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什麼都不知道挺好的，最起碼不用面對痛苦，內心還可以安穩一點。
白赫在前面走了，君野跟在林駱身邊，毛手毛腳地就想拉林駱的手，被林駱一次又一次地躲開。
林駱小聲地怒斥：“別碰我，拿開你的髒手。”
君野看了看自己的手，有點委屈：“這就嫌我髒了，抱著我的時候可不這樣說，小喵你真的太善變了。上次還說給我一次機會，這見面了，就不作數了。”
林駱：“……”
君野又伸手用自己的指尖勾住林駱的手指，眼看白赫師兄已經要不見了，君野還在糾纏不清。
林駱冷著臉回頭，君野還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拉著他的手不放。
“能不能等出去了再說？你這黏黏糊糊像什麼樣？”
“可是就是想和小喵牽手一起走啊。”
君野還是不肯放開，林駱拉著他進去，這裡是合歡宮待客的地方，一般經過了副宮主同意，來這裡的修士才能在一眾弟子當中選擇自己喜歡的那個，一起尋歡作樂。
白赫移開了視線，不再去關注，他該是和這個女子有過上千年情誼的，可此刻他內心竟然毫無波瀾。好像就連她死後的那種寂寥感都沒有了，白赫以為自己是愛過百靈的。
在鬼鎮的時候，她看到白赫的第一眼，就感覺撕心裂肺的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痛地喘不過氣來。
當然了，來合歡宮的人，多數都是奔著他們嫻熟且讓人心動的技巧來的，要說修煉，還真沒幾個。
他愛的難道不是百靈，也不是李成毓，而是小喵麼？
這種感覺真奇怪，竟讓他心裡這樣難受，如果真是如他所想，那他的那些記憶都去哪裡了？
所以往往一場風月結束後，受益者還是合歡宮弟子，這也是合歡宮弟子對外開放的原因。
林駱看了他一眼，白了一眼，君野還不放手。
林駱：“……”
但這一切的一切，好像突然來了轉機，他甚至不知道這其中哪個發展才是真的。
白赫眼神直直地望向百靈，冷漠淡然：“副宮主請說實話，不然有些事後果不堪設想。”
百靈倒是被問地一愣：“我去那裡幹什麼？沒去過。”
這樣的氛圍中，也只有合歡宮弟子不忘修煉，其他人早已將修煉拋到了九霄雲外。
白赫看著和君野拌嘴的小喵，想記起關於他的事情，但真的毫無頭緒。
面紗是繡著紅梅的紗巾，在紗巾的遮掩下，她的容貌若隱若現，但看不真切。
他們弟子當中有男有女，選擇雙修的物件也有男有女，當然這裡面不乏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
直到林駱說了一句：“打擾了，副宮主，我們想問你一點問題，希望你能幫我們解答。”
林駱無奈了，只得拉著君野快速上了臺階，白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合歡宮弟子守衛著的大殿門口。
他不知道，他越想這些就越慌，越慌就忍不住焦躁，他的手指微微握成了拳頭。
百靈壓下心中的疑惑，問林駱：“你們麼？”
白赫坐在那裡，連動一下都沒有，這很符合他高嶺之花反派的人設了，連眼神都清冷地過分，只是看了一眼百靈。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像“君野”這麼幼稚的一面，在他的記憶裡，他從來沒有過“君野”的這種開心，好像生來就被利慾薰心，連靜下來去觀察每個人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一般，小喵並沒有死在合歡境，那麼死在合歡境裡的是誰？
百靈為什麼要奪走小喵的一切？難道這個小喵真的會以某種他不知道的方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麼？
衣領剛好遮住了令人無限遐想的胸，她的身材真的很好。
其實連百靈自己都覺得離譜，她原是把注意打到君野身上的，他喜歡君野，但沒想到會出現一個比君野還能影響她情緒的人。
百靈應著：“好的，這位是你的師兄？”
百靈登時心裡一咯噔，看向了白赫。
