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地都不帶洛陽鏟嗎?”

我驚呆了,這白川好歹是陳東海的學生,怎麼一點精髓沒學到。

他哪是下地,分明出去旅遊啊,我還沒見過倒鬥帶防曬霜的。

“你們帶了就行啊,那邊是高原,紫外線很強,帶點防曬霜,預防紫外線過敏.”

“哈哈哈.”

身後傳來一陣討人厭的笑聲。

秦問仙捧著肚子大笑:“樂死我了,我說,這就是你找的外援?哈哈哈,倒鬥帶防曬霜,要不你給粽子做個美容套餐?你們南派這眼光啊,太次了,哈哈,難怪這幾年越來越落寞.”

“夏哥,他誰啊.”

我指了指秦問仙的腦袋:“他腦殼有病,你別搭理他,從小他那腦袋讓鐵門夾過,被驢踢過.”

“小子,你找死是吧,我要教訓你.”

秦問仙揪住我衣袖。

我無所謂:“好啊,我馬上給我哥打電話,讓他來收拾你.”

有不易在,我還怕個錘子的秦問仙。

一聽我要呼叫外援,秦問仙立刻變了態度,和善道:“跟你開個玩笑,小心眼,我又沒說真動手。

不過,你請的這個外援太水了吧,別不是你包養的小白臉.”

白川將一根牙籤彈了過去。

秦問仙猛然一擺手臂,將尖銳的牙籤夾在指間。

白川驚詫,他發的暗器,可不是那麼好接的。

秦問仙也收起了輕蔑態度,他剛才之所以嘴賤,就是要試一試白川的底。

“走吧,青萍他們還在等我們.”

秦問仙一臉嚴肅,絲毫沒有嬉皮笑臉的意思了。

再次回到大慶雲雪山。

地震裂開的冰窟還在,垂直深度高達五十餘米,往下都是萬古不化的冰晶,比鋼鐵還硬,根本不是人工可以開鑿。

青萍的人很專業。

在山樑紮下營寨,分成三角,由於南北兩派是世仇,營地周邊有木柵欄隔開,規劃好了各自地盤。

透過專業工具爬入冰窟。

一扇巨大的冰門赫然矗立,黑漆漆的冰層之下,四周散發幽藍色光芒,折射著手電與陽光,斑駁灑在門扉一側。

那冰門極大,宛如天宮入口!四周是凍在冰層的巨型青銅大立人、大玉琮等祭祀用品,有很濃郁的神巫風格。

門下,有質子軍刻下的秘語。

需在日食之間,觀此冰門,則可見昇仙之地!青萍是主要領導,叫來我們發號施令:“離日食還有半個月,我看這段時間,也不要浪費。

按你們三派各自的方法,尋找岷山龍脈,挖一挖附近的祭祀坑,或許能多一些線索.”

秦問仙帶著北派的人,去了東面。

張玉楓帶著西派的人,去了南面。

我們南派就五個人,燒洗臉水都是親力親為,直接去了山腳,在溫暖的地方磨洋工。

誰知當天,就出了事!青萍那邊,有個運輸工人被咬死了,頭顱都被啃下來。

我們聞迅過去,都看到那副慘狀,青萍臉色很不好看。

鬍子道:“這有點像那屍犼的手筆.”

青萍道:“此事確實是我失責,看來這個地方並不太平,到了晚上,我們不僅要留人守夜,連附近都要警戒.”

鬍子道:“那屍犼道行非同小可,前身是蜀山氏最疼愛的小女兒,家庭成分很高啊.”

“什麼屍犼,就是旱魃又如何。

你們南派啊,日薄西山,遇見個粽子就大呼小叫,我看你們躲遠點,就不要參與了.”

秦問仙嘴賤,讓我很想撕了他。

張玉楓認可秦問仙的說法:“屍犼不除,我們隨時會被偷襲,先下手為強吧.”

“好啊,咱們南派人少,不摻和,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鬍子樂得坐山觀虎鬥。

於是秦問仙和張玉楓達成聯盟,雙方各留幾個好手,今晚唱一出空城計,除那屍犼。

秦問仙是秦玉峰的嫡傳,算是北派瓢把子,將一捆無影絲纏了一個九宮八卦陣,把工人屍體放在陣中引誘屍犼。

這種做法不人道,卻比用活人要好。

無影絲是北派寶物。

一種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絲線,鋒利無比,能切割玉石,在古代曾是昆吾一族的寶器。

只需將絲線繃緊,輕輕往人身上一劃。

人還沒感覺痛苦,手指就掉下來了。

半夜,紅毛屍犼再來營地殺人,對它而言,我們這些闖入者攪擾了它千年沉睡,雙方有不共戴天之仇。

屍犼大搖大擺,撲到九宮八卦陣內。

秦問仙從暗處跳出,大喝一聲“陣起”,將屍犼困在當中。

那無影絲鋒利無比,吹毛得過,活人困在裡面,非被凌遲不可。

然而那屍犼道行奇高,本身就是肉粽,屍體因西夏質子軍而異變,風侵雨蝕,早已不化。

但聽“砰砰”幾聲。

屍犼在陣中橫衝直撞,煙塵四起。

可受千斤力的無影絲,竟被屍犼生生崩斷!秦問仙摔了個倒栽蔥,從地上爬起,差點被屍犼踩到。

對方惱羞成怒,從腰間掏出一副銀手鐲,拷在屍犼蹄子上。

那是北派的三十九連環。

以前專門對付武林高手。

只要被三十九連環拷住,每個連環上有暗釦和鋸齒,能切開人面板,直接鑽在人骨頭裡。

哪怕會縮骨功,被扣住也掙脫不開。

屍犼一身鋼筋鐵骨,卻難擋秦問仙的手段。

秦問仙整個騎在屍犼身上,屍犼一張怨毒的女人臉扭曲到極致,發出淒厲咆哮。

“秦兄,把這孽畜往這趕!”

