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聊天
酒過三巡，陳長欣不知道喝了多少，打翻了自己面前的碗碟，旁若無人的趴在桌上一起一伏的打著鼾，李強和林玲著坐在一起，在划著誰也聽不懂的拳，各自說著各自的話，李婧和謝十三倒成了這酒桌上最清醒的兩個人，各自坐在各自的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只是兩人的清醒卻是不同原因造成的。
謝十三那是喝了三杯酒吐了兩杯半，那確實是和沒喝酒一樣，即便是這樣，謝十三也是躺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大半個小時之後，再被陳長欣弄醒，給強拉到酒桌上繼續喝酒的。
李婧就不同了，喝了七、八杯往上，一次廁所沒去，好好的坐在餐桌邊，自顧自的拿著酒杯輕輕的轉著，時不時小小的抿上一口，好不悠閒，臉色除了比來時的白皙多了一抹粉紅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讓謝十三好好的震驚了一番，心想這人的酒量也太好了吧。
謝十三強撐著自己的睡意，制止了不斷想要往下的上眼皮，看了看這酒桌上的幾人，各自呈現著各自的醉態，看上去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便對著李婧說道“我看大家都已經差不多喝到位了，再喝的話就都得像陳長欣一樣趴在這裡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沒事，林玲每次喝酒喝開心了都是這樣，讓他們再玩會吧，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大家無論是工作還是身心都承擔了巨大的壓力，畢竟每天都在生死之間徘徊，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李婧說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連眉間的憂慮都消散了幾分，顯得更加的從容自得。
隨後便對著謝十三說著“我們出去走走吧。”
“出去？”
“嗯，出去，出去營地外面，出去基地外面。”李婧回答道“我有些時日沒有出去了。”
“那走吧。”謝十三說完便站了起來，拿起兩人的外套便走向李婧身邊“外面其實也沒有什麼變化，除了人少了些，冷清了些。”
“你這話說得，這還叫沒變化，那什麼叫有變化。”李婧扶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隱藏在航天訓練服下的窈窕的身姿有些搖晃。
原來不是酒沒上頭，只是李婧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來而已。
謝十三見狀，也不知是不是酒壯慫人膽，下意識的將兩件外套搭在右手上，左手臂順勢就挽過去輕輕扶著李婧柔軟的腰肢。
李婧沒有推開，也沒有表達出任何的不滿，只是用充滿醉意的眼神輕輕的白了謝十三一眼“你倒是懂得趁人之危嘛，是不是經常像這樣騙小姑娘。”
“就我這酒量，還騙小姑娘，那不得被小姑娘輕輕鬆鬆就給收拾了啊。”謝十三一邊說著，一邊將李婧扶起來站穩之後，便鬆手了。
誰知這手剛剛松到一半，就被一隻略有些冰涼的細嫩小手給抓住了“別松，我有些暈了。”
說完，李婧便輕輕的將頭靠在了謝十三的肩上“走吧，我們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月亮還是不是那個月亮，看看以後將要一直禁錮我們的地方。”
“倒也不能算禁錮吧。”謝十三想說點什麼，卻沒有找到什麼辯駁的理由。
“哪兒也去不了，什麼也做不了，除了活著，然後就是不停的生孩子，像一頭被圈養的母豬一般，不是禁錮，又能算是什麼？”李婧用一貫平靜的語氣，描述著可能會到來的未來，顯得很是悲涼。
“這......”謝十三一時間也被李婧的話，給震得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仔細想來，她說得好像也沒有什麼錯。
“有時候，看著林玲那麼沒心沒肺的其實也挺好，畢竟不用像我一樣想那麼多。”李婧閉著眼，被謝十三扶著一邊走，一邊說“自從事變之後，我知道自己會被送上月球之後，我就沒有一刻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要不是有林玲在我身邊，我真的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或許未來也不是那麼糟糕。”謝十三想安慰一番，卻只能說出一些蒼白的話語。
