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來我往

氣氛至少僵硬了有半分鐘, 波本的視線落在衝矢昴的身上,後者也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

但是古賀梨梨花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只是量尺寸修改衣服而已,有什麼好鎖門的?”

古賀梨梨花收起皮尺, 手裡拿著記錄用的小本子, 朝波本的方向走過去,然後站在了他旁邊, 離衝矢昴幾米遠的位置。

古賀梨梨花這個選擇貼近他的舉動, 令波本的心情感覺到愉悅了一些。

“安室先生, 你來得剛好,我們正好說起你的事。”

衝矢昴一推眼鏡,聲音也帶有幾分特意的挑釁。

“是嗎?既然是關於我的話題, 那麼我也可以一起聽嗎?”

現在的波本倒是恢復了往常的微笑, 繼續扮演安室透了, 絕對地將禮貌和風度貫徹到底的形象。

衝矢昴的話語一頓, 突然用了一種溫柔詢問的語氣, 直接將話題拋給了她, “古賀小姐, 我們說的話能跟安室先生說嗎?”

衝矢昴:“.不太重要。”

“這種活動如果多來幾次,波洛咖啡廳的人氣肯定暴漲,每天的客流量也一定爆滿。”

“沒什麼, 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看出了衝矢昴的目的, 古賀梨梨花立刻還以顏色。

當然古賀梨梨花也沒有直白地告訴波本自己想偷看,雖然這次她沒能在員工更衣室的兩人場合內觀察到衝矢昴的脖頸,不過下次還有機會,比如把他灌醉然後.

這絕對是個好主意!

又或者,在她“喝醉”之後,衝矢昴說不定會在她的面前卸下偽裝。

還是諸伏景光手裡的鍋在脫手幾秒鐘的狀態下、在空氣裡完成了兩圈三百六十度的流暢旋轉,並且鍋裡的菜絲毫都沒有掉出來。

不論是波本往上拋雞蛋,用手裡的鍋鏟在空氣裡快速比劃了幾下,五六個雞蛋的蛋清和蛋黃就在下落過程中奇妙的分離出來,並且蛋清和蛋黃都有所區別地落在了碗裡。

聞言波本反而突然情緒高漲了起來,笑容燦爛,溫和禮貌:“是嗎?那真是可喜可賀啊, 請問有意願嘗試一下我們店裡前一秒鐘推出的‘單身套餐’嗎?”

聲音最大的還要屬目前端著兩盆需要打發的奶油、面上一頭霧水、滿臉都寫了“我不會弄”的兩位熱心警官。

經過幾年的磨練她的酒量已經提升了不少,但她的目的是為了讓衝矢昴在和她單獨喝酒的時候可以放鬆一下警惕,如果她一直保持清醒的狀態卻拼命灌醉對方,這樣會顯得很可疑,一看就是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或許在今天結束週年店慶活動之後的聚會上,就有這個機會!

古賀梨梨花提前從家裡的藥品箱裡找出了一顆特效藥,它的作用是可以讓完全清醒的人表現出一種毫無破綻的陷入醉酒的狀態。

萩原研二舉高了一隻手臂挑明瞭問題的嚴重性,“要做甜品除了打發奶油還有很多其他的步驟啊,照這個進度,光靠我們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吧?”

松田陣平理所當然地回答。

松田陣平聞言不滿地嘖了一聲,“萩你這個可恥的叛徒,不是說好了要同心協力大展身手比過對面那兩個人嗎?”

“你沒試過嗎?難道沒發現高速只會濺得到處都是?”

看了兩個人配合下來的一通操作,那邊的萩原研二也和她一樣深有感觸,雖然想法大概跟她略微不同,他對於這樣離譜的技術甚至是羨慕的,“我申請加入料理組,我已經對現在的組別和組員感覺到心累了。”

“那你就先把手上的奶油成功打發再來反駁我。”

一般來說,藥品的保質期時間都不算短,才兩個月.?

古賀梨梨花在腦海裡醞釀著計劃的同時,被廚房裡傳來的各種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她邀請的男人們除了衝矢昴說學校有事,和本來就在店裡面幹活的波本,其餘三人也都提前到店裡提出要幫忙,當然有些是有效幫忙,還有一些則是越幫越忙。

這離保質期估計還有挺長時間呢。

但毫無疑問,鍋裡冒出來的騰騰熱氣香得誘人。

“你在說些什麼喪氣話啊?”松田陣平斜眼瞪他。

“.”

