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了!”
我看衛星電話沒多少電,準備關機。
不易拿過去:“再打一個,長生也有弱點.”
“是了.”
我眼前一亮。
這次姚俞忠在對面罵個不停,我只說了一句:“西北速來,羅布泊老頭泉科考站以南五十里,發現從古至今有獵殺長生者的神秘組織,代號‘神門’.”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姚俞忠變了態度:“既然你這麼低三下四,要死要活求我出山。
也罷,看在同為倒鬥界的一份子,我勉為其難了,等著,我儘快過來一趟.”
“等等.”
我見縫插針,要求姚俞忠購買一套隔斷裝置,一同帶入沙漠。
饒是姚俞忠膽大包天,都被嚇了一跳:“鏈式核裂變反應隔斷裝置?你他媽確定是倒鬥,不是炸碉堡?”
“真,真倒鬥,咱們倒鬥也要緊跟時代潮流,符合科學啊.”
“你!”
姚俞忠在電話那頭氣得不輕。
私藏槍支就是大罪,搞那玩意,不得槍斃十年啊。
不易警告姚俞忠:“給你五天。
五天後無論你來不來,我們都要出發了,風暴很快會再次降臨羅布泊,敵人不會耽擱太久.”
“靠,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姚俞忠罵罵咧咧出了門,電話徹底打不通了。
不易並非倒鬥這行的人,當然,他若轉行倒鬥,我和鬍子可以宣告三十歲提前退休。
當今倒鬥界第一人,儘管我有點不爽,不得不承認只有姚俞忠。
手握分土劍,身懷連山九藏。
去緬北時,姚俞忠切斷了我的運輸線,截獲了穿山鐵橫鎖子匣。
套上此匣,風雲如履平地,電雷猶似細雨。
若以姚俞忠的本事,著穿山鐵橫鎖子匣,以分土劍連山九藏斷龍脈,確實可以從緬北全身而退,甚至天眼之下的秘密,姚俞忠去而復返,已經參透了!不過天眼中兩盤磁帶還在我手上,姚俞忠並非全知全能的神。
第四天,倒鬥祖師爺姚跑跑來了。
就他一個人。
三大神器護身,一個人也夠了。
姚俞忠開著一輛改裝後的路虎,戴黑墨鏡大風衣,跟演上海灘一個路數。
車子停在封土前,鴉鳴國王陵,姚俞忠看都不看,嫌檔次不夠高。
鬍子瞪大眼:“這車真霸氣,沙漠裡頭居然能開車.”
姚俞忠道:“為啥不能,這車我改裝過,水裡都能開。
倒鬥要與時俱進,你們他媽不會是騎駱駝進來的吧,敢不敢上點檔次?”
“額.”
我和鬍子把臉移到一邊,假裝沒聽見這話。
餘教授的科研經費再充足,也不可能搞這種豪車代步。
相比之下,駱駝價效比合適,押金也就兩萬塊錢。
“你們幾個上車吧,小心點,別給我坐墊弄髒了.”
看了看不易,姚俞忠點了根菸,“你到底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不易沒說話。
姚俞忠深吸一口,我接過話茬:“姚把頭居然換煙了?”
鬍子道:“果然,不抽延安醇和,改熊貓了?姚把頭,你這熊貓跟外面賣的不一樣啊。
哎呦喂,做人啊,一發達就忘了本.”
“廢話.”
姚俞忠滿頭黑線,轉移話題未免過於明顯。
“這位......”“我來介紹,左教授,左山風。
這位姚把頭,代號姚跑跑,哦不,姚祖師爺.”
“夏奇葩!”
姚俞忠咬牙切齒,嘴裡蹦出三個字,帶火星。
我乾笑幾聲。
姚跑跑這外號挺合適的。
你以為姚俞忠縱橫倒鬥界靠的是過硬的專業技術?狗屁!遇見危險就跑,比你厲害的都死了,你不就是天下第一?左山風一頭霧水,沒搞清楚我和姚俞忠的關係。
我們看起來不像朋友,像仇人,而且是大仇人,這種組合確實奇葩。
“他為啥叫你夏奇葩?”
左山風不懂就問。
我道:“姚把頭沒上過中學,讀書不多,他說的是‘夏奇花’,意思是,祖國奇形怪狀的花朵.”
鬍子強忍狂笑。
不易忍俊不禁,嘴唇勾起一抹弧度。
姚俞忠一拍汽車喇叭:“你該好好問問,坐你旁邊這個奇葩的光輝事蹟。
老子才不願意跟他下鬥,你問問同行,幾個願意跟他夾喇嘛?他去過南漢皇陵,皇陵就塌了。
他去過蜀山氏神墓,神墓就炸了。
他去了西夏,黑水城被水淹了,去羅氏鬼國,鬼國崩了。
去緬北,崑崙都平了.”
