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決戰前夕
沈寧帶著一行人還沒到杜美市, 就接到了那邊傳來的最新訊息。
杜美市市長一直在大樓下面等著，自然是看到了頂樓突然爆炸的情景。
因為之前大樓因為氣彈衝擊而震得整個杜美市地震的事情, 他看到爆炸的情形,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按照這個來推論，接下來的地震等級不會低。
但是之前那位反聯會總部來的大人，明明看起來挺在意這一點的，當時甚至放棄了直接從外部轟擊大樓的決定, 怎麼這會兒進去了反而不管不顧了。
杜美市市長還記得, 那爆炸起碼牽扯了將近五樓的範圍, 就連樓頂, 這會兒都因為爆炸冒起了灰塵，指不定天花板都給炸了個大洞了。
而那範圍內之前杜美市市長是看到有人的。
那些人的安危, 那位大人不會不管了吧？
當然，很快他就知道了，因為地面依然平靜無比，除了之前大樓頂樓被炸時稍微有些抖動之外，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位原來已經知道在大樓內部發生的衝擊不會影響到外面了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讓杜美市的市長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而無形可以偽裝出一個方舟的身份，有沒有可能是依靠一宇得來的能力？
沈寧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之前和人類的穆雲書對抗時，他還能佔佔上風，讓大方向跟著他的設想走。
因為爆炸之後, 大樓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 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沈寧眸子一黑。
“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沈寧緩緩開口。
但是這會兒，雖然白馬公會有一種真的被穆雲書算計到了，對反聯會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
越想，沈甯越覺得不太對勁。
如果是這樣，那這出大樓事件，為什麼還要引他們過去？
因為設計者是穆雲書，沈寧難免多想了很多，對於穆雲書是怪異那頭的，沈寧中途是懷疑過一次穆雲書是二五仔，實際上身在曹營心在漢，只是後來一宇的事情出現，讓他把這個猜測打消了，認為穆雲書做的一切是為了搞白馬公會。
杜美市市長這會兒才想起, 他之前擔心地震，擔心大樓裡的市民, 但是完了擔心那位大人了！
不過按照他的能力，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迅速把這邊的情況傳給了沈寧協會長。
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如果跟沈寧之前的猜測是一樣的，那麼穆雲書被新怪異之母控制住了，一心為了怪異，他又利用一宇，似乎影響到了白馬公會。
他是知道方舟的能力的, 方舟的機械傀儡就像一個軍火庫, 而且它發射的那些子彈、炮彈因為是“束”能力組成, 和人類科技製造的殺傷力是不同的。
而且根據他們的推測，那方舟傀儡是無形模擬的，那豈不是說……
那種程度的爆炸，看起來似乎並不是特別厲害，很多人類製造的炸彈造成的傷害比這還高，但是方舟的傀儡不一樣啊！他的那些炸彈是主要針對生物體的，能夠對大樓造成那種程度的傷害，足以說明方舟的傀儡很有可能已經自爆了。
那對他們這邊就是十足的不利了。
沈寧卻莫名有種直覺，白馬公會依然是人類這一方的。
如果相信直覺，白馬公會是朝著他們這邊的，那他們現在做的一切肯定都是為了他們。那方舟的自爆，有沒有可能是為了拿到穆雲書的身體組織，無形親自去的話，就可以模擬對方了吧！
沈寧一向不相信感覺，他只講究證據，對大部分的事情都會抱有些許懷疑。
楊瓊瑛望向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穆雲書和白馬公會似乎就完全脫離了原本的路徑，朝著他未知的方向走得越來越遠了。
這次的大樓的事情處處都透露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調虎離山？”徐銘帆突然開口，帶著疑惑的語氣，似乎他也想到了什麼，“蘇木這次沒有來。”
“那現在是不是得回去！”楊瓊瑛問。
“不能回去，大樓的事情不能不處理，快刀斬亂麻，將裡面的人質救出來，然後直接外部轟擊大樓，摧毀它，楊瓊瑛需要你將地震控制住，不要影響到杜美市的市民。”