-

雖然氣氛吵吵鬧鬧的,好在在晚間活動“最後的執事”開始前,所有的東西差不多都準備好了。

古賀梨梨花:“?”

這種故意激發他們之間的矛盾的人可真無聊心機又惡毒啊。

“.”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種特效藥好像放置了有一段時間了,藥品說明上也沒有標明保質期之類的時間。生產日期倒是在藥品包裝袋上清楚地標明瞭是兩個月前。

古賀梨梨花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她腦海裡對於這個世界設定的離譜程度,心想這裡的世界果然不能用“科學”來衡量。

萩原研二雖然並不會對做飯這件事感到棘手,但是因為不怎麼愛甜食,所以也沒接觸過做甜點、打發奶油之類的事情,他也不比旁邊的“廚房殺手”松田陣平擅長到哪裡去。

他狀似細細的品味了她話語中的形容詞彙,有些可惜地嘆氣道:“原來這個才是古賀小姐的暗示,沒什麼,我不過是表白暫時被拒了而已。”

剩餘兩人:“.”

-

最後被分配給衝矢昴的那套不太合他身的執事裝, 被古賀梨梨花送到店裡去稍作修改。她原本是打算偷窺一下衝矢昴換回自己衣服的過程, 想要透過偷偷觀看找一找答案,結果波本在和她一起離開更衣室時就強行把她拉走了。

為什麼這麼問?聽起來就好像.

“你們說了些什麼我不方便聽的話嗎?”

別說菜了,就連湯水,依照他這樣的操作也沒有漏掉一滴。

萩原研二扶額,“我們都不太會用這東西,還是按照說明書來操作更保險一點吧?既然說明了用4檔肯定有用4檔的理由啊,奶油會濺出來肯定是你的姿勢不對!”

打發器運轉的響聲有些刺耳,萩原研二轉頭觀察了一下,提出異議:“說明書上寫打發奶油不是用4檔的速度嗎?小陣平你用了1檔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今天晚上算是週年慶活動最後的狂歡,不僅食物依然按照前幾天的打折標準,微笑服務的都是穿著各種各樣執事制服的高挑氣質小哥哥,可以拍照還可以合影。

“硬實力存在絕對性的差距啊,真是的,小陣平你又一意孤行不聽我的提議。”

“哈?萩你吵死了,你低頭看下你自己的盆子吧。”松田陣平不滿幼馴染在古賀梨梨花面前對他的水平指指點點,暴躁地挪了挪視線示意他先看看自己。

作為顏控,絕對不可能會錯過這種活動場合的鈴木園子準時準點地光顧了波洛咖啡廳,店裡面已經很熱鬧了。

這邊一對幼馴染正在因為打發器到底要開到幾檔爭執得不可開交,而另外一邊的一對幼馴染,卻是出乎意料地配合默契。

“可是這樣效率好低啊。”

放眼望過去,光臨的顧客中女性佔了大部分,最後的活動在波洛咖啡廳的官網上做過很到位的宣傳,光憑几張照片就引起了不小的熱議,果然人都是視覺動物,好看的男人就是會吸引到更多的注視。

“嘖,好煩,我感覺自己很像是動物園裡在被人觀賞的猴子。”

松田陣平有點不耐煩地擦了一把汗,擠在一起的圍觀女性們導致他周圍的空氣不太流通,他都快被熱死了。雖然答應了梨梨花過來幫忙,但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好這樣的事情,要他對別的女人擺出一副溫柔又熱情的笑臉,完全不行,他渾身都不舒適。

松田陣平的吐槽並沒有被身邊的幼馴染注意到,優越的身高使他隨意一轉頭就清楚地觀察到了幼馴染那邊的景象——萩原研二已經和湊上前來搭訕、請求合影的女性聊成一片了。

“萩原先生好像是警官吧?上次來店裡喝咖啡的時候萩原先生也在,我朋友說看到過你在事發現場拆除過炸/彈。”

“是哦~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的,拆除炸/彈是我分內的工作喲。”

“哇~拆炸/彈,這個工作好危險啊,警官先生辛苦了。”

“沒什麼,為了保障普通市民,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美麗又可愛的小姐,當然不能讓可惡的炸/彈威脅到你們的人身安全啦~”

“那萩原先生多跟我們聊一聊你的工作嘛,這麼危險性的工作應該有做特殊訓練吧?是怎麼訓練的呢?還有,你們科室還有沒有像你一樣帥的警官啊?”