“嘶!”
左山風頭髮豎起來。
一比較,姚俞忠這種盜墓分子,簡直是在保護文物,我這種行為拉出去槍斃一百年都不為過。
我尷尬不已:“巧合,純粹巧合。
明明敵人放的炸藥,關我啥事.”
左山風心有餘悸:“要不到了地方,你先別下去。
敵人不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先不要出手。
敵不核武,我不奇葩.”
“左教授,你話不能這麼說啊,傷我自尊。
你道上打聽打聽,我夏奇葩跟他姚跑跑,哪個口碑好,哪個人品好!”
“呵,道上哪個敢說我姚俞忠人品不好!”
姚俞忠此刻霸氣無比,透著股不容置疑的權威。
“人生在世,一是錢,二是權,這兩樣都有,誰也動不了你。
這就是活著的意義,沒人可以說我姚俞忠,但我可以說別人,你懂不懂?”
“風頭出大了,小心把頭都出沒了.”
我隱晦提醒姚俞忠。
這一次見他,姚俞忠真的變了許多。
連延安醇和都變成了熊貓,時間啊,當真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它能改變太多太多。
一路無話。
汽車在戈壁灘上的鹽殼飛速馳騁。
羅布泊的地面很平。
除去風化岩層一點點堆砌起來的弧度,天地蒼茫,山海一色,就像一張鋪開的紙,不見分毫起伏,也就沒有盡頭。
車子劃過一道黃煙,無論再快,周圍景物仍如靜止。
唯獨到了晚上,星辰灑遍天穹,銀河無比清晰純淨,如煙如霧。
那時,羅布泊才有了明確的分界。
躺在地球母親的耳郭上眺望宇宙。
那種感覺相當奇妙,閉上眼想象,時空就這麼靜止了。
姚俞忠手持羅盤,按篝火的方位,在東西南北各走了七十九步,折回來。
左山風拿望遠鏡看過了,此地可隱隱看到東南邊陲的墨山山脈,周圍為平坦戈壁,岩石表面呈流水波浪痕跡,千萬年來變化無窮。
左山風一指星光下,黑暗的岩層塌陷露出的缺口:“應該在那了,我記得附近該有座山,恰如指南針橫在沙盤上,與銀河平行.”
“那是龍脈.”
姚俞忠收了羅盤,讓我們拿齊裝備。
周圍的土帶著一股高溫烤灼後的橘紅色,這離以前試爆核武的試驗場很近,位於地球之耳的深處。
從衛星俯瞰,已經在耳洞附近。
我們像蟲子一點一點在往洞裡爬。
不易點點頭,說這個比喻很貼切。
來到山岩塌陷的缺口,兩側自然凹進去,露出龍頭龍頸的輪廓。
站在缺口往外看,諾大的羅布泊猶如擠壓的一團紙,只有左右兩個方向,一眼可望穿千篇一律的鹽海。
兩側岩石天然斷裂,組成一條“暗巷”延伸向地心。
縱然有人闖入這裡,也難發現山岩的奧秘。
姚俞忠拿手電照了,暗巷沒有盡頭,稍微深入,便聞到空氣有股燃燒的氣味,很臭。
我們一行人沒說話,腳尖踢著前面的腳後跟,暗巷狹窄異常。
“先停下.”
姚俞忠手持分土劍,臨氣而立。
以劍鋒敲擊劍鞘,劃過巖壁,刺耳的摩擦聲迴盪不絕,響徹密閉空間。
凝神聽了片刻,姚俞忠詫然:“不必往前走了。
這地下有大量礦物,裂開的口子使泥土的微量元素活潑,積累了大量毒氣。
再往下,呼吸面罩擋不住,而且這是一條死衚衕,再有百米就沒路了.”
左山風納悶:“你沒進去怎麼知道?”
姚俞忠懶得說話。
我解釋:“一柄分土劍,理山川,斷兇吉,開龍眼,分陰陽。
既然分土劍測過,這條是死路不會假。
左教授,你有沒有記錯地方?”
“不可能啊.”
左山風仔細核對地圖,按方位來說,地球耳洞就在附近。
當然,不是說羅布泊真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天坑。
至少在衛星地圖上,羅布泊不存在空谷,所謂的耳郭,其實是不同時期的鹽殼蒸發形成的色差。
早在清末民初,就有外國探險家注意到枯竭的羅布泊。
沙漠之中,水流蒸發極快。
羅布泊的水卻是在向地球核心流淌,才導致枯竭。
外國人把吸走羅布泊水源的口子,形象叫做“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