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分手快樂

午休時間, 店門口掛上了“休息中”的牌子,但因為灰原的關係, 包含柯南在內的小團體有優待, 正在店裡面享受豪華版的鰻魚飯。

吉田步美盯著正在廚房裡忙碌的青年,託著腮稚嫩活潑的聲音響起:“元太最喜歡來這家店裡吃鰻魚飯了,沒想到這家店的帥老闆是灰原同學的爸爸呢。”

圓谷光彥裝老成地摸著下頜點頭, “這家店的鰻魚飯確實美味,而且老闆還會製作各種各樣的飲料。”

而小島元太則是埋頭劃飯,嘴裡塞得滿滿的, 用行動以證明鰻魚飯的美味, 含糊不清地說:“決定了,以後這家店和波洛咖啡廳就作為我們‘少年偵探團’的常聚地吧!”

而聽到旁邊興奮的附和聲,柯南習以為常地半月眼。喝著特製飲料, 他坐在高木凳上晃著小短腿,旁邊坐著轉到他們班還不久的灰原哀同學,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和那邊的歡鬧格格不入。

柯南也盯著廚房的身影,側頭問她:“這是你爸爸?”

柯南自覺自己的記性其實相當不錯,小時候他在古賀宅家見過那個男人, 對方還被他當成了可疑人士,雖然最後伊達警官告訴他是烏龍一場。

“你覺得呢大偵探?”

灰原哀, 也就是和他一樣吃了組織研製的藥物縮小了身體的宮野志保, 因為幾天前被琴酒打傷還沒有恢復, 導致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我的實際年齡比你大一歲, 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 不然發揮你的聰明才智推理一下?”

“.不需要推理吧, 我只是象徵性地隨口問了一下。”

“當時在多羅碧加,我撞見伏特加在交易現場接了一個電話,我想對方應該和他一樣是組織的人。”

柯南總覺得他們兩個有什麼瞞他,但是他看看一邊笑得溫和的綠川先生,再看看另外一邊面色冷淡的灰原哀,又有一種是自己多想了的感覺。

只是古賀梨梨花周圍圍著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還一看都是不好惹的品種,所以他就只能在背後做做這種偷偷摸摸不署名的事。

但要欺騙古賀梨梨花這件事還是令諸伏景光感到有點苦惱,“雪莉,你或許可以嘗試聯絡她?她是你曾經的監護人,你也說過有把她當成姐姐。”

灰原哀:“.”

一想起降谷零用力追查幕後黑手的行為,松田陣平就一肚子氣,他當然知道那個用心不純的男人是抱著怎樣的想法在這件事情裡表現得這麼積極的。

“很遺憾,我理解你對那個地方的執著,柯南。”

“但她是不會幫我的,我很瞭解她。”

松田陣平只是在可惜自己沒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引導進正確的方向,明明唇齒後彷彿還殘留著甜膩的奶油香,第一次交纏的呼吸那麼熱烈,他甚至都可恥地升起了自然的生理反應,結果最後只能在當天晚上做的夢裡對她更加肆無忌憚。

不過鬆田陣平想起來萩幾天前才剛剛換過床單啊,現在不是那麼容易出汗的季節,而且就算天氣到了很炎熱的時候也都會開啟冷氣的,怎麼會溼成這樣?

對啊,所以萩為什麼又洗了一遍床單?

“.突然覺得胃很痛,應該是剛才吃壞了。”

做了第二個有關於古賀梨梨花的羞恥的夢。

不過

柯南懷疑地問:“綠川哥哥,我記得你和古賀姐姐認識,那麼她——”

其實這聲“爸爸”是不太準確的。

沒辦法,誰讓他當時說的是“在找到真相以前”“假裝的關係”。

但他倒是回憶起一件事來,“因為之前三觀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導致我遺忘了一些事。”

這時諸伏景光端著最後三份特製飲品出來,等到免費贈飲的三個小孩歡呼聲炸開了鍋,完全沒理會這邊正在進行一場對於小學生來說怎樣違和的談話。

灰原哀:“.”是聽誰說的蘇格蘭演技不好?這不是很好嗎?

迎著柯南質疑的目光的灰原哀:“怎麼了?他確實不是組織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眼前這位殺手先生的笑意更深了,“對,我一直在對她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你的古賀姐姐只是個單純善良的普通人,柯南,也能麻煩你不要在她面前戳穿我的身份嗎?”