“有比我帥的哦,只不過他現在調職去別的部門了。”

“和你聊天好愉快啊萩原先生!可惜這裡只是個咖啡廳不是其他性質的店,不然真的好想為你開香檳塔呢!”

萩原研二:“.呃哈哈,謝謝喜歡。”

他並不是很想承認自己有做牛/郎的潛質,他只是擅長和女性聊天而已啦。

目睹一切的松田陣平:“.”

嘁,那邊真熱鬧,不愧是萩,在和女性打交道的事情上比他擅長多了,分分鐘將場面變成了聯誼會現場。

他又看了看其他幾位。

降谷零自然也不必說了,他現在還處在敏[gǎn]的雙面身份中,扮演的角色多了,和女顧客友好交流這種事都是小場面了,而且還掌握了圓滑的交談技巧。

諸伏景光也是,正揚著他溫和的微笑幫顧客們點單,雖然在被請求留下聯絡方式的時候拒絕了對方,但言行舉止極賦溫柔姿態的人就算拒絕對方也不會讓別人感到尷尬或者不適。

接下來就是松田陣平認為“來者不善”的衝矢昴,他的畫風特殊一些,唇邊掛著明顯營業式的微笑,如果能看到他的眼睛,肯定能發現他的笑意不達眼底。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在面對女性時可能有些語言匱乏。

但老實說,他想交流交往的女性物件只有古賀梨梨花一個,不過他卻完全摸不透梨梨花的想法,比如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嘛?

“松田先生?松田先生你在聽嗎?”

聒噪的呼喊讓松田陣平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他啊了一聲,順利地從包圍圈裡脫身了,“我現在有點事。”

丟下週圍一圈顧客,突然離開的松田陣平,其實是去廚房裡找古賀梨梨花了。那些荒唐的、不理解的、不安的疑問,只想立刻得到她的抹平和撫慰。

榎本梓端著菜品出去了,空曠的廚房裡,只有松田陣平和在磨咖啡豆的古賀梨梨花。在她面前,他就彷彿開啟了關閉他語言功能的那道開關,想把內心所有的情緒都用力地展現給她看,“我說啊你都不會吃醋嗎?”

“嗯?”

“看到有異性圍在我旁邊嘰嘰喳喳地亂吵,可別告訴我你無所謂。”

怎麼辦?如果她說不在意的話,他真的會忍不住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裝著松田陣平這個人的。

“可是我找你來幫忙做招待,如果還要限制你和女性顧客的正常交流,會不會太不講道理了一點?”

古賀梨梨花放下手裡的工作,特意轉過身認真地跟他說話,以表示自己這個回答的真誠態度。

還好,她沒有說。

但是松田陣平莫名其妙地又很想看她對他生氣、不高興、擺出一副吃醋的嘴臉。

“.”

松田陣平認為自己病得不輕,矛盾的情緒令他感到焦灼,修長的手指在後腦勺撓了撓,又撓了撓。

“你不高興了嗎?”

古賀梨梨花倒是沒有再繼續磨咖啡豆了,榎本梓去上餐品也遲遲沒有回來,彷彿特意給他們騰出交流的空間。

“那我該怎麼哄你?”

松田陣平:“.”

“陣平,我要做點什麼?”

松田陣平:“.”

可惡,她為什麼是一副似乎很遊刃有餘的姿態?!這樣他覺得自己更像是在無理取鬧了,像個不成熟的孩子一樣。

然而四肢的行動卻比湧入大腦的想法更加快了一些,松田陣平已經邁著他的長腿一步上前,用屬於他最想用力卻又剋制著不想讓她喘不過氣、最溫柔卻也最堅定的深情擁抱住她

松田陣平彆扭地把頭側向一邊,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梨梨花,抱緊一點。”

-

與此同時,在廚房外面。

“松田先生啊?雖然人長得帥,不過可沒意思了,連多說幾句話都不願意,一副酷酷的模樣,好像完全拒絕別人接近他。”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已經名草有主了啊?”

