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衝了上去,爬到懸棺上。
“哎呦呦,這小寶貝太可人了,原來在上頭藏著.”
鬍子熱情擁抱,他是務實派,倒鬥第一要素自然是開棺摸金。
我一看那棺槨佈局,便有些緊張:“鬍子,你快點下來。
此棺離地三尺,不接地氣,棺中正主若不曾羽化,必已做了殭屍.”
鬍子道:“你猜猜,裡頭是李元昊還是那個佛母,或者二人陪葬在一起?畢竟他們是兩口子吧.”
我搖搖頭。
父納子妻,在任何時代都是倫理不容的行為。
李元昊雖是外族,想來不會與佛母合葬。
再說,那佛母天生黑麵,臃腫矮胖,比豬八戒還醜,我看李元昊未必下得去手。
“你先下來,莫要驚了裡頭的老粽子.”
呼呼。
鬍子在棺槨上磨蹭。
棺中發出一聲鳴叫。
青萍舉著槍四處張望,擔心觸碰了什麼機關。
“啥情況?”
鬍子有些害怕。
我道:“是不是你碰著什麼了?”
鬍子搖頭,說他嚴守紀律,再說棺槨是懸空而葬,便是有機關,也無青銅軌觸發。
正在我們疑神疑鬼時。
幽遠的鳴叫又出現了,像牛羊之類的動物。
上官雪聽出來,伸手指向懸空大棺:“聲音似乎是從裡頭髮出的.”
鬍子手抄工兵鏟,將耳朵貼在棺上。
隨著衣服布料與棺槨摩擦,鳴叫聲再次響起。
該死,棺槨好像是活的,不滿意鬍子壓它,吼叫聲陣陣淒厲,令我們毛骨悚然。
鬍子也是老手。
伸手一敲棺蓋,發現材質非金非玉,非木非銅。
手指觸碰上去,便有溫潤之感,想來不是凡品。
聲音時不時從棺內發出,讓人以為墓主還活著。
我腦海靈光一現,暗道,這詭異大棺,莫非是傳說中的若木?山海經中記載了一種神奇植物。
與建木、扶桑相當,在南海的暗礁島嶼生長,名曰若木。
活人用手觸碰,木中便發出牛鳴。
屍體葬在若木,便可枯木逢春。
我只當是傳說。
沒想到王陵的棺材真是若木打造,算得是神器了。
鬍子一聽,更迫不及待催促開棺。
先用十八口大連釘打在榫卯處,以鶴嘴獨輪鉗撬開火漆,慢慢往外拉動棺蓋。
我們一行人圍攏上去,均秉住了呼吸,不敢說話。
鬍子一個人開啟若木棺槨,當中是一件小巧的描金瑪瑙鳳棺!一看有鳳鳥圖騰,我便知棺中正主是個女人,多半是西夏佛母了。
受到母系氏族影響的文明,都會崇拜鳳鳥,這應該是從西王母開始的詭秘習俗。
“累死胡爺了,你們幫把手行不行?”
上官雪俏皮道:“胡哥,你不是自己吹噓,說你一個人就能挖了秦始皇陵,怎麼開個棺材就呼哧帶喘啊.”
“丫頭片子,你懂啥。
棺蓋太他娘重了,比鐵棺還沉,你沒瞧見胡爺的鶴嘴獨輪鉗都壓彎了?”
我轉頭提醒鬍子。
若木長在南海暗礁,中古便已滅絕,不知李元昊從何得來,總之是件寶物,不可損壞。
若木與建木均有一些神性。
在古代,它們是長生、永恆的象徵,壽命是人類無法企及的。
開啟內層的描金鳳棺。
裡面蓋著一層帷帳,將墓主屍身隱藏起來。
我掀開腐朽的絲綢,往棺內定睛一看,一種扭曲密集的恐懼感,不,應該是從心理到生理的噁心傳遍全身。
我下意識鬆開手,退到一旁嘔吐。
多噁心的屍體我都見過。
然而內棺中的佛母,其屍骸已經不是噁心,而是變態!“咋回事啊,看個粽子都能把你看吐?”
鬍子一手掀開帷帳,嘲諷我一聲。
看了一眼,自己也不淡定了,放下帷帳乾嘔起來。
上官雪想看,鬍子用帶著屍臭的手捂住她眼睛:“畫面少兒不宜,你看了會後悔的.”
我臉色發青:“佛母在西夏地位比皇帝還高,為何她死後竟如此安葬,莫非是党項族的特殊儀式?”
棺內的屍體太噁心了。
不是一具屍體。
而是一坨!扭曲的手臂、畸形的大腿、塌陷的腦袋,組成一坨溼屍狀固體,黏糊糊爛在棺材裡頭。
手指像爆米花炸開,連帶大片腐爛海帶的頭髮纏繞全身。
裡頭本來有些金銀器,都被屍水泡得發綠,開啟棺槨便是惡臭沖天。
我和鬍子含著牛黃丸。
尚且反胃嘔吐。
青萍那夥人更是被燻暈了,差點沒把膽結石吐出來。
待到屍氣略散,我和鬍子儘量不直視那坨物體,慢慢靠到棺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