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高三的酸甜苦辣, 高二尚且品嚐不到。

在剛開學的第一週,各班的氣氛尤其散漫。

一節物理課才過半,也不知道是選了文科大家開始放棄, 還是覺得年輕老師好欺負, 趴著睡覺的就有七八個。

餘清音都從講臺後的羅黎身上看出無助來,想起自己上班第一年的樣子。

她同情的搖搖頭,坐得更直, 時不時認真地互動。

多麼好的孩子啊,羅黎滿懷感激之情,下課後點名:“餘清音,來一下。”

餘清音心想自己也沒犯什麼錯, 悄悄嘀咕著,過去站在講臺前:“老師。”

羅黎手放在課本上:“下節是實驗課,麻煩你幫我去提前領鑰匙開門。”

他是剛入職的新老師,雖然有過一段實習的經歷, 但還沒有理所當然吩咐誰的習慣, 用詞特別的禮貌。

怎麼能叫背叛,張建設:“你是為他們好,他們應該感激你。”

張建設斷然拒絕:“不行。”

為誰好本身就是個悖論,餘清音:“得當事人說好才行。”

師生之間也有忌諱,尤其是他這樣的二十出頭長得好的,哪年沒鬧出過什麼事。

這事,是張建設邀功一樣跟餘清音講的。

又道:“你年紀太小,選個男生。”

輔導這種英語競賽張建設也沒多少經驗。他摸著石頭過河,把能查到的所有資料都下載蒐集。

就她有理,張建設沒好氣瞪她一眼,把錯的地方圈起來:“這個單詞抄一百遍。”

男生?餘清音給堂哥發簡訊:【你剛剛找我嗎?】

不在其位不謀其職,餘清音現在是班長。

就這幾樣特徵,整個年級起碼有幾十個。

餘清音聽完道:“羅老師在咱們班確實有點人氣。”

她跟學生們是一派的,說:“我可不能做背叛者。”

她每天做半張卷子,按時到辦公室聆聽教誨。

餘清音重生以來一直放在邊上的英語,最近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視。

羅黎的性格陽光開朗, 唸書的時候也是以好相處聞名。

羅黎當年就是這位老師帶出來的學生,親近之餘也有敬重。

羅黎心中再次感嘆, 覺得要是全班都像她這樣就好, 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慢慢地回辦公室。

羅黎倒沒有愛告狀的習慣,反省著:“我就不該這麼平易近人。”

想得挺美,張建設:“是不是我現在給你的感覺也太平易近人?”

他囑咐著:“記得幫我盯著點。”

說是上課,其實更像是探討。

趙欣梅模模糊糊:“長得高,戴眼鏡,瘦瘦的。”

誰不是從新人過來的,張建設:“兇兩次, 立立威就行。”

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受挫,張建設問:“一班今天又不老實?”

她剛坐下,新同桌趙欣梅就說:“剛剛有個男生來找你。”

羅黎本來沒想到這點,聽完說:“我人品沒問題。”

餘景洪過會才回:【沒有啊,誰跟你說的。】

抄就抄,餘清音抱著一堆東西回教室。

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嗎?羅黎摸摸下巴,還是決定採納他的意見,說:“那下節課我找個男生。”

少女們暗自討論,但不妨礙大家犯困。

她乖巧地點頭:“老師不用客氣。”

以至於餘清音都產生兩個人是平級的錯覺,

任何早戀的苗頭,張建設都要掐滅。

一條簡訊一毛錢,餘清音才不跟他扯一堆,快刀斬亂麻地結束對話。

師生倆有時候話題也跑偏,聊一點和學習無關的東西。

這種事光一個人挺得住有啥用,張建設指點他:“有時候你沒想法,十幾歲的女孩子都是攔不住的。”

她把手機丟進抽屜,拿出新的本子:“欣梅,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

他一時半會拿捏不到這個分寸, 趁著得同情的機會:“張老師, 餘清音兼任物理課代表行嗎?”

