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白茵茵不知道中午發生的事, 還奇怪為什麼江夢沒跟著一起來。

明浮不想在背後議論江夢的家裡事,只說江夢是有別的事要忙,就不來了。

白茵茵惋惜道:“那挺可惜的, 早上我碰見她, 當時她還非常期待下午來採菌子, 她說她以前只在網路上見過雞樅菌, 看起來十分鮮美,不過自己從來沒嘗過, 更沒有親自採過。”

她似乎已經從前面的打擊中振作起來了,人看起來開朗了許多, 說的話也變多了。

“有一些菌子明天才能冒出頭, 明天她有時間也可以來。”明浮兩隻眼睛四處找蘑菇,頭也不抬的隨意說道。

白茵茵直覺明浮今天的情緒有點奇怪,但要讓她說, 她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然後她就沒問了。

兩個人出來了一兩個小時, 採了大半揹簍的雞樅菌, 還有枯木上長的平菇跟木耳,以及野生的銀耳。

光這幾樣東西把小揹簍裝的滿滿當當,要不是揹簍裝不下了, 白茵茵還不想走。

江夢大約是沒料到會偶然碰到明浮跟白茵茵,她比白茵茵還吃驚,臉上慌亂的神色都來不及遮掩。

白茵茵很是興奮的跟明浮說:“全靠明浮有你在,要是我一個人的話絕對不會出來採菌子,你好厲害,你是怎麼認識這些菌子的?”

郭導點了支菸,心中有些鬱悶,後面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先是裴昊天作死,後面又是童文平動手打人。

小趙助導:“他不會不是第一次動手了吧。”

以前雖然童文平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寫不出來東西他的脾氣就會變得暴躁,有摔過東西,撕過本子,有把家裡搞的非常亂,但動手打人還是頭一次。

父母唯一一次衝她發大火,跟她冷戰,還是因為不同意她跟童文平在一起。

剛剛她跟童文平發生爭執,童文平一怒之下打了她之後,兩個人都呆住了。

“天天來的話你大概就不喜歡了。”明浮在前面帶路,她們開始返程了。

江夢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的異樣,儘管她不確定自己臉上還有沒有痕跡,這還是讓她很避諱鏡頭,也很避諱明浮跟白茵茵的視線,不想把自己的不堪呈現出來。

她還聽明浮說新鮮的木耳可以拿回去涼拌, 咬上去口感脆脆的,再拌上酸辣開胃的佐料,聽得白茵茵當時就想嚐嚐。

白茵茵不這麼認為, 就算讓她連續找一週她都不會厭煩。

她問完了,還等著明浮回話,誰知遲遲沒有等到明浮的聲音。

而江夢也是第一次被人打,從小到大,父慈母愛,一家人和和美美,家裡人都沒對她說過幾句重話,她也一直是周圍人眼中別人家的孩子。

龜縮排了自己的最有安全感的龜殼。

“江夢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隨便走走,我擋著你們的路了吧,我馬上讓開。”

“他怎麼能打人!”小趙助導跟觀眾一樣義憤填膺,年輕氣盛的他拳頭都握緊了,就恨自己不在現場。

一時各種複雜的心情湧上心頭,那一刻她誰都不想見,也什麼都不想做,更不願意回去面對童文平。

三觀正常的人就沒有幾個。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江夢的臉上,仔細去看她臉上的痕跡。

郭導:“我私下跟童文平也一些往來,還真沒想到,童文平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竟然還會動手打老婆。”

第一次被掌摑,還是在錄節目的時候,被萬千的觀眾看到,若江夢心裡沒有一絲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當時她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以及嗡嗡的耳鳴聲,她什麼感知都沒有。

她們的位置都到林子深處了,江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有事不來了嗎?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新鮮的銀耳跟木耳, 也是第一次知道銀耳跟木耳長在什麼地方。

因為沒有再跟拍江夢,觀眾也是在跟拍明浮白茵茵的畫面中再看到她的。

她靠著背後的樹坐下了,雙臂圈著自己的腿,把頭埋在了臂彎裡。

江夢一邊說話,同時想走,腳步非常匆忙。

她沒有目的地,沒有計劃,就這樣悶頭跑了不知道多久。

白茵茵也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驚訝的看著江夢。

她微微側著身子,隱藏住了自己的左臉,很不自然的開了口。

郭導:“後面這兩天都打起精神來,要是童文平還有要動手的意思,就不錄他了,送他回去。”

儘管現在觀眾們都很關心江夢的情況,還有一些人想看熱鬧,但郭導還是沒讓無人機跟上去,給江夢留下了獨處和自我休整的時間,不讓觀眾看到江夢狼狽的樣子。

等感覺到累了的時候江夢才停下來,背靠在一棵樹上,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夫妻的家庭矛盾警察都管不了,他更沒辦法管,但他要保證自己的節目裡不會再出現家庭暴力等內容。