林駱和君野看到百靈來了，不得不停止鬥嘴，林駱終於擺脫了君野的手。
白赫和林駱來這地方是格格不入，君野倒是相得益彰。
百靈這才坐在了白赫對面，示意君野和林駱都坐。
拉著君野一路到了大殿，見白赫已經進了大殿，坐在了待客的側座上，正在看著他倆。
但百靈一眼就沉淪了，她愣愣地看著白赫，連想說什麼都忘了。
林駱點頭：“我師兄，姓白。”
在他印象裡，更沒有這樣可愛的小喵，因為他的記憶當中，小喵早就死在合歡境了。
他們一直在殿裡等著，直到弟子去把百靈叫了來。
百靈依舊是那身打扮，她一直都是異域風情的打扮，穿著鮮紅色的長裙，將婀娜曼妙的身姿掩藏在長裙之下，藕白的胳膊上，從胳膊肘那裡只有半截袖子。
兩個人還在鬧著，白赫就坐在那裡，看著兩人鬧，也沒什麼情緒。
她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再次見到白赫，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
知道直接問不禮貌，林駱還在想措辭，誰知道白赫一開口就問：“你去過合歡境麼？”
“……”
君野又問：“認識元真尊者？俗家名叫陳釗。”
百靈抿了唇，垂低了眼眸：“認識。”
白赫的聲音冷淡：“具體說說，你可曾讓他幫你施過一個禁術？”
百靈這才又抬眼看向了白赫：“沒有的事，我跟他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後來他入了無情劍宗，我們就再沒聯絡過。”
不對，她的話和元真的對不上。
林駱知道這兩人之中肯定有一個是有問題的，但具體是誰，他也不知道。
看百靈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她自己都顯得有點震驚會有人問起她和元真的關係。
事實上應該沒人知道她和元真有過一段，所以聽到白赫問，她才覺得驚訝吧。
白赫看了百靈半天，竟是沒說她什麼，或許他也知道百靈或許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見問不出什麼結果來，白赫也不準備問了，他起身要走了。
君野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和林駱，好像他是個局外人似的。
見白赫要走，百靈匆忙喊住他：“白師弟，你就這樣走了？”
白赫甚至沒理她，看了一眼林駱，兀自抬步出了大殿。
林駱趕緊跟上，君野也跟了出來。他很是不解地問林駱：“小喵，你們問的事情就這個啊？好像她也沒給什麼有用的資訊。”
林駱倒是說：“一點資訊就夠了，百靈沒去過合歡境。”
君野回答：“那不是很正常麼？她進去怎麼出來？還不得死在裡面？”
林駱：“……”
正在前面走的白赫，聽到君野說這話，他竟是說了一句：“或許死在裡面的，還真是她。”
君野：“？？？”
林駱：“？？？”
這下林駱和君野的表情倒是一致了，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能理解他的話語。
君野問：“你師兄是不是傻了？”
林駱想了想，點頭：“我覺得也有可能，但師兄怎麼可能傻呢，他只是思維方式比別人與眾不同了一點。”
五千年後的君野經歷的，和現在君野經歷的，確實不一樣。
原文裡是百靈救了君野，但現在是林駱救了君野，發展完全不一樣。
而且原文裡是靈寵死在了合歡境，而不是百靈。
所以林駱對於白赫的話，也是震驚了一瞬間。
白赫為什麼會說，死在合歡境的是百靈呢？
林駱不懂，君野更不懂，他們跟在白赫身後，白赫一直在想問題，一個很專注的問題。
林駱追上去，喊住他：“師兄你等等我。”
白赫這才回頭看向林駱，他看著林駱和君野半天，不能明白為什麼同一個時空會存在兩個自己，命運走向截然相反。
他還不能明白這個問題。
所以他把疑惑說給了林駱聽：“我只是很疑惑，為什麼我的記憶裡，死的是小喵。”
君野壓根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麼，就很難受，他想跟小喵說句話都不行。