雖然極大可能是分手儀式。

“關於藥物的研究資料沒能成功帶出來,我從組織叛逃後她應該會讓朱奈瑞克暫時接手我的工作,如果要拿到藥,可能要從她那邊入手了。”

“演技太假了,小陣平,不會是想找藉口晚上故意不出現吧?”

“.”

柯南看了那邊的三人組一眼,壓低聲問:“灰原,你知道組織裡有沒有‘梅洛’這個代號的成員嗎?”

床單也被睡夢中熾熱的汗水染溼了,裸睡真麻煩,出的汗全都滴在床單上,導致他早晨起來的時候還和剛打過一架的幼馴染爭陽臺上晾床單的最佳位置。

灰原哀的臉色沒什麼起伏波瀾,“如果組織把追殺我的任務交給她,她一定會對我下手的,不過現在是琴酒在負責我的事,任務不在手上她不會殺我,但一定不會幫我,這麼麻煩又沒有好處的事她才不會做。”

“至於她會不嫌麻煩隱瞞組織幫助你假死逃過追捕,如果不是在你身上另有目的,就是單純地喜歡你呢。”

-

“你覺得小梨喜歡你了?”

灰原哀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小女孩惡作劇地喊了一聲:“爸爸,你不用擔心他會魯莽地影響你喜歡的女人的正常生活,啊,蘇格蘭,從名義上來說你是我現在的監護人,她是我曾經的監護人,四捨五入可以算是我的媽媽?”

現在他正處在回不了公安的尷尬期,這個新身份也是zero幫忙安排的,嚴格來講zero才是她真正的監護人“爸爸”。

柯南反倒覺得自己得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結論, “在天台對面朝琴酒開槍的是他,你又和他認識,那麼他也是那個組織的人?對不對!?”

諸伏景光:“.”

-

好奇心很重的大偵探和少年偵探團一起離開後,灰原哀捏著眉心嘆了口氣,“誰知道他會從伏特加那裡聽到她的代號,不過那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中生偵探不會把這個代號和她聯絡在一起的。”

殺手?倒也能解釋對方會扛著狙擊槍參與混戰。

午休時間,在食堂吃過午飯,萩原研二追上松田陣平,搭住他的肩膀挑眉,“所以晚上還是要去波洛赴約的吧?”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就在枡山憲三死亡的兩天後,給古賀梨梨花送空白包裹和打騷擾電話的人就查到了,只是個和枡山憲三有生意上的恩怨轉而打算綁架他孫女威脅的人。

畢竟吃一顆藥就縮小身體這種情況直到現在他都不能坦然接受,是聽別人說出口都會想發笑的程度。

諸伏景光微笑,“但很可惜,我只是個已經從良的殺手而已,和哀認識也是因為巧合。”

松田陣平突然把雙手按在腸胃的位置,眉毛直皺。

不過諸伏景光理所當然地接受了灰原哀口中作為古賀梨梨花“丈夫”的這個身份。

現在搜查一課那邊已經結案了,沒有理由再繼續將這段虛假的關係維持下去了。

“我沒自戀到這種地步。”

“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小梨也邀請我了。”

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說。

不裝胃痛的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你這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真的很欠揍啊,你該不會覺得等我和梨梨花結束這種關係以後,她就有可能接受你的喜歡了吧?”

“唔,怎麼說呢?現階段我的可能性應該比不上zero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萩原研二還是在認真地分析現在的局面,“你也看出來那個狡猾的小黑臉喜歡她,而且他還有近水樓臺的距離優勢。”

所以他已經盡全力在找能和她產生交集的機會了,即使內心醋意滿滿,但想起古賀梨梨花發給他的邀請簡訊最後面強調的擇日見面,萩原研二還是還是醋意與喜悅並存的。

最起碼是單獨相處的時機呢,至少他能有機會在這段時機里拉近距離。

“哈?他有什麼優勢?”

降谷零不過就是偶爾在她家住宿,把自己的東西擺滿了她家的客房,讓她對他的料理水平心心念念讚不絕口.

“.”

松田陣平酷酷地戴起墨鏡。

嗯,沒錯,僅僅只是這樣,降谷零一點優勢都沒有。

-

與此同時,波洛咖啡廳附近的某間超市。

“誒?!店長和松田先生真的不是戀愛關係啊?”

