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偽裝拆穿

“小陣平, 這怎麼能怪我呢?完全是你自己理解錯意思了啊。”

“我確實沒想到我們之間的默契已經離譜到這種程度了。”

眼瞧著那邊一人一句都不想落下風的兩個人,伊達航一手一邊分別搭住雙方的肩膀,“好了好了, 安靜一點。”

公交車事件後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帶著吉田步美他們一起去警局做筆錄,古賀梨梨花和[新出智明]還有朱蒂幾個成年人帶著被爆/炸餘波影響到的孩子到醫院裡做檢查。

處理好傷口灰原哀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下,柯南見到那邊幾個成年人在說話,湊近了一點小聲問:“當時有組織的人嗎?你在公交車上的反應,而且還故意落後一步讓自己被爆/炸的餘波影響到,是想避開?那你現在還有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嗎?”

灰原哀盯著自己的小腿處的紗布, 幽幽地從喉嚨裡吐出口氣:“我不瞞你,還有。”

“!”

柯南倒吸口涼氣,所以站在診斷室門口的那幾個人裡大機率有組織的人!

先忽略“老實人”古賀梨梨花暫且不提, 剩下的兩個一起乘坐公交的還有新出智明和朱蒂。新出智明在帝丹高中擔任校醫已久, 朱蒂是新來不久的任課老師,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日語,據說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看起來不像在說謊。

但如果是假裝的呢?組織裡能被委以重任的成員演技應該有一定水準吧?看雪莉偶爾在惡作劇之心驅使下的表演就能看出來了。

也不是完全無理由的隱瞞, 她的警覺性只對那些躲在暗處的,未見過面的組織成員有奇效。

古賀梨梨花:“?”

灰原哀:“.”

就連貝爾摩德這樣的女人也不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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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灰原哀放進副駕駛的位置後,諸伏景光轉身看向後面跟著的古賀梨梨花,“小梨,我送你回去,一起上車吧。”

古賀梨梨花打斷他:“聲音很沙啞,他確實是一個病弱的美男子。”

隨便問問表情卻這麼積極迫切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如果在場除了古賀梨梨花還有其他組織成員在一定會覺得奇怪對你多加關注的啊,頭腦聰明的魯莽偵探。

“喂,工藤.”

倒是[新出智明]噗嗤一聲先笑出來,“柯南君的求知慾很旺盛,在學校裡一定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孩子吧?”

“嗯?怎麼了?柯南很在意那位先生嗎?”

柯南思忖片刻還是問道:“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在偽裝?門外那三個人。”

聽了全程的灰原哀:“.”

灰原哀抿嘴:“公交車在米花公園站停車的時候我感受到的壓迫感最強烈, 只有那個時候,此時此刻我都沒有像那個時候那麼強烈的壓迫感。”

柯南:“.”

“她拒絕我了啊。”

所以古賀小姐她當時只光顧著看臉了嗎?被對方的美貌奪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柯南脫口問道:“所以那位先生比安室先生和綠川先生還有那兩位警官先生還要帥嗎?”

“不用了,梨梨我會送回家的。”

柯南撓撓頭:“啊不是,我只是有感而發隨便問問。”

柯南開始憑藉自己出色的記憶力開始回憶在那個站點上車的所有乘客,突然眉目歡喜地盯著古賀梨梨花的方向。

車輛平緩地透過兩個路口的紅綠燈,灰原哀側頭望向駕駛座上極力維持鎮定的男人,“剛才怎麼放她走了?不是想送她回家嗎?”

想到被宮野志保的演技矇騙的幾次,柯南忍不住無語地瞅了瞅罪魁禍首一眼,被回以無辜又純真的眼神。

說話的是一起從醫院出來的[新出智明],臉上揚著禮貌的微笑,垂在右側的手掌手指微動,勾住古賀梨梨花的。

諸伏景光無奈地笑笑,不確定古賀梨梨花是不是真的因為他對她有所隱瞞而不高興,“剛才那位.”