林駱也疑惑，他知道全文的走向，這個白赫師兄的記憶是原著，沒錯的。
可為什麼會說死在合歡境的是百靈？
可是百靈活的好好的。
林駱跟在他身邊，試圖解開謎題：“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沒死，所以改變了故事的走向？”
白赫搖頭：“不會，我覺得和‘顏靈’禁術是有關係的，或許我一些不為人知的記憶，都被抹去了。”
林駱：“……”
白赫心裡緊張地很，他怕他的猜想都是對的，他必須要再去一趟紅塵幻境。
出了合歡宮之後，白赫看了君野一眼，又看了林駱一眼，叮囑君野道：“送他回無極劍宗，我要去一趟紅塵幻境。”
林駱肯定不會讓白赫一個人去，他會死在幻境裡的。
林駱捉住他的衣襟：“師兄，我跟你一起去。”
君野神色複雜地看著林駱，他心裡有怒氣：“小喵，紅塵幻境二十一層，你不是跟我去過了嗎？怎麼還去？”
林駱瞪了他一眼：“你管不著。”
君野：“……”
白赫肯定不會讓林駱去的，之前他們能過紅塵幻境是因為心裡毫無雜念，就君野自己，也是在心裡只有修煉一件事，其他的都不想，不在乎親情、友情、愛情之類的感情，才能安然無恙地透過到達合歡境。
而現在他們都有了牽絆，那紅塵幻境每一層都是致命的陷阱。
他必然不會帶林駱去。
然而林駱想的和白赫想的一模一樣，他們都知道之前能夠逃離合歡境，活著出去，是因為在合歡境之前他們都心無雜念。
那些幻境裡的東西根本傷不了他，可現在不同了，就算是當時和林駱雙修的君野，估計再返回去的話，很難再到達合歡境。
合歡境對應著八苦、七情六慾中的淫、欲。
而除卻這一難關，其他幻境對於普通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沒有人能夠摒棄這些東西，除非他是個無情道者。
謝無妄就是無情道者。
而君野不是。
沒覺醒自我意識之前，他或許對親情以及愛情這些東西沒有期待，心狠手辣，做著一個被控制推動劇情節奏的工具人，他確實可以毫無阻礙地過了紅塵幻境二十一層。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心裡有百靈，有李成毓，甚至可能還有更多在他生命中消失的人，他這一去，回不回地來都是個問題，林駱肯定不會讓他死在裡面。
林駱還是乞求白赫把他帶上：“師兄，你帶上我，我可以幫你，真的。”
白赫看著他半天，終是目光柔和了下來，他說：“你轉過身去。”
林駱一愣，還想著轉過身幹什麼，他就轉身面對著君野，只覺得白赫的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脖頸，他微微一縮，君野還沒動手，白赫手中升起一抹光芒，順著林駱的脖頸消失。
林駱便在這光芒消失後，緩緩地倒在了君野懷裡，君野匆忙抱住他。
“小喵？”
白赫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照顧好他，他大概明天會醒來，等他醒來，讓他不要找我。”
君野看著白赫消失的背影，心情實在複雜，他不知道白赫和小喵是什麼關係，但看他倆的關係，竟是比小喵和謝無妄的還好，君野是嫉妒的。
他生氣，但他不知道該如何。
小喵昏迷了，他也不好把他帶去無極劍宗，便帶他回了天魔教。
白赫不知去向。
他一直很奇怪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他總覺得小喵知道什麼，就是不告訴他。
抱著小喵回了天魔殿，把他放在榻上，蓋上被子。
君野便坐在床沿看著他的臉。
這一看，就看了很久，小喵真的只有在昏迷的情況下才不對他張牙舞爪。
他又去天魔宮處理了一下這些天留下的公務，深夜又上來，趁著小喵昏迷的間歇，他躺上去抱著小喵一起睡。
很好奇他的肚子為什麼不見了，他還在林駱的肚子上摸了半天，發現什麼都沒有，又用術法去探，又發現他的崽崽還都在。
君野嘆息一聲，抱著林駱，親了親他的頭髮，終是什麼都沒做。
林駱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白赫不知去向，君野在偏殿切菜的聲音傳入耳膜。
