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丁瀟瀟被嚇清醒了。

本來還有些犯困的她, 因陸南舒最後一句話從床上坐起。

她剛剛雖然迷糊,但還沒到意識不清的地步,那句‘陸南舒是誰’, 是她故意裝傻想要氣他,哪曾想倒是把自己給嚇到了。

看了看螢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她將手機拿遠了些, 試探的又喊了句:“陸南舒?”

那邊傳來清淺的嗯。

真的是陸南舒,如假包換。

丁瀟瀟陷入沉默, 開始回憶剛剛陸南舒自稱的是‘男朋友’還是‘前男友’。應該……或許大概是前男友吧?總之不可能時男朋友。

沒勇氣再問一遍,她帶著濃厚睡腔問:“你幹嘛呀?”

那邊沒了聲音。

丁瀟瀟又喊了他一聲:“陸南舒?你在聽嗎?”

思來想去,丁瀟瀟只偷偷給表姐打了個電話,對於她買房的事,表姐表示支援,“我就不過去吃飯了,你那邊朋友太多我都不認識,等你有空咱們再單獨約吧。”

“有事。”那邊終於有了迴音, 陸南舒嗓音壓得低沉,像是貼在她耳邊在說話:“瀟瀟, 我還有書落在你那。”

丁瀟瀟有些頭疼,“我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她,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我媽媽。”

丁瀟瀟很想說一句,要不你把雜物間的東西都搬走吧, 可她實在太困,也沒精力再和他周旋, 於是隨口嗯唔應付過去。

丁瀟瀟沒出息的聽了兩遍,忽然歪頭疑惑。

表姐拒絕,“不行,人太多我緊張。”

丁瀟瀟嘆了聲氣,“姐,你這社恐太嚴重了,這樣下去不行的。”

丁瀟瀟眨了眨眼,“可能是我太笨了吧。”

miss的營業額穩定增長,新上的手工作品銷量可觀,她簡單算了下收益,發現自己在年前就能清賬。

在她答應幫他找書後, 她可能直接掛了電話,也可能陸南舒又和她說了什麼, 而她意識昏沉直接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時,她腦袋懵懵發暈還以為自己是做了夢, 直到翻看手機的通話記錄, 才確定昨晚陸南舒確實給她打過電話。

陸南舒回:【是。】

【你昨晚說要找什麼書呀o】

到時候,又要引來一場爭吵。

鍾淑雅沒問題,她又給鐘鳴打了個電話,“我哥說他週六剛好有空。”

十月中旬,在鍾淑雅的催促下,她翻看日曆挑了又挑,終於定下溫居時間,“週六可以嗎?”

丁瀟瀟顫了下眼睫,抬頭笑了笑,“沒有哦。”

“……”

到了週六那天,下午五點,鍾淑雅和鐘鳴就敲開了她家大門,丁瀟瀟正在家裡烤蛋糕,看到他們來那麼早有些驚訝,鍾淑雅翻了個白眼,“我哥怕你忙不過來,非要趕過來幫忙。”

陸南舒直接發了語音過來。

之後,丁瀟瀟又給要好的幾個朋友打了電話,鍾淑雅猶豫了下問:“你買房的事,還沒給你媽媽說嗎?”

好說歹說,表姐都不肯鬆口出來見人,得知她這兩天住在家裡,丁瀟瀟不敢多聊了,“我買房的事你先別告訴小姨,等我過兩天回去自己說。”

丁瀟瀟搖頭否定,“我沒有瞞著她,只是覺得沒必要特意去說,畢竟,她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的出現可能會打擾到她。”

“你要沒事我就掛了。”她好睏。

鍾淑雅深知她家的情況,放棄勸說,“那你小姨那邊呢?”

“小雅你不認識嗎?”

