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他施展“神足通”,一日能行千里,跨過大海冰山。
左手夾住瓶沙王,右手拉住波斯匿王,目犍連帶著他們,沿高高的山脈南下,尋訪佛口中的“山神”,求取三寶。
這件事,被仇人琉璃王知道。
琉璃王與釋迦族有血海深仇,發兵滅掉了釋迦一族,並率兵在路上埋伏。
目犍連雖神通第一,然神通不敵業力。
琉璃王讓士兵用藤條包裹木棍,在石頭上鑲嵌鋒利的小刀。
等目犍連經過,用木棍打斷目犍連的雙腿,用石頭砸死了他。
瓶沙王和波斯匿王有親兵護衛,二人死裡逃生,遁入茫茫林海。
窮途末路,幾乎死去。
終於見到了佛陀說的山神。
二人跪在地上,請求山神賜予寶物。
山神仰面朝天,不理他們,然後死去,屍體開始生蛆,散發陣陣惡臭。
二人謹記佛的叮囑,跪在地上虔誠膜拜。
天上飛來禿鷹爭搶屍體,二人渾身鮮血淋漓,仍不敢離開。
山神復活,拿出三件寶物,要他們各自挑選。
一隻燦爛的頭冠。
三個金色瓶子。
一柄權杖。
由於目犍連已死,三件寶物只能帶走兩件。
瓶沙王選了三個寶瓶,波斯匿王選了那柄權杖。
二人回去向佛陀覆命,佛陀大駭,感嘆八百年後,將有妖孽滅佛,屆時無力迴天。
瓶沙王和波斯匿王大為惶恐,跪地請罪。
佛道:“那隻頭冠,為‘輝煌之冠’,戴上便有世間一切智慧,成為‘轉輪聖王’統治人間。
三個寶瓶,分別為地心蓮火之瓶、淨妖聖泉之瓶、日月風雷之瓶,收納人間一切富貴、兵馬、權力。
摩帝金杖,可以號令天神,扭轉生死.”
三件寶物,都不是凡人可以擁有。
拿在手中,必遭橫禍。
唯有全部得到,利用“輝煌之冠”的智慧,才可避免死劫。
得了寶瓶和權杖,雖可顯赫一時,日後必不得好死。
說罷,佛陀坐化,瓶沙王和波斯匿王面面相覷。
此後幾十年,瓶沙王和波斯匿王南征北戰,打下諾大疆土。
敵人無不被法寶懾服。
瓶沙王晚年,被兒子囚於七重密室餓死。
波斯匿王被兒子流放,累死途中。
兩件寶物從此下落不明。
蓋因佛坐化前,預言八百年後,有妖孽入寺滅佛。
商羯羅抵達那爛陀寺前夕,皇日獅率領門下,再尋崑崙,希望找到被瓶沙王遺留的“輝煌之冠”,藉助無窮的智慧打敗商羯羅。
難怪這些乾屍臉上,夾雜濃濃絕望。
他們都失敗了。
所有人死在龍涎中,佛法斷滅,信仰崩塌。
佛龕裡,我並沒有找到所謂的“輝煌之冠”。
皇日獅認為,必須有這個,才能在辯論勝出商羯羅。
他們還沒抵達崑崙,就全軍覆沒。
三件寶物頗有來歷,極有可能為海國雲帝陪葬的冥器!地心蓮火之瓶。
淨妖聖泉之瓶。
日月風雷之瓶。
皇日獅手上有地心蓮火之瓶,可以焚滅一切邪祟。
所以他們的屍體沒有被優曇婆羅寄生,保持著千年前絕望內疚而死的原貌。
藏青禪師分析,殺死這些高僧,斷滅佛法火種的“兇手”,就是日軍企圖帶走,讓鄭老鱉脫離時間的“極度危險之物”!明白了事情種種,很多謎團就清晰了。
鬍子背起藏青禪師,我拿起寶瓶,重新塗抹蟒油,以血溶解龍涎之殼,離開此處。
重新回到裂谷,卻發現鄭老鱉的屍塊消失了。
連那架飛機殘骸,一同不見!這引發了我的警覺,或許鄭老鱉陰魂不散,還有後手。
我急忙招呼鬍子退出去,與青紋他們會師。
藏青禪師傷勢很重,期間陷入昏厥,開始發高燒。
地下礦場太大。
我和鬍子兜兜轉轉,在黑暗裡摸爬,出去時,已不知過了幾個小時。
外頭的暴風雨停了,泥土乾燥。
我和鬍子從礦井爬出去,用繩索把藏青禪師吊上來。
一出礦井,我膝蓋發軟,感到十分飢餓。
餓的前胸貼後背,嘴巴更是乾渴,舌頭都開裂了。
我和鬍子狂飲了幾斤清水,吃了很多東西,身體仍然虛浮,簡直快渴死餓死了。
再看藏青禪師,他的情況糟糕,傷口附近流膿,甚至開始生蛆。
我大聲在稅癢村喊叫,青紋和黃師爺聞聲趕來。
見到我們,青紋和黃師爺臉色詫異,顧不得解釋,趕緊用擔架把藏青禪師抬回營地,打了強心針,吊住半口氣。
“兩位爺,你們到底經歷了啥啊.”
