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文哥兒溜達去找謝豆與謝豆說想託他帶洪楩去蘇州找人的事。

謝豆也沒去過蘇州,不過他年紀最長,又是十分關愛旁人的性情,聽了文哥兒的話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答應歸答應謝豆還是有點遺憾:“可惜文哥兒你不能一起去。”

文哥兒道:“你且趁著現在還沒功名在身多玩玩吧日後等你金榜題名了你也不能自由玩耍!”

謝豆也知道文哥兒身不由己別看文哥兒從小就愛到處吃喝玩樂,實際上他做起事來比誰都有分寸。就像當初他去了甘州離敦煌也就那麼一點路途了為了育種基地的事還是沒跟著王守仁他們出關去。

“反正蘇州你去過了,改天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謝豆體貼地安慰起文哥兒來。

文哥兒笑眯眯地道:“好,今兒我再帶你們在南京走走一會你們再自個兒商量什麼時候出發去蘇州。”

謝豆兩人欣然答應。

文哥兒說好要回去東宮用膳,只陪著謝豆他們逛了小半天。

文哥兒還給他們介紹起來,表示別看這鹽水鴨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上每隻鹽水鴨都需要由專業的師傅對它進行長達一個時辰的鹽浴按摩,爭取讓每一塊鴨肉都足夠入味!

朱厚照的目光也落在那份鹽水鴨上,現做的鹽水鴨皮白肉嫩、汁水充盈,看起來就很好吃。

他都這個年紀了,給不了兒孫多少年的庇佑了。眼看文哥兒在太子面前說話分量不小,又是謝遷悉心培養的親傳弟子,以後他們兒孫想要出頭還是得仰賴文哥兒這一輩的年輕人來提攜。

朱厚照納悶道:“你買只鹽水鴨還跑去盯著別人怎麼做出來的嗎?”

眾人哪怕從前沒見過文哥兒,也讀過他的書、知曉他的事蹟,聞言也笑著說道:“那我們可得好好嚐嚐。”

他嘗過許多家的鹽水鴨,這家的口感最好,也不知到底是有什麼神秘的揉搓手法,還是不止揉搓了一個時辰……

楊碧川前些時候對文哥兒是有些芥蒂的畢竟自己盡心盡力準備講章在太子眼裡竟和文哥兒隨口講講差不多,換了誰心裡能舒坦?何況文哥兒還是因為錢福這傢伙的邀請才攛掇太子過江北玩而他又一直看不慣錢福那浪蕩性格。

太子動了筷子,其他人也吃了起來,等到吃飽喝足才開始討論早上的講學內容。

若不是文哥兒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他都要擔心錢福會不會把他們浙江難得的好苗子給帶歪了!

這幾天他還透過一些私人渠道得知文哥兒赴宴時拒絕了給人寫文章話裡話外都十分尊重他這個鄉試座師說是當學生的不敢越過老師去。

主要是朱厚照提出自己的疑問,其他人負責解答。文哥兒偶爾也會提出自己的見解,但沒有搶過其他人的風頭,全程都是相當自然地參加討論。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因為太子的那麼幾句話和文哥兒這位同樣出自浙江的後輩鬧僵?

朱厚照哼哼兩聲,當做沒聽見文哥兒見縫插針冒出來的思想教育,夾了塊分到自己面前的鹽水鴨嚐鮮。

楊碧川心裡這樣想著,面上便帶上了笑容。他向旁人介紹道:“慎辭的舌頭從小就靈,既然他說好吃,那肯定是好吃的。”

文哥兒送走謝豆和洪楩也打包了一份鹽水鴨回東宮去見了被朱厚照留下用膳的楊碧川等人便笑吟吟地表示“我吃遍南京這麼多鴨子這家味道最好”。

反正,店家真是太用心啦!

眾人:?????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眼前的鴨肉肅然起敬。

到中午一無所知的謝豆豆就揣著文哥兒建議他們打包的鹽水鴨上了船,乘著船一邊吃南京鴨鴨一邊前往蘇州,同行的還有想去蘇州採風的其他新社成員。

只能說得虧他們都是坐船坐習慣了的江南人士,沒一個是暈船的。

文哥兒道:“就是跟人聊了幾句,人家說南京這邊沒幾家人不會做的,大方地把做法也給我講了。很多事大抵就是這樣的,即便人人都知道應該怎麼去做,真正能做好的人也沒幾個。”

楊碧川一時也不知該埋怨文哥兒拿他當藉口好,還是該滿意文哥兒還敬著他這個鄉試座師好。

等到楊碧川他們起身告退,他才沒什麼形象地改了坐姿,開始日常的飯後鹹魚癱。

總的來說還是挺受用的。

朱厚照也跟著鹹魚癱了半晌,直至歇夠了才表示想去神機營玩耍,問文哥兒要不要一起去。

文哥兒本也沒什麼安排,便跟著朱厚照溜達去神機營那邊。

朱厚照興沖沖地給他表演了一個火器組裝。

顯然是勤學苦練好幾天,想要在文哥兒面前秀一把!

