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微博

如果說阮芋剛加上溫老師的時候還覺得她這人神神秘秘好像有點毛病, 現在她見識到溫老師高超的教學藝術,已經完全釋然了。

神秘是大佬的特權,阮芋並不想探知人家的隱私,她要做的, 就是牢牢抱住這條大腿, 在溫老師面前表現得乖巧聽話, 給予她充分的情緒價值,讓她能夠按照約定一直輔導阮芋下去。

但是。

幫溫老師拍蕭樾腹肌照這種事,絕不是她憑“努力”就能辦到的。

如果她在三亞還能和蕭樾碰面,說不定還有機會。

但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絕不會主動去找那個拽比, 而對方眼睛長在頭頂上, 更不可能主動聯絡她。

阮芋嘆了口氣,懨懨地將這個話題揭過, 問溫老師假期都在幹什麼。

。。。秒回:【家裡蹲】

原來是個宅女。

蕭樾關掉和阮芋的聊天框,轉頭就收到鍾湛曖昧不明的問話:【老蕭,你今天在三亞是不是碰到誰了?】

一樣蜿蜒的海岸線,一樣崎嶇的山崖, 就連遠處散落的帆船, 似乎也能辨認出是相同的幾隻。

阮芋現在糾結的是怎麼回答鍾湛。

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爽和傲慢。

【有沒有人來問你在三亞有沒有碰到我啊】

阮芋一臉懵逼,就見他消失了一會兒,很快又給她發了張朋友圈截圖過來。

早在阮芋沒頭沒尾地找他串供的時候,蕭樾就推測出了大概的前因後果。

蕭樾終於說了句人話:【誰會問這種問題】

天聊到這兒,似乎有些進展不下去, 對方顯然情緒不高。

阮芋:【不知道,反正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蕭樾:【?】

阮芋:……

鍾湛:【這張海灘的照片好眼熟啊】

蕭樾今天下午發朋友圈了?

他分享的那張海灘照片, 和阮芋拍的幾乎只有距離遠近的差別。

不多時, 對方突然甩來一個黑人問號表情包。

過了兩分多鐘,蕭樾回覆:【。】

她想回答“沒見到蕭樾”,因為懶得惹人閒話。

阮芋看完嚇了一跳。

可如果她照實回答,蕭樾這個拽比也有很大機率不屑地說沒見過她。

思來想去,阮芋不得已點開蕭樾頭像,找他提前串個供。

他是符號星人嗎,不會打漢字?

阮芋繼續忍:【反正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沒有】

阮芋想起今天下午他發的那些資訊,那時她滿心都在玩兒,沒怎麼回覆人家。

蕭樾:【怎麼】

阮芋:【哈嘍】

鍾湛:【我去】

片刻後, 又問了一個別有深意的問題:【你們今天在一塊嗎?】

阮芋識大體地沒再打擾她。

遠海的遊艇上。

蕭樾:【和我偶遇讓你很沒面子?】

阮芋的脾氣真是磨鍊出來了,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問他:

蕭樾:【ok】

但鍾湛和蕭樾是同班同學,還是校隊隊友,鍾湛很有可能兩頭問,萬一蕭樾回答說見過了,那她豈不是尷尬死。

洗漱完上了床,阮芋又收到鍾湛分享的新照片。

阮芋在相簿裡找了幾張風景照發過去。

如果阮芋沒記錯, 這應該是蕭樾人生中第一條原創朋友圈。

轉念又覺得很正常,與朋友分享美麗的景色是人之常情。

他的推斷現在獲得了證實。

媽的。

鍾湛:【好像剛剛才在哪裡看到過】

短暫且充滿火藥味的溝通到此結束。

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阮芋毫不客氣地回:【沒錯】

真有趣。

不想讓鍾湛知道他們在三亞見過是吧。

蕭樾斂著眸,面無表情地回覆:【你怎麼知道】

鍾湛那邊頓了有幾分鐘。

然後繼續揣著明白當糊塗:【這麼巧,誰啊?】

蕭樾忍不住皺起眉頭,喉結滾了滾。

突然覺得自己幼稚得令人髮指。

最後也沒說是誰,而是主動化解了這場無聊的猜忌:

