

關於他知道的關於時長生第三個兒子、還有時長生遺產的那些問題,他沒有當面講出來,就是因為他有所擔憂,不敢相信這些人。

面前這些人裡面,會不會有誰是霍家人?

為什麼信上提到小心霍家人?那是時家的仇家嗎?

另外,會不會誰跟時長生那個傻兒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左三丘這麼擔心著,走向了男衛生間,打算把這些事情跟明月私下裡聊一聊。

哪知他還沒來得及敲門,只聽身後“咚”得一聲響,那是高守倒在了地上的聲音,以及在他身邊時小雪發出的驚叫。

明月和餘欽立刻從男衛生間裡出來了,顯然也是被這些動靜引出來的。

隨明月一起去檢視高守的狀況前,左三丘悄聲給他大致講了下他那邊藏起來的故事。

由此,明月便能進一步確認,事情果然跟他推測的一樣——

六年前的火災案,跟複雜的商業糾紛、家產爭奪通通沒有關係,而只是由年輕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引起的。

但時逢時家與對手的大戰,時長生認定了那是對手所為。

現在看來,這個對手就是老爺子交給左三丘的信上提到過的“霍家”。

老爺子既然特意提醒時聽潮要注意“霍家”,搞不好真的對人家做了什麼。

畢竟,在火災案前,他就想對霍家的夫人和兒子下手了。

他跟時聽潮的矛盾也是由這件事而起的。兩人的理念不同。

火災案很可能讓老爺子對霍家的恨達到了頂峰,於是他把時聽潮詐死的戲做到了底、做到了極致,再無所顧忌地向對方展開報復。

現在明月無從得知這場對戰是否造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從時家在短短時間內沒落至斯來看,時長生並沒有討到任何好處。

複雜的故事、繁冗的資訊……明月從中提取關鍵資訊、加以推理整合,總算梳理清楚了跟六年前火災案相關的大部分故事。

然而現在他還有一個疑點沒有解決。

現在足以看得出,時長生是個心狠手辣、手段殘忍、敢和敵人玉碎瓦全的那種人。

可他從來不是一個愚笨、不謹慎、衝動的人。

他用那麼極端的方式囚禁自己的兒子、生怕他還活著的訊息被洩露半點,就是基於一個事實——

他咬定了這件事是霍家所為。

六年前的那一天,火災發生後,時長生立刻懷疑這事是行事作風非常極端的霍家所為,並懷疑時家混了內奸,於是當機立斷做了就讓所有人以為時聽潮死在了火災裡的決定。

他立刻讓唯二的兩個親信將時聽潮控制在平房裡,並鎖上了門。

可在此之後,他一定會做詳細的調查,再根據調查結果做出要不要將時聽潮放出來的決定,而不是就那麼草率地、武斷地做出了這個有可能會徹底改變他人生、徹底讓他們父子決裂的決定。

後來經過調查,他咬定火災是霍家所為,才會將時聽潮繼續關下去,並決定徹底解決了霍家,再把時聽潮放出來。

誰曾想,他完全沒有鬥過霍家,還把時家大半家產都賠上了。

時家與霍家仇恨進一步加深,可老爺子更沒有能力保護兒子了,只有繼續把他那麼關下去。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時長生堅定了自己的懷疑,認定這一切是霍家所為,不惜賭上與兒子決裂的風險,也要與之一戰呢?

明月想,要麼自己的推理有問題。

事情跟那幾個年輕人的感情糾紛無關,真兇確實就是霍家人。

要麼就是因為……

明月心裡有了猜測。

但眼下他還要先搞清楚高守是怎麼死的。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地檢視起高守屍體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盧修平悄然拿出手機發出幾條簡訊——

【霍老爺,時聽潮居然沒死,你現在怎麼想?】

【太好了,讓你盯著時家果然沒錯;時聽海那個蠢貨沒所謂,我可以慢慢把時家的一切從他手裡搞過來,但如果時聽潮回來接手一切,就不同了。一旦有機會,你立刻弄死他!】

【明白。夫人和少爺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很好。江湖規矩,手底下的人在商場上怎麼廝殺無所謂,但不該牽連家人。是他時長生先殺我妻兒破壞規矩的,如今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時聽潮居然沒死?我看這個仇我們報得太遲了!我們應該在時長生沒死的時候,當著他的面把時聽潮凌遲!】

高守倒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傷。

目前只能判斷他死於毒。

“他剛才是吃了放在準備區的一塊蛋糕吧?”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有人看見嗎?”

“我剛才去化妝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的,是蛋糕嗎?誰看到他吃蛋糕了?這難道是隨機殺人嗎?殺高守的兇手,跟當年的火災案、跟建築師鹿峰之死有沒有關聯?”