他只能祈禱,後面不會再有人出么蛾子了。

而站在明浮對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缺席沒來採菌子的江夢。

找菌子太有成就感了, 也是因為她之前不認識野生菌, 不然她第一天就來採菌子了。

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跑進了林子裡。

接著她抬起頭,卻看到前面帶路的明浮突然站著沒動,靜默地看著前面出現的人。

“採蘑菇好上癮,我都不想回去了。”白茵茵還在往地上看, 希望自己能再找到幾朵雞樅菌。

“啊?”白茵茵的腦袋追隨著江夢移動,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今天的江夢行為也有點奇怪。

“他打你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明浮突然叫住了江夢,她的嗓音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明浮這句話不是疑問句,更像是肯定句。

江夢的腳步跟著一頓,因為自己極力掩藏的痕跡被發現了,一時讓她手忙腳亂,下意識的朝明浮看過去,在慌亂中露出了自己的左臉。

白茵茵這才注意到了江夢臉上的紅印,指印已經不明顯了,但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左臉明顯比右臉腫了一圈。

“誰打的你?”白茵茵捂住嘴巴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意識到,能對江夢動手的只有一個人。

“是你老公?”

江夢埋著頭沒有回答,但結果明擺著,也不需要回答。

“他為什麼動手打你?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怎麼可以動手打人!不管遇到什麼事,再大的矛盾和誤會也不能動手打人,況且你還是他的老婆,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別看白茵茵以前是個軟性子,其實她的內心很堅韌,明是非辨曲直,也有自己的底線,不然也不會在知道裴昊天有白月光,自己是消遣的時候毅然離去。

她連男方心裡有人都接受不了,更別提對方動手打人了。

家庭暴力絕對零容忍!

明浮不像白茵茵一樣激動,她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童文平會動手。

也不像白茵茵那樣,追著問江夢的情況,她更多的是理智的看著江夢,等著聽聽江夢自己怎麼回應被打的事。

自己極力遮掩的難堪還是被人發現了,或者說她的狼狽被成千上萬的人見證到,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虧她還遮遮掩掩,在別人看來,她就像個笑話。

想明白了後,江夢反而沒那麼彆扭了,不再遮掩自己被打的臉,隨意任人看自己的臉。

她苦澀的笑了一下:“因為我說話不好聽,戳到了他的痛處,惱羞成怒了吧。”

白茵茵震驚道:“就這樣?”

江夢點了下頭。

“你說話還不好聽嗎?樣樣都他說了算。”連白茵茵都知道江夢對童文平百依百順,讓往東不敢往西。

“那你準備怎麼辦?”明浮還是語氣淡淡的問她。

由於眼前的明浮說話太疏離陌生了,讓江夢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

白茵茵也很疑惑,不明白為什麼明浮對江夢突然變冷淡了。

正常情況下明浮她不應該跟自己一樣,關心江夢,詢問她傷情嗎?怎麼只冷硬的問江夢的打算,都不關心安慰一下,也太冷漠了吧,一點不像之前關係熟的樣子。

江夢說不出話,明浮就直接開口了。

“江夢姐,如果你有自己的打算,或者難言之隱,不追究今天的事,我尊重你的決定,你的事我就什麼都不問,也不會去打探你的私隱,今天我就當什麼都沒看到過。”

江夢手指動了動,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窒息一般的難受。

儘管她之前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的傷,不想要人可憐她,也不要人的安慰或者幫助。

被明浮看到後,也說可以尊重她的意願,當做沒看到。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期望的發展,但她卻很難受,很不安,也很委屈。

江夢才意識,她其實是想要有人關心她,聽她發牢騷,給她出主意的,或者告訴她應該怎麼做。

明浮:“如果你有任何不甘跟委屈,想尋求幫助,那就不要害怕,更不要有任何避諱。”

江夢的瞳孔隨即睜大,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接著她聽到明浮說:“一味地忍讓並不能改變你的現狀,你的容忍妥協,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希望你自己能想清楚,每一個能尋求幫助的機會都應該珍惜。”

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可能就沒有機會再尋求幫助了。

這是明浮想告訴江夢的潛臺詞。

江夢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明浮這是在暗示她,暗示這是最後一次給她機會,如果她不珍惜,明浮真的不會再過問她的事了。

白茵茵跟著說:“明浮妹妹說的很有道理,家庭暴力絕不能容忍!家庭暴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他看到第一次動手沒有任何成本,你也不追究,又能有效粗暴的解決問題,下一次他還會動手,繼續用武力解決問題。”

江夢像是被醍醐灌頂了一般。

她想起了剛認識童文平的時候,童文平是這樣的嗎?