“誒?你們不知道嗎?這家咖啡廳的店長就是松田警官的女朋友啊,這次的活動應該只是為了支援女友的店鋪才過來幫忙的吧。”

“這樣啊,不過他們兩個還真的挺般配的。”

正好路過聽了一耳朵的波本沉默了。

他平時除了請假的時候幾乎都會來一趟咖啡廳,居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這樣的流言傳了出去,得找個合適的時機當兩位當事人澄清一下。

很顯然,也有人認為這件事急需澄清,站著的位置離得也很近的萩原研二立刻笑眼眯眯,毫無違和感地加入了女性間的談話。

“這種說法我也聽到過呢,不過據我瞭解,其實他們是因為一件案子才達成了假裝戀愛的協議。”

萩原研二強調道:“兩個人只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哦。”

“說得沒錯,松田先生和我們家的店長根本就不存在真實戀愛的關係。”波本也跟著強調了一聲。

-

彼時在廚房裡,橙色的燈光落在擁抱著的兩個人身上。

“阿嚏——”

“陣平,你感冒了嗎?”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鼻子很癢。”

此時待在廚房裡的松田陣平並不清楚,他的幼馴染和警校同期正在外面拼命地、用盡全力地將他和古賀梨梨花的戀愛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結束完活動後的時間已經臨近半夜,之前隨便扒拉幾口食物墊的肚子現在也已經發出了飢餓的聲音。送走了最後一位顧客,榎本梓關好波洛咖啡廳的大門,掛上了“休息中”的牌子,就愉快地加入週年慶完美落幕的慶功宴了。

“嗯?今天晚上的一等獎有被誰抽走了嗎?”

中途就直接玩失蹤的松田陣平,錯過了按照用餐號碼牌抽獎的環節,聽到他們在討論一等獎的“輕井澤一日旅遊套餐”,於是隨口好奇一問。

“樓上偵探事務所的毛利蘭小姐抽到了一等獎。”

萩原研二喝了大半杯啤酒解渴,悠悠然地舒出一口氣,才半眯著眼睛問道:“說起來小陣平,你中途到哪去了?等我注意到的時候連你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呢。”

“.沒什麼,不擅長應付那些人,隨便出去轉轉。”

萩原研二犀利得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神依舊沒有從他身上離開,“我看你應該是趁機偷跑了吧?那個時候小梨也不在外面,你去找她說了些什麼?”

“沒必要這麼敏銳吧?”

松田陣平咂咂嘴,大方地承認,“我是去找她了,難道你因為這個又要跟我幹一架嗎?”

“才沒有。”

萩原研二擺擺手,呵呵了一聲,回想起上次他們兩個因為古賀梨梨花打架的場景,只覺得那個時候身體的疼痛彷彿也一起被真切地回憶了起來,“雖然有時候會有必要用拳頭來威脅警告,但是我現在可不想體會到挨你幾拳的滋味。”

說來真是不甘心,他雖然練過幾年體術,但是和從小受到拳擊手父親的影響,耳濡目染的松田陣平一比,他那點拳頭造成的傷害簡直不值一提。

啊不對,他連能成功碰到小陣平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所以打架?那一定是他吃虧。

此時此刻兩人話題中心的古賀梨梨花正淺飲著一杯啤酒,掩飾在酒杯後面的視線時不時會關注到衝矢昴的身上。

因為要開車的緣故,他滴酒不沾,面前的玻璃杯裡倒滿了零酒精度數的果汁飲料。

於是古賀梨梨花改變了計策。

今天晚上波本有一個任務要做,等一會兒回去了之後她就裝醉酒的樣子去敲響隔壁別墅的大門,出於男性的風度衝矢昴都不至於不管她。

心裡有了詳細的打算,在波本離開後,古賀梨梨花吃完特效藥,為了力求逼真又喝了一點酒,才滿身酒氣地到隔壁工藤宅的不停地輸入根本就不知道的大門密碼。

衝矢昴來應門的速度挺快,回家之後他好像衝完澡了,已經換好了睡衣。但他身上的睡衣是有領子的那種款式,即使是在家裡,他依然將紐扣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顆,束高的衣領完美地遮擋住了他的喉結。