榎本梓往購物車裡放了幾顆番茄,跟安室先生確認並且得到了回覆,她側眼,“如果是因為騷擾案件才以保護者的身份站在店長身邊,這樣的姿態也很帥氣啊。”

對此波本笑著表示:“是嗎?我倒覺得是多此一舉呢。”

“.呃。”

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和店長之間的小曖/昧,榎本梓吞嚥了一下唾沫,想起自己在松田警官這段假戀愛關係中磕糖磕得還挺開心的,感覺稍稍有點對不住安室先生,就算是站在一起共事的立場上,她都應該堅定地站他啊!

不過安室先生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因為平時都是他一個人在負責採購的事,所以榎本梓不知道他平時採購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動作小心憐愛地撫觸著每一樣食材,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明顯了。

榎本梓陷入了難以理解的沉默。

都看得出來松田警官喜歡店長,所以安室先生明明是要準備情敵的生日會,為什麼會這麼開心啊?

殊不知波本在菜品區精挑細選的同時腦海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搜查一課那邊結案之後他早就把開心得意的情緒毫不掩飾地在古賀梨梨花面前表露過了,還在昨天晚餐的時候以慶祝的名義開了一瓶紅酒,他就端著小半杯“拉菲”在她跟前晃啊晃的,“恭喜你迴歸單身,梨梨小姐,我提前準備了很多種分手用句,我想你一定可以用上。”

得到正在切牛排的古賀梨梨花的一瞥,“還沒分手。”

“案件已經結束了,關係也就結束了。”

波本舉杯,唇瓣上覆了一層紅酒的色澤,“分手快樂,啊,我明天在生日會上也會好好地和松田先生說的。”

雖然出於同期的情分他覺得松田陣平這樣有點慘,但一點也不妨礙他為此覺得很高興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在古賀梨梨花的事情上,就算對方是hiro他都不會退讓的。

“梓小姐,肉類區在那邊,我們過去看看。”

波本突然叫住發楞的榎本梓。

“嗯,安室先生,加油追到店長哦,我看好你。”

“唔,謝謝。”

他當然會,他太喜歡她了。

“這就是戀愛中的男人的微笑嗎?”

在兩人推著購物車離開這邊的蔬菜區前往肉禽區後,貨架對面被波本這個笑容閃耀的卡邁爾不由回想起赤井先生在收到那個女人的便當後,也露出過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微笑,雖然只有一瞬間。

卡邁爾摸出兜裡的手機給赤井秀一打電話,他要告訴赤井先生松田陣平和古賀梨梨花原來並不存在什麼戀愛關係!

赤井先生如果聽到對方沒有被騙也會高興的!-

轉眼到了晚上,下班的松田陣平被不懷好意的萩原研二連拉帶拽到了波洛咖啡廳。耳邊呼嘯著陰冷的晚風,眼前的咖啡廳正在暫停營業中,店裡面坐著的也只有他認識的諸伏景光和伊達航。

“咦?班長也在嗎?他都沒告訴我們今天也會過來。”

萩原研二好奇地說了一句。

推開門的時候,松田陣平甚至覺得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幼馴染正期待著他和女朋友分手,警校同期的另外兩個男人也對他的女朋友虎視眈眈。

以致於在意識到這是古賀梨梨花特意幫他準備的生日會後,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同時反應慢半拍的還有萩原研二,他一把撩開了頭頂上散落的五顏六色的綵帶,拿出手機確認了一遍日期,“啊,今天確實是小陣平的生日來著呢。”

被綵帶糊了一臉的松田陣平:“?”

所以,今天只是他的生日會而已嗎?分手什麼的也許根本不會發生

波本就搭上了正在思維發散中的他的肩膀,“趁現在多開心一下,前男友君。”

松田陣平:“.”

能把這個礙眼的人從他的生日會上扔出去嘛!-

五分鐘後。

“真遺憾,我知道松田先生現在不太想看到我,不過今天我是店裡的主廚,你的生日餐是由我掌勺的。”

波本扯了扯身上的咖啡色圍裙提醒他自己在本次生日會中扮演的身份,還盡職盡責地詢問:“請問松田先生你對菜品的味道有什麼要求嗎?如果我能做到也會盡量滿足你的。”

松田陣平:“哦,沒有別的,你別下/毒就行。”

波本:“.”