黃師爺聲音發抖。
鬍子狼吞虎嚥吃東西,不耐煩道:“不就離開了小半天嘛,慌個屁,還沒到二十四小時.”
出了礦井,我們的身體素質很糟糕。
除了吃喝,我跟鬍子倒頭就睡,也許地下超支了體力吧,從未這麼睏倦過。
不知睡了多久,青紋把我搖醒,詢問我情況。
藏青禪師把命保住了。
我才知道,我們三人竟失蹤了二十天!“不可能.”
我下意識否定。
從工廠挖出蟒人骨,到遇見風暴、不易的營地、下礦井躲避石棉氣體......我估計最多也就兩天時間,因為中途我們沒有睡覺。
青紋和黃師爺言之鑿鑿。
拿日曆給我看。
確實失蹤了二十天!期間他們把稅癢村翻了個遍,我們人間蒸發。
並沒有不易的營地,包括我留下的記號,他們一無所知。
我看了手機,反覆比對,發現真的是這樣。
邪門了。
最多兩天的路程,怎麼可能誤差這麼多。
我們攜帶的水、乾糧,不足以在地下支撐那麼久啊。
我推醒了鬍子。
鬍子分析,可能我們被鄭老鱉的幽靈訊號麻痺了。
自從與鄭老鱉對話,我們和他一起,被剝奪了時間概念。
鄭老鱉影響了我們,所以時間給我們的感覺很慢。
我們認為的一個小時,現實世界可能過了一個星期!想想令人後怕。
從礦井出來,我和鬍子像餓死鬼投胎,身體在那時已經不堪重負。
消失的二十天,青紋這邊出了變故。
附近一直被僧侶的臉所監視。
那些恐怖的白臉動作如飛,盤旋在附近,開槍也捉不到。
徐國打暈了黃師爺,趁亂搶裝備逃跑。
如果他能活著出山,老鄉會勢必要進山尋仇,因此稅癢村很不安全。
再找不到我們,青紋就準備單獨行動了。
我拿起地心蓮火之瓶,地下的事並非幻覺。
眼下形勢不容樂觀,藏青禪師還在昏厥,只好我們用擔架,抬他進山了。
“喂,黃伯伯,你還有水果罐頭嗎,我用奶糖跟你換.”
一個出谷黃鸝的清脆女生聲音,在營地突兀出現。
我愣住了。
難道失蹤的二十天,我失憶了,隊伍裡哪來的女人?門簾掀開,鑽進一個面容姣好的女生,打扮青春活潑,身材不錯,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黃師爺帶著幾分尊敬:“哎呀,我老了,不喜歡吃水果,罐頭就在我睡袋邊上,你自己去拿吧.”
“等等,這位大姐......”鬍子餓昏了頭,大腦短路,說話相當缺心眼。
“你說什麼?”
那女生橫眉立目,大姐兩個字,太他媽傷自尊了。
我道:“青紋,這位小妹妹哪來的,莫非是被老鄉會綁架的肉條?”
“老鄉會算啥.”
丫頭片子撇撇嘴,口氣極大,“本姑娘絲毫沒放在眼裡,搞定他們比拍蟑螂容易.”
“少東家,除了徐國逃跑,我這還有一個情況.”
“你說吧.”
我看了青紋一眼。
失蹤的這幾十天,變故還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