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親你六下
◎決定等男朋友主動坦白。◎
056.
回去的車上寂靜無比, 陳安淮開車，先送陸枝回度假村。
陸枝捉摸不清周遲也的心思，如果她被潑了一盆髒水, 必然是立刻釋出宣告去澄清, 更何況周遲也的作風一向殺伐果決, 這次的處理方式讓她倍感迷惑。
是苦於沒有證據……還是想袒護誰？
陸枝抿唇，決定等男朋友主動坦白。
陸枝回到別墅, 陳靈恰好在客廳, 看見她回來，擔憂地問：“枝枝，阿惑怎麼還沒回來？”
程惑一直沒有聯絡她, 陸枝搖搖頭，猜測道：“可能家裡人的病情不太樂觀。”
程惑被查出私自出營後, 不少練習生來詢問程惑的去向，陸枝一概以同樣的話術周旋過去。
回來的路上, 周遲也擔心她晚上會餓，下車買了些小吃和糕點, 陸枝拿去微波爐加熱，等待的功夫, 別墅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陸枝循聲望過去, 程惑面容蒼白，扶住玄關櫃勉強穩住搖晃的身子, 下一秒，她重重跌坐在地毯上。
陸枝顧不得旁的, 連忙跑過去, “阿惑！”
程惑垂著頭, 瘦削的肩膀在顫唞, 她開口，聲音沙啞：“枝枝，我想洗澡。”
程惑木然地看著她。
好在盛宴沒有醉到不省人事，他模模糊糊瞧見女孩的臉，往前走了步，歪頭，潦草地笑了聲：“枝妹兒，阿也最近還好嗎？”
她聲線緊繃，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清甜，這幾日壓抑的怒火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陸枝抿唇，不知如何作答。
“阿惑，你回來啦。”
“徐津南還是樑子清？”陸枝小臉冷然，“我現在去殺了他。”
饒是再粗線條的人，也能感受到氣氛中的緊繃。
英騰的情況十分不好，徐津南又恰好發現程惑仍舊惦念著樑子清，這才對程惑用了強。
“我先扶阿惑上樓。”她攙扶起程惑，謹慎地看向徐以茉的房門，確認沒有開啟過的跡象，才稍微鬆下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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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水汽氤氳的浴室，陸枝拿了通行卡去藥店買藥，擔心程惑會做傻事，她拜託陳靈去浴室外面陪著程惑。
陸枝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頓時炸了，“是誰？！”
準確來說，是走路搖晃、醉醺醺的盛宴。
兩人離著三步遠，陸枝就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精味。
陳靈訥訥地看了眼陸枝，第一次在甜妹臉上看到近乎要扛把大刀將人大卸八塊的兇狠，她聲音放輕，不安地問：“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23棟距離藥店不遠，步行五分鐘，越往南走，視野變得格外開闊，海岸線綿長，潮汐捲動著雪白的浪花，輕柔拍打著礁石。
陸枝愣了秒，低下頭，程惑弓著身子，寬鬆的衣領中露出平直凸顯的鎖骨，覆蓋在雪白肌膚上的，是肉眼可見的紅痕。
她起身，不管不顧就要往外走，程惑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攔住她，“……別去。”
陸枝擔心她看出端倪，揉了揉僵硬的腮幫，“沒有。”
周遲也回來這些天，一直沒有見過盛宴？以他倆的關係，早該碰頭一起商議對策了。
盛宴在她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也是，被人造黃謠能好到哪去。”
陳靈的房間靠近玄關，聽到外面的動靜，不放心出來檢視。
藥店的對面便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陸枝買完藥出來，和盛宴迎面撞上。
陸枝遲疑地問：“盛宴前輩，你相信那照片上的人不是也也？”
盛宴眯起眼，淺棕色的眼眸在皎白月光的映襯下，宛如剔透的琥珀色玻璃珠。
他一寸寸斂起嘴角的弧度，輕不可聞地“嗯”了聲。
陸枝急促地追問：“那你——”
“你想問我照片上的人是誰？”盛宴截住她的話，搖晃地向前走了兩步，而後轉過身，逆著大片的燈光。
陸枝在猶豫，要不要用他的手機聯絡工作人員，這個狀態不像能安全回到宿舍的。
盛宴的面容隱在陰影中，他直勾勾盯著陸枝，薄唇微動，無聲吐出兩個字眼：“是我。”
陸枝以為自己看錯了，一股電流劇烈滾過全身經絡。