他決定把處於同期立場的那一點同情給全部收回來。

“噗。”

伊達航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古賀梨梨花的身影,才小聲地感慨,“好像又回到警校zero和陣平一直抬槓的時候了,真親切啊,不過你們這次怎麼莫名其妙地就槓起來了?”

“.你居然沒看出來嗎?作為我們中間這麼早就有了女朋友的人。”

松田陣平隨手撥了撥夾在領口處的墨鏡。

伊達航不理解這和他女朋友有什麼關係,正要發出疑惑,隨即想到上次三個人在他面前上演的那一場修羅場大戰,立刻明白過來。

陣平啊,你怎麼還沒搞定那個女人啊?這都過了多長時間了?

等等——

“抬槓的理由如果是因為古賀小姐.”

伊達航睜大眼睛,面露詫異,有理有據地分析,“難道.zero他也喜歡”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別的女人了嗎?

為什麼他的四個最好的警校同期好友要喜歡同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背景混/黑的女人。

離譜。

但絕對沒有對古賀小姐哪裡不滿的意思,撇開背景不說,對方也確實一看就是那種閃閃發光惹人喜愛的存在,只是沒想到她的光芒一閃就閃到了他四位好友的眼睛。

不過因為過於離譜,伊達航還是忍不住開口吐槽了一句:“她有什麼好的?”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三道淡漠的視線黏在了他臉上。

伊達航深吸口氣,感受到了來自好友們強烈的壓迫力。

伊達航:“.我知道了,她是你們的寶藏。”

古賀梨梨花是寶藏。

卻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寶藏。

他正在努力把她變成專屬他的寶藏。

松田陣平餘光打量著坐在身邊的人,她剛好在和別人交談。

柔和的輪廓映在光影中,漸漸地模糊起來,最後縮成了一個點,彷彿離他越來越遠。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覺得餐間喝的那瓶酒怕不是後勁上頭了。

古賀梨梨花忽然側過頭看他,雖然他看不出塗的什麼色號但是顏色就很搭配她今天的裙子的唇瓣在他眼前一張一合。

“陣平,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

一般跟在這種感謝的話後面的都不會是什麼好話,該不會一通感謝之後直接跟他說分手吧?

“梨梨花!”

松田陣平立刻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全部後話都堵了回去,“今天是我生日,陪我一起喝酒吧。”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把古賀梨梨花灌醉。

灌醉她,她就不會繼續說話,他就聽不到不想聽到的。

腦袋昏昏沉沉的松田陣平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結果到最後自己先趴下了。

瞭解幼馴染大概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想要灌醉古賀梨梨花的萩原研二嘆了口氣,見他著實有點可憐,拿起打火機點燃了插/在蛋糕上的蠟燭,在他耳邊詢問:“小陣平,你要許什麼願?我幫你說吧。”

松田陣平眯了眯眼,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願望——讓梨梨花一輩子黏著我。”

萩原研二:“.”

他收回自己覺得小陣平很可憐的話。

而另外一對幼馴染也沒消停,正在爭抱醉酒的古賀梨梨花去休息室的權利。

“我們店長就不用綠川先生操心了,休息室的位置你也不太清楚吧,交給我就好了。”這是想從凳子上把人攔腰抱起的zero。

“休息室的位置上次來店裡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沒關係。安室先生,我也可以輕易做到你能做到的事。”這是按住古賀梨梨花的肩膀不讓zero抱起來的hiro。

“.”

伊達航一邊看著、一邊思索著,最後覺得呼吸有點窒息地掏出手機,給女朋友娜塔莉發訊息:給我打個電話,我想找藉口先溜了。

簡直沒眼看啊。

-

生日會過後沒幾天,古賀梨梨花在朗姆的安排下接手了一個任務。

因為宮野志保叛逃組織的行為,以致於由她確認的那些用aptx4869毒/殺的已確認死亡的人員記錄都要進行重新審查。

古賀梨梨花選擇先調查工藤新一。

皮斯克在臨死前說自己看到了因為藥物原因身體變小的雪莉,如果是因為藥物被特意隱瞞的其中一種不穩定性,那麼工藤新一也有存活的可能性。

而如果他確認存活,再做個假設,也許是雪莉在確認名單上的試驗人員是否死亡的過程中,在工藤新一的身上發現了這種不穩定性,這也能解釋她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從審訊室裡毫無痕跡地脫逃。

雖然在得知aptx4869大機率有縮小身體的效果時,她就已經對那個在敏[gǎn]時期突然出現的,一直黏在毛利蘭身邊的柯南小朋友產生懷疑了。

一個縮小了身體的工藤新一會變成什麼樣子?