柯南驚訝:“你的意思是那個時候很有可能還有組織的人偽裝成乘客上車?”

“那位新出醫生和那位外國女人上車時我確實感覺到了壓迫感,一定要說我也不能確定, 組織裡有世界各地的成員。”

“哦,新出醫生,帝丹高中的校醫,和她是同事。”

古賀梨梨花:“.”

柯南:“.”

灰原哀的小聲提醒被甩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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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賀姐姐,古賀姐姐。”

雖然後者很快速又無語地將手抽回,但這並不妨礙到[新出智明]成功地給諸伏景光心裡添堵。

“所以茱蒂老師也有可能了。”

灰原哀直接略過了古賀梨梨花,將目光直接投擲在了另外兩人身上。

回答得聽起來很認真嘴角卻帶著故意的微笑,一看就是看出來提問的人動機不純了,然而被看穿的大偵探一點感覺都沒,問得越發起勁。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啦哈哈哈。”

正在說話的古賀梨梨花被賣萌的柯南扯住了袖子左右搖晃,“你還記得跟你一起被綁匪要求換上滑雪服的那位先生嗎?”

這讓她不禁感嘆:母愛(?)真是偉大啊!

灰原哀:“.”

“除了這些呢?他好像戴著口罩吧?確實是感冒了嘛?還是因為什麼原因做的偽”

古賀梨梨花絲毫不杵,眼神微一暼過柯南,[新出智明]乖乖地收回了視線。

柯南思索地摸著下頜,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灰原, 你還能回憶起其他細節嗎?”

在柯南嘻嘻哈哈地打算用他拙劣的演技忽悠過去時,古賀梨梨花看見諸伏景光來醫院接人了,彼時和柯南已經聊完的[新出智明]有意無意地擋在她身前,還用一種充斥著殺意的眼神盯著與灰原哀交談著的諸伏景光。

好在古賀梨梨花認真回答問題了:“哦,很白,五官很深邃,眼神很魅惑。”

“知道,我們一起去過京都。”

灰原哀明白過來,“是覺得他們之間氣氛有點奇怪?”

那個叫新出智明的男人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當時沒覺得對方對古賀梨梨花擁有強烈的佔有慾或者其他特殊的感情啊。

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是有一點吧。”

灰原哀從分明的輪廓線條處收回了目光,揚聲說道:“當然奇怪了,怎麼說也是親吻過的物件,雖然只是男方趁其不備偷襲的。”

諸伏景光:“.”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很明顯地一緊。

“隨時都可能會被別人搶走的。”

灰原哀語帶惋惜地攤攤雙手,演技十足,“如果你剛才能強勢一點,比如在那個新出醫生面前和她接個吻什麼的,我現在可能就會有一個‘媽媽’了吧。”

聽得後座正在晃腿的柯南差點栽下來,成年人的世界都這麼刺激的嗎?不對,灰原哀也不過大他一歲而已,居然也能一臉淡定地說出這種話。

“嗯。”

出乎意料,在柯南眼中雖然以前是殺手,但是性格溫柔可靠的男人贊同地點了個頭,“不止在新出先生面前,應該在所有情敵面前才對吧。”

“謝謝你的提議,哀,我會這麼做的。”

柯南:“.”

喂喂,居然當真了嗎?這個表面溫和的男人還真是說不出的可怕。

還有,如果在那兩個警察面前這麼做的話,肯定會被他們以“性騷擾”的理由抓進局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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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古賀梨梨花原來以為[新出智明]的“有事要跟你談”只是故意在諸伏景光面前把她拐上車隨便找的藉口,沒想到一上車對方還真的邀請她參與接下來的某個行動。

這次行動是貝爾摩德針對組織叛逃者雪莉的抓捕計劃,雖然沒有向她明說雪莉在哪。

“幾天後的那個?”

