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夜康熙宿在了永和宮,德妃要侍寢,顧傾便不好繼續住在碧紗櫥了,他自請回原來的東暖閣住。

東暖閣裡死過人,雖然已經派人除了穢,也請高僧來做過道場,德妃卻一直沒讓顧傾回去住。

近來皇上憂心國事,很少到後宮走動,若非今日貴妃來鬧,皇上可能也不會宿在永和宮。

德妃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並沒給顧傾安排好合適的住處,這會兒見他並不害怕,很想住回東暖閣,只得由著他去了。

顧傾領著完顏照一行人回到熟悉的住處。趁著宮人們鋪床灑掃的時候,顧傾扯了扯完顏照的袖子,低聲問她:“住回來怕不怕?”

完顏照不答反問:“你怕嗎?”

顧傾莞爾:“我說要住回來的,自然不怕。”

完顏照挑挑眉:“你個小蘿蔔頭都不怕,我怕什麼?”

“小蘿蔔頭?”這比喻很難不讓人具象化,也太傷人了,顧傾磨牙,“小蘿蔔頭也有長大的一天,莫欺少年窮。”

過了好半天,康熙的胳膊有些累,正好春芳端了湯藥進來,康熙想將十四放在床上喂他藥喝,十四忽然從睡夢中驚醒掙扎著往康熙懷裡鑽,連德妃這個額娘也不要。

德妃聽說十四可能中了邪當場嚇哭,康熙吩咐傳太醫,外衣都沒穿便要去東暖閣看十四。

顧傾見到康熙掙扎著爬起來非要康熙抱,康熙坐在床沿上將他抱在懷裡,溫聲問他哪裡不舒服,顧傾只說害怕。

十四看起來瘦弱,實則是個有分量的,康熙手臂實在痠疼,又不忍心放下十四讓他獨自承受驚懼。於是稍微側過身,吩咐梁九功解下他腰間的九龍佩用紅繩串了掛在十四脖子上。

顧傾滿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說:“我答應你今日拿到九龍佩,便不會拖到明日。今日用九龍佩堵了你的嘴,省得明日還要聽你指桑罵槐嘮叨我不靠譜。”

“你這樣做是為了拿到九龍佩?”說不感動是假的,不過更多還是心疼,完顏照不由分說將顧傾抱在懷裡,“一塊玉佩而已,不要也罷,你何苦這樣?”

九龍佩是天子之物,象徵皇權,便是借用想要在一日之內拿到手也難於登天。

“十阿哥的玉佩不過是雙龍搶珠,朕的九龍佩可是九條龍纏繞,聽說在唐朝時便由高僧開過光,最是辟邪。”

除了不能成親,完顏照想要的,顧傾都會盡量滿足。

乖乖喝過湯藥,獨自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鋪好床,顧傾去沐浴,回來的時候完顏照已經洗好了坐在床上等他:“怎麼去了這麼久?”

燈燭熄滅,顧傾在黑暗中說:“我身上冷,各自睡吧。等我發起燒,你去主殿通報,一定想辦法把皇上吵醒。若皇上來看我,你就說我那夜被夏萍嚇到了,直到第二日瞧見十阿哥腰上的雙龍搶珠玉佩才定住神,所以讓你向十阿哥借了玉佩來壓驚。今日貴妃鬧起來,只得將玉佩歸還,不想晚上竟然發起了燒。”

完顏照將他抱得更緊了:“你真心對我好,我也會真心對你好的。”反之亦然。

“趕出宮是便宜她了。”

所以昨天十四一說,完顏照也就一聽,並沒當真,誰知他晚上便想出這昏招來。

眾人面面相覷,完顏照小聲解釋:“十四阿哥曾說呆在皇上身邊,或者佩戴十阿哥的雙龍搶珠玉佩才能安心。皇上是真龍天子,而十阿哥的玉佩也是龍形,臣女私下猜測龍是純陽之物,鬼魂乃極陰之物,陰陽相剋方能鎮住十四阿哥的神魂。”

完顏照才要開口回答,話頭卻被顧傾接了過去,“你以為儲秀宮是什麼好地方,完顏瓊遲早會後悔沒有早早被趕出宮。與她以後的苦日子相比,別說被趕出宮,便是賜死都是恩典了。”

顧傾朝武兒揮揮手,示意她退下,等屋裡只剩下他和完顏照兩個才說:“武兒這小丫頭膽子大得很,你何苦騙她?”

