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皇帝就死了。

我分析:“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

西南地區,自古確實多地震,但像哀牢山這樣,泥土能翻出國寶和冥器的山,著實不多。

只有一種可能,哀牢山下面......”黃師爺恍然大悟:“哀牢山下面,在南漢的時候,很可能就有殷商時期的王陵!巨鼎和那個寶鏡,都是王陵陪葬品,在南漢的時候被皇帝給挖了,所以皇家才那麼有錢,宮殿修得比大明宮還大!”

“有這種可能.”

見我們分析出了真相。

伯特平靜道:“我們確實猜測哀牢山有殷商時期的古遺址。

現在的皇陵,很可能就是在古遺址基礎上修建的.”

“那你怎麼早不說?”

“這僅僅是猜測罷了。

而且,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不過是為了錢,有冥器拿就行.”

伯特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我愈發忌憚這幫外國人。

他們就像未卜先知。

如果他們不是神仙,那麼,很可能他們事先已經進入過這裡了!這幫人下墓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冥器,到底有何目的?我想起袖筒裡,被九眼天珠迷昏的那根“盲腸”肉蟲,這地方,可真有些詭啊......目前來說,我們得到一條重要線索。

哀牢山不僅有南漢皇陵,更有一座上古時期的,殷商王陵級別的墓葬!南漢時,西南地震,哀牢山坍塌,將上古的王陵從地底翻了出來。

當時,一共出土了兩件寶物。

一個,是我們面前這尊,比楚大鼎還要巨大的三足圓鼎!一個,是傳說站在鏡子前,能目睹自己未來的寶鏡!當時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南漢皇帝劉玢站在寶鏡前,看見自己的未來後非常不悅,下令官軍進入哀牢山,搜尋殷商王陵。

企圖從中找到不死的仙人和長生藥。

這個線索對我們非常重要。

丁三壯食指大動,看向附近:“銅鼎搬不走,但那枚寶鏡,少說是殷商時期的神器吧?能不能照見未來說不準,肯定能換不少錢。

老黃,你幫我找找,寶鏡在哪?”

黃師爺道:“先別急。

替僱主將皇帝的金頭拿到手,冥器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奇怪.”

丁大壯不苟言笑,環顧前殿:“這裡沒有路了,接下來我們往哪走?”

伯特看向我:“你說說看.”

我道:“此地皇陵建得非常古怪。

一般情況,神道和石像生是在地面,而不是一同埋在地底。

這裡僅僅是前殿,絕對有甬道通向皇帝的梓宮,不知什麼原因,工匠將甬道封死了,需要時間找一找.”

皇陵規格,是古代墓葬之巔。

外用白膏泥,中填木炭,內造三合土。

頂層,有二十四層青鋼蓮花磚幹砌,五層大條青石用鐵水封死,再鋪一層金磚。

這就叫萬年吉壌。

正常情況,前殿有甬道直通主墓室。

但眼前這座皇陵,前殿根本沒有別的路,很可能是當時設計的時候,就沒打算留下甬道。

這讓我有點擔心。

看架勢,工匠是怕皇陵裡什麼東西出去,才將甬道封死。

如果是這種情況。

那,可就恐怖了!“彆著急.”

齊雲叫住我們,“高強度負荷幾個小時,咱們都累了,不如休息半天。

等恢復精力,再拆鐵漿條石,找那條甬道.”

伯特點點頭:“聽你的,休息五個小時吧,抓緊時間恢復.”

丁三壯還在打青銅鼎的主意,又對我和鬍子嚷嚷,說寶鏡是他的,誰搶就跟誰翻臉。

阿牛的傷很重。

雲南白藥沒效,他是傷到內臟了。

古銅給他換了紗布,打了幾針抗生素,阿牛像爛泥倒在角落裡哼哼。

找我和鬍子借了銅盆,古銅在前殿裡,給我們煮菌湯喝。

滇地盛產野山菌。

百寶菌湯,是滇地第一美味!新鮮的野山菌混合大蒜、老薑,加幾坨粗鹽,放在銅盆裡亂燉,切幾片火腿肉。

才幾分鐘,整個前殿香氣四溢。

給人的感覺,好像出了墓室,坐在城鎮的餐館裡。

我們累壞了。

聞到那麼鮮香的菌湯,個個流口水。

古銅頂著一張山民淳樸憨厚的笑臉,把煮熟的菌湯分給我們喝。

連齊雲和黃師爺這種年紀大的,都喝了一海碗,丁家三虎更是連盆子都舔乾淨。

三個外國人也喝了,豎拇指表揚。

“夏哥,這是你的.”

古銅遞給我一碗。

“謝謝.”

我趕緊接過來,吹了幾口,迫不及待要喝。

旁邊的鬍子突然踹了我一腳。

我忙著喝湯,不理他。

鬍子又踹了我一腳。

湯灑了,弄得我褲子溼漉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古墓裡嚇尿褲子!“鬍子,你丫茅坑打燈籠,找死是吧?”

我罵道。

“噓.”

鬍子一臉嚴肅,朝我打了個眼色。

我和鬍子極有默契。

看他這幅動作,我不聲不響,跟他到了角落裡,背對眾人。

“咋了?”

“別喝湯,這湯有問題.”

鬍子陰沉臉,直接用手,在湯裡抓出一枚煮爛了的大蒜。

大蒜是白色的。

菌湯裡的蒜,居然淡淡發黑!鬍子看了附近幾眼,悄悄對我說:“這湯有毒。

胡爺從小聽人說,煮蘑菇湯,大蒜髮黑就是劇毒,以前沒有機器,都是用這個法子辨別毒蘑菇.”

我道:“會不會是古銅沒注意,把有毒的誤放進去了?”

經常看新聞的都知道。

每年夏天,滇地都有百姓因為誤食毒蘑菇而喪命。

本地人尚且如此,古銅因為大意而失誤,倒說得通。

鬍子冷笑,他剛才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看古銅他自己喝了湯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

悄悄地,和鬍子把湯倒掉。

不過我們沒提醒別人,畢竟非親非故,萬一古銅背後有人主謀,搞不好我和鬍子當場就被幹掉。

過了半個小時。

古銅來收碗,笑嘻嘻問我:“夏哥,我手藝怎麼樣?”

再看古銅的臉,這哪是山民的淳樸憨厚,分明是奸詐險惡的小人嘴臉啊!我不動聲色:“很好喝,非常好.”

“那行,明天我繼續給你們做.”

“謝謝了.”

吃了飯,我們一行人躺在前殿的角落,各自睡覺,或者聊天。

我給鬍子打了個眼色,讓他去米契那裡偷炸藥。

鬍子他爹是神偷,他本人遺傳了優良家風。

金盆洗手十年,我還真擔心他太久沒幹這種事,被抓個現行。

“哈羅,顧得依父林.”

鬍子用中國式英語跟洋鬼子打招呼。

結果就是,洋鬼子和中國人都聽不懂。

鬍子一副厚臉皮貼上去,跟米契介紹,問他有沒有興趣去看奧運會開幕式,他有門票,還是前排,打對摺。

又問米契有沒有興趣到燕京旅遊,他有套票,打對摺。

還問米契有沒有興趣到燕京吃烤鴨,他有飯票,打對摺。

米契不耐煩了。

他只想把鬍子打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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