對於宮野志保的下落和偽裝,心裡多少有那麼一點數的古賀梨梨花正漫不經心地在升降車窗玩,“我記得你已經找了卡爾瓦多斯協助你任務吧?那天晚上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那就騰出時間來給我吧,誰知道卡爾瓦多斯能不能靠得住,畢竟只是一個被表面迷惑住的傢伙,不像你和我,手裡相互拽著對方的弱點。”

[新出智明]一手從煙盒裡取出一支菸,含在雙唇間點燃。

古賀梨梨花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從塗抹著性感顏色的唇間抽出被點燃的香菸熄滅,嫌棄地捂住鼻子,“要裝扮就貫徹到底,新出醫生可不會抽菸的。”

[新出智明]也不惱,優雅一笑,“所以你是答應了?梅洛,那麼我們就合作愉快了。”

古賀梨梨花不置可否,“我覺得貝爾摩德你想多了,卡爾瓦多斯那麼迷戀你,如果他知道你還對她心存懷疑或許會很傷心啊。”

“這可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只是不能容忍任何一點意外發生。”

[新出智明]暗下眸子,表情淡然,唇角卻浮現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畢竟,這個計劃我已經部署很久了,逃跑的小白鼠,最終都是要回到她應該存在的地方去的。”

-

幾日後的晚上,古賀梨梨花在貝爾摩德的計劃中提前處理好所有的礙事人員,就留在原地和一身黑衣的卡爾瓦多斯聊天了。

對方是個性格清冷不善言辭的人,但如果是圍繞著貝爾摩德的話題,他就明顯話多起來。

終於在被迫聽到了好幾次“貝爾摩德”的名字後,一束車前燈遠遠地照射過來,眼前的空地上一前一後停下了兩輛私家車。

古賀梨梨花開啟了一罐咖啡,悠閒地靠在二樓的高臺上儼然一副看大戲的模樣,引得卡爾瓦多斯頻頻側頭看。

“放鬆點,那個女人在很淡定地應付,現在完全是她在佔上風你看不出來嗎?”

古賀梨梨花比了一個“ok的,別緊張”的手勢,直到下面兩個人互相拆穿身份,聊著聊著還同時掏出□□打算擊中對方,而且貝爾摩德晚了那麼一秒鐘、被朱蒂打掉□□、落於下風時,古賀梨梨花被卡爾瓦多斯無聲地拍了拍肩膀,示意她下手。

她點點頭,又灌了一口冰咖啡,不急不緩。

卡爾瓦多斯“.”

狙擊槍現在在梅洛的手上,能看出來她被貝爾摩德強行拉進來參與行動做免費工是挺不爽的,為了防止她中途背叛,還好他有偷偷地攜帶一把手/槍,這樣就算梅洛想搗亂,他也能及時應付,也不至於耽誤到貝爾摩德的正事。

而就在卡爾瓦多斯正要掏槍的時候,身旁從狙擊槍內打出的子彈已經劃破空氣飛過去,不痛不癢地打在了朱蒂所在位置旁邊的腳邊,立刻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卡爾瓦多斯:“.”

這還不如不打。

不對,梅洛她是故意打偏的!

意識到二樓高臺上的並非友方,朱蒂持槍警惕地朝這邊看,但還未觀察清楚局勢之前,很快有撕開夜幕的爆破聲再次朝她襲來,這一次子彈擊中了她持槍的那隻手臂。

古賀梨梨花在狙擊槍的槍身上隨意拍打了兩下,側眼看向旁邊寡言少語的男人,“卡爾瓦多斯,你心眼挺多啊。”

舉著槍支精準打擊的卡爾瓦多斯:“抱歉,這是基於梅洛你不耐煩的態度和你會不配合的預想下所做的決定。”

局勢瞬間反轉,古賀梨梨花頓覺沒意思地走到角落裡待著,任由卡爾瓦多斯掌握了那把狙擊槍的歸屬權,然後百無聊賴地開啟了第二罐咖啡。

卡爾瓦多斯:“.”