果然很奇怪。

古賀梨梨花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微眯著瞥過又移開。

“古賀小姐,你喝醉了?你走錯了房間了,你的家在隔壁。”衝矢昴阻止了她想要繼續按密碼的動作,“再按下去就會因為密碼連續錯誤而自動鎖定了。”

他扶了她一把,還不忘diss一下波本,“安室先生沒把你送回家嗎?真是的,居然會允許喝醉酒的你出現在我家門口,我送你回去。”

古賀梨梨花猶豫了一下,衝矢昴立刻補充:“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送你回去之後馬上就會離開。”

然而不說話看起來很為難的古賀梨梨花只是在思考怎麼延長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時間,讓她有機會能把人灌醉。

“我有些話想跟衝矢先生說。”

她已經估算好了,月光正好照映在她臉上,這個角度的她看起來絕對是欲言又止楚楚可憐的。原本以為這樣的表情還要持續好一會兒衝矢昴才會放下戒心,沒想到話音剛落,她的手臂就被抓緊了,稍一用力,她就被拉進了房子裡。

沉重的大門在她的身後被合上,衝矢昴微微低下上半身,用手肘撐住自己的重量,緊湊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空氣中尤其明顯,“說什麼?”

他每句話最後挑起的尾音聽起來總是讓人覺得很性感。

古賀梨梨花進門當然不是跟他站在大門口純聊天的,她從衝矢昴的包圍圈裡鑽了出去,拉著他一起喝酒。

衝矢昴沒有拒絕一個在他眼裡已經不太清醒的人,配合著她,隨便她怎麼鬧騰,哪怕她讓他在一分鐘內喝完一罐啤酒,他也沒有拒絕。

衝矢昴捏扁了手裡空掉的易拉罐,丟進腳邊的垃圾桶內,“啪”的一聲,是最新丟進去的罐子和之前丟進去的罐子相撞的聲音。

“我還需要喝第四罐嗎?”他將一雙手放在交疊著的雙腿膝蓋上,禮貌地詢問她。

古賀梨梨花也在過程中跟著一起喝了一些,現在只覺得臉燙得可以蒸熟一隻雞蛋,怎麼感覺眼前的人好像長出了兩張臉呢?

她的一雙手不安地合掌,提上胸口的位置,食指不停地交錯又分開,“我在灌醉你誒,你怎麼這麼聽話?”

“你不喜歡嗎?”衝矢昴聲音放輕地丟擲了反問。

古賀梨梨花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也不清楚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這樣你是不是認為挺討厭的?”

“怎麼會,這樣的古賀小姐很可愛。”

衝矢昴放鬆了身體,往後靠了靠,“在清醒的時候絕對看不到這樣的古賀小姐,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呢。”

古賀梨梨花哼了一聲,“你是說我喝醉了?胡說八道。”

她的酒量這幾年來好得多了。

一開始沒喝醉,現在確實醉了。

衝矢昴慵懶地勾起唇角,伸手解開了睡衣最上面的幾顆紐扣,涼快的空氣隨著敞開的衣領溜進了他的脖子裡。

古賀梨梨花盤腿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咬著手指沉默不語地在觀察他,一秒鐘都不肯挪開視線。

她踉踉蹌蹌地朝他走過來,踢開了一些散落在地板上的易拉罐,發燙的指尖沿著布料的邊緣來回摩攃,她發出了真誠地誇讚:“你的choker真好看啊。”

“要不要看得更仔細一點?你不是一直想要看嗎?”

衝矢昴往後仰靠了一點,將自己的choker更多地暴露在了空氣裡,任憑她將手指擠進choker和脖子間,又把緊貼住喉結的choker微微拉開、挑起。

他突然垂下頭,鼻間撥出的熱氣纏繞上她的手腕。古賀梨梨花猛地將手收回,用另一之後覆在上面,好像被燙到了一樣。

衝矢昴俯身過去,平日裡眯起的眼睛已經睜開,墨綠色的瞳孔倒映出了古賀梨梨花的模樣, “你還好嗎?”

“你的眼睛.”

古賀梨梨花說話的語速比剛才還要緩慢,頭頂的燈光彷彿朝他眼底注進了閃閃發亮的光,為那份冷靜沉寂添了幾分暖意,她抿抿嘴,聲音也放低了,“真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古賀梨梨花一直沒有移開目光。

“古賀小姐,你在透過我看誰?”衝矢昴問。

“.秀一?”