這一番耽擱,太醫也到了,給顧傾診過脈說是偶感風寒,外加驚懼所致,更加坐實了“鬧鬼”一說。

完顏照揚了揚眉,又說:“東暖閣陰氣重,還請皇上和娘娘佩戴辟邪之物。”

在場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果然在二更時分,十四發起燒來,完顏照並沒叫奶孃,而是自己穿好衣裳去主殿稟告。成功把皇上吵醒,並將十四的話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完顏照居高臨下睨他一眼:“那也要等到你長成少年吧。”

顧傾:“……”等爺長大,有你哭的時候。

武兒這才參透其中玄機,看向完顏照的時候,聽她“嘖嘖”兩聲:“我與她同為女子,同樣被指給皇子阿哥做玩伴,不得不將自己終身的幸福押寶似的押在一個不靠譜的男人身上。兔死狐悲罷了,哪裡有你想的那般惡毒?”

“用朕的九龍佩試試。”

武兒到底沒忍住:“完顏瓊多行不義,皇上都要把她趕出宮了,格格怎麼還替她說情?留這樣一個人在宮中,以後指不定要生出多少事來。”

德妃這才緩過神來,親手為康熙更衣,手忙腳亂之下忘了戴玉佩。

此時窗外響起三更鼓,德妃請康熙回主殿歇息,臨走時吩咐完顏照好生照看十四,等天亮了十四醒來務必將九龍佩取下交給梁九功。

完顏照貼心提醒:“已是初秋,更深露重,還請娘娘為皇上更衣,萬事以龍體為重。”

說著將十四放在床上,這回果然沒再哭鬧,只用兩隻小手緊緊握著九龍佩,片刻之後人也醒轉過來。

因著怪夢的緣故,康熙本來不信鬼神,近來也有些信了,命人取來九龍佩戴在身上。德妃也戴了一件開過光的玉器,兩人這才動身去了“鬧鬼”的東暖閣。

說是昏招,換成完顏照真不一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出這樣立竿見影的招數。

等身後的門關好,顧傾才抱著手臂跳上床,好像很冷的樣子。完顏照伸手抱他,顧傾沒讓,自己鑽進被窩裡,催促完顏照吹熄燈燭。

屋中靜了一瞬,能聽見武兒鋪床的聲音,和小聲抱怨,完顏照問她:“怎麼了?”

因為上輩子的關係,完顏照確實很想要那塊九龍佩,哪怕借來把玩幾日也是好的。

德妃急起來:“這時候上哪兒去找龍形玉佩啊!”

武兒帶著伺候的人走了,床榻還沒收拾完,完顏照起身去鋪床,只留給顧傾一個背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有些事心裡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嚇人。”

“想要折磨一個人,沒有比讓她生不如死更好的了。”說著顧傾看了武兒一眼,“以後好生服侍你家格格,不然想以死謝罪恐怕都不容易。”

完顏照記得,九龍佩是由高僧開過光的,且上面刻有九條龍,可以稱得上辟邪聖物了。

既然十四的冷水澡已然泡了,完顏照當然不會讓他白白受罪。

畢竟九龍佩是天子之物。

“無妨。”康熙在門口站住腳說,“九龍佩只在唐朝象徵皇權,如今玉佩表面已有細小裂紋,可見傳到本朝便不靈驗了。十四才經歷刺殺,今日又逢驚馬,難免恐懼,若他真與此玉有緣,送與他又何妨。”