林駱爬起來看了一下四周，才發現自己來了天魔殿，而這個位置剛好是君野囚禁過李成毓的地方。
林駱心下一凜，還是很快下了床，穿好鞋子就去偏殿喊君野。
君野正在燉雞湯，看到林駱醒來，樣子很著急，便問：“不能睡醒了再說嗎？”
林駱著急道：“我們必須找到白師兄，君野，別熬了，快走。”
君野剛熬到一半的雞湯：“……”
林駱說：“他會出事的，咱們一起去，快點。”
君野嘆息一聲，竟是出奇地沒發脾氣，而是將熬到一半的雞湯全部收拾了，用靈力封高，裝在了乾坤袋裡。
君野問：“去紅塵幻境？”
林駱點頭：“對。”
君野還能說什麼，他只能帶他去。
御劍載著他朝著天光雲影外而去，天魔宮的弟子還都在高聲呼喚“拜別尊主”。
君野實在不明白，白赫對林駱到底多重要。
他心裡醋極了，但就算他心碎，林駱也不會管他的。
君野嘆息一聲，什麼都沒說。
直到出了天光雲影，朝著紅塵幻境飛去，他才問：“你很喜歡他？”
林駱聞言，反問：“我喜歡他不喜歡他，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君野無奈：“小喵，我現在真的折騰不起了，我很累。”
林駱問：“你幹什麼了你很累？你不是和百靈處地挺好的麼？”
林駱問這話是帶了醋味的，畢竟這狗東西口口聲聲喜歡他，結果和百靈還真的在糾纏不清。
君野聽到他又說起百靈，冷嗤道：“我只是有事需要她幫忙而已，我可沒和她亂來，我是你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
林駱：“……”
君野繼續道：“準備為小喵封心鎖愛了。”
林駱：“……”
君野回頭看他：“怎麼樣？感動嗎？”
林駱心裡有了一點點的快意：“一般般吧。”
君野繼續道：“所以，你也別見一個喜歡一個了，你看你那個白師兄，一看就是那種很多姑娘追，但又裝地很清高的一類人，這種人最會騙人了。”林駱沒答話，心想著，你還真瞭解你自己。
紅塵幻境的入口在生死門，成功穿過生死門就跳出人靈界了，但紅塵幻境的作用就是為了擋住這群想要跳出人靈界的修者，基本上不到化神的話，很難成功出去。
而生死門內，一片祥和，進去就是一座很平常的城池，而城池裡，有兇獸守著，四大凶獸之中的饕餮兇獸，逃出了生死門，幼獸現在在無極劍宗，而謝無妄正在捉拿鬼王聶以楓以及降服饕餮兇獸送回生死門。
生死門內，人皆化神，不好對付，也沒有人會來這裡找死，當然了，君野是個意外。
他天不怕地不怕，金丹期都敢闖紅塵幻鏡。
人生八苦非別為：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而這第一層幻境便是生苦幻境，入口在生死門內的一對夫妻家裡。
這對夫妻孕育有一神嬰，透過神嬰的指引，他們便可入境，但進去之後，會回到各自人生的起點。
是為生苦。
君野之前扛過了這一苦，因為他還沒崩人設，還沒脫離原來的劇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感情，有了牽絆，如若回到當初，他必然是不能脫身的。
林駱問那對夫妻：“可有人曾入生苦境？”
那對夫妻回答：“有個少年人來過，什麼都沒聽我們講便進去了，這一入紅塵萬骨枯，他可是一點都沒怕。”
林駱抿了唇，想著既然已入幻境，那便不用去管了，他拉著君野離去，說：“我們等他吧。”
君野跟著他出去，問：“他沒個一年半載出不來，怎麼等？”
林駱看了看生死門內的陰沉的天氣：“可是我們進去都危險，若全死在幻境裡了，那才是笑話。”
君野不信邪：“我不信，小喵你別騙我，之前我們都進去好好地出來了。”
林駱看了他一眼，搖頭：“現在不行了。”
都有了割捨不下的東西，進去必然玉石俱焚。
他只希望以白赫的修為和道行，能成功出來吧。
但君野不準備在這裡等著了，他拉著林駱再次進去：“小喵，我聽聞，如若有兩個人一起入幻境，能在幻境裡相遇的話，說明他們的緣分會很長。”
林駱問：“然後呢？”
君野想了想：“上次我倆一起進去，一起出來，我覺得我倆緣分挺長的，咱們再來一次，如果這次我倆一起進去，在裡面還能相遇，等出來了，你就答應，和我在一起。”