她果然是不打算好好地幫忙啊,只是抱著旁觀者的身份來這裡參觀戰況的。

-

與此同時,阿笠博士宅邸的地下室內。

`從床上醒過來還處於重感冒的灰原哀思緒放空了幾秒,她摸了一下後勁,像是有所覺般從床上跳下來,邁著晃悠的步伐開啟了地下室的大門。

跑進客廳的時候,發現廚房裡有人正在忙活,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並不是江戶川柯南或者阿笠博士中的任何一個。

“阿笠博士有事出門,臨走的時候拜託我過來照顧一下你。”溫柔的男人如是說道。

本就飄忽不定的心臟彷彿驟然收緊,灰原哀按著心口搖搖頭,巨大的不安將她的全聲籠罩,“蘇格蘭,工藤君之前對我使用了麻醉手錶,藥效剛過。”

“.?”

“我知道的!他想偷偷地去幫我解決問題,但我不需要他這樣,如果去見組織的那個人,他一定會有危險的!”

灰原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揉了揉太陽穴,飄忽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無限蔓延,“我不會退縮,不能讓別人因為我的原因陷入危險.那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我現在必須要出去。”

她想要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卻被一把摁住。

“你現在發著高燒,還頂著這一副未成年的身體,可以開車嗎?”

-

夜風清涼,月明星稀。

古賀梨梨花維持著不想摻和進戰局的姿態,俯身在高臺的欄杆前,饒有興致地開啟了第三罐咖啡,易拉罐伴隨著利落開啟的工作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是身旁的卡爾瓦多斯能聽得清清楚楚,下面對峙的兩個女人也能聽到的程度。

古賀梨梨花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眼前的狀況無法順利地抽開身,臉色黑下來的貝爾摩德會很想衝上來打她。

不過眼前的局面隨著時間的推移真的越來越迷離了,說真的,古賀梨梨花一時間也沒弄懂眼前複雜的局勢,她知道貝爾摩德也沒有,因為她臉上的驚訝不像是偽裝出來的,在發現“灰原哀”是江戶川柯南裝扮的時候;真正的“雪莉”灰原哀忽然出現在現場的時候;還有在灰原哀生命垂危的危急時刻從後備箱裡鑽出來一個毛利蘭的時候。

但不得不說——

“劇情好精彩啊,卡爾瓦多斯,你說是吧?”

看了一眼彷彿下一秒就能拍手稱讚的女人,卡爾瓦多斯嘆了口氣:“.我現在必須要集中精神來應付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狀況。”

古賀梨梨花瞥了眼那邊的一片狼藉,脫口吐槽道:“你指的是你剛才那一系列‘人體描邊’的操作?”

剛才躲子彈的毛利蘭可以說是神操作了,在百發百中的狙擊手下把躲子彈的技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就離譜。不過在這個遊戲世界裡待了這麼久,她已經見慣了很多現象都不是那麼科學,這麼一想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雖然她可能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但卡爾瓦多斯總覺得話語間帶有一分嘲諷的意味:“.是那個女孩子的反應能力太強了。”

“還好你沒有打中她,她也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古賀梨梨花晃晃易拉罐,語氣確定地提示他:“否則貝爾摩德她一定跟你沒完。”

卡爾瓦多斯頓了一下,回想起剛才貝爾摩德的態度,不禁問道:“那個女孩子她.”

未完的話語轉成了一陣短促的驚呼,卡爾瓦多斯甚至連呼救都沒能來得及發出就倒下了。長長的身影籠罩下來,古賀梨梨花抬頭,和剛才出手攻擊的男人對上視線。

就在前幾秒鐘做了偷襲卡爾瓦多斯的舉動,此刻正身姿挺拔地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赤井秀一又是誰?