不是,那時他才上大一,剛成年的他意氣風華,有遠見有抱負,能寫一手好字,文章能引經據典,江夢就是在文學社這樣被他吸引的。

剛開始認識童文平的時候,他談吐大方謙恭,有同理心,還低調不張揚,比同齡人的思想都要成熟。

後來因為屢屢被出版社退稿,在這次打擊中他脾氣開始變得暴躁,經常一點就著,他說是因為自己覺得沒本事,配不上江夢,給不了江夢好的生活,無法向江夢父母交代,他是氣他自己。

當時江夢聽了很感動,也很能體諒他,經常給他鼓勁,贊同認可他,陪著他走過了這段痛苦的路程,也見證了他一步一步走向現在,獲得成功有多麼不容易。

之後不管日子再難,每當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江夢都會盡可能的去體諒他。

童文平也常告訴江夢,說他們能有今天有多麼容易,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為江夢付出了多少,捱了多少白眼,被人戳了多少年脊樑骨,都說他一個窮小子還要不自量力扒著人家大城市姑娘,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現在她江夢不過是受一點委屈又怎麼了,他自己為了她受的委屈一點也不比她少。

就是因為她的一次次妥協,一次次的善解人意,一次次的自我“勸解”,讓童文平脾氣越來越大,越來越會擺譜,架子也越來越大。

她好累,這樣的日子過得真的好累,她厭倦不堪,疲憊不已。

她已經忘了自己上次開心的笑是什麼時候了。

三年前?五年前?還是十年前?

又或者是更遠的時候。

不過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到要跟著明浮一起去採蘑菇的時候,她有過開心,有過期待的。

想到這,江夢心中也有了一個決定,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

“我想好了。”

*

江夢跑開之後,童文平確實有過一絲慌張。

畢竟是第一次對江夢動手,他第一感覺還是後悔的。

不過他的愧疚不全是對江夢,更多是後悔在節目上,當著觀眾的面動了手。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肯定有很多人在罵他。

其實罵聲比他想象的還要激烈。

【媽的!他動手了,他居然真的動手了!氣得我渾身發抖,要是我有超能力就好了,真想穿過螢幕上去扇他二十個大耳刮子!】

【江夢是不是傻子,跑什麼跑,被打了扇回去啊!給我氣的!要是有男人敢扇我,我絕對當場還他兩個大逼鬥】

【這種話口頭說說就是了,真要遇到家庭暴力,別還手,趕緊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女人在力量上是拼不過男人的】

【童文平真是隻狗,敗壞我們男人的形象(對不起我不應該罵狗)】

【這個下頭男打人打的那麼順手,不是第一次動手了吧】

【靠靠靠!我忍不住了,我可以報警嗎?】

【報警了算了吧,那種被打出血的警察都不會管,最多隻是口頭警告,當成家庭糾紛處理】

【童文平被拒稿不是事實嗎,為什麼就聽不得自己老婆講實話?我偏要說,童文平你被退稿了退稿了退稿了,你就是江郎才盡,寫的東西都是垃圾,你的劇本以後都沒人收,收了拍不了,拍了部部撲街,氣死你!】

【為什麼惱羞成怒這還想不明白嗎?被戳到痛腳了唄,別人罵他江郎才盡,寫不出好東西,罵的都是大實話,他的火氣沒辦法向網友撒,但是老婆不是外人啊,能當他的出氣筒,張嘴就能罵抬手就可以打】

【家人們,童文平打的不只是他老婆的臉,是我們所有人的臉】

【私德有問題的人能寫出什麼好東西來,如果以後下頭男的劇本有公司收,我就去舉報,讓他的劇本拍不成】

【算上我一個,我也要獻上我一份小小的力量,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童文平還不知道,他這一巴掌可能會影響自己以後的事業。

他以為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江夢的態度,把江夢哄好了,只要江夢不計較,一切都好說。

網友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總不能還管人兩口子的事吧,兩口子你情我願,扇耳刮子也可以是一種情趣。

好在江夢很好哄,隨便說兩句好聽的話,就能把她哄好。

既然要道歉,童文平還是擺出了道歉的態度,他放棄了要登山看火山湖的想法。

決定先把家裡的頂棚修好,還突然善心大發,開始收拾起了江夢沒收拾完的餐具。

此時景夜跟徐威行回來了,看到童文平在幹活,還以為天要下紅雨了。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意外地挑了挑眉,但都沒有跟說話童文平說話,只當自己沒看見他。

他們把棕櫚葉放下,按部就班的開始加固房子,修補頂棚。

童文平不像他們倆,熟悉附近的資源,知道哪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即使他對島上熟悉他也不想去,他都二十年沒幹過農活了,不會幹,也不想幹了。