【應該是高中同學,挺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他能明顯感覺對面鬆了一口氣:【這樣啊】

如果以上措辭放在其他人身上,鍾湛可能會覺得很詭異、很前後矛盾。

但是和蕭樾還挺適配的,他就是這麼目中無人,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裡。

夜至參橫時,阮芋房間窗外的海潮似乎都沉寂下來,無聲地撲上海岸,而後慢慢退去。

阮芋的身體很疲乏,精神卻不寧靜,睡意似乎跟隨潮水退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側躺著玩手機,百無聊賴翻看今天拍攝的照片,忽然發現其中一張風景照上,誤打誤撞拍到了某人的側影。

他當時正在和家裡人打電話。

右手拿著手機,身體側對大海,午後明媚的光線像名丹青手,將他的側顏描摹得清晰、深刻、錯落有致。

他身旁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絡繹不絕,他所在的位置也不是照片中心,但阮芋還是一眼就能發現他。

晦氣是晦氣,長得也是真好看。

阮芋在床上翻了個身,莫名想起關曉荷下午說的,蕭樾去買椰子的路上,特地找打排球的男生溝通,防止他們再砸到她。

一個人身上怎麼能集合這麼多截然相反的特質,又好看,又欠揍,又細心,又冷漠。

阮芋想不通,一邊隨手往下滑相簿。

直到現在,她才有時間仔細欣賞下午在海邊拍的那些泳裝照。

放大其中一張,觀察臉蛋,阮芋不禁嘆道:老孃真美!

視線下移落到自己胸口,阮芋突然尬住。

啊這。

之前一直披著外套所以沒發現,她竟然把胸墊得這麼大嗎?

也許她曾經的胸確實有這麼大,但是那時候她體重一百斤,現在只剩八十幾斤,全身上下都瘦條條的,卻頂著個頗為可觀的兇器,比例假得有點離譜……

她寬慰自己,除了蕭樾應該沒有其他人看見——

她要鯊了蕭樾!

阮芋正抓狂著,又有個夜貓子在凌晨時分冒出來找她聊天。

關曉荷:【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關曉荷:【蕭樾的高畫質!無|碼!衝浪照!】

關曉荷:【微博連結】

她今晚閒著沒事在微博逛街,逛到三亞地標廣場,隨便刷了一會兒,就刷到一條新鮮釋出的、點贊評論數挺高的帶圖微博。

阮芋點連結跳轉到微博,發現博主是個衝浪俱樂部企業賬號。

蕭樾今天衝浪的照片,想必是被他們當做宣傳物料發到網上了。

少年側身半蹲在衝浪板上,臉沒被拍到,但是勁瘦有力的身材一覽無餘。他單手向前抵著板頭,肩部肌肉繃出起伏的線條,腰背能窺見明顯的脊柱溝,浪花在他身側肆意綻開,整個人好似凌空而起,張揚到了極致。