古賀梨梨花皺起了眉頭。

也是,既然是fbi部署的計劃,赤井秀一出現在這裡也不奇怪。

古賀梨梨花淺淺分析了一下接下來會存在的局勢發展可能,雖然朱蒂受了傷,但是貝爾摩德的手臂也被朱蒂打中了一槍。雖然知道那個女人的安全措施多半做得很嚴實,不過臉上虛弱的神色和手臂流出的血不是假的,貝爾摩德狀況不佳,而被放倒的卡爾瓦多斯也不能繼續參與戰鬥了。

除了暈過去的毛利蘭和灰原哀,就連部署了一切事情的柯南小偵探也因為在貝爾摩德的反偷襲下中了自己的手錶麻醉針不省人事。

及時撤離是最好的選擇。

赤井秀一的厲害貝爾摩德比她還要知道。

“我不是來傷害你的。”

看出了古賀梨梨花對他的警惕,赤井秀一不知道是該無奈還是該高興,“不過關於逮捕貝爾摩德這個計劃,我們籌備了很久,我建議你等下最好不要出現在那邊,離危險遠一點。”

古賀梨梨花:“.”

赤井秀一真的覺得她現在能摘得開嗎?

雖然她能隱約感覺到對方掩飾在話語後的難以被覺察的溫柔,但現在明顯不是談情說愛的氣氛啊!

於是古賀梨梨花在原處站了會兒,就坦然地跟著下了樓,打算看看是不是能帶走貝爾摩德。

這時的貝爾摩德已經被做事效率極高的赤井秀一用手裡的散彈槍打中了,正捂著傷口呼呼喘氣。

古賀梨梨花頂著朝這邊直指過來的黑暗槍口,徑直走向貝爾摩德所在的位置。然而等她靠近之後,怎麼都沒料到貝爾摩德會直接一個箭步衝上來,將她限制在一種被脅迫的姿勢裡。

被冰涼的槍口抵住了太陽穴,古賀梨梨花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無語地揚了揚眉,“貝爾摩德,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哪有著急起來就抓著自己這方的人當人質去威脅別人的?赤井秀一他會吃這套苦肉計嗎?

然而貝爾摩德卻發現赤井秀一剛才想開第二槍的動作明顯地停頓住了。

她貼著古賀梨梨花的耳後,表情是肉眼可見的兇狠,輕省耳語道:“接下來好好地配合我一下,我想趕緊擺脫掉這個麻煩的叛徒。”

說完她還裝模作樣地朝赤井秀一放了幾句狠話,演得跟真的一樣:“赤井秀一,把槍丟掉,否則我就開槍打死她。”

古賀梨梨花:“.”

無力吐槽。

因為被要求扮演好被挾持的角色,古賀梨梨花也沒胡亂掙扎,她的視野裡現在能看得清楚的人只剩下赤井秀一。

他雷打不動地舉著散彈槍,冷淡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古賀梨梨花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思考些什麼,只是覺得那雙深邃的雙眼閃著銳利的光芒,就這樣直直地掃視過來,彷彿令人心生畏懼。

她知道赤井秀一的眼神一直很犀利。

古賀梨梨花的思緒在“他會開槍”和“他不會開槍”之間搖擺了沒一會兒,子彈從槍口發射而出的聲音就破空響起,因為速度之快,她甚至覺得自己什麼都沒看清,只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湧出了一股似乎能灼傷面板的熱流。

是赤井秀一開槍了。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腦海,回應過來的就是貝爾摩德因為吃痛而發出的喘熄聲,肩膀處的力道忽地鬆開,身後假意挾持住她的貝爾摩德比她還要慘,從散彈槍裡發射出來的子彈在擦過她的肩膀同室、下一秒就精準無誤地擊中了貝爾摩德的肩處。