林駱搖頭，阻止他：“別鬧，那只是個巧合。”
君野搖頭：“不，我認為是緣分。”
林駱有氣無力：“真的，別鬧了，君野，白赫師兄生死未卜，你再進去，我真的救不了了。”
君野看著他半天，忽而笑了笑：“我之前好像浪費時間了，如果有回溯的機會，我肯定在遇到你的第一天，就抱緊你。”
林駱：“……”
君野放開他：“小喵，來玩個遊戲吧，看我能不能在裡面找到你。”
林駱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快生了，君野，你也不想我一個人獨自生孩子吧？你作為孩子的父親，要負起責任來，所以現在咱不玩這個遊戲，等我生下來我再陪你玩。”
原本腦子一熱，想回到過去找小喵的君野，聞言，終是笑了笑：“好。那一言為定。”
林駱應著：“好。”
白赫他是救不了了，只能等孩子生下來，如果白赫還不出來，他再去找也行的。
林駱帶著君野出了生死門，然而意外總是比明天來地更早。
生死門的結界在一片巨大的熔岩之下，遠遠望去，像一片火海。
熔岩中有種叫“忘塵”的氣體，和瘴氣很像，具有忘卻前塵後消滅元神的功能。
好巧不巧，進去的時候沒事，出來的時候君野一個疏忽，靈力結成的屏障被熔岩燒穿了一個洞，從熔岩的岩漿裡衝進來的“氣體”，全部被君野給吸食，他用兩隻手捂住了林駱的口鼻。
林駱正處於驚魂中，便見那些氣體入了君野的口鼻，君野十分不以為然。
“灰燼而已，沒什麼大礙。”
林駱愣了許久，感受著君野手掌心的溫度，終是搖頭：“不，君野，咱們回去。”
君野一愣：“什麼？”
林駱眼神有點慌張地抓緊了他的衣領：“回紅塵幻境。”
君野倒是不理解：“為什麼要回去？”
林駱沒說什麼，只說讓他回去。
他在半路不得不折回去。
這次就算林駱不去也不行了。
吸入“忘塵”的人，在記憶消磨殆盡之時，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而解藥，便藏在這紅塵幻境之中，二十一層，他要在這二十一層幻境中，找到君野，將他每一個階段的記憶固定，才能救回。
林駱到底是出了一口長氣，他原本想著等自己生下來之後再去，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他告訴君野：“我們玩個遊戲吧君野，看看誰先找到誰。”
君野挑眉：“好啊，我要是找到小喵，小喵一定不能再離開我了。”
林駱點頭：“好。”
他答應了君野，但他也不知道進去之後能不能再出來。
他們再次來到這對夫妻家裡，在神嬰的指引下，各自進了幻境。
君野臨走前，還跟他說：“小喵，一定是我找到你，你等著吧。”
林駱就笑：“好，我等著。”
但林駱知道，君野很快就會忘了關於他的一切。
關於他自己的一切，不進去是死，進去也是死，不如就碰碰運氣，看能不能依靠他自己的能力找到君野和白赫。
他掌握著幻境的一切，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的。
林駱是個靈寵，在沒成為靈寵之前，他是妖皇宮的一隻帶有靈氣的小狸貓。
而他和君野的相遇，就是在這個妖皇宮裡，當時君野還不叫君野，他父君給他起名為墨，子子寧，只想讓他安安寧寧地過一生。
但秦墨的一生，並不安寧，他也辜負了父親給他取的字。
在這個世界，孩子剛出生就取表字，並不遵循一般的規律。
林駱以為自己再次睜眼會出現在妖界要皇宮裡，但他沒想到，一睜眼，他在野外，身體是隻貓，但肚子很大。
他沒有變成剛出生的樣子，他變成了一隻懷孕的貓。
普通貓大小，因為肚子大著，格外地不方便，感覺很累贅。
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眼前是一片森林。
君野不知去向，他在周圍辨別了一下方向，突然聽到不遠處出現很多男人的聲音。
他呆在那裡愣了愣，想著會是什麼人，就聽到有人大喊：“妖皇狩獵，所有閒雜人等不準入內，清場！”
林駱頓時一個激靈，他是在狩獵場，不出意外，應該是妖皇宮十里開外的御用狩獵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