文哥兒沒想到朱厚照見自己沒法搞實彈訓練,居然改為玩組裝。他認真觀看了朱厚照的整場組裝表演,不動聲色地提出自己也來試試。

朱厚照認為換自己當老師的機會來了,馬上說道:“行啊,你試試看,不會的話你可以問孤!”

文哥兒一眼就看出他打的什麼主意,笑眯眯地開始拆卸火器。

成國公朱輔給他們玩的火器都是淘汰下來的,便是拆壞了也不算浪費,但文哥兒還是快速而認真地完成拆卸工作,全程沒有損壞任何一個零件。

朱厚照見他手法這麼熟練,頓時有點不好的預感。等看到文哥兒輕輕鬆鬆學著他剛才的手法把火器重新組裝好,他更是鬱悶不已:“你怎麼連這個都會?”

文哥兒道:“殿下剛才不是給我演示過了嗎?”

朱厚照才不信,哼道:“你肯定背地裡偷偷學過。”

他都試了幾次才上手,哪有文哥兒這樣一看就會的!

文哥兒道:“可能是以前我看了些介紹火器的書,對火器的構造還算了解吧。”

朱厚照眼前一亮:“有什麼介紹火器的書?孤也要去看看!”

文哥兒給他介紹了幾本書,又裝作忘記了其中一些書名,表示可能還看過別的書但沒記住是哪本。畢竟他一個文官即便看到了相關介紹也不會特意記下來,而他本人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想不起來很合理對吧?

朱厚照嘟囔:“你記性怎麼這般差!”

文哥兒懶得理他。

可惡,他不能過目不忘是他不想嗎?!

而且這次倒不是他不記得,而是他準備渾水摸魚提出點改良思路。

對於這些有用的技術變革,大明朝廷還是很樂意接受的,據說明朝後期就曾經搞到西洋各國的火器進行橫向對比,最後發現葡萄牙的火器最好使,二話不說就研究相關技術給神機營裝備上。甭管是誰改良的,好用咱就用!

文哥兒覺得這種務實的想法很不錯,決定提前改造改造這些火器,爭取以後在領海上發生摩攃的時候不輸於人。

雖說以大明目前這豐厚的家底一般也不會輸給旁人,可是多一重保障總是好的!

文哥兒又提議和朱厚照比拼拆卸組裝其他火器,並且抓住路過的成國公朱輔做裁判。

朱厚照是最不服輸的,一聽要比試馬上就來勁了,他逮著朱輔不讓他走。

成國公朱輔冷不丁被他們師徒倆拉來當裁判,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後來與其他人一起見證文哥兒兩人飛快地完成一系列動作都有些震驚。

太子在這方面有天賦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連文哥兒這個狀元郎都有這方面的天分!

震驚歸震驚,成國公朱輔最後還是要做出艱難的判決:“……是王修撰快一些,組裝得也更細緻。”

朱厚照疑心文哥兒是不是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來神機營練習!

文哥兒道:“神機營豈是想進就進的?我真要敢偷偷跑來,指不定會被火器射成篩子。”

朱厚照直哼哼:“這火器跟剛才那把根本不一樣,你都沒看過孤拆怎麼會拆?”

文哥兒道:“這東西不是大同小異嗎?來來回回無非是那麼幾個部件。”他當場誇下海口,“我不僅在拆卸組裝方面一通百通,還能自己畫全新的火器圖紙!”

這下連成國公朱輔都來了興致:“王修撰此言當真?”

如果是旁人說出這種話,朱輔會當對方在吹牛。可文哥兒剛表演過碾壓太子的組裝能力,他若是能畫出圖紙來,倒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造成新火器!

朱厚照眼珠子一轉,說道:“孤不信!除非你現在就畫!”

文哥兒道:“這種圖紙哪能隨便畫,萬一出了岔子豈不是害了人命?”

朱厚照哼道:“是你自己說你能畫的,現在又說畫不了,你肯定是在瞎吹!”

文哥兒道:“我得多斟酌幾天,再多看些書參考參考,回頭請成國公邀幾個可靠的工匠來評判一二。”

他說完了,又提議朱厚照也一起來發揮想象畫圖紙。朱厚照都跑神機營拆卸了這麼多火器了,應當也能琢磨出獨屬於自己的霸氣火器才是!

朱厚照聽後也來了興致,馬上說道:“畫就畫,這次孤絕不會再輸給你!”

成國公朱輔本來挺期待文哥兒能不能畫出什麼新鮮的火器圖樣,聽文哥兒讓太子也一起畫,心裡便把這事兒看成玩票性質。

他也應下了文哥兒讓他到時候繼續當裁判的邀請。

離開神機營回東宮的路上,文哥兒便一本正經地對朱厚照說他們接下來就是競爭對手了,在圖紙畫好之前最好少些交流,以免給對方窺探自己圖紙的機會。找資料什麼的,他們也要各展其能!

明天開始他要自己出門去找參考書,朱厚照也可以向別人要資料或者面對面求教。

唉,這算下來還是他虧了。畢竟朱厚照有專業人士當技術支援,而他只能獨自到故紙堆裡找點靈感,可真是太不容易啦!

朱厚照:?????

他懷疑他小先生想甩開他自己出去玩兒,並且他有證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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