他嘿嘿笑:“我這裡事情也不多,耽誤不了什麼時間的。”

一臉的蒙受不白之冤,好像下一秒就要跳樓自證清白。

不過餘清音認識的人少,她心裡大概有範圍:“我好像知道了,謝謝啊。”

趙欣梅說沒關係,繼續低下頭寫作業。

她是個很靦腆的女孩子,講話的聲音也斯文秀氣。

這種性格是挺好相處的,不過餘清音本身不熱情,兩個人坐著有點相敬如賓的意思。

換個高中生,估計都受不了,畢竟青春期多數比較活潑,但她倒是挺安穩的,看得出還沉浸於這份安靜。

從側臉看,她們倆有點像異父異母的姐妹。

餘景洪一直沒收到堂妹的簡訊,下課後千里迢迢從四樓來找她興師問罪。

一晃眼,他甚至都有點分不清哪個是自家的娃。

換個新班級,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兄妹,打量的眼神透著兩分曖昧。

餘清音故意放大音量:“哥,你頭上有隻蟲。”

什麼蟲?餘景洪在自己的頭頂拍一下,手放下來:“沒有啊。”

餘清音無辜地眨眨眼:“可能是我看錯了。”

餘景洪半點沒起疑:“就說你這麼學習,早晚會近視的。”

知道啦知道啦,總是趁機擺哥哥的譜。

餘清音撇撇嘴:“找我幹嘛。”

餘景洪還要問呢,說:“來看是哪個野男人找你。”

好好的話,不對,好好的嘴怎麼一句人話都說不出來。

餘清音順勢指著他背後:“在那。”

餘景洪殺氣騰騰回頭看,詫異道:“老徐?”

徐凱巖推一下眼鏡:“你表情怎麼跟見鬼一樣。”

要是他的話,那估計只有純白無暇的師生情誼。

餘景洪:“要這麼說,鬼不就是你了?”

得,說不過他。

徐凱巖又推一下眼鏡:“我來拿書的。”

那還是放假的時候答應過的,餘清音自己都有點忘記。

她尷尬道:“在家裡,我明天帶。”

這事不急,徐凱巖只是來提醒一句,順便說:“晚上調座位,我的同桌是鄭山名。”

隔個暑假,餘清音聽到這名字都得想想才能記起來。

她道:“那怎麼了?”

徐凱巖是個除學習外,很多事情不太清楚的人。

他直白道:“我要不要跟他做朋友?”

餘清音沒憋住笑:“咱們又不是小學生,不過他現在好像喜歡別人,估計不太好意思跟你搭話。”

鄭山名另有所圖的時候餘景洪不滿意,真放棄他也不高興,說:“這才多久。”

又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故事,難道指望人家山無稜天地合?

餘清音理所當然道:“這不是正常的嘛。”

一點也不,餘景洪聲如洪鐘:“見異思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餘清音嘴角抽抽:“你有病吧。”

連徐凱巖都一言難盡道:“你才不是好東西。”

他只是來表明陣營的,說完就要回教室。

餘景洪搭著他的肩,兩個人歪歪斜斜地走在樓梯上。

餘清音都怕他們跌一跤,等看不見背影才收回目光,沒把這事放心上。

只是很湊巧的,放學後她跟陳豔玲在校門口的路邊攤吃宵夜。

兩個人被涼皮辣得滿臉通紅,各自抱著水猛灌。

就這樣了,陳豔玲那雙渴望八卦的眼睛還能捕捉到精彩的一幕,興奮道:“快看快看,鄭山名是不是牽著一個女生的手。”

餘清音假裝不經意地回過頭,眯著眼在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中間發現鄭山名。

他不知道在說什麼,嘴角一刻都沒放下來過。

果然,戀愛還是得看別人談。

餘清音的心情跟著好起來:“很甜蜜嘛。”

怎麼她一點都不在意,倒是陳豔玲有些耿耿於懷:“我還一直替他說好話,以為他真的可以堅持到畢業那天。”

不堅定的喜歡,才是世界上的常態。

餘清音道:“怎麼你們個個義憤填膺的,他沒做錯什麼。”

們?陳豔玲好奇:“還有誰啊?”

餘清音跟她講晚上的一幕,順帶說:“徐凱巖有時候也很可愛。”

可愛嗎?陳豔玲很難從徐凱巖那張撲克臉上瞅出什麼,說:“證明他把你當好朋友。”

餘清音上輩子幾乎沒朋友,心想重回一世,自己的人緣居然還挺好的。

她樂顛顛道:“咱們都是好朋友。”

陳豔玲不好意思地推她肩膀一下,分享著新班級的事情。

兩個女生說說笑笑,看上去仍舊是原來的親密無間。

大家朝著不同的岔路去的時候,一開始尚且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等走得遠了,也許就會漸漸散開。

那種成年人的冷酷,又一次攻擊餘清音。

她深恨自己的清醒,挽著陳豔玲的手臂:“下禮拜我們去吃臭豆腐吧。”

陳豔玲點點頭答應,又說兩句話才小跑追上回家的公交車。

隔著窗戶她揮揮手,看上去開朗活潑。

此刻餘清音許願:青春啊青春,請你永遠停留在此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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