高守的突然死亡顯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這讓在場的人感覺到,自己可能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可他們似乎還無從知道這幾起案子的兇手是否是同一人,這麼做的目的又到底是為什麼。

“行了,還有50分鐘的時間不到。大家先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明月率先坐在了桌邊,“我和我……父親剛才在私聊。我們總不該有嫌疑。其他人呢?其他人在做什麼?”

眾人還在七嘴八舌地進行無效討論,情緒已被徹底恐慌佔據。

明月聽得有些不耐煩,拎起一個玻璃杯哐啷一下打碎,眾人的目光總算被他吸引過來,鬧哄哄的宴會廳迎來了短暫的安靜。

漫不經心地對上眾人的目光,明月開口道:“找到兇手,我們一共只有2個小時的時間。並且系統說了,這次沒有投票按鈕。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左三丘下意識瞥了一眼餘欽,再開口:“系統不是說,這次由國王直接開啟投票……”

“是,看起來國王有類似於審判的權力。但系統這句話還意味著,這一回投票涉及的相關規則,跟我們以往完全不同。

“在之前的遊戲裡,大部分情況下,投票開啟即意味著死亡風險的徹底消失。那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是片尾動畫。總之,投票結果影響積分、影響結局、影響騎士徽章……但很少會影響我們的生死。”

明月道,“這一回情況看起來會非常特殊。如果我們找到兇手,並找到國王,讓他開啟投票,國王應該就能審判兇手,甚至把他帶走或者囚禁。

“但如果我們找不到兇手……也許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我們的死亡,不是系統對我們沒有及時找到兇手的處罰,相反——

“我認為這反而是系統給我們的提示。

“它在提示我們,這兩個小時,是找到兇手的最佳時機。

“如果錯過了這個時機,兇手的某個計謀會徹底得逞。到時候也許我們全都會死。

“事實上高守之死,就是我這個想法的最好的佐證。”

“你的意思是……殺死高守的兇手,跟殺死鹿峰的是一個人?”

問話的是盧修平,“那這就是個連環殺手了。可高守和鹿峰,有什麼共同點呢?鹿峰是一個月前才接觸的度假村專案。”

“對,她是一個月前才接觸的專案,來到的這無涯島。”

明月道,“否則她可能不會死。正是她這次到來,才讓兇手確定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盧修平問。

“如果我猜的不錯,兇手就是為了復仇而來。”

明月揚起手機。“這裡的手機訊號很差,不過我經過等待,總算還是拿到了我想要的訊息。

“在座的每個人都跟火災有或遠或近的關聯。

“我們也都在猜測,鹿峰之死跟六年前的火災有關係。但我們無從猜測,一個月前才來到這裡的鹿峰,是怎麼跟火災扯上聯絡的。

“但大家忽略了一件事,今年,鹿峰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裡。

“可是六年前呢?”

秋雁當即道:“六年前來這裡度假的客人,沒有她。我清楚地記得每個客人的臉。那會兒我在很努力地跟每一個人結交,所以……”

明月道:“火災那天,她確實不在。

“甚至那整個冬季,她都不在。”

“那她是怎麼……”

“因為她是鋼琴廳的設計師。設計鋼琴廳的時候,她來過無涯島。

“過去六年來,她都相安無事。可能兇手不知道她是鋼琴廳的設計師,也可能兇手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但一個月前,鹿峰接受了度假村專案重登無涯島,這就把機會送到了兇手面前。”

明月這話一出,眾人很快明白過來什麼,臉色更白了。

左三丘拳頭握緊,有些緊張地說:“鋼琴廳幾乎整個頓時沒入了火海……兇手認為,這是設計師的問題?

“木製結構的鋼琴廳、針對火災的逃生通道沒搭建好……

“兇手在責怪建築師?!”

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左三丘再道:“他不僅責怪建築師,還責怪高守!高守、高守他既然能救下時蹤,為什麼不能救下其他人?

“是不是因為,他眼裡只有時家的寶貝孫子,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他是不是故意懶得救的?他是不是覺得其他人不配他救……

“難道兇手是這麼想的?所以……”

“不錯。我認為這就是一場報復行動。”

明月道,“現在看來,不僅是鹿峰和高守,我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有危險。

“比如我,兇手會認為,憑什麼只有我被救出來了?如果高守救的不是我,是不是就能把他的親人救出來了?

“還有我父親。兇手會認為,如果不是他舉辦了鋼琴會,就不會有他親人的死亡。

“所以我認為,接下來最危險的,就是我父親和我。”

停頓了一下,明月又道:“其實我剛才那句話說得不完全正確。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

“系統做了限時要求,一方面是對我們做出相關提示,另一方面它其實也在提示兇手。它要讓兇手知道,兇手需要抓緊時間報仇,否則,一旦他被揪出來,他就沒有辦法完成他的復仇大計。

“這就是兇手會冒險對高守下手的原因。

“想要不被找出來,他最好是什麼都別做。可系統的提示,讓他有所擔心。

“這讓我意識到,其實兇手最怕的不是被找出來,而是沒有時間復仇。

“仇恨深深紮根在了他的心中,所以哪怕非常冒險,他也要下手。”

還有一件事,是明月沒有講出來的。

當他剛和餘欽私聊結束的時候,他的推理其實還不能完全落地,缺少切實的線索支撐。

但有了左三丘後來提供的資訊,他的推理不僅有了線索支撐,他還能由此推測,霍家的人可能也在這宴會廳裡。

那麼,除了兇手,霍家的人恐怕也對時聽潮有殺機。

時聽潮面臨雙重危機、雙重危險。

與此同時他又是國王。

而如果兇手或者霍家把國王殺了……

那麼兇手是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並取得勝利了?