古賀梨梨花開始回想小時候的工藤新一,一副臭屁的模樣像個小大人,懂的也很多,很喜歡參與進各種案發現場的推理.

越想就覺得和作為“少年偵探團”一員的某個小鬼頭的身影越契合。

突然消失卻和毛利蘭一直保持通話聯絡的工藤新一。

那段時間裡忽然住進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江戶川柯南。

古賀梨梨花看向舞臺那邊穿著公主裙裝的毛利蘭。

解謎的捷徑果然還是在這位少女的身上。

“古賀老師?你覺得這出戏的劇本怎麼樣?”

剛才還在臺上的鈴木園子在一場戲排演完就衝到觀眾席來詢問她的意見了。

現在正扮演“帝丹高中新來的心理輔導老師”這個身份的古賀梨梨花有模有樣地摸著下頜點評道:“劇本是不錯,不過蘭在面對新出醫生的時候過於羞澀了導致某些場景的表情不對勁,這是在演戲,一個優秀的表演演員無論演對手戲的是誰,都要保持平常的心態把角色演繹到最好,就像那句——”

“hiro,配合我一下。”

古賀梨梨花說著側身看向旁邊面容清俊的青年,“.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無名騎士,如果你肯實現本公主卑微的願望,就請取下你那漆黑如夜的面具,以真面目面對我吧.”

溫熱的手指從下頜繞過了一圈認真打理過的胡茬,緩緩往上,古賀梨梨花一邊照著諸伏景光的臉示範動作,一邊跟站在旁邊觀察著的鈴木園子提議,“說這句臺詞的時候情緒應該是‘強忍住急迫’的那種感覺,可以考慮加上這個撫摸的動作,如果能由公主親自摘下騎士的面具.”

“說到面具,園子,漆黑如夜的面具和黑衣好像是深藍色的吧?”

鈴木園子乾笑了兩聲,“戲劇社只找到了這種顏色的戲服,到時候燈光的顏色會調整啦,看起來就會是黑色的了。”

旁邊為古賀梨梨花的瞬間入戲的情緒感到驚歎的女人目瞪口呆地鼓起掌來,“哇哦,古賀老師讀書的時候大概是學校戲劇社裡的中流砥柱吧?”

古賀梨梨花和善地微笑:“過獎了,朱蒂老師,我只是對演戲有興趣曾經鑽研過一段時間而已。”

眼前的女人是她曾經假扮過的fbi女探員,赤井秀一的同事,和她相差不了幾天到帝丹高中任職英語教師。

古賀梨梨花問過赤井秀一,對方只是說她放假來日本玩順便找個兼職而已。

她相信.個鬼。

這些臥底習慣滿口謊言,尤其是面對她這個組織成員的時候。就比如波本,在她看來他們的關係已經挺不錯的,但對方還是沒有勇氣選擇跟她坦白。

也好是一個素質優秀的臥底沒錯了。

“鈴木同學受傷了還在繼續關注舞臺劇的演出啊,要好好休息。”朱蒂指了指鈴木園子手腕上纏住的繃帶,語帶關切。

“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就是可惜演不了騎士這個角色了,還好新出醫生上學的時候有表演經驗也答應我們出演男主角。”

鈴木園子瞥了眼臺上的新出智明和眼前的古賀梨梨花,“古賀老師,也評價一下男主角的演技嘛,新出醫生是不是演得特別棒啊?”

“他確實很認真,明明正式出演的時候是帶著面具的,排演過程中對蘭的愛戀都快要溢位眼鏡了。”

古賀小姐該不會認為新出醫生喜歡蘭吧?

這麼想的鈴木園子當即擺擺手:“.演戲!是演戲而已!”

她暗暗捏了一把汗,真是為自己磕的“年下cp”心驚膽戰的。

-

“古賀老師,謝謝你剛才對我的演技肯定。”

幾分鐘後,送走了諸伏景光的古賀梨梨花順便接過新出智明遞過來的戲服外套,“啊,你聽到了,不用客氣,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

“不過剛剛的提議我真的很喜歡。”

新出智明靦腆地微笑一聲,突然用手指覆上古賀梨梨花的下頜,緩緩慢慢地,完美地復刻了一遍她剛才對諸伏景光做的撫摸動作,最後像是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大吃一驚,“抱歉,因為實在很喜歡古賀老師的提議所以忍不住擅自練習了一下.還好你的男朋友已經離開了,否則我可能會被打吧。”

“男朋友?”