阮芋嘴上罵著“真晦氣”,背地裡默默儲存圖片,先臉紅心跳地觀摩一番,然後毅然決然發給了她親愛的溫老師。

阮芋:【我弄到了!雖然不是腹肌!但是背肌更刺激![流口水]】

阮芋:【圖片】

她以為好學生溫大佬一定早睡早起,沒想到這都凌晨了,她還能秒回:【?】

阮芋盯著那個問號,莫名產生了某種既視感。

。。。很快又發來一串數字:【666666】

阮芋認為溫老師在誇她能幹:【嘿嘿,這是我應該做的】

阮芋:【你開心就好~麼麼麼麼~】

。。。:【謝謝,我開心壞了】

阮芋:【你有微博嗎?】

。。。:【沒有】

阮芋:【那你註冊一個唄,關注一下這個賬號,說不定它還有餘糧沒來得及發呢~】

。。。:【好的】

。。。:【我真的謝謝你】

看得出來,溫老師現在非常感動,已經連續對阮芋說了兩遍謝謝了。

平穩飄蕩的遊艇上,男生長指託著手機,視線落到“餘糧”兩個字,眼底滑過一抹似笑非笑的暗色。

這家衝浪俱樂部來頭很大,老闆是蕭樾父親的摯友,也是從小手把手教蕭樾衝浪的教練。

俱樂部業務深耕在歐美,近兩年才來國內發展,為了擴張國內市場份額,宣傳手段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在這群大人眼裡,小屁孩哪有隱私,帥就完事了,發他照片都沒有告知過他。

蕭樾既煩躁又想笑。

他聽從阮芋指點註冊了一個微博賬號,很快找到這條推文。

所幸互動資料比較一般,傳播範圍應該不大。

底下的評論裡,蕭樾看到一條眼熟的id。

關小盒233:【啊啊啊這是我閨蜜的高中同學!四捨五入也是我的高中同學!他今天下午還請我吃椰子了呢!】

評論釋出時間就在三分鐘前,暫時還沒有人搭理她。

蕭樾揉了揉眼皮,隨手點進關曉荷的賬號主頁。

關曉荷是個轉發狂魔,一天能轉十幾條微博,其中有個賬號她轉發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會@一下。

賬號名叫吃軟不吃芋。

蕭樾又隨手點進這位吃軟不吃芋同學的主頁。

指尖滑出的第一條微博,就讓他的視線驀地頓住。

配圖是一張大海夜景照片,兩側隱約可見溫暖搖曳的燭火,應該是今晚吃自助餐的時候拍攝的。

吃軟不吃芋:【@沈嘉炎要考滿分,沈嘉炎,你看到三亞的海了嗎?】

再往上一條,釋出時間是今天上午,配圖是高速公路旁遙遠而明媚的大海。

吃軟不吃芋:【@沈嘉炎要考滿分,沈嘉炎,我終於到三亞啦,這裡真的好美】

蕭樾維持固定的動作許久,終於斂了斂眸,繼續往下翻。

再之前就是和關曉荷類似的轉發,大約翻到上個月剛開學不久,又出現了一條原創微博。

吃軟不吃芋:【在此許下本學期三大願望:1.及格,每一科都及格;2.身體恢復到可以打排球比賽;3.去三亞看海】

很奇怪。

四面臨海,照理說生活在那裡的人,應該對大海習以為常,不會抱有太大的嚮往。

蕭樾有些控制不住,像一位網路偵探,又像個無聊的狗仔,再次點進了那名名叫沈嘉炎的男生的微博主頁。

沈嘉炎的微博非常少,一年平均只發一兩條。

最近的在今年初,他轉發留學相關資料,看起來初中畢業後要出國讀高中。

再上一條。

沈嘉炎要考滿分:【好想去三亞,升學之前能去一趟三亞嗎?】

再上一條:【又是嚮往三亞的一天。今天看了北方的海,總覺得差點味道】

沈嘉炎好像特別喜歡大海,尤其是三亞的大海,微博原創和轉發的內容幾乎都和海有關。

蕭樾覺得自己可能瘋了,他又發現吃軟不吃芋給沈嘉炎的所有微博都點了贊。

偶爾還在他轉發的搞笑微博下面回覆:【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吧】

但是從來沒有收到對方的任何回應。

蕭樾扯了扯唇角。

他記得有部青春疼痛電影,女主角名叫沈佳宜,是愛慕她的少年終其一生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挺湊巧的,這個男生名叫沈嘉炎。

無聊透頂的深夜,蕭樾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拎起被子準備睡覺。

平靜飄蕩了半天的遊艇忽然顛簸起來。

吊燈發出吱呀搖晃聲,預示著這個夜晚不太能輕易熬過。

-

翌日,依舊是天朗氣清的好時節。

阮芋起得早,關曉荷過來找她的時候,她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一套清新的碧色連衣裙。

她們今天想去風情街找專業的店鋪拍藝術照,大人懶得參與這項活動,便讓她們自行前去,一路小心,別被不良商家騙光了荷包。

關曉荷在阮芋耳邊慫恿:“咱們兩個女生逛街多不安全,要不要叫蕭樾一起來呀!”