昨晚陸南舒哪有貼在她耳邊說話?她是睡魔怔了吧。

後來的事,她有些記不清了。

期間因為忙不過來,丁瀟瀟又招了幾名臨時工,就這樣忙忙碌碌過完了七天,丁瀟瀟給店員各發了一份大紅包,決定讓大家休假半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有了圖片,丁瀟瀟找書方便不少,她將找出來的書拍給陸南舒看,【是這兩本嗎?】

“可你這樣一直瞞著,要是讓阿姨知道了不太好吧?”

陸南舒說,那本英文名著有上中下三冊,丁瀟瀟找到的只是中冊,還有兩冊留在雜物間。

丁瀟瀟定的時間是週六晚七點,因為家裡面積夠大,他們決定在家裡吃。

“我就不明白了,到底誰才是他妹妹,我怎麼覺得比起我,我哥更在意你啊。”

握著手機推開雜物間的門,她腦袋空空,如同喝酒後斷了片,絲毫想不起陸南舒說要找什麼書。她只能給陸南舒發去訊息:【貓貓探頭jpg.】

九月底,隨著十一小長假的到來,miss聯合手工坊和甜品店,推出新品大促銷活動,客流量再次暴增。

陸南舒發來一張書封照片。

他怎麼會有她的手機號?

丁瀟瀟揉了揉頭髮, 洗過澡後,她的髮色又恢復成綠。

點開,擴音將他的嗓音壓得低沉溫和,猶如昨夜在她耳邊的低語,“書先放在你那,等我回國去你那拿。”

【那我怎麼給你?】

表姐那邊似有腳步聲,特意壓低嗓音說了聲好,匆匆結束通話電話。

她長了一張不太聰明的臉,有時候做事毛躁,會讓人不放心。

鍾淑雅贊同這個說法,“他可能是怕你把廚房燒了。”

丁瀟瀟不滿哼了聲:“怎麼會。”

她從高一就搬出來自己住,雖說做不出美食大餐,但拿手的家常菜還是有幾個。因為來的朋友有十幾個,所以她又特意在外面訂了幾樣大菜,再加上她提前買好的半成品,一個人還算忙得過來。

“我來幫你洗菜。”鐘鳴主動攬活。

丁瀟瀟看著他接過菜盆,有些好奇道:“你會洗?”

鐘鳴被她逗笑了,“我雖然不會做飯,但還不至於連個菜都不會洗。”

鍾淑雅才是被家裡嬌養長大的大小姐。

五點過後,朋友陸陸續續到來,鍾淑雅負責招待。

自從婚禮結束後,孟晴回家帶娃忙到都很少回訊息,今日難得出來,鍾淑雅調侃,“怎麼沒把你兒子抱來?”

“可別提了,我都快被這小兔崽子折騰沒了。”孟晴總算能出來喘口氣,和屋內的朋友打了招呼,她左右找著人,“你家邢醫生怎麼沒來?”

“他今天有臺手術,說是來不了。”鍾淑雅提起邢嘉就皺眉,抱怨道:“我是真不能理解,他一個醫生怎麼比我哥還忙。”

孟晴笑了笑沒有接話,她聽到客廳有朋友問:“誰的手機在響?”

鍾淑雅扭頭看過去,“好像是瀟瀟的手機。”

拿起桌上的手機,她快步往廚房走去,“瀟瀟,有人給你打電話。”

“誰呀?”丁瀟瀟正在煲湯。

鍾淑雅看了眼螢幕,搖頭道:“是個陌生號碼,估計是垃圾電話,直接給你掛了?”

丁瀟瀟沒在意,剛想說結束通話吧,忽然想起什麼,“等等。”

她擦了擦手,拿著手機往衛生間走,“你先幫我看著鍋,我去接個電話。”

關上衛生間的門,她按開接聽鍵,試探地問:“您好?”

