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反應,奶奶的,被老爺子騙了!這種扯蛋程度,相當於秦始皇穿著比基尼在東海跟嫦娥跳芭蕾舞。
後來我琢磨。
會不會民國廢棄的基地,建國後被再次開啟,繼續研究那名長生者的特殊體質?想一想,這種可能性還真大。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有大字報和硫鋁酸鹽水泥。
穿過大廳,是水泥甬道,頂部的燈泡早碎了,也沒有電。
兩側是一排排房間,裡面很黑,從甬道走過,坍塌破敗的房子像無盡深淵注視著你,這種過程實在很煎熬。
“手電似乎快沒電了,要不先出去,明晚帶齊裝備再進來?”
黑暗裡,我自言自語,似乎在徵詢誰的意見。
“好吧,那今天到此為止.”
我急促轉過身,想跑出甬道。
偏偏這時,甬道盡頭傳來一連串詭異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
好像,黑暗裡面,那渾濁的空氣中,有殭屍在跳......這個動靜委實把我嚇得不輕。
如果鬍子在旁邊,倒是能緩解這種緊張氣氛。
我側耳屏住呼吸,那跳動的聲音愈發清楚,絕對不是幻覺。
抽出腰刀,我壯膽子走過去。
那是一面石牆。
聲音竟是從牆後發出,就差指名道姓提醒別人,牆後有密道!“呼,到底啥玩意.”
我將耳朵貼在牆上,希望聽的更清楚。
奇怪的是。
當我靠近那面石牆,咚咚的聲音就消失了,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如墨的黑暗似潮水朝我湧來。
手電愈發昏暗,隨時要熄滅般。
咚咚。
我用手敲擊石牆。
這是倒鬥後遺症,看哪都像機關。
還真不是我亂搞。
這牆其實是一層水泥殼子偽裝的,角落有控制氣閥,這扇門,通體金屬打造,好像門後有可怖的東西。
我將腰刀握在手中,便真是殭屍,一刀劈過去,也沒什麼可怕。
轉動氣閥。
鏽蝕的螺栓吱嘎作響,金屬門終於裂開縫隙,石牆後別有洞天。
嘩啦,嘩啦。
殭屍跳動的聲音此起彼伏,自牆後如潮水澎湃。
我二話不說,朝著黑暗就是一刀,躍身擠將進去,橫劈豎砍,倒也不怕那作怪的老僵。
後頭的空氣明顯好了許多,仍是潮溼,霧濛濛的。
並沒有殭屍貼在門後。
嘩啦,嘩啦。
一個人頭大小的圓球,滾到我腳邊。
剛才發出聲音的,就是它!盯著這顆像人頭的球,我愈發驚悚了。
這裡荒廢幾十年,這球沒漏氣也就算了,怎麼可能會自己彈起來。
看方向。
這球,是更裡面的黑暗踢出來的。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躡手躡腳往裡走去。
想我夏六初,也是單槍匹馬見過大世面的,怎麼可能被這個小地方嚇住,不可能。
咔嚓。
一腳踩在通道里,鞋子陷了進去。
我低頭看,地上有一層硃紅色泡沫,邊緣發黑,有股焦臭味。
泡沫的數量極多,像地毯鋪著,很多已經化石狀,溶在石頭碎屑裡。
我緩緩蹲下來。
摁住那個滾動的皮球。
上面的皮面早已漫滅,可見年代很老,磨損嚴重,不太有什麼價值。
奇怪的是,在皮球骯髒的表面,有一個,不,是兩個?奇形怪狀的輪廓,我嘗試琢磨,發現這很像人的腳趾。
看大小,是小孩子髒兮兮的腳丫踢出來的。
至於地上那些泡沫穢物,我感覺像血,被酸溶過的血,氧化之後就是這種泡沫化石狀固體。
裡頭的碎屑,很像人皮和骨頭渣子。
我狠狠打了個寒顫。
假設地面這些東西都是鮮血,那體積未免太恐怖了。
這些血,是基地的試驗品?或者說,工作人員?“也罷,我倒要看看,這裡頭有啥妖魔鬼怪.”