阮芋乜她一眼:“不要。打死我也不叫他。”

關曉荷:“我覺得吧,他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壞,昨天他不還……”

“一兩次的善意不能改變他欠揍的本質。”阮芋聳了聳肩,“再說了,一個男生如果真的想和你一起玩,一定會主動找你的,女孩子不必上趕著。”

關曉荷眨了眨眼,覺得有些道理。

這一日過得飛快,她們浪遍了所有能浪的商業街,拍了整整三套藝術照,錢包癟癟,滿載而歸。

關曉荷直到太陽落山也沒等到蕭樾來找阮芋一起玩。

昨天他們相處了短短半小時,關曉荷的第六感頻頻發作,還以為這位拽得掉渣的大帥哥對她的發小有那麼一丁點意思呢。

今天阮芋的手機出奇得平靜,幾乎沒有人來找她聊天。

夜漸漸深,阮芋想起溫老師,正打算聯絡一下感情,溫老師那個沒有頭像的頭像就跳了出來。

。。。:【做題】

語氣比昨天還冷漠,好像在趕牲口。

阮芋:【今晚我要請假!】

。。。:【?】

阮芋:【等會兒準備去酒店樓下最近的海灘吹一會兒風】

。。。:【你自己?】

阮芋:【對啊】

阮芋:【這邊很安全啦,即使是晚上游客也不少,到處都有保安巡邏】

。。。:【ok】

國慶假期的每一分鐘,每個角落似乎都很熱鬧。

今天晚上,阮芋想自己待一會兒。

她在連衣裙外面披了件白色針織外套,只帶一個小包便溜出酒店。

夜裡的海風沒有白天那般喧囂,阮芋在離海岸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找了個空蕩的位置坐下。

海與天遼闊得彷彿沒有盡頭,一切生命在絕對的廣袤間都顯得如此渺小。

但是生命本身,卻擁有世間萬物無可比擬的可愛之處。

人能活著,才是這世上最最重要的事情。

少女細白的手執起手機,鏡頭對準幽深遙遠的海天一線,安靜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開啟微博,熟練地輸入一串賬號id……

“嘿。”

微博還沒發出去,阮芋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纖細的胳膊冷不丁一抖。

那嗓音很熟悉,帶著顯而易見的生硬: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我……”阮芋驚訝地眨了眨眼,“你又怎麼出現在這裡?”

蕭樾淡淡地抬起下巴,指了指毗鄰海灘的高聳建築:“我住在這家酒店。夜裡悶,出來逛逛。”

阮芋:“我們也住在這家酒店。昨天曉荷告訴你的時候,看你都沒反應,還以為你住得離我們很遠呢。”

蕭樾一家確實訂了這間酒店的總統套房。

但他老爸有好幾艘遊艇,喜歡帶著一家人睡在海上,所以昨天聽關曉荷說起,蕭樾心想反正都碰不到面,沒必要告訴她們硬湊個巧。

蕭樾面無表情地垂眼看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阮芋怔了怔:“哦……我也吹風啊,沒有規定晚上只有男生可以出門吹海風吧?”

蕭樾:“行。”

冷冷蹦出一個字後,他就這麼站在她身旁,高大身姿迎著海風,百無聊賴地抱著胸,看起來真的閒出了屁。

阮芋有些不自在,拍拍裙襬上的沙站起來:“就這麼幹吹風,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她的話中話是,和你站在一塊太詭異,老孃待不下去了。

“是沒什麼意思。”蕭樾衝她揚眉,“要不要出海?”

