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情況危險,已經不能用文字表述,骨頭有某種暗示或秘密。

第二,這人單純吃飽了撐的,萬一被海關檢查出來,搞不好直接認定這是兇殺案。

鬍子擺擺手,腮幫子猛吸:“你把窗簾拉上,走近了看。

這東西,好像不是人的,對,肯定不是人.”

“不是人?”

客廳的光一下黯淡下去。

地板上,骨頭片大概被鬍子拼出來。

組成一個“人形”輪廓。

仔細看,這輪廓跟人類,只能說相似,很多部位少了一大截!倒鬥多年,鬍子對屍體很熟:“肋骨少了兩對,脊椎比正常人高二寸,各關節,也比成年人要小,這就很容易脫臼。

這玩意絕對不是人,即使天生畸形,脊椎不可能突破人的基因.”

“會不會是受天外放射性元素影響?”

沒理我,鬍子拿了個電子秤。

計算這些碎片的密度,只有。

正常人的骨頭密度是,除非是重度骨質疏鬆患者。

這些骨頭斷裂的地方不規則。

應該是腐爛後,被刻意砸毀焚燒。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不是為了毀屍滅跡,我想,可能跟某種祭祀有關!幹這件事的人,不想後人從骨頭上,找到線索。

“這絕對不是人骨,人骨的密度沒這麼小,而且又容易脫臼,說明這個死鬼的力氣也不會很大.”

鬍子展開分析。

我和他幾乎同時想到了答案。

“海國後裔!”

鬍子一拍手:“這骨頭,絕對有海國的血統。

按照傳說,這些人的科技比咱們還厲害,人家是腦力勞動,幾乎不需要體力,關節也就退化了.”

我心中驚訝。

難道這具屍骨,真的是海國後裔?就這麼明目張膽寄給我,不易到底想幹啥。

很快,我和鬍子意識到,快遞被人動過。

可能裡面有書信,介紹了這具屍骨的來歷,被人提前取走。

國外很多地方不禁槍,又鼓勵社團和幫派活動。

不易找的這家小公司,物流線被洪門那種大組織攔截,簡直不是什麼事。

我拿起通訊裝置。

電話那頭很多雜音,噼裡啪啦,響了幾分鐘後,對面一片死寂,連電子噪音都消失。

要具骨頭有什麼用,直接問問不易就好。

偏偏電話打不通,我有些著急,心裡很不好的預感。

“不對,咱們被人算計了。

你說,這衛星電話,會不會處於被監聽的狀態?如果不易打給你,你肯定要問關於這些骨頭的事.”

鬍子的話提醒了我。

我把對講器丟開,心中發毛,不敢去碰了。

按照正常情況,今天我要和不易通話,這個延遲了一個半月的快遞來的巧合,我意識到,高科技未必靠得住。

“連綿的雨季,怪異的人骨,不易他們究竟在山裡遇見了什麼?”

我自言自語。

沒人能告訴我,我只好自己查清楚。

“鬍子,打電話,讓黃師爺來一趟.”

“找那老小子幹啥.”

“不易那邊很可能出事了,他給我們留了線索,但快遞被截胡,線索極有可能被對方抹掉。

黃師爺是老江湖,或許他能給出一點建議.”

黃師爺,是燕京有名的老掮客。

他是精緻的利己主義。

不存在派系。

你給錢,你就是他爹,你給金子,他可以叫你爺爺。

得罪了秦問仙后,黃師爺就到了南派發展。

憑藉一手左右逢源,能說會道。

他當掮客幾十年,眼力確實好,相當吃得開。

得了我電話,黃師爺很快來了。

他最近閒得屁股生瘡,直嘬牙花子。

一見面就抱怨:“你說說,這年頭做點小本生意容易嗎?到處鬧世界末日,都他媽去旅館開房打最後一炮,沒青頭讓我宰,咱們店的生意啊,一落千丈.”

我把事情給黃師爺說了。

黃師爺眼前一亮。

“不易大哥的本事,我是心服口服的。

他老人家淡泊名利,否則倒鬥祖師爺哪裡輪的上姚俞忠那瓜慫!”

黃師爺眼睛滴溜溜轉。

這種不是人,類人的骨骼,在國外黑市供不應求。

很多私人博物館,有美人魚、半人標本,有些是偽造的,有些確實是真的。

這東西很吃得開,真貨能賣不少。

黃師爺用放大鏡仔細看了看。

臉色就變了:“兩位爺,你們可打眼了。

這骨頭不一般,不易寫給你們的信,就在這上面!”

“哦?”

鬍子踢了黃師爺一腳,要他別賣關子。

黃師爺從廚房拿了一袋麵粉,灑在骨頭上。

我和鬍子以為他要做菜,就算最近生意不好,犯不著拿死人骨頭榨油吧。

“你們仔細看了.”

麵粉塗上去,骨頭被燒過的地方,陸續出現紋路。

一條條連線起來,赫然有了文字的規律!這些骨頭碎片,都刻了微雕般的字,大大小小几千個。

除非用麵粉,或細沙,一般情況很難看出來。

這具屍體,就相當於是一封信。

以骨為書。

黃師爺道:“古代沒有紙,東西寫在木頭或樹皮上,也刻在骨頭上。

像殷墟的甲骨文,出土了幾萬個字。

用骨頭當紙,據說可以通靈,尤其人骨,寫出來的,是給神看的東西.”

鬍子道:“這上面的字,胡爺一個都不認識啊.”

黃師爺看了看:“這是天城文,一種古代僧侶,佛教徒使用的密文。

據說最早可以追溯到身毒的阿育王時期,我經手過幾件唐卡,這文字很稀罕.”

這種文字,國內幾乎沒有研究。

它是一種字母,雖然看起來複雜,比漢字差了許多,更多作為一種音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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