我多個心眼,用石頭堵住門縫,防止金屬大門關閉,然後踮腳繞開那些泡沫,往通道里頭走。
這是一個斜下坡。
按理說,皮球不可能滾到門後,這不符合重力。
除非,有人把皮球踢了出來!是那個長生者?既然秘密基地已廢棄,他為何還要留在此處。
這麼多年過去,他真的還會活著?老爺子他們曾被長期幽禁此處,被迫參與一些人體研究。
撤離的時候,儀器搗毀,資料焚燒,裡頭基本不剩什麼東西,只有一些腐爛發黴的傢俱罷了。
並不像電影演的那樣。
實驗室滿是白熾燈,有很多機械,桌子上擺滿了試管、玻璃瓶。
這就是一座很普通的,類似於軍事基地的大型建築。
無論民國還是七十年代,國內物資匱乏,搞原子彈的科研人員都無法保證一日三餐,地下建築里根本沒有電影那些玩意,也就牆體厚一點、頭頂很多金屬管道罷了。
很快,通道兩側又是一間間小房子。
有點類似於學校寢室?中式建築,講究對稱。
如果把通道看做中軸線,左右兩側的房門,是軸對稱的,這跟學校寢室差不多,面積也相近。
一,二,三......走到底部,再沒有密室或閥門。
我數了數,好像是三十五間房子,也就是說,從事核心研究的人員,至少有三十五個。
等等,不對頭啊。
剛才我就說了,中式建築講究對稱。
這裡面又沒有樓梯,所有房門都是相對的,要麼三十四,要麼三十六,怎麼可能出現單數。
我趕緊回頭,又數了一次。
確實是三十五。
擦掉牆體灰塵,露出結晶的水泥牆體,縫隙隱隱可以看出黃水泥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片密室空間,早在民國就存在了。
門口有金屬牌。
上面斑駁的,寫著阿拉伯數字:35三十五號房對面,是一片虛無的黑暗,黑暗被一面實心承重牆取代,沒有暗門,沒有機關。
承重牆是無法動手腳的,這裡確確實實只有三十五間房。
我推開房間門,肆無忌憚。
三十五號房裡,一片凌亂,大團黑色黴菌覆滿牆面,腐朽的桌子,有筆筒,鋼筆鏽得厲害。
有紅色年代的搪瓷水杯,使用了很多次,口沿都剝落了。
很簡單的陳設。
那個年代不講究享受,全國上下熱火朝天做貢獻,換成現代人,只怕根本不可能忍受這種工作。
大書桌對面,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
我姑且,大概的,可以稱呼為床?如果是臥室,這裡確實應該是床。
但這個床,實在太奇怪了,看見它的第一眼,給我的預感極度不詳,似乎,很危險!臥室裡的床,不是木頭的,也不是磚頭,而是鐵板。
四四方方,猶如棺材。
有通風口,四周的鉚釘很密,比狗籠子大不了多少。
說實話,我感覺這更像某種刑具,成年人反正進不去,把人切碎了倒是能裝進去。
我對著“鐵床”摸了一圈。
發現書桌椅子的高度,剛剛足夠一個成年人坐在那,對視鐵床裡的東西。
這樣做,是為了方便觀察和記錄。
似乎可以想象。
幾十年前,有什麼東西被關在裡面,一個人面無表情坐在那,聽裡面的咆哮和掙扎,然後埋頭寫著什麼資料......鐵床背面連線幾根管道,早已廢棄。
我試著搬動鐵床,很重,在通風口附近,有類似玉石的薄片。
我經手了不少冥器,這並非玉石,而是雲母之類的礦物。
這讓我想到一種說法。
幾十年前,我們國家的工業製造業還不發達,無法燒製高溫視窗玻璃。
部分實驗觀察窗,用打磨的雲母代替。
這種礦物耐高溫,硬度大,方士給皇帝煉丹藥,放在爐子裡燒幾天也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