比較幸運的是他屋頂的棕櫚葉沒被吹遠,只是被雨打到地上了。

地上的棕櫚葉破是破了點,但也不是完全沒用,平鋪開來,堪堪能遮住屋頂,勉強夠用了。

他就把地上的棕櫚葉拾掇拾掇,重新蓋回了房頂。

童文平蓋頂棚的本事不怎麼樣,繩結也不會系都忘完了,棕櫚葉放上去就往下掉,一用力,乾燥的棕櫚葉就斷成兩截。

他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兩個小時,喘的像條狗。

景夜觀察了童文平好一陣,越看他越覺得奇怪。

“徐威行,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或許吧。”徐威行也沒看懂童文平這唱的是哪一齣。

“是不是江夢姐一個人走了,去採蘑菇了,他沒辦法,才自己動手?”

沒等徐威行開腔,景夜先自我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江夢採蘑菇去了,不管他們的房子,他就更不會管了,他溜的更快,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幹活。”

這幾天的相處,景夜早就瞭解童文平是什麼樣的人了。

景夜百思不得其解,但絕對不會開口去問童文平。

很快他的疑問就揭曉了,因為江夢迴來了,還是跟他妹妹一起回來的,帶著一揹簍的新鮮菌子。

“不會吧,還真被我猜對了?”景夜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可緊接著,他也發現了江夢臉上的異樣。

他眉頭一緊,凌厲的眸子轉向了童文平。

這時候童文平一溜煙地跑過來了,他注意到江夢迴來後,就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活兒。

看到江夢是跟明浮和白茵茵一起回來的,他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擔心明浮找他的麻煩,雖然他不怕明浮,但這個小姑娘有點煩人,中午說話還咄咄逼人,他哥哥也不是個神省油的燈,合夥起來攻訐他就麻煩。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江夢,江夢的態度最重要。

他一路走都帶著笑臉,大約是他在外應酬慣了,他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很虛偽,一點都不真誠。

童文平就用這樣虛偽的笑容,同樣的去應付自己的老婆。

因為平時在家對待江夢的時候,他很吝嗇自己的笑臉,向來頤指氣使高高在上,還喜歡擺臭臉。

以至於他自認為自己很有誠意,已經是極力討好的姿態了,殊不知他現在的樣子反倒讓人反感不適。

他親切的呼喚了江夢以前的小名。

“小夢你回來了,我聽了你的話,今天沒去登山,已經幫你把活兒都幹完了,不僅幫你把餐具收拾了,你再看看咱們的房子,是不是跟新的一樣?”

童文平隻字不提自己前面的錯,以他對江夢的瞭解,江夢肯定不會在外人面前說他的不是。

所以他沒必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相信江夢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著這個臺階就下了。

如果江夢想要他道歉,他也可以道,但那是他們夫妻的事,沒必要當著外人面說。

江夢聽到他叫自己“小夢”,睫毛顫了顫。

這是好久之前的稱呼了,以前童文平追她的時候就經常叫,後來他有了名氣有了架子,便不再用這個暱稱了。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還是為此感動,追憶起他們的曾經熱戀的過往。

但現在,她的心如硬鐵,因為她知道,這一聲“小夢”,曾經的暱稱也不過是童文平的算計。

以為她還跟以前一樣,聽到這聲暱稱就會動容?

不,她已經不會了。

只會更心冷。

童文平還在繼續笑著,對江夢說:“這都是你們去林子裡採回來的菌子?採了這麼多,都累壞了吧,真是辛苦你們了,江夢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順便看看我剛修好的房子,檢驗一下我的勞動成果?”

他伸手要去抓江夢,也是想把江夢帶走,更方便他跟江夢說話。

“不。”江夢退後了一步,躲開童文平的手,冷冷的拒絕他。

童文平皺了下眉,提防著明浮跟景夜,又重新笑著跟江夢說好話。

“是不是累了心情不好?回去躺著我給你按一下,你以前不是老誇我按摩技術嗎?好久沒給你按過了,你再看看我的手法有沒有生疏。”

事實上這都是大學時候的事了,江夢能想到的,童文平對她的好,好像都在大學裡,離開學校後,他帶給江夢的,似乎只有痛苦。

明浮抱著手看童文平作戲,看得精精有味,其實一點沒有要插話的意思,童文平完全是多慮了。

童文平越是提以前的事,江夢越是痛苦。

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我要跟你離婚。”

明浮挑了下眉,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而景夜則震驚不已,他還以為江夢這兩口子能鎖死一輩子呢,江夢為什麼突然想開了。

童文平懵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

“你說什麼?”他帶著隱忍的怒意,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在警告江夢,不要亂說話。

江夢一字一頓,清晰的說:“我要跟你離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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