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章魚三明治

銳看到章魚之後嚇了一跳:“你怎麼把這種東西帶過來了?”

白義把挑著食物的棍子放下:“當然是吃。”

銳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吃這種怪模怪樣的食物。

白義聽了反而有些好奇:“你們沒吃過章魚?”

銳露出嫌惡的表情:“這種海怪誰知道吃了會不會死掉?據說有人餓極了試著吃過,又腥又臭,直接吐了。”

白義遺憾地聳聳肩:“那真是太可憐了。”

他來到溪水旁邊,掏出甲殼刀開始處理章魚。

之前還要到海邊用海水,現在在溪水旁邊方便了很多。

銳看著清澈的溪水被章魚腥臭的血汙染,皺起眉道:“這麼珍貴的水都被你糟蹋了。”

白義看著一條沒刮乾淨鱗、一條几乎刮掉了三分之一魚肉的,眼神複雜:“我以為我的廚藝已經夠差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差的。”

這畢竟只是鰲蝦被打碎的硬殼,就算邊緣有銳角,也比不得真正的金屬刀具,平時剖一下魚就已經極限,切割章魚實在有點費力。

這些辣椒粉是他提前摘下來曬乾,然後用石頭手動砸出來的,說是“粉”,其實根本沒有那麼細,不過用來給章魚除腥加辣已經足夠。

白義抹了抹臉,呸了一口:“確實好腥。”

這幾天偶爾閒聊,白義聽銳說起過白沙部落的情況。他們部落處於勉強能夠吃飽的狀態,抓到的魚頂多去掉一部分內臟,鱗片甚至骨頭都可以吃。

在火焰的炙烤下,章魚腕足的顏色逐漸變得深紅,油脂被烤出來,在腕足表面渡上一層油亮亮的明光,辣椒碎的點綴又為它新增一分熱辣。

銳對於美味烤魚的推進完全沒有牴觸,認真地跟著白義學習,只是最後的成品嘛……

溪水忽然激起了浪花,潑了白義一臉。

很快白義就發現了甲殼刀的劣勢——不夠鋒利。

想到白義烤出來的魚,銳感覺肚子開始餓了,不由得盯緊了烤架。

獸人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羞赧,尷尬地撓著頭:“以前我們部落都沒這麼弄過。”

另外的魚白義沒什麼力氣,就指點銳剖魚肚子、刮魚鱗。

既然不肯吃章魚,白義乾脆沒有考慮銳的份額,一邊翻動著章魚觸手,一邊往上面撒辣椒粉。

像白義這樣魚頭不要、魚鱗刮光、只吃肉的做法在銳看來只有魚群最多、最奢侈的年份才可能考慮。

“水就是用來洗東西的,再說水衝進海里就沒了嘛。”白義費力地劃開章魚的腔體,隨口道,“難道溪水還會因為洗了髒東西而不高興?”

白義沒有處理過章魚,但好歹吃過,所以把所有沒吃過的部位全部都摘掉,萬無一失。

但不得不說,這樣做出來的魚確實相當好吃。

“嘩啦!”

至於在魚肚子塞漿果的做法銳也從沒聽說過。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白義總算把章魚的牙齒、內臟等等都清理乾淨,只剩下柔軟的腔壁和觸手,串上樹枝上火烤了起來。

但不清理乾淨,後面吃起來就會更腥。

嗅著烤章魚的香味,白義活動了一下手腕,有些遺憾:“要是有點孜然芥末就好了。”

烤海鮮還是得搭孜然芥末!

銳的目光已經慢慢飄到了白義面前的烤章魚上。

白義拿起末端已經有些焦黃的一節腕足,吹了吹,小心咬了一口,隨後被燙得吹了吹氣:“嘶——好吃!就是淡了點。”

之前處理的海魚因為都會在海水裡洗一洗,帶了一點鹹味,不用額外放鹽,這次用溪水清洗,口味就顯得淡了很多。

背靠著大海,想要製鹽應該不麻煩,麻煩大約是海水中有不少不適合人類的物質……

白義腦袋裡才轉了一下這個念頭,就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海豹獸人——沒聽說過海豹會怕海水的。

哪怕鹹味不夠,章魚腕足相當勁道,不像魚肉一樣鬆散肥美,卻多了幾分香嫩酥脆,咬在唇齒之間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辣椒的辣度又為這份美味增加幾分刺激與爽快。

白義一口氣吃掉了四根烤章魚腕足,又喝了半椰殼的溪水,長嘆了一聲:“爽!”

銳目光落在散發著香辣氣息的烤章魚上,嚥了咽口水,忍不住問:“幹嘛放著魚不吃,去吃這種奇怪的東西?”

“一直吃同樣的食物會膩啊。”白義又拿起一串,笑眯眯地道,“沒得吃的時候另說,但有的選擇,肯定還是想吃得更好。”

他同時烤了兩片面包果,將大片的烤章魚夾在麵包果之間,做成小小的章魚三明治。碳水與蛋白質的混合對味蕾的刺激無與倫比,白義感覺這樣的三明治他還能吃好幾個。

銳吃掉了一條魚,眼巴巴地看著白義吃掉了小半隻章魚,最後還是沒忍住:“我能嚐嚐嗎?”