聽筒那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頓了下自我介紹,“我是陸南舒。”

像是猜到了她沒存他的號碼。

丁瀟瀟這邊人聲嘈雜,一大群朋友聚在一起笑鬧,隔著衛生間的門也能清晰聽到。反觀陸南舒那邊,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你在家?”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淡淡道:“我在你家樓下。”

陸南舒是來拿書的。

隔了大半月,丁瀟瀟還以為他把這件事忘了。

得知他現在就在樓下,她小跑去雜物間取東西,臨走前,她又去廚房裝了一袋小餅乾,鍾淑雅看她穿了外套,“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丁瀟瀟回著:“我下樓去送個東西,馬上回來。”

“奇奇怪怪的。”鍾淑雅看著她跑出家門,問身邊的鐘鳴,“你說她這是給誰送東西去了,還送餅乾。”

鐘鳴垂睫認真洗著水果,“你要是好奇,不如下去看看。”

外面天已經黑了。

進入十月,天氣開始轉涼,丁瀟瀟出來時隨手套了件衣服,剛好是她回國那晚穿的粉色貓耳外套。

看到停在路邊的低奢轎車,丁瀟瀟拎著東西小跑過去,隨著她的靠近,後門車窗降落,露出陸南舒精緻淡漠的面容。

“給你。”丁瀟瀟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喘氣微促。

她手□□提了兩個袋子,一個是裝書的貓咪卡通袋,一個是裝有餅乾的禮盒袋。

抬手接過粉粉嫩嫩的卡通袋,他將目光落在禮盒袋上,長睫微掀,“這是什麼?”

丁瀟瀟回:“小熊餅乾。”

她今天剛做的。

餅乾的香氣濃郁,雖然做了密封,但甜甜的奶香還是透入車內。

陸南舒抬眸看她,“給我的?”

丁瀟瀟想說:不是給你的,是給狗的。

但她還不能這麼說,所以彎唇笑出淺淺酒窩,“嗯,給你的。”

陸南舒沒動。

靠在皮椅上,他用那雙泛棕的瞳定定看著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幾秒後,他才緩慢抬手,丁瀟瀟抓著禮盒袋沒撒手,微微俯身去看他的手背。

陸南舒顫了下眼睫,手指抓在繩結未松,“你在看什麼?”

車內沒開燈,模糊一團讓丁瀟瀟有些看不清楚,她沒有隱瞞,問:“你的手好了嗎?”

陸南舒頓了下,回:“沒有。”

當時他手背上的劃傷很長,但嚴重的只有指甲蓋大小,好好塗藥癒合不會太慢。陸南舒應該沒有好好塗藥,甚至又做了什麼,導致傷口結痂又溢血,至今留有一道淺粉傷痕。

要是留疤就麻煩了。

丁瀟瀟早有預料,鬆手把禮盒袋給他,“裡面除了餅乾,我還放了一支祛疤膏,很貴的。”

她剛才遲遲不撒手,就是想著要是陸南舒的手好了,她就把祛疤膏拿回來。

“陸南舒,你要好好塗藥的,手上留疤就會很醜。”

陸南舒輕嗯一聲,漫不經心不太放在心上。

丁瀟瀟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又指了指他放在車裡的卡通袋,“你確定只有這兩本書了嗎?”

她委婉提醒著:“雜物間的東西太多了,我這兩天就會把它們全部處理掉,你要是不放心最好都搬走。”陸南舒看了她一眼,說不需要。

丁瀟瀟嗯了聲,往後退了步沒再多說,對他揚唇笑了笑揮手告別,“那,再見?”

她最後說了句:“陸南舒,祝你一路順風。”

幾乎在車子發動的同時,鐘鳴和鍾淑雅從樓道里出來,鐘鳴喊了她一聲:“瀟瀟。”

丁瀟瀟回頭,跑到他們身邊問,“你們怎麼下來了?”

鐘鳴笑著道:“幫你扔個垃圾。”

鍾淑雅探頭往旁邊望,“剛剛那輛好像是陸南舒的車,你是下來找他的?”