新出智明訕訕一笑,“不是剛才坐在你旁邊的那位先生嗎?”

全程都沒有阻止對方動作的古賀梨梨花忽然拽開他的手,若有所思道:“確實很突然,新出醫生。園子,你聽到了嗎?男主角說我提議的那一幕很不錯。”

古賀梨梨花說完就抱著戲服進了後臺,沒看到鈴木園子激動得差點把毛利蘭的手指捏爆的畫面。

毛利蘭:“園子,你注意表情控制啊。”

鈴木園子:“蘭,你看到他們剛才的互動了嗎?我磕的cp是真的!或者很有可能變成真的對吧!”

-

是假的。

就算臉可以易容,聲音也可以變化,但是某些細微之處還是容易被疏忽掉。

所以,剛才穿著戲服站在舞臺上,用手掌觸碰她臉頰的新出醫生是假的。

古賀梨梨花將戲服隨手丟在箱子裡。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帶著溫和的笑容從排練現場離開的新出智明抬頭看了眼被星星點綴的夜幕,唇邊的弧度逐漸帶起了玩味的意思。

他踏著月光,慢慢走進了寂靜無人的角落。

今天可謂是收穫滿滿,他知道的太多了。

不如賣個人情給那個人吧,還可以逮到機會嘲笑那個人一下。

令人愉快。

新出智明從外套裡拿出手機,很快在最近通話裡找到了號碼,按下播出鍵。

“貝爾摩德。”

清透萌軟的聲音就是剛好在這時響起的,他轉過頭,詫異地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

“古賀老師?你在說什麼?”

如果剛才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懷疑,現在已經升級成百分之百了。

“別裝了,這麼高超甚至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易容術在我目前所知的人中就只有貝爾摩德了。”

古賀梨梨花在他不注意的瞬間猛地拽住對方的手腕,手機螢幕上“琴酒”的備註赫然入眼,電話還在等待接通中。

被看得清清楚楚,貝爾摩德也不再繼續偽裝,懶洋洋地揭開了面具,用真面目直視她。

“你是打算向組織告發蘇格蘭還活著這件事?”

古賀梨梨花語氣強硬,“掛電話,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微一挑眉,“哦?我可不認為有掛電話的必要,梅洛。”

琴酒的電話還沒接通,倒是古賀梨梨花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個不停,是來自毛利蘭的電話。

一接通少女的聲線就禮貌地詢問她:“古賀小姐,不是說好排練之後一起去喝東西嗎?我和園子已經好了,看你沒在後臺等我們所以打電話問一下。”

週末的學校裡也沒什麼人,貝爾摩德很容易就發現了兩道從轉彎處突然闖入眼簾的窈窕身影,其中一個就是她心心念唸的“天使”少女,也是古賀梨梨花此刻的通話物件。

沿途的路燈將毛利蘭的背影拉得很長,貝爾摩德靠著二樓的欄杆,眉目都透著顯而易見的柔和。

“蘭,你和園子去校門口等我,我馬上過去。”

古賀梨梨花笑得如沐春風,卻在掛完電話的下一秒舉槍,漆黑的槍/口對準前方,冷冽的情緒彷彿她下一秒開槍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貝爾摩德的臉立刻沉下,“梅洛!”

“像蘭這麼善良的孩子,一定不會去地獄見惡魔吧。”

古賀梨梨花表情淡漠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抹冷笑,又帶著彷彿拿捏住了她弱點的怡然自得,“貝爾摩德,信不信我送你的‘angel’去見真正的angel?”

“.”

