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人?”
雷公搖頭:“不可能,我在這住了幾十年,有第三人的話,我早發現了。
會不會,是門栓年久失修,自己合攏了?”
“呵呵.”
我乾笑不已。
但願別出事啊......滋滋,滋滋滋。
一陣漏氣的聲音,愈發頻繁刺耳。
我瞪了雷公一眼:“我說雷叔,現在火燒眉毛,你能不能控制下自己的內分泌,不要放屁.”
“誰放屁了,這好像是誰家煤氣罐漏了,等等!”
雷公臉色狂變。
甬道的天花板上,一條條複雜的管道縫隙,竟湧出大量白色蒸汽。
有金屬的密度,如霧霾朝我們籠罩過來。
連半米厚的水泥牆都開始顫抖,整個甬道陷入白色仙境。
“咳咳.”
還未接觸霧氣,我便劇烈咳嗽。
眼睛不適,一陣辛辣刺痛,連口腔的鮮血也發酸了,吐在地上,血液蒸發,變成一個個密集氣泡。
“不好,這是強性酸鹼氣體,快跑,千萬別呼吸,否則內臟都會溶解!”
雷公大吼聲,拼命拍打防爆門。
十幾噸的巨門紋絲不動,擺明了,有人暗算我們。
先把門鎖死,再觸發秘密基地的自毀保護模式。
我猜測,這是一種自淨系統。
當時的人,在這裡研究一種非常危險的東西,隨時會出事故。
一旦到了不可控的程度,便從外面將門封死,利用酸鹼氣體,強行溶解一切碳酸生命體,摧毀潛在的危險。
這也能解釋,為何外面的水泥牆會有結晶存在,那是被酸鹼腐蝕出來的。
萬幸秘密基地被炸燬了大部分,自淨系統殘存的酸鹼高壓氣不到十分之一。
試想連水泥牆都擋不住腐蝕,要噴到人身上......我和雷公發瘋了。
一個勁踢打防爆門,差點沒哭出來。
這種死法,不亞於凌遲。
我們的眼睛開始出現強烈不適感,眼球好像變成了滾燙的水,鼻黏膜都要融化,血液一接觸酸鹼氣就成了氣泡。
“快進屋.”
雷公拉著我,跑入一間實驗室。
我肺部火辣辣疼,每呼吸一次,感覺內臟就要融化,整個氣管滑滑的,塞滿了膠水。
“快,用東西堵死縫隙,別讓酸鹼湧進來。
不想死就快點,別坐著.”
雷公急促呼喊我。
我強行保持鎮定,將衣服脫了塞住縫隙,又和他用桌子抵住門口。
暫時沒有明顯氣體流進來。
甬道里頭肯定滿是酸鹼物,我和雷公的十指都在流血,面板融化跟血肉黏在一起,眼睛滿是淚水,視線模糊。
“尿,尿能過濾毒素.”
雷公斷斷續續說了句。
當時那種情況,我們差點被融成水,哪管什麼噁心。
我撕下自己衣服,用地上的木頭碎片、廢紙,做了一個簡易過濾口罩。
房間的密閉效果還行。
用東西堵住門縫,酸鹼氣少了許多。
我癱坐地上:“雷叔,你說你在這住了幾十年,那剛才暗算咱們的是誰?”
“肯定是你,你自己不小心,把敵人帶進來了.”
“哦?”
我感到奇怪。
外面進來的敵人,他們怎麼可能知道自淨系統的位置。
要知道,這自淨系統是秘密基地非常重要的一環,能在幾分鐘內,消殺基地內一切生命。
如此重要的閥門,不是熟悉這裡的人,如何能掌控?“這基地裡,會不會還有人住?”
我問。
雷公言之鑿鑿:“不可能,這裡沒有陽光,沒有水源,沒有食物。
即使當年撤退的時候,有人來不及離開被困在地下,幾十年早就爛沒了.”
“你經常進來嗎?”
“不,我基本很少進入這裡,這裡也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啊.”
老天爺似乎故意要打雷公的臉。
雷公還沒說完。
門外頭,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啪啪,啪啪啪。
我一下愣住了。
外面全是高濃度酸鹼氣體,毫不誇張的說,人一出去,不到兩分鐘,軟組織就會溶解,內臟會變成一團黃紅相間的膿水從口鼻噴出來。
無法令生物存活的環境,居然有人在敲門?方才我每間房子都檢查過,沒有屍體,也沒有活人居住痕跡,那這敲門聲......“喂,你誰啊.”
雷公對門大喊道。
敲門聲戛然而止。
萬籟俱寂,我們的心一下又懸了。
“雷公,你確定基地沒有別的人?”
啪啪!話音剛落,敲門聲再次響起,彷彿在反駁雷公。
“開門不?”
我問了個關鍵問題。
雷公臉色蒼白:“外面全是毒氣,你找死嗎?就算是活人,也救不活了,別白費心思.”
“這個敲門聲有點不對頭.”
門板震動的地方,大概接近我的腰部。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敲門,敲門地方應該在胸口,怎麼會矮了這麼多。
看高低,像一個孩子!“不能開門,絕對不能開門.”
雷公死命搖頭。
啪啪,啪啪。
敲門聲愈發激烈。
實驗室的門,不是防爆門,充其量實木包了一層鐵皮,被酸鹼腐蝕厲害。
這麼多年下來,早已搖搖欲墜。
被人猛烈敲打,鐵門更要脫落。
雷公毛了:“外頭的東西,給老子滾,不然老子衝出來弄死你,滾.”
我道:“沒有生命體可以在酸鹼中活這麼久.”
“你的意思......”砰!實驗室的門,從外面被“人”砸開了。
千鈞一髮,我看見黑漆漆的甬道,有人影飛快跑過。
留在實驗室也是死路一條,就算沒有毒氣,等裡頭氧氣耗盡,我們依舊死的非常痛苦。
我不管雷公,拿了自己的外套包住面板,一股腦衝了出去,去追那個影子。
噠噠,噠噠。
很清楚的腳步聲,確實有人。
我順著聲音追去,來到甬道底部,旁邊是三十五號房。
面板這時候,已經開始脫落。
身體分泌出大量汗水,企圖阻隔腐蝕性氣體對組織的傷害。
我朦朦朧朧看過去,三十五號房對面,是承重牆。
隱隱約約,牆裡頭有人開啟了檯燈,一點點窸窸窣窣的動靜,有光。
“等等我啊.”
雷公追了出來,把我撞倒。
我和他互相抱著滾了出去,滾到一間房子裡。
漏氣的聲音瞬間消失了,面板的不適感也快速減弱。
我和雷公爬起來,裡頭並沒有檯燈,但能看清楚東西。
仔細一瞧,居然是一間從未見過的白房子。
還是民國的老式建築。
房子裡頭刷了一層很亮很白的膩子,白的發光,可能有貝殼之類的礦物。
大概二十來平米,也有桌子、鐵床,與之前的房間陳設相當。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層白膩子。
太白了,讓人感覺到了靈堂,白的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是什麼房間?”
我納悶了,剛才絕對沒見過。
雷公摸出打火機,稍微照亮空間,白色的牆壁上,有一串黑色的腳印。
杯口大,嬰兒尺寸,黑腳印雜亂無章在白牆上排列,給人一種突兀和骯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