“那還能多糟糕呢？”李婧反問道“被外星人像家畜一樣圈養起來，像奶牛一樣不停的產奶、生小牛，像肉豬一樣不斷的長大然後被宰殺，還是像雞鴨一樣關在籠子裡不停的灌食，然後等待著被殺掉？”
“......”謝十三突然有點感慨於身邊女生的想法“活著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轉機？”李婧突然抬起頭，看向謝十三突然就笑了，就像黑夜中的曇花，剎那間，印刻在謝十三心中。
“還能有什麼轉機呢？期待我們的部隊趕走外星人？還是期待有復仇者聯盟來拯救我們？亦或者是期待外星人能和我們友好的相處？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要用這些童話來安慰我。”李婧說完之後，就又閉上雙眼，靠在謝十三的肩上。
聽著李婧的話，謝十三彷彿也看到了那樣一個毫無未來、毫無轉機的世界，他確實也不知道，在此刻應該怎麼去安慰身邊的女生，只能輕輕的將扶著李婧腰肢的手緊了緊，至少此刻，還能給她些許依靠。
也許是感受到謝十三手臂傳來的力量和溫度，讓李婧寒冰般的內心，有了些許溫度，開口自我安慰道“或許，我們最好的未來，就是在月球基地上生一堆娃，然後慢慢的老去，最後安靜的死去。”
謝十三看著臨近的基地大門，說到“先不去想那些還沒來的事情，我們先去看看那很久沒有見到的月亮吧。”
然後對著門口執勤計程車兵說道“同志，麻煩開一下門，我們出去一下。”
“出去？這裡沒有命令是不能開啟門的，你們快回去，外面太危險了。”執勤的戰士並沒有絲毫的開門的意思。
謝十三不慌不忙，一手扶著李婧，將手上的衣服夾在腋下，從褲兜裡掏出來一個證件“喏，這是你們李營長的軍官證，我可是給他彙報過的，他已經同意了，特地把證件給我當證明的。”
“這......”執勤的戰士也有些為難了。
“你要是還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你們營長。”
“那行吧，你們出去注意安全，這邊晚上偶爾會有野狼出沒。”
“好的，謝謝你，麻煩你給我們開一下門吧。”
“好，你稍等。”執勤戰士返回崗亭裡面，不一會，門就咯吱咯吱的開了。
“謝啦。”
“不客氣。”
幾步跨過基地的大門，兩人來到室外，一陣冷風吹來，將李婧原本就已經上頭的酒意，吹得猶如大雪崩塌，兩步走到基地大門一邊，蹲著就開始吐了起來。
謝十三跟在後面，用手輕輕的拍著李婧的後背，將李婧的衣服給她披上。
一陣嘔吐之後，謝十三感覺李婧已經吐得差不多了，便回到崗亭向剛剛開門的戰士要來一些紙巾和礦泉水遞給李婧。
李婧漱口之後，終於感覺酒意消散了大半。
“走吧，我沒事了。”李婧站了起來。
“行，那你去旁邊等我一下。”
“你去幹嘛？”
“幫你善後唄。”謝十三說完又去找執勤戰士要來掃帚，把地面清掃乾淨之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李婧身邊。
“你倒是挺細心的。”李婧看著謝十三說道。
“哪有什麼細心，不過是以前自己執勤站崗的時候，也不喜歡自己崗哨外面髒兮兮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謝十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又扶著李婧的腰。
“你覺得我還需要你扶著嗎？”李婧伸手指了指自己腰上謝十三的手。
“那可說不定，要是你摔倒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我覺得，你比陳長欣臉皮厚多了。”
“為啥？”
“陳長欣那人，一看就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只知道口花花，真叫他上，他可能沒那膽量。”
“那我呢？”
“你？臉皮可不是一般厚，還知道趁人之危，看上去好像在幫助別人，實則哼哼哼。”
聽見這幾聲可愛的哼哼聲，謝十三也笑了出來“哈哈哈，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思可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呀。”
“那是，我見過的追求者，比你見過的美女還多。”
“看不出來，你還是萬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其實，偶爾也想沾沾身，只是沒有遇見自己心動的而已。”