日後保不齊皇位都是他的。

德妃大喜,忙忙跪下謝恩。

送走康熙和德妃,顧傾雖然醒了,仍舊高燒不退,燒得人都有點迷糊了。

因說是撞鬼所致,太醫也早早走了,完顏照守著喝下湯藥仍舊燒得如火炭一般的顧傾,急出了一腦門子汗。

十四還這樣小,怎麼經得起高燒,萬一燒出個好歹,或是燒壞了腦袋,她也難逃一死。

恍惚記得,有一次她染上時疫高燒不退,貞觀天子不顧惜龍體泡了冰水澡,讓身體涼透再上床抱她。如此反覆一夜,第二日她才退燒。

後來此事傳開,魏徵再次犯顏直諫。見貞觀天子並不處置她這妖妃,魏徵差點在太極殿以死明志。

今日十四使用同樣的昏招,不過是為了兌現給她的承諾,簡直比貞觀天子還瘋。

既然十四能為她瘋一回,她便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吩咐下去準備冰浴桶。

顧傾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睜開眼便看見一片瑩白如玉的脖頸,脖頸之下是小巧精緻的鎖骨,鎖骨之下……

顧傾下意識將薄被往上拉了拉,蓋住女孩羊脂玉般白皙的肩頭,小心翼翼動了動,觸手皆是如絲綢般細膩的肌膚。

顧傾摸了摸自己……進度這麼快的嗎?

昨天不是還嘲笑他是個小蘿蔔頭兒嗎,夜裡就對他產生邪念了?

就不能耐心等他長大嗎,他保證給她驚喜,保證讓她驚喜到哭。

顧傾不怨完顏照,只恨自己還是個小蘿蔔頭,什麼也做不了。

“終於退燒了。”可能是他剛才的動作驚醒了完顏照,不過完顏照的聲音不太對勁兒,好像被誰堵了鼻子。

緊接著額上一涼,對方冰涼的手指貼在他頭上,冰得顧傾一個激靈,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

“已經醒了嗎?”溫熱的身體離開他,下巴被同樣冰涼的指尖捏著抬起來,對上一雙清澈如水的漂亮杏眼,聽完顏照帶著濃重的鼻音問他,“醒了怎麼不說話?燒傻了?”

窗外的陽光變換角度照射進來,刺痛了顧傾的眼睛,眼前逐漸模糊,好像蒙了一層水霧,他輕聲問完顏照:“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陽光無端照進來,照得懷中漂亮的小男孩微微眯起眼,他的眼尾有些紅,好像哭過一樣,淚水朦朧,像極了當年控鶴監在她身.下承歡的美少年。

完顏照輕笑一聲:“你想我做什麼?”

顧傾咬唇:“我、我……”

完顏照忍笑:“你還小。”

對方艱難地別開臉,有些氣惱地說:“我總有長大的一天,我會好好長的,下一次、下一次絕不會讓你失望。”

完顏照“噗嗤”笑出了聲:“還有下一次?這一次為了給你退燒,我差點凍死了冰桶裡。”

索性原主身體底子不錯,再加上武兒心疼她,私自把冰桶換成了涼水桶,她才只是染上些風寒。

退燒?冰桶?當年為了給那個女人退熱,顧傾也做過類似的事,當然知道冰寒侵體是什麼滋味。

也顧不得男人的尊嚴了,他一把將完顏照摟在懷中,緊緊扣著,用體溫暖著,手不停給她搓著後背,不停地問:“還冷嗎?感覺好一點了沒有?”

完顏照點點頭:“搓一搓,好多了。”

可能對方真的有些著急,體溫驟然升高許多,耳朵脖子全紅了,粉嫩可愛得緊。

完顏照身上出了點汗,感覺比剛才舒服一些,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你上輩子碰過女人嗎?”

當然碰過,他是誰,穿越界的卷王,他穿過的皇帝自己都數不過來,哪一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他的理論經驗比島國動作片上面的素材還要豐富。

不過因為沒有胎穿,他又對那些庸脂俗粉不感冒,穿越之後真正碰過的女人好像只有一個。

就是那一個,差點讓他被系統抹殺,讓他決定今後只走腎不走心,哪怕走腎也不成親。

顧傾想了想,不答反問:“你呢?有過男人嗎?”

他記得她說自己年紀輕輕就死了。

“有過,還不止一個。”完顏照吐氣如蘭,“你介意嗎?”