聽到她有所遲疑又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喊出這個名字,衝矢昴覺得自己的情緒瞬間繃直了。

“你很想念他?”

“想啊。”當然想了,每天都想,這種隨意玩消失的不合格攻略物件,天天都恨不得揍他幾拳,還是拳拳到肉的那種!

醉成這樣了都,不可能會說假話,不會騙他。

“梨梨,你喝醉了。”

被她盯了許久後,衝矢昴的語氣帶著點莫名愉悅的笑意,還特意借用了一下安室透對她的稱呼,這樣不像是在喊她的名字,更像是在喊對她的愛稱一樣。

特殊的稱呼令古賀梨梨花恍惚了一下,接著完全毫無防備地朝他伸出雙臂,“透,困了,想睡覺。”

衝矢昴立刻搖頭:“是昴。”

他本來想把人抱起來去休息,手臂已經繞過腿彎,正準備發力的時候又被對方用力地推開了,“你不是他,他都不用香水的。”

慣用香水的衝矢昴眼神忽然間犀利了起來:“都這樣了,還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的習慣已經刻入你的記憶了嗎?還是你很喜歡他?”

“唔。”

古賀梨梨花皺著眉頭,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她根本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她只是覺得眼前這個人的言行舉止好像有點輕浮、也有點危險。

果然下一秒她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她只覺得身前突然落下一大片陰影,出挑的身高把她視野裡的光線都遮擋住了。

屬於男性的臂膀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上,突起的青筋將性感和有力同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據我所知,你們不是戀人,不是嗎?”

“還有一點,你現在沒有戀人,不是嗎?”

她和安室透不是戀人,但安室透卻能那樣親吻她。

他看到了,安室透把她抱上流理臺的桌面,用一隻手臂環住她的腰,又用另一隻手臂撐在拉上了百葉窗的玻璃上。

那個心機深重的男人可能是怕他還看得不清楚,故意展現在他眼前的角度也是微妙得很。

衝矢昴的思想也不算是保守,用牙齒咬開衣服的行為也是正常不過,但色/氣又曖/昧的動作放到古賀梨梨花和別的男人身上,他就是微妙地覺得自己的心情不是很爽快。

“半夜敲開男性的房門,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撐在沙發上的手臂突然間下移了幾分,纏抱住了她的腰。

古賀梨梨花心中警鈴大作,本能地抬起腿就要踹上去。衝矢昴順勢接下了她像小貓繞抓一樣的攻勢,胳膊夾緊了她的一隻腿,手掌也摸到了安全褲的邊緣,“反抗只會讓男人越來越興奮的。”

他必須讓她明白男人的險惡,就算是表面上再溫柔的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也會變成極不穩定的炸/彈,很多人的佔有慾其實強到連自己都會被震驚。

衝矢昴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涼爽清新的空氣瞬間充盈了他的喉嚨,好像這樣,他低啞的聲音才不會被聽出來那麼明顯,“我會忍不住。”

他說:“我會忍不住想多看一下其他表情的古賀小姐的。”

大腿上傳來了陌生的熱度,古賀梨梨花用力掙脫了幾下,眼前牽制住他的男人力道放得很重,她推不開。因為穿著裙子,光滑的大腿側因為拼命掙扎的緣故不停地摩攃過他系在腰際的皮帶。

古賀梨梨花急躁想打人。

不過由於瞪大眼睛導致眼睛乾澀,微紅的眼眶落在衝矢昴眼裡,就像是落入他陷阱的毛茸茸在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嗯,也不能欺負過頭了,這位小公主可是有很多位騎士寵著的。

他現在可不想和那些人發生什麼矛盾,如果面臨一打四的局面,會很累。

而且掌心感受到了細膩柔滑的觸感,他覺得對方面板下面的體溫很熱,彷彿有火焰順著接觸的地方傳遞,燙得他想立刻甩開。

趁他失神的那麼短短一個瞬間,古賀梨梨花已經掙脫開他的桎梏,白皙纖長的手指併攏在一起,焦灼有力的巴掌下一秒就招呼到了他的臉頰上。

“.滾開!”

被打了的、一分鐘才反應過來的、捂住了半張臉的衝矢昴:“.”