按兇手現在的心理狀態、和仇恨程度,搞不好他會讓整個島為他的親人陪葬。

他會殺了這裡的大部分人。

思及於此,明月若有所思看餘欽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盧修平倒是一拍桌子。“這樣的話,其實兇手也不難盤,無非圍繞當年的受害者,鎖定在幾個人之間——

“第一個,是秋水的姐姐、時聽海的妻子秋雁。

“第二個,是柏海昌、柏海青的母親端木靜。

“第三個,是被我們稱為死者x的李廣的母親封城。

“第四個,那就是跟陸昂傑有關係的某個人,我們還沒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排除我自己的話,現在左三丘、華華確實有可能跟他有關聯,對吧?

“時小雪應該可以排除嫌疑?時聽海、時聽潮、當年叫時蹤現在叫賀真的這位,也可以排除。”

左三丘翻了個白眼。“你等於什麼都沒說。”

“我說的是事實。”盧修平道。

“你的身份也說不好呢。”

左三丘道,“把陸昂傑算進來,那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我覺得我們關注端木靜、封城、秋雁這三個人就行了。

“總之我非常同意賀真的意見。鹿峰的屍體雖然燒得面目全非,但我們沒有看到明顯的傷口。時聽潮和華華的口供也能證實這一點。

“那麼鹿峰可能死於毒。

“鹿峰、高守都死於毒,兇手多半就是一個人。

“但是我們剛才都互相搜過身,毒藥兇手有沒有帶進來,如果她帶進來,是怎麼得手的,這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另外,高守剛才確實是走到準備臺那裡,看似隨意地拿起一塊蛋糕吃掉的。兇手是打算精準地對他投毒,還是誰先被毒死都無所謂?

“我個人認為,兇手針對報仇的順序,還是有執念的。他也許恨整個島、乃至這裡的所有人,但他得先殺跟火災案有關的人。

“我傾向於認為,他在儘可能地精準投毒。可他怎麼做到,讓高守吃那塊蛋糕,而不是其他人呢?”

聽到左三丘說這番話,明月頗為欣慰,覺得他算是徹底成長起來了。

而後他就聽見盧修平道:“那我們就從剛才的時間線開始梳理吧?大家覺得怎麼樣?

“我剛才去化妝間了,你們其他人呢?時間線是怎麼樣的?”

所有人來到宴會廳的時間,差不多是8點15分。

明月和餘欽剛才去衛生間私聊,差不多是9點15分。

9點17分,盧修平去了化妝間裡做調查。

化妝間位於舞臺後方,兩邊分別是男式和女式衛生間。

9點19分,華華和秋雁先後去了舞臺,大概一兩分鐘分鐘後回到了桌上。

時小雪表示自己餓了,秋雁去準備臺的一堆蛋糕裡給她拿了一個草莓蛋糕吃。

餐桌上雖然有飯菜,但已經涼了。華華準備的菜以中餐為主,其中又多用到了豬油,於是這些菜涼了之後大多出現了凝固的情況。

這是秋雁選擇給女兒拿蛋糕的原因。

9點23分,高守走到準備臺,也隨意拿了一塊蛋糕吃,兩分鐘後他倒地抽搐,隨即死亡。

“還有呢?還有沒有細節?”盧修平開口問。

他找兇手似乎找得格外積極。

已經向他分析清楚了,找到兇手與否,其實對他來說相對沒有那麼緊要。因為他不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可他為什麼急於找到兇手呢?

明月不動聲色打量他一眼,身體朝右邊餘欽所在的方向一歪,長髮在不經意間垂到了餘欽的肩膀上、還有些掃到了他的脖頸。

脖頸傳來些許癢意,肩膀上傳來淡淡的松木般的髮香。

餘欽對此的反應是微微攏眉,背也挺得更直了一些,簡直有些正襟危坐。

然後他聽見明月小聲對自己說:“其實我已經差不多知道兇手是誰了。但光找出他來沒有意義。最好張開一張網,把所有對你有殺意的人,全部一網打盡。”

“你怕我死?”

“是啊。我的國王,我要保護你。否則——”

餘欽的心臟剛有點加速,聽見明月補充了一句:“否則誰懲治兇手呢?連國王都弄死了,真正的晚宴還怎麼開展?

“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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