白義停下準備咬下去的嘴,挑了挑眉:“你不是堅決不吃辣嗎?”

銳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鍛鍊一下我的承受力。”

白義好笑地看了眼真香的銳,大方地分了一條腕足給他,好心提醒:“吃不了辣不要勉強。”

銳盯著扭曲醜陋、散發著刺鼻辣味的烤章魚,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狠狠地咬了一口。

很快,他就睜大了眼睛。

白義抓來的章魚足有半個海豹大,兩個人一起吃也就吃掉了一半多,剩下的實在吃不下,按照過去的習慣掛在了椰子樹上,準備當做晚餐。

被辣椒辣到的銳像鴕鳥一樣把腦袋扎進溪水裡衝了好一會,才繼續去清理麵包果樹田裡的枯樹雜草。

鷹獸人清理出來的東西都堆在了大石頭上,白義在一大堆雜草裡找出了完整柔軟的那些,攤開讓它們接受陽光的洗禮。

曬乾之後,就可以拿去鋪床了。

白義還是希望能睡一張柔軟乾燥的床鋪,海島本就潮溼,天天睡地上他真怕將來得風溼。

上午已經把麵包果都種下去了,白義打算捯飭一下山洞。

山洞是他現在的住處,但裡面空空蕩蕩,只有兩片椰子樹大葉子拼起來的“地鋪”,白義收集來的鰲蝦甲殼、棕鷹羽毛、用剩下的椰子殼等等雜物都隨意地丟在角落,相當不美觀。

這次銳拔掉了很多枯樹,白義在裡面尋找有沒有可以用的。

可惜島上的枯樹樹幹歪曲、木質脆弱,根本不能承擔白義用來當架子的目的。

而且就算木頭夠硬,他也沒有斧頭或者手鋸能把這些木頭做成木板……

白義勉強挑出了幾根還算筆直的木棍,帶回了山洞。

他先從外面挑了兩塊差不多大的石頭搬進山洞,然後將這些木棍平放在石頭上,再用草繩把這些木棍綁緊,做成個木排的樣子。

最後還是用老辦法,用黏土糊住石頭的底層以及與木排銜接的地方,讓整體更加穩固。

白義左右看了看,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用黏土把整個木排都糊住,表面用平滑的石頭抹平,讓它看起來更像一張桌子。

就是他搬進來的石頭只有膝蓋高,讓這張桌子看起來更像是個茶几。

當然,全部做完之後,白義也沒忘了在桌角上畫了個簡筆畫的海豹頭,表示出自他的手。

接下來就可以等黏土慢慢風乾了。

白義甩了甩手上的泥點,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

回頭把椰子樹葉或者麵包果樹葉鋪在上面當做桌布,髒了直接丟掉剛剛好。

白義一開始其實想過要不要做一張床,但很擔心這樣做出來的床撐不住他的體重。

趁這個機會,白義把自己有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遍。

鰲蝦的殼他一共收集了四片,最鋒利的那片一直在用,另外幾片放了很久。

白義拿起最大的那片,忽然想起看過的電視劇裡年代文裡磨刀的鏡頭——他把這片磨一磨,能不能做成斧頭?

有斧頭就能砍樹、就能劈木頭,就算沒有釘子,也可以嘗試卯榫結構製作傢俱。

白義拎起這片甲殼,興沖沖地走出了山洞。

從大石頭後面走出來,剛準備轉頭往溪水那邊去,白義忽然注意到那邊的椰子樹附近有個人影!

他還以為是幹活累了的銳,正準備打個招呼,就見那個人腦袋上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宛如電燈泡。

光頭!

白義一下子想起自己在漿果林那邊碰到的“圓球”,下意識舉起受眾的甲殼,大喝一聲:“什麼人!”

那人聽到白義的喊聲,轉過頭來,露出一張相當英俊的臉,讓白義反而愣了一下。

現代地球從來不缺少俊男美女,白義出身豪門更見的多,只是大部分甚至沒有他自己好看。

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劍眉星目,高鼻樑薄嘴唇,臉頰輪廓分明、五官清晰深刻,是白義見過的所有人種最英俊的一個,沒有之一。

如果把他丟回現代娛樂圈,就算他是個純花瓶,也能帶來大量的熱度。

唯一可惜的是……

白義目光向上移了移,落在了男人光滑鋥亮的腦袋上。

老實說,剃光頭的人很多,但這樣乾淨、簡直像打了蠟的滷蛋一樣的腦袋,白義也是頭一次見。

對方長得太帥,以至於白義天然產生了一點好感,聲音也放緩了一些:“你……”

還沒等他說完,就見這個男人忽然轉身,“咻”地一下跑得沒了影子。

白義又是一呆。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跑到陌生男人剛才站的位置——果然,之前掛在這裡的半隻烤章魚、兩條烤魚全都已經不翼而飛!

白義:“……”

那人靠一張帥臉留給他的好印象瞬間坍塌崩壞,只留下血淋淋的兩個大字:

小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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