“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不知道，條件好的也見過，條件不好的也接觸過，只是都沒有感覺。”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基地門口外的峽谷，來到了可以看見月亮的地方。
“你看，夜空還是那個夜空，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沒有什麼變化吧。”謝十三說道。
“我們去這邊的山頭上看看吧。”李婧指著一旁的小山包說著。
“好，走吧。”謝十三走在前面“慢一點，這裡的石頭都是些碎石片，容易摔跤。”
然後伸出手牽住李婧舉在身前的手。
“看吧，我就說你比陳長欣膽子大多了吧。”
“我這不是怕你摔跤嘛。”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李婧的表情比之前那冷冷的樣子豐富了許多，這時便又嘟著嘴流露出小女孩的姿態哼哼了兩聲。
兩人在碎石坡上走三步，退兩步，好不容易來到山頂。
李婧便隨便找了塊地坐下，雙手託著下巴，看著夜空說著“以前，我只會覺得這夜空十分的美麗，深邃，充滿了無窮的探索慾望，現在，我只會覺得它恐怖，像無盡的深淵，會隨時把我們全部吞噬掉。”
感受到身邊女生的恐懼，謝十三往旁邊挪了挪，然後伸手抱著李婧的肩膀“別擔心了，沒發生的事情，不值得去多擔心，只要安靜的享受這一刻就好。”
“嗯。”李婧很乖巧的沒有再說，將頭慢慢的靠在謝十三的肩膀上，安靜的看著夜空。
“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被外星人抓住了，我不想成為家畜，也不想成為魚肉，我只想以一個人的姿態死去。”
“嗯，如果有那一天，我陪你。”
“誰要你陪。”
“你呀。”
“不要臉，我可沒同意。”
“我同意了。”
柔軟的月光灑落在兩人的肩上，像是一層薄薄的瓷，輕輕的託著兩人眼中瀰漫著的如水柔情。
......
“走吧，夜深了，天氣涼了。”
“嗯。”
兩人牽著手回到了餐廳。
推開門，看見三人全都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們怎麼辦？”李婧問道。
“我們的房間就在隔壁，把陳長欣和李強扔到陳長欣的房間裡，把林玲送到旁邊我休息的房間去吧。”
兩人說完，就將三人搬到房間，然後蓋上被子。
“可累死我了，喝了酒搬這死豬一般的3人還是挺沉的。”
“好哇，我明天要告訴林玲，你說她是死豬。”
“你可不會。”
“哼。”李婧嘟著嘴“林玲睡了你的房間，那你怎麼辦？”
“我就在陳長欣房間的沙發上將就一晚吧。”
“不行，天氣這麼冷，你會生病的。”李婧拒絕道“你和我一起吧。”
“和你一起？”謝十三有些驚訝。
“嗯”李婧倒是一臉平靜“對呀，走吧。”
說完就牽著謝十三回到了自己在航天所的房間裡。
謝十三一邊走還一邊遐想著，結果開啟房間門一看，裡面有兩個房間。
“你睡這間吧，這間是書房，偶爾林玲也過來睡。”
“嗯，好的。”謝十三的語氣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些許的失望。
“你是不是在期待什麼？”
“沒有啊？”
“真的沒有。”
“你最好是沒有，不然我就把你趕出去了。”
“......”謝十三一臉無語。
“你先去洗漱吧，那邊是浴室，我這裡也沒有多的毛巾和牙刷，你就將就一下吧。”
“嗯，好的。”
不一會，謝十三就躺進了被窩裡，一陣睡意襲來，迷迷糊糊之際，自己的房間門被開啟了，謝十三睜開眼，剛想看看是誰，就感覺一陣熟悉的香風飄來，然後便是一具柔軟而溫暖的嬌軀進入到被窩裡面。
“李......”
“叫我婧婧。”
“婧婧......”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未來了，我只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做一些喜歡的事情。”
謝十三還想問什麼，柔軟又溫暖的雙唇便印了上來，堵住了想說話的嘴，接著便是柔弱無骨的雙臂環抱過來。
良久，唇分，一聲“抱我”伴隨著輕輕的低喘聲傳來。
被窩裡扭動的溫玉如同火苗，瞬間將謝十三點燃，渾身上下猶如烈火焚身，只是他還不能肆意妄為，畢竟經過改造的身體，已經不是眼前佳人能承受的，只能一邊努力控制著身體，一邊水乳交融。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