“對呀。”丁瀟瀟心情愉悅道。

見她很開心的樣子,她心中有個大膽的念頭,看了鐘鳴一眼問:“你們和好了?”

“怎麼可能。”丁瀟瀟險些被嗆到,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將手背在身後,她笑眯眯道:“我只是把卡還給了他。”

這次,是真的還回去了。

“……”

車子徑直開出小區,再也看不到穿著貓耳粉衣的姑娘。

陸南舒收回目光,開啟禮盒袋目光在裡面掃過,袋子裡確實只有散裝餅乾和一支祛疤膏。很正常,但這種正常不應該出現在他和丁瀟瀟身上。

很顯然,她剛剛的表現不對勁。

微微思索過後,陸南舒又開啟一旁的卡通袋,抽出其中一本書,他隨意翻過沒找到東西,再去翻另一本書。

啪。

一張卡從書中掉出。

陸南舒垂眸望著地上的卡,半響後才撿起捏在手中,耳邊不由想起那日丁瀟瀟哽咽的聲音:“陸南舒,我們兩清。”

如何兩清。

真的以為,還了卡就能兩清嗎?

忍不住低斥天真,陸南舒面無表情倚靠在皮椅上,微微仰脖閉上眼睛。

叮——

手機中有訊息彈出。

鈴鐺響叮噹:【陸南舒,卡我還給你了,就在書裡。】

【祝你今後順遂平安,與心愛之人白頭到老。】

祛疤,還卡,贈送離別禮,處理舊物。丁瀟瀟這是想和他劃清關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糾纏。

她在用行動告訴他——

他們,真的結束了。

“……”

從那天起,丁瀟瀟和陸南舒再無聯絡。

日子恢復到平靜,她每天忙著看店和構思新手工,過的充實快樂。

只是沒幾天,一通電話的到來打散平靜,她剛接起電話,聽筒中就傳出霍梅夾雜怒火的質問:“丁瀟瀟,你買房子了?”

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霍梅生氣道:“你現在真是長大了用不著我了,買房子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和我說,要不是你小姨聽到你和你表姐打電話,你們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

丁瀟瀟揉了揉頭髮,這是她煩躁的表現,“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霍梅大聲道:“這麼多年了,你非要留在北城,當年出國也是一聲不吭,回來也不給我打電話。現在買房子也瞞著我,丁瀟瀟,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就問問你,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那邊傳來手機爭奪的聲音,小姨勸著:“姐,你好好和孩子說話。”

“我和她好好說話她聽嗎?”霍梅喊:“丁瀟瀟,你給我回話!”

丁瀟瀟沉默不語,一直等到霍梅情緒穩定些,才輕輕喊了她一聲:“媽。”

她說:“我只是不想打擾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霍梅的聲音有些尖銳。

丁瀟瀟抽了抽鼻子,“我什麼意思你知道的,在你眼中,我不是一直都是個麻煩嗎?”

聽筒那邊再次傳來手機爭奪的聲音,小姨接過電話溫柔道:“瀟瀟,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想,你媽媽天天掛念著你,怎麼可能當你是麻煩。”

“孩子,買房子這麼大的事你不該瞞著,你想在北城定居,可以和我們商量,我們會尊重你的想法。”

丁瀟瀟聽得眼眶發酸,“小姨……”

正要說什麼,聽筒中再次傳出霍梅的聲音,霍君蘭大概是怕她們吵起來,匆匆結束通話電話,“我先去勸勸你媽媽,有什麼事咱們以後慢慢說。”

這天之後,丁瀟瀟的太.平日子徹底結束,每隔幾天都要接到霍梅的電話。進入十二月份的時候,她收到了霍君蘭的訊息,說要帶著霍梅來北城看她。

“怎麼了小可憐?”鍾淑雅見她盯著手機愁眉不展,走過來捏了捏她的臉。

丁瀟瀟有氣無力道:“我小姨說我媽要來北城看我,我已經預感到我的死期了。”

鍾淑雅聽後嚇一跳,“那我是要趕緊給你準備棺材了。”

“用不著棺材。”丁瀟瀟趴到桌子上,“等她來了,我連骨頭渣都剩不下,風一吹就把我揚了。”

“哪有這麼誇張。”鍾淑雅笑,“你最近就是在煩這事?”