男女情愛方面,貞觀天子是她的啟蒙老師,不過那人在她身上毫無章法,只顧著一味的橫衝直撞,比未經世事的少年郎還魯莽。

李治就溫柔許多。

她與李治勾搭上時,李治還不滿二十歲,卻比他那個五十歲的爹有技巧多了。

至少床笫之間是這樣的。

控鶴監雲集天下美男,最多時有一百多人,只可惜她那時已經七十五歲高齡,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歷盡千帆再回首,男人算什麼,不過是她滿足欲.望的工具人,玩意兒罷了。

顧傾“哈”了一聲,轉眼看她:“年紀輕輕就死了,有過男人,還不止一個?即便唐朝民風開放,你一個小姑娘……莫非是青樓花魁?”

青樓花魁?呵呵。

怕嚇到對方,完顏照只是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你呢?上輩子是做什麼的?”

說李世民會不會嚇到她,顧傾敷衍道:“打仗的。”

李世民能征善戰,憑一己之力打下大唐半壁江山,這樣形容也不算騙人。

完顏照一臉瞭然:“原來是個當兵的。”

顧傾:“……”真會猜。

“可有妻兒啊?”完顏照又問。

顧傾搖頭,實話實說:“我不娶妻,上輩子沒有,這輩子也不會有。”

“那就是個老光棍了?”完顏照兩隻眼睛笑成了彎月牙,她喜歡身心乾淨的少年,養成也沒關係,她有的是耐心。

顧傾:“……”你高興就好。

一番試探之後,兩人身上都有些熱,顧傾放開完顏照,完顏照坐起來給自己穿衣服:“九龍佩我很喜歡,謝謝你。”

昨夜她已經拿走了,不過沒給武兒,而是收進了十四的私庫。

等她穿戴整齊,顧傾才開始穿衣服:“昨夜高熱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具身體如此孱弱。我之前經常泡冷水澡,從未這樣過。大恩不言謝。”

兩人收拾好便喚人進來伺候梳洗,之後去給德妃請安。德妃瞧著十四安然無恙,拉過完顏照的手說:“聽說你昨夜泡了冰桶?真難為你了。”

深悔昨夜貴妃跑來興師問罪時,她沒有替完顏照出頭。

若再有下一次,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能有這樣好的姑娘在身邊伺候,是十四的福氣。

完顏照笑笑:“娘娘客氣了。臣女只是瞧著十四阿哥這樣小,怕他禁不住太醫開的湯藥,所以用了家裡的土辦法,娘娘不要見怪才是。”

德妃聽出了完顏照濃重的鼻音,知她必然受了風寒:“用過早膳便回去歇著吧,這幾日本宮給你們告了假。”

顧傾和完顏照對視一眼,齊齊搖頭,顧傾說他的病好了,完顏照說讀書要堅持,一日不可輟,把德妃說得一愣一愣的。

於是用完早膳喝過湯藥,兩人還是去了尚書房,顧傾是為了卷,完顏照則與梁向有約。

“九哥,我把《論語》背完了,你背到哪裡了?”顧傾見到九阿哥沒有寒暄,一上來就說功課。

九阿哥瞳孔地震。

聽說顧傾病了告假幾日,可把他高興壞了,以為這幾日顧傾必然在休息,他也正好跟著放鬆。

學習太累了。

萬萬沒想到,這傢伙不但帶病上學,還偷偷把《論語》背完了。

他的十四弟,比他小五歲的十四弟,生著病,連夜背完了《論語》全篇。

而他《大學》還沒背下來,卻總想著腆臉玩,活該人家受寵他受冷落。

九阿哥支支吾吾說才將《大學》背完,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搖頭晃腦背書,難得的課間休息也不要了。

五阿哥聽說九阿哥把《大學》都背完了,而自己才背了一半不到,也急起來。

雖然他有太后做靠山,汗阿瑪不怎麼管他的功課,可五阿哥也是要臉的,輸給誰也不能輸給自己親弟弟吧。

於是也回去背書了。

七阿哥今天起早了,本來身體有些不適,可聽說十四把《論語》都背完了,又看見五阿哥和九阿哥都在用功,他又豈能落後。

要知道宜妃和德妃都是寵妃,而他的額娘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貴人,寵妃的兒子尚在努力,他還有懈怠的理由嗎?