貝爾摩德屏住呼吸,一邊是古賀梨梨花魔鬼般的低語,一邊是毛利蘭歡快的交談聲,少女的聲音很具有穿透力,模糊地落進了她的耳畔。

“你敢開槍嗎?”她露出了一個淡然的、彷彿根本不受威脅的笑容。

古賀梨梨花開啟了槍/支上的安全栓,又在槍口上裝好了□□,利索的動作彷彿在無聲地警告。

貝爾摩德又一次變了臉。

“從來沒有見過你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害怕嗎?在緊張?我真的會開槍的哦。”

貝爾摩德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正在陣陣發痛,“你維護那個男人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月光照進了這個偏僻的一角,全身沐浴在月光下的古賀梨梨花頓了頓,在覺察到對方表現出的妥協後,笑了一下,“你有你想要保護的人,我也有我想要保護的人。”

打算結束通話電話的同時,琴酒的聲音也在電話裡響起,“貝爾摩德,有什麼事?”

像是怕她不守信用一般,古賀梨梨花正要移開的槍口依然在對準。

貝爾摩德哼笑了一聲,語氣自然地回答:“琴酒,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找你聊聊天。”

那邊最起碼安靜了有三十秒,才聽到琴酒再次出聲:“呵,看來你是真的無聊,我還有任務,沒空。”

最後掐斷電話的主動權自然是掌握在琴酒手裡了。

貝爾摩德也習慣了對方的冷淡和偶爾的嘲諷,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破綻?明明我偽裝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發現。”

古賀梨梨花安心地收起槍,不介意告訴她:“新出醫生幫我上過藥,剛才你用手掌摸我的時候,右掌心沒有那一層很薄的繭。”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小細節上暴露的貝爾摩德:“.為什麼你會記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她也說了是很薄的繭,對方也不是喜歡的物件,真的會這麼面面俱到感覺到這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東西?

“記憶力好的話你也可以的。”古賀梨梨花理所當然地看過來。

“.真是敗給你了。”

貝爾摩德突然捂著額頭笑出聲,“不過我今天很不爽,梅洛,我會報復你的。”

古賀梨梨花無所畏懼。

-

隔天兩人當然還是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各自演戲。

古賀梨梨花在走廊上正好碰到了新出智明,溫和的微笑浮於表面:“明天見,新出醫生。”

“我記得古賀老師今天好像沒有開車過來,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家。”

新出智明依然是熱情和善良的模樣。

古賀梨梨花搖頭笑著婉拒:“不用麻煩了,有人來接我。”

目的地是校門口,新出智明自然而然地和她同行了一段路,直到鈴木園子跑上來叫住他們,兩人之間和諧卻又微妙的氣氛終於被打破。

“新出醫生,幹得漂亮啊。”

鈴木園子壓低聲音。

新出智明滿臉不解:“鈴木同學,你指的是什麼事呢?”

“就是昨天啊昨天晚上!”

“.”

他選擇望向旁邊的毛利蘭。

看了興奮的鈴木園子一眼,毛利蘭有點不好意思地乾咳了幾聲,“是這樣的,昨天我們在校門口等古賀老師的時候,一起排練的同學說古賀老師問新出醫生在哪裡後很快就離開了後臺,猜測古賀老師是去找新出醫生了。”

昨天吃甜品的時候園子就想問了,被她壓制了一個晚上,就怕古賀小姐會不自在,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是在兩人場合說開這件事。

“昨天排練結束後我確實和古賀老師待在一起,就是毛利同學你打電話過來的那個時候,所以——”

新出智明還想說什麼,直爽的鈴木園子已經神秘兮兮地捂著嘴開玩笑地問:“該不會是那種表白現場之類的吧?”

古賀梨梨花下意識否認:“當然不——”

無意中瞥到走廊那頭一眼的新出智明:“沒錯,昨天我表白了,我很喜歡古賀小姐,並不僅僅只是作為同事之間的那種喜歡。”

“抱歉古賀小姐,在學生面前再次向你坦白並不是要逼迫你立刻給我答案,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新出智明靦腆地推了一下眼鏡以掩飾自己的羞澀,“我接下來的舉動,也是出於情不自禁,因為你現在的表情實在是過於迷人了。”

所有的感官和視覺彷彿都在一瞬間被放大了。

“等——”

被猝不及防地擁進懷抱後,感覺到唇瓣上溫熱觸感的古賀梨梨花:“.”

貝爾摩德,這就是你的報復嗎?!

捂住嘴羞羞臉紅的毛利蘭:“.”

來接自家店長下班、帶著安室透版的微笑、現在笑意完全僵硬在嘴角的波本:“.?”

全場只有鈴木園子在熱烈地歡呼。

“啊啊啊,我的年下cp!”

“我磕到真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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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嫖能返現,就問你怕不怕

浪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