說完之後，沈寧才小聲喃喃了一句：“我們去了，或許也是累贅。”
他想明白了，白馬公會和穆雲書一定比他得到了更多的資訊，他們做了某個局，不出意外的話，最後的戰鬥他們前往，只會成為累贅。
穆雲書既然和白馬公會合作了，說明他們並不是敵人，那敵人只能是第三方。
沈寧想起了一宇之前坦白時說過的解決辦法，或許他們真的打算毀滅世界的意識。在他這一個月忙著反聯會這些瑣事的事情，穆雲書已經和白馬公會的人完成了最後舞臺的搭建。
只是可惜，這出舞臺上，或許暫時不需要他們。
無形剛開始模擬穆雲書時還依稀能感覺到可以模擬他的思維，這就像一顆通了電的電燈泡，整個空曠黑暗的屋子都在一瞬間被照亮了。
但是這樣的通暢並沒有持續太久，隨之而來的就是接觸不良的燈光閃爍，到最後的徹底熄火。
這還是蘇木第一次感覺無形模擬從成功到失敗的全過程。
穆雲書又如同之前一般換了種族了。
蘇木在那一瞬間腦子裡是有略過一絲懷疑，懷疑自己之前關於穆雲書的猜測是錯誤的，穆雲書是不是真的算計了自己。
但是那種想法只是飛快的略過了，蘇木實際上也是個對自己很自信的人，他並不覺得自己會猜錯，特別是穆雲書確實給了很多提示給他。
蘇木利用無形的模擬能力再次仔細回憶了穆雲書留下的記憶。
緊接著就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穆雲書是在逼迫世界意識徹底和他繫結，如此一來才能真正的從打擊他，變成消滅他。
蘇木很贊同穆雲書的想法，他比穆雲書還覺得世界意識本不應該存在。
在解鎖安和這個馬甲之後，蘇木為了給無形增加可模擬的品行時空的自己，讓安和穿梭過多個世界，而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個世界都沒有世界意識的存在。
藍星會產生世界意識是個意外。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也足夠特殊。
安和穿梭過那麼多個世界，能夠統一的文明要麼文明程度不夠，要麼種群數量不多，而種群數量大的文明，要麼遭受著巨大的生存危機，要麼就根本無法達成統一，在種群的內部就充斥著各種猜忌和戰爭，緩慢發展。
只有蘇木他們所在的世界的文明，種群數量龐大的同時，還兩次達成了統一，決定集中力量全面搞發展。
而也只有這裡產生了世界的意識。
就好像人類的意志達成一致之後，所有的分歧部分都化做了整個世界的意識，與整個人類種族對抗，化做一道巨網，死死勒住那條人類意識的巨鯨，將它渾身上下的皮肉勒出累累傷痕，讓血色侵染巨網，讓天空下起紅雨。
而巨鯨鳴叫，掙扎，怎麼也不願意就此下落。
蘇木認為自己也是人類中的一員，自然也是那掙扎鳴叫的其中一部分。
穆雲書應該也是如此。
世界意識應該已經意識到了，一旦全民成為覺醒者，土系覺醒者會越來越多，尋找遺蹟會比之前快上太多。就算他加快遺蹟的復甦速度，但是現在只有穆雲書一人的情況，估計也很難擋住反聯會這邊阻止遺蹟復甦。
所以在被逼迫到只剩下穆雲書時，才按捺不住出手了。
畢竟對於世界意識來說，怪異才是他用來對抗人類的手段，為此他甚至特地在古文明時期就在遺蹟上做了手腳，等待遺蹟再次復甦之時，就算那些怪異被反聯會的成員幹掉了，他們也可以靠著遺蹟復活，接著成長。與之相反，人類是有壽命的，到最後，人類面對無數的天級怪異，恐怕就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但是——世界意識下場，實際上也給了他們另一個機會。
只要世界意識被摧毀了，那怪異將喪失殺死人類的天性。
要知道怪異殺人類，並不是為了覓食、為了生存，只是因為世界意識為了讓他們對抗人類，而給他們了這個天性。
這就好像只要人類看到蟑螂，就會忍不住弄死它一樣。
所以一旦世界意識消失了，怪異的這種天性便可以被控制住，人類和怪異就存在共存的可能。
穆雲書自然也算是完成了新怪異之母下達的最後一個命令。
新怪異之母給穆雲書下達的最後一個任務，他確實沒辦法抗拒，而且如果他真的明顯的抗拒，世界意識也會感知到，倒是不如順著命令來做，只是並不如世界意識的願。
想必這也是穆雲書早就料到的了。
而等世界意識動手，再次改造穆雲書的種族，並且給他下達新的任命令，他也依然可以順著命令去做，因為前期的準備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一切要交給蘇木來解決了。
最後解決掉世界意識還是需要蘇木來做，穆雲書沒想讓反聯會的人插手，所以才要留下那個大樓來拖住他們。
遺蹟因為沒有完全復甦的緣故，雖然和藍星的聯絡很深，但是畢竟還不完全屬於藍星的範圍之內，遺蹟將會成為阻攔世界意識逃跑的天穹。
蘇木根據穆雲書的記憶，已經知道了他會去的第一個遺蹟到底在哪兒。
現在，他們可以正面對上了。
這次的戰鬥，足以決定人類、怪異甚至藍星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