就在貝爾摩德扭曲著她那張漂亮的臉蛋與此同時鬆開禁錮的手臂連連後退幾步的時候,赤井秀一毫不猶豫地又打出了一發子彈,意圖控制住貝爾摩德接下來的所有行動。

第二發子彈很容易地避開了古賀梨梨花,又一次的精確打擊。

但貝爾摩德那個穿了防護服的女人的生命力彷彿很頑強,到最後還能找到間隙挾持住暈倒在車前、那個叫江戶川柯南的小男孩作為人質,開著車逃離了事發現場。

“上車。”

車輛開至古賀梨梨花身邊,貝爾摩德突然揚聲說道。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汽車駛過殘留在空氣中的尾氣吹起了她的衣襬,在朱蒂看來,古賀梨梨花的舉動無異於放棄了獲救機會。雖然看在秀的份上,她還沒有產生過類似於要把古賀梨梨花送到fbi交差的想法,況且這個女人也不像會是乖乖聽話的樣子。

貝爾摩德駕駛車輛逃出了危險範圍,和埋伏在各點的fbi同事言簡意賅地進行聯絡之後,赤井秀一看向了拒絕貝爾摩德的邀請、依然留在這裡的古賀梨梨花。

雖然他明白古賀梨梨花傷得並不算重,但被子彈擦過的肩膀還是在不停地滲出鮮紅的血液,她也沒有要去擦乾淨的打算,只是任由那幾道鮮紅色順著手掌滴淌在腳邊的地面。

一時間,畫面像是被人按下了靜止鍵一般。

古賀梨梨花久久地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而此刻的赤井秀一倒是希望她說點什麼,什麼都好,就算是埋怨他,甚至出聲把他罵一頓都好。

雖然這次開槍他是有經過仔細思考的,也做過心裡掙扎。他抓到的角度其實很刁鑽,等到貝爾摩德受傷吃痛解除脅迫姿勢的瞬間,他就會開槍把她制服。

他的計劃從來都是萬無一失的,在做一個決定之前,就把接下來很多可能的發展趨勢都簡略地設想過一遍。

fbi最終能帶走貝爾摩德,但這只是建立在古賀梨梨花也被他打傷的前提下。

再次想到這一層的赤井秀一突然丟掉了手裡的散彈槍,盯著對面一言不發的人,頓了頓開口說道:“我帶你去.”

“對於赤井先生,現在更重要的難道不是去觀察貝爾摩德那位同夥的狀況嗎?在他清醒之前把人控制住,這樣才能向fbi那邊交差。”

突兀的一道男聲緊跟著他的話語後響起,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頭。言語間明顯能聽出來是帶著笑意的,有點像是在善意地提醒他該做什麼事。

然而赤井秀一卻聽出了話語中隱藏著的諷刺意味,甚至好像還帶有幾分衝他而來的憤怒。

回想還在組織臥底的那段時間,即使是在和對方不算長久的相處經歷中,他也很少見蘇格蘭會有這樣一面。

赤井秀一眼神微斂地盯向從暗處走出來的男人,“喲,你也在啊。”

“是啊,我也在。”

薄唇勾起了微冷的笑意,隨口回答著的諸伏景光大步走到古賀梨梨花旁邊,伸手扶住了她,不管那鮮豔的血色瞬間也將他的白色外套染紅了。

溫和又摻雜著擔憂的語氣令人無比安心:“小梨,沒事了,我們走吧。”

“我會帶她去治療,我會負責。”

赤井秀一脫口而出,又踢腳朝那邊邁近了好幾個大步

“負責就不必了。”

諸伏景光收斂了唇邊的笑意,語氣強硬地回應,“請你離她遠一點,赤井先生。”

“.”

想不到有那麼一天,他會被脾氣溫和的蘇格蘭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警告了。

赤井秀一其實知道,貝爾摩德根本無心下手,局面頂多會是她帶著古賀梨梨花成功離開。他可以任由她們離開現場然後立刻聯絡其他成員在半道上進行攔截,但如果這樣,過程中的風險也是不能估算的,貝爾摩德很有可能會就此逃脫fbi的監控了。

並且經過此事,她以後的警覺性一定會變得更高,要欺騙或者接近她會更加不容易。

在這裡制服貝爾摩德是最好的時機了,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一槍擊斃貝爾摩德的腦袋,但比起殺掉,活捉之後能以各種方式得到她腦海裡關於組織的情報.