阮芋一驚:“什麼?”

蕭樾:“聽不懂漢語?”

阮芋:……

好吧,她確實聽懂了又要問,但這並不是他嘲諷她的理由。

阮芋最終沒有發作,因為她現在非常好奇:“怎麼出海?”

蕭樾聽著想笑:“開遊艇。不然遊嗎?”

阮芋:……

不會好好說話就別說了,嘴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她再次忍住脾氣:“你能找到遊艇帶我出海?”

蕭樾:“嗯。”

他神色寡淡,漆黑的眼微微眯著,莫名讓人覺得他很不耐煩。

蕭樾沒想到阮芋答應得這麼快。

“那我們走吧?”她柔美的眼睛亮起一抹異色,毫無心理負擔,“你可別騙我哦,這裡到處都是警察。”

蕭樾再一次認識到,阮芋這姑娘真的只有聲音和模樣軟,性格與膽識都是一等一的硬氣,彷彿無所畏懼。

其實阮芋自從生病後膽子比從前小了很多。

她也發現了,蕭樾這個人雖然欠揍,但莫名的讓她非常信賴。甚至幾次被他脅迫之後,她依然敢應他的邀,在這陌生的城市隨他一起出海。

其實透過一個人的眼睛完全可以觀測出他的內心。

蕭樾的眼風很正,視線總是直來直往,從無狎暱,這樣的人,若說他有什麼陰私,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意圖,阮芋很難相信。

她就這麼淡定自若地跟著他走過一條條街巷,拐過一道道轉角,路程挺遠,走得她有點累,終於在她忍不住喊蕭樾一起打車的時候,他們停在了一處警衛森嚴的海港莊園大門前。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走進莊園,阮芋忍不住問蕭樾:

“這……你家啊?”

蕭樾:“某個伯伯的產業,前幾年送給我爸,我爸又拿去租給別人,現在和租客一起用。”

阮芋“哦”了聲,走在蕭樾身邊時,腳步更輕了些。

能往飯卡里一口氣充那麼多錢的男生,家境果然不一般吶。

很快來到港口,大大小小琳琅滿目的遊艇和船隻遍及各處。

蕭樾眼睛都沒晃一下,直接帶著阮芋上了一艘嶄新的白色小型遊艇。

遊艇的露天內艙空間不大,勝在設施完備,內飾奢華,阮芋覺得自己好像踏進了某部紙醉金迷的電影場景之中。

身旁的少年往前幾步走向駕駛區。

阮芋興奮地到處摸摸看看,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艇身微微震動,收錨離港,阮芋才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她三兩步走到蕭樾身側,緊緊抱住船艙沙發的椅背:

“開遊艇的師傅呢?”

蕭樾:“什麼?”

阮芋睜大眼睛看他:“沒有人來開遊艇嗎?”

蕭樾眉峰微挑,唇角幾不可查地上揚:“我不是人?”

“你……”阮芋震驚了,眼看遊艇已經離開港口幾十米,她的臉色漸漸發白,難以置信地瞪著蕭樾,“你別告訴我是你來開遊艇?!”

遊艇駛入大海,一陣大風突如其來。

阮芋明顯感覺到腳下的地板帶著她一起飛快提速,直挺挺駛向未知的深海。

“你是不是瘋了?”阮芋非常惜命,此時此刻無法控制地感到一陣懼怕。

海風揚起少年細碎的額髮,吹動他衣襬在空中獵獵作響。

蕭樾的神情冷靜得近乎無情:“我12歲就在美國考了駕駛遊艇的執照,開過成百上千次。”

阮芋抬手勾起被風吹落臂彎的外衫衣領:“可這裡是中國!”

“嗯。”

蕭樾衝她揚眉,漆黑的眼瞳無比張狂,

“想舉報我的話,儘快,遠了可就沒有訊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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