“哈哈,這畜生力氣真大,再讓我陪它玩玩.”

秦問仙就像個瘋子,根本不怕受傷。

見秦問仙與屍犼鬥了個旗鼓相當,張玉楓率領西派高人助陣。

一陣眼花繚亂,手似蓮花。

竟在營地死角,紮了一個“縛龍套”出來。

秦問仙見狀,吆喝著驅趕屍犼,正是要請君入甕!縛龍套,乃是西派絕藝。

西北多沙漠戈壁,極易形成乾屍。

千年不腐的肉粽,很多國際收藏家對此著迷,常費重金求購。

然而古墓之中,大陰大晦,生死難料。

活人搬動古屍,難免磁場交碰,發生屍變。

西派常於墓中盜賣乾屍,遂發明一種縛龍套。

類似於口袋。

將屍體裝在其中。

哪怕旱魃出世,那也掙脫不開。

套上二十八活釦、七十九死扣,一百零八大結,勒住活屍的脖子、肚臍、丹田三處,縱然旱魃,少時瀉了屍氣,也難逞兇。

縛龍套上,每一股繩都由真絲揉搓,銀線捆牢,魚鱗貼面,海蛟裹緊,再用秘藥熬煮,不怕火燒。

以往西派遇見詐屍。

直接把長毛的粽子丟進縛龍套,揹出去放火燒。

烈火熊熊,老粽子化為飛灰,那縛龍套一點菸燻印記都沒有,這才叫寶貝!秦問仙被屍犼折騰下來地上滾了幾圈,使出一個八仙醉倒漢鍾離,將腳一撇,斜著踢翻屍犼。

屍犼前爪猛撲,身往下蹲,像狗一樣動作。

被秦問仙一個戲謔,繞進了縛龍套裡!“拉!”

張玉楓看準時機,指揮有度。

八位西派高手,腳似馬紮胯似弓,身向後拔,那縛龍套一下收緊,將屍犼牢牢束在其中,掙扎不得!秦問仙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舔傷口流出的血,到旁邊喝水。

“我說,咱們南派就在旁邊看著,是不是有點那啥啊.”

鬍子一邊擼羊肉串,一邊問我要不要上去搭把手。

我白了他一眼:“要不我派你上?”

“算了吧,咱就不是見義勇為的人!”

鬍子被屍犼傷過,有了陰影,把頭一縮,“現在看戲就挺好,你瞧瞧,他們一個個多賣力。

民國以後,基本沒有這麼大的倒鬥陣勢了,瞧瞧,高手如雲,連屍犼在他們面前,都撐不了半個小時!”

我看秦問仙從始至終,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便覺得奇怪。

“你看,西派那邊,講究團隊配合,所有人都聽指揮。

唯獨秦問仙,單打獨鬥,他退下來,北派連給他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不奇怪嗎?”

“人緣太差唄.”

鬍子吐槽一句。

“快閃開,大煙花來咯!”

遠處,秦問仙舉著冒火的燃燒彈就朝人堆裡砸。

“你個瘋子!”

張玉楓縮起腦袋,厲罵了一聲,差點被燃燒彈丟到。

大火將屍犼吞了進去。

西派高手在縛龍套上打了十八口大鋼釘,釘入地下。

那屍犼咆哮不已,痛苦難當,掙扎起來,附近幾米厚的地基都被硬生生掀開,鋼條變成了麻花!縛龍套不愧是西派寶物。

燒了那麼久,被屍犼那麼咬,愣是一點沒破。

網子一兜,將屍犼困在火圈內。

周圍站了一大圈人,目睹這老殭屍變成灰。

這把大火,直燒了數個小時。

捱到殘月將隱,東方魚肚發白。

地上沙土都燒紅了。

屍犼伏在網下,一動不動。

等到火熄滅,上面一層都燒焦了。

北派的人覺得屍犼身上有寶物,用木棍去捅。

捅了幾下,屍犼身上的紅毛悉數脫落,焦炭裡面裂開一條縫,露出一個白白乎乎的東西。

竟是一具赤著的女屍!肌膚雪白,呈半透明玉石狀,隔著皮肉,甚至能看見內臟和血管。

女屍不高,三尺出頭,一身黑髮黏糊糊裹挾了半面玉身,被北派從焦炭裡面掏出,引發哄搶。

這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蜀山氏最疼愛的小公主!不知怎麼,化成了屍犼,肚皮脹得老大,好像懷胎十月的孕婦。

北派那些老油子,個個貪婪。

南派倒鬥,講究一墓取一寶,北派則是一掃而空,連死人金牙都要掰下來賣錢,根本沒有忌諱。

見小公主大著肚子,懷疑屍體塞了寶珠。

北派的人互相打起來,用刀剖開女屍肚皮,果真蒐羅出一隻青銅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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