他好像被她當成心懷不軌的歹徒了,不過還能反抗得這麼激烈,也不算他白教,他也就放心了那麼一點。只是——

“很痛啊,古賀小姐。”

確定古賀梨梨花不會撒酒瘋,衝矢昴動作快速地從冰箱裡鼓搗出來一個冰袋,給自己臃腫起來的左臉做了個冷敷,“我在跟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那麼當真。”

等他一邊敷著冰袋,一邊回到客廳的時候,沙發上的古賀梨梨花已經端正地坐好了,兩隻手乖乖地放在大腿上。雖然看上去好像比剛才清醒了一點,不過也不清楚他現在在對方的眼裡到底是誰了。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我打完你之後,心情好像變得很好呢。”

她仰著紅彤彤的臉,表情愉快地轉動剛才抽他的那隻手掌,躍躍欲試,看起來還想再來一巴掌。

衝矢昴:“.古賀小姐,你這樣說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

就在幾分鐘前,隔壁阿笠博士的別墅內。

灰原哀在自己的地下研究室裡看完資料,抬眼確認了一下時間,將aptx4869的樣本膠囊小心地儲存進了旁邊的盒子裡。

上完鎖,又給存進電腦裡的重要資料加了好幾層密碼,才跳下椅子,打著哈欠離開了地下室。

科學家的睡眠時間就是這麼陰間,這個點阿笠博士早就已經睡下了。

灰原哀一邊走回房間,一邊按照往常的習慣,在腦海中捋一捋關於aptx4869的解毒劑研究的進展,其實在這之前她也曾經做出過解毒劑給工藤新一嘗試,她第一次做出解毒劑的起因是因為工藤新一說自己喝了中國的“白乾酒”就恢復了身體。

不過她研究了“白乾”的成分做出的暫時性解毒劑藥效太短,這一次拿到了藥品和她之前所有的藥物研究資料,相信很快就能做出永久性的解毒劑,回應那個在黑暗的邪惡力保護她、期待著變回原來的身體光明正大走到青梅身邊那個的大偵探的熱切期望了。

說起那個高中生大偵探的青梅毛利蘭,灰原哀想起來就在今天晚上她接到了對方下週末一塊去輕井澤遊玩的邀請。

聽說還會去海灘,灰原哀打算在睡前先找一下有沒有合適的泳衣。

路過客廳,她無意中瞥到了被她放置在客廳一角的望遠鏡。

在這個位置稍微調整一下角度,就可以看到隔壁工藤新一家陽臺上和客廳落地窗前的景象,她偶爾還會看一看。

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前幾天灰原哀無意中發現衝矢昴在工藤宅的陽臺上擺放了一臺天文望遠鏡,雖然明擺著是用來觀測夜空的,但是因為她對那個男人的印象並不太好,就容易以一種“對方心懷不軌”的情緒來揣測他。

他表面上觀星,說不定就是用來明目張膽地偷窺呢?

灰原哀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出於什麼心裡,也示威般在客廳找好視角擺了一臺。

一般來說她是不會主動看的,但現在偶然注意到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前有異樣的動靜,灰原哀遲疑了一會兒,搬了一張小椅子踩上去,抱著望遠鏡觀察,結果看到了令她瞠目結舌的畫面。

古賀梨梨花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工藤家,和那個叫衝矢昴的獨處一室。

地面上有一些東倒西歪的易拉罐,古賀梨梨花還被放倒在沙發上,反抗的腿也被澀/情地架在他腰間,被迫承受那個男人的靠近。

灰原哀不清楚兩個人的表情,但也已經能想像出那個男人的表情是多麼地貪婪和猥/瑣了。

灰原哀:“.!”

他果然沒安好心!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立刻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有男性溫和中帶著點迷濛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應該是被她的電話吵醒了。

“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灰原哀咬緊牙關,“蘇格蘭,你現在要不要去一趟工藤新一家?你老婆正在被裡面的那位租客欺負。”

“.你是說小梨?”

“他們好像喝了很多酒。”

“.”

接著灰原哀就聽到了手機傳來了一陣那邊零零碎碎的雜音,她估計是諸伏景光從床上爬起來準備殺出門了。

已經明明白白將想要表達的意思正確地傳達過去之後,灰原哀也沒有離開客廳,反而在掛完電話後,再一次爬上了凳子。

俯身觀察的時候,想到什麼的女孩又一次拿出了手機,覺得自己應該先報個警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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