然而貝爾摩德還是跑了,對古賀梨梨花造成的槍傷也真真切切地存在了。

莫名地,赤井秀一的腦子裡產生了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無奈想法。

其實除了對古賀梨梨花的關切和回應他的兩句話,蘇格蘭並沒有再說出多餘的話,但那無聲的眼神像是將他腦海裡的計劃全都訴說了出來,完全地呈現在古賀梨梨花的面前。

他的就勢利用和他的卑劣性。

“古賀。”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赤井秀一喊了她一聲。

“沒關係,小傷而已。”

古賀梨梨花甚至還對著他展露了一個清爽無比的微笑,“你去忙你的工作吧,不要因為我耽誤到你的正事。”

“.”

帶著譏諷的反話,她大概氣到極致了。但她又是真心實意地在微笑,責怪的話語半分都沒有。

赤井秀一眼瞧著古賀梨梨花帶著燦爛笑意的臉龐,情緒開始變得複雜又怪異,他張了張嘴,又沒能說出些什麼。

古賀梨梨花最後當然是拒絕了他的挽留,跟著諸伏景光離開了。

朱蒂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盯著看了一會兒,才欲言又止地望向旁邊站立著的、明顯心情不算太好的同事,“秀,她”

“她會理解的。”

他像是在回答朱蒂的話,又像是在給自己增加足夠的心裡安慰。

-

——‘我不是來傷害你的。’

赤井秀一,這個大騙子!

一開始還把話說得那麼篤定,最後還不是給了她一槍!

表面彷彿無事發生,內心忿忿不平的古賀梨梨花此刻已經坐在車內和系統進行一場腦內深刻交流了。

[系統,我剛剛最後看著赤井秀一的那個眼神到位了嗎?有沒有那種“我在強顏歡笑但是我不怪你我只是很難過”那種意思?]

【玩家零零壹號,如果你是想表現出自己上述所描述的那種狀態,那麼恭喜你很成功,攻略物件大概會因此而感覺到愧疚。】

[他當然要愧疚啊!否則我這一槍不是白捱了?!]

既然傷口已經切實存在了,自然要極盡利用,發揮出傷口的最大價值來。

在古賀梨梨花思考還可以怎麼發掘處此次事件的珍貴經驗價值時,車輛已經在車庫前停下,諸伏景光送她回到了自己家。

肩膀上的擦傷沒必要上診所處理,而她家裡的藥箱內也存有很多組織開發的特效藥。

諸伏景光很輕鬆地在她家的藥箱裡翻找出了幾種藥水,正在仔細過目藥品包裝上的使用說明書。

藥水,紗布和剪刀有些凌亂地攤在房間內的床頭櫃上,是他著急忙慌地從藥箱裡倒騰出來的,面對著一個肩膀在流血的古賀梨梨花,他做不到維持冷靜。

看諸伏景光微垂著腦袋幫她研究各種藥水的認真模樣,古賀梨梨花彎了彎唇角,“hiro,以前都是我幫你,轉換一下`身份角度,我很時我幫你處理傷口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像我現在一樣有安全感?”

諸伏景光確定了,她一點都不知道他的擔憂和憤怒,她甚至還不擔心一下她自己的傷處!

“抱歉小梨,我現在無法思考,也沒辦法笑著回答你什麼。”

他已經找到了最適合的一款藥水,裁剪好紗布,輕手輕腳地將她受傷的那處肩頭暴露在空氣裡,“我現在笑不出來。”

古賀梨梨花:“.”