她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怪不得周遲也不在第一時間澄清謠言，他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但澄清的代價是朋友的身敗名裂。
陳輝真是好手段。
他就是在賭，賭周遲也寧願自己滿身髒水，也不願推盛宴出去擋槍。
即便周遲也懇請童萌萌出面指認，最好的結局不過是陳輝被繩之以法，而那些謠言依舊存在。
周遲也曾經遭受過什麼，終究會變成一根刺，紮在每一位粉絲的心坎上。
她們愛的，是驕傲清白的周遲也。
誠如宋旭盛所言，一個被男人□□玩弄過的人，註定無法在娛樂圈中生存。
這困境，無解。
陸枝徹夜難眠，心中好似被壓了千斤重的石頭，若放在幾個月前，她還沒踏足娛樂圈，定然不肯相信這個世界灰暗齷齪，處處藏汙納垢，令人不齒。
鬧鐘響起，陸枝只睡了一個小時。
黑眼圈濃重，她鋪了層遮瑕蓋住，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
樓下，徐以茉佯裝關心：“阿惑，你好虛弱啊，不如請個假好好休息吧。”
程惑漠然以對，她變得更不愛講話了。
陸枝也不發一言，沉默走過去，拉著程惑離開。
臨近第二次公演，大家的情緒普遍低沉，每間訓練室中瀰漫著低氣壓，導師們也鮮少露面。
不過聽工作人員說，第二次公演的門票賣得很好，比賽照常進行。
公演當日，出乎眾人預料，不僅周遲也缺席錄製，連盛宴也不知所蹤。
評委席上只有谷靜雯和林枳夏，她們面對鏡頭，露出頗為無奈的笑容。
抽籤決定登臺順序，陸枝抽到了二號。
許櫻子的隊伍率先登場，她的風格依舊明豔動人，整個舞臺沒有出任何差錯。
陸枝這次迴歸舒適圈，雖然反響不及第一場舞臺，但人氣居高不下，不存在淘汰的風險。
臺下的觀眾更多的是來現場吃瓜，她們的關注點更多的放在私自出營的程惑身上。
試圖在程惑身上找到帶動下一波輿論的矛頭，聚精會神等待著程惑自亂陣腳。
輪到程惑單人的part，陸枝緊張地坐直身。
舞臺的雪霧特效籠罩在程惑身側，這是一段古風改編的bgm，講述少年將軍戰死沙場，遠在故國的未婚妻日日惦念，最終卻等來一具冰冷的骸骨。
程惑素衣長裙，妝容素淨，全靠優越的五官撐著，不至於清淡寡味。
眼睛正對鏡頭，其中無法掩飾的絕望、悲痛，不需言語，輕易傳達給在場觀眾。
“天吶，這股破碎感好絕——”
“姐姐神仙顏值吧，好漂亮。”
“我聽說程惑私自出營是因為家裡人生病，節目組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你忘了？《super idol》的節目組出了名的苛刻，上一季有個練習生腸胃炎，痛到昏迷才肯送醫院。”
網上關於程惑的評價兩極分化，話題熱度穩居榜首，舞臺結束後，人氣指數更是飆升。
陸枝看了眼螢幕上的資料，高懸的一顆心總算落下。
毋庸置疑，程惑取得第二場公演的人氣王，對此不少黑粉不服氣，節目組的投訴平臺險些炸掉。
奈何人氣王的資料是粉絲打榜得來的，幕後沒有資方操控，節目組也沒辦法。
晚上，鑑於練習生們的出色表現，節目組特批
一整晚的休息時間，允許攜帶電子裝置出門遊玩。
陳靈拿回手機，邀請室友們去感受清遠市的夜生活。
“來那麼久，還沒好好逛過清遠市呢。”陳靈攬著陸枝的手，“咱們一塊出去吧，有個照應。”
程惑心情不好，回屋休息了。
陸枝閒來無事，點頭答應：“好啊。”
陳靈：“那我去問問以茉去不去。”
她快跑兩步，追上前面的徐以茉，手剛伸出去，想要攬住她的胳膊，卻被冷漠躲開。
陳靈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來；“她不去，我們走吧。”
陸枝沒問緣由，陳靈倒是不記仇，很快原諒她了：“以茉跌出前十，不太高興，我買點甜品回去哄哄她。”
兩人離開酒店，剛坐上計程車，陸枝百無聊賴刷起微博。
本來在自己的超話廣場閒逛，看到一些好玩的評論正想給周遲也發去，熱搜彈窗突然蹦出來——
#盛宴澄清#、#盛宴潛規則真相#、#盛宴周遲也#……
熱度火爆，一如周遲也被造謠當日。
陸枝心底一咯噔，連忙點進詞條。
最上方的是盛宴本人的賬號回應：
【@盛宴v：觀望了許久，猶豫了許久，退縮了許久，今天終於能鼓起勇氣說出真相了。當時年少，誤入歧途，沒想到多年後會給朋友造成麻煩，在此我想對@周遲也v以及阿也的粉絲道歉，沒能第一時間出面澄清，讓大家失望了。】
微博正文後附有兩張圖片，不曾被惡意p圖過。
盛宴被男人抱在懷裡，姿勢親暱，連左手腕處的一顆小痣都非常清晰。
網友炸開了鍋。
【我的天，所以被潛的不是周遲也，是盛宴？】
【《super idol》還錄嗎？這對我很關鍵，兩位導師相繼塌方，很怕被封禁（瑟瑟發抖）】
【樓上注意措辭，也也可沒塌。】
陸枝看完，渾身不自覺發抖。盛宴這種做法，無異於自毀前程。
她第一時間撥通周遲也的電話，那端接通，“枝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