原本要告假也不告了,很快加入到背書的行列。

就這樣,反常的一幕出現了,快班課間都在閒聊,慢班卻在背書。

等到侍講學士過來上課,驚訝地發現慢班的學生自行加快了學習進度,迫使他不得不調整授課的內容。

到了檢查功課的時辰,侍講學士拿著小本本逐一檢查皇子們的功課,發現年紀最小的十四阿哥已經把《大學》和《論語》全都背熟了,儼然成為慢班新任學霸。

原學霸九阿哥將《大學》背了下來,雖然中段有些停頓,也算勉強透過了檢查。

漢語困難戶五阿哥背到了《大學》的中後段。

經常告假的七阿哥今天破天荒挺到了檢查的時辰,勉強把《大學》的前幾段背誦下來,空白的學習進度終於有了起色。

慢班的幾位皇子阿哥要麼年幼,要麼情況特殊,要麼有病在身,侍講學士怕講太快他們吃不消,順利完成檢查任務之後,笑著問:“今日授課會不會有些快?都記得住嗎?”

顧傾因為生病有些沒精神,趴在桌上懨懨地:“還可以再快些,最好能趕上隔壁的進度。反正兩個班早晚要一起上課,越早適應越好。”

侍講學士:“……”

趕上隔壁的進度?一起上課?侍講學士眼睛都瞪圓了。

且不說個人能力,單論年齡也不可能在一起上課。

就算總師傅說十四阿哥天縱奇才,可他還不到三歲,真的能跟十幾歲的兄長們並駕齊驅嗎?

況且隔壁那幾個誰不是天資聰穎。

顧傾說完感覺課堂裡靜得可怕,他看了一眼站在他書桌前呆若木雞的侍講學士,回頭問九阿哥:“追上隔壁,九哥有沒有信心?”

好歹也是前學霸,九阿哥虛張聲勢地笑起來:“那是自然!都是汗阿瑪的兒子,誰又比誰差多少呢!”

他轉頭問七阿哥:“是不是七哥?”

七阿哥聲音虛弱,卻也被九阿哥的話燃起了鬥志:“八弟比我還小都能去隔壁,我又怎能厚著臉皮賴在此處。追,必須追!”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玩命學罷了。

年紀小的幾個弟弟都有雄心壯志,五阿哥年紀最大,滿語和蒙古語已經能與隔壁比肩,只不過有些偏科,被漢語拖了後腿:“九弟說的不錯,都是汗阿瑪的兒子,誰又比誰差呢!”

反正他不會比親弟弟差。

眼瞧著學生們都如此上進,顧八代覺得自己也不差。

論才學,他半點不比隔壁的侍講學士差。只不過他們都是科舉出身,中過進士,而他是從旗人中拔擢出來的,沒有參加過考試罷了。

再加上他的脾氣硬,不是很得皇上的眼緣,才被安排到慢班授課。

顧八代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只要阿哥們能把今天所學背熟融會貫通,明日透過皇上的檢查,臣定然盡心竭力,爭取早日到隔壁授課。”

顧傾懶懶說:“小菜一碟。”

九阿哥勉強扯了扯唇角:“先生請好兒吧。”

五阿哥和七阿哥鄭重點頭,表示沒問題。

下了早朝,康熙照例先去快班檢查皇子們的功課,而後來到慢班,被氣到了。

慢班與快班不同,快班這個時辰還在講課,而慢班一般在背書。

饒是如此,康熙也不願意來慢班檢查功課,來一次生一肚子氣。

尤其有隔壁做對比,更顯得慢班裡的皇子不成器。

雖然他們都有自己的原因,可都是他的兒子,怎會良莠不齊到這個地步!

康熙自認是個好阿瑪,對每個兒子的培養都很盡心,可慢班真是太慢了,慢到他每次來都要先做一番心理建設,才不至於對著那幾個不成器的大吼大叫。

可今天是個什麼情況?慢班這個時辰居然還在上課,從卯時到辰時課都沒講完嗎?

越發不像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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