他在生氣,不高興都寫滿整張臉了。

“這個只是擦傷而已。”

他沒說話,只是拿著沾了藥水的棉花在她傷口輕輕按壓著。

“.抱歉hiro,讓你擔心了。”

“知道就好。”

諸伏景光抿緊唇瓣斜了她一眼,古賀梨梨花覺得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用這種略帶凶狠的表情看她。

“今天你怎麼也會在那?是fbi那邊找公安合作了?”

“並沒有。”

諸伏景光頓了頓,直接說明:“我送哀過去,柯南瞞著她計劃了今天的佈局,她一直留在阿笠博士傢什麼都不做會很不安。”

古賀梨梨花微怔,關於灰原哀的事她沒有向他問起過,而hiro也不會主動跟她談起這個話題。不過今天這種情況他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她也會相信好吧,她完全不信,但她不會挑明。

“小梨,你早就想到了吧?”

諸伏景光在小心翼翼地幫她纏紗布,“關於灰原哀的身份。”

也許她猜測到的還有更多。

諸伏景光一個抬頭的瞬間,就發現被暖色燈光照亮的她眯起了眼睛,“我可沒有把我的猜測告訴貝爾摩德。”

“我不是來質問你的,我也相信你沒說過。”

他的神情略有無奈,“不要把我想得這麼糟糕好嗎?”

“其實之前也只是猜測而已,在我不情不願地被迫參與了貝爾摩德抓雪莉的計劃才真的確定。”

話音剛落,被她隨手放置在茶几上的突然震動,來電人是赤井秀一。

她停頓了片刻,不知道接通後該說點什麼。或者可以先結束通話,等想好怎麼說才回過去,中間有一個緩衝的時間,而主動掛電話也可以給對方營造一個“她還在生氣”的假象。

就在她默默計劃接下來該對赤井秀一使用哪些話術的時候,諸伏景光已經伸出手在她手機螢幕上一滑動,替她拒絕了來電。

“咦?”

hiro他今天真的很強勢啊,是因為還在生氣?-

與此同時,善後好現場的赤井秀一在車上接到了fbi同事的電話。

狡猾的貝爾摩德如他預料的一樣逃脫了埋伏在各個點的fbi監視,他本來就認為在那裡制服貝爾摩德是最好的選擇,得到彙報的結果之後也並沒覺得意外和難以接受。

在電話裡指示讓同事們繼續尋找貝爾摩德的蹤跡後,赤井秀一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後,把手機惡狠狠地往空著的置物格一丟。

就在副駕駛上屏住呼吸、安靜坐好的卡邁爾:“.”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赤井先生的這麼一丟的動作充滿了煩躁的情緒,而且似乎並不是因為貝爾摩德逃脫這件事在煩躁,畢竟赤井先生說過貝爾摩德能順利逃跑的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了。

啊,那就是因為剛才被那個女人拒絕的那通電話吧?

赤井秀一正在單手操作方向盤,另外一隻手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又把手機從置物格里拿出來,調出了資訊介面正在編輯簡訊。

螢幕上飛快地打下了一串文字,又一字一字地回刪,剩下一片空白。

卡邁爾:“.赤井先生,你還好嗎?”

“我很好。”

“.”

卡邁爾看了前方的路況一眼,眼睛睜得很大,再次看向駕駛座上的人時,不禁幽幽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赤井秀一還在思考要怎麼編輯簡訊比較合適。

就算他的電話被拒絕接聽,但如果不做點什麼,他今天晚上怕是要失眠。

“赤井先生,要不然我來開車吧?”

卡邁爾頭一次頗為大膽地直言不諱,“以您現在的精神狀態,這樣下去我們會很危險的。”

“你在質疑我的車技?”

“我明白您的技術很好,可是因為一直看著手機的原因,您剛才已經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連續闖了兩次紅燈了。”

卡邁爾乾咳了幾聲,“還有,這不是回您家的路,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車開到那個女人家門口了。”

“.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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