見好友是真的不開心,她想了想出主意,“要不咱們去國外玩?”

“你要是出國了,你媽媽就算來了北城,也見不到你。到時候你把手機一關,整個世界就清靜了。”

丁瀟瀟依舊沒精神,“我們走了,miss怎麼辦。”

“就出去玩幾天,也倒閉不了,你也不用在這天天盯著。”

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她說著:“你還記得你之前參加的那場商宴嗎?”

“羅伯特先生邀請了我哥去實地考察,除了鍾氏還有北城其它幾家巨頭,特意空出了山上的莊園給他們住,據說那裡還有滑雪場呢。”

“咱們跟著去唄,反正你留在這裡心情也不好,不如去國外散散心。說不定玩得開心了,你靈感來了又能畫幾張設計圖,咱miss就能又有新品出了。”

“哦對了。”鍾淑雅還特意補充了句:“羅伯特先生沒有邀請陸氏哦。”

有陸家那幾個壞胚在,盛世早晚會毀。

“……”

十二月二十號,丁瀟瀟拉著行李箱加入鍾氏的大隊伍,踏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在上飛機前,她給小姨發了條告別簡訊,緊接著關機把手機丟入包裡。

此時,已入寒冬,a國的冬日比北城還要冷。

丁瀟瀟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下了飛機,有專人接他們去山上的莊園,鐘鳴看著跟在他一左一右的兩個姑娘,莫名笑了。

“你笑什麼?”鍾淑雅白他。

鐘鳴道:“忽然覺得自己不像是來談生意的,倒像是在領兩個小朋友出來郊遊。”

一號小朋友穿著薄風衣正在美美自拍,二號小朋友圍著圍巾戴著毛茸茸的帽子,把自己裹成球只露出一雙圓圓眼睛,正仰頭看著奢麗如城堡的莊園。

“說你呢小朋友。”鍾淑雅戳戳丁瀟瀟帽子上的毛球,“你裹那麼厚不熱嗎?”

丁瀟瀟將手揣在兜裡取暖,“你穿那麼少不冷嗎?”

“是有點冷。”鍾淑雅搓了搓手,凍得鼻涕都快出來了。

羅伯特家的莊園很大,種了一大片鬱金香花田,還有噴泉水池。

他們是來得最晚的一批,其他幾家的公司都已經入住,只剩最後兩層還有空房。因為房間可以隨意挑,丁瀟瀟就往頂層挑,一連推了幾扇門,才找到一間沒鎖的空房。

託著行李箱走進去,她先跑到窗邊去拉窗簾。

譁——

隨著厚重的窗簾拉開,屋內陽光湧入,丁瀟瀟站在窗前眺望,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山林,霧靄雲翳。

正準備拿出手機拍照,忽然聽到浴室裡傳出水流聲。以為是哪裡漏水,她跑過去檢視,開門的瞬間,室內蒸騰的熱氣撲了滿臉,身穿鬆垮睡袍的男人正細緻洗手。

聽到開門聲,他扭頭望來,垂在額前的碎髮半溼,膚白貌美生著雙冷清清的鳳眸,那張臉與陸南舒長得一模一樣。

這就是陸南舒。

陸氏不是被踢出局來不了了嗎?!

丁瀟瀟呆在原地。

看到門外的人,陸南舒也是怔了下,不過很快恢復鎮定。

隨手甩去指尖的水珠,他攏了攏半敞的睡袍,鎖骨依舊暴.露在外,“你怎麼在這?”

這時,走廊恰好傳來鐘鳴的聲音:“瀟瀟,你在哪間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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