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丁瀟瀟哭到虛脫, 發洩過後感覺身體輕鬆了很多,沉積在心裡久久不愈的舊痾,好似隨著今晚的痛哭都跟著消散。

她迷迷糊糊趴在陸南舒的肩膀上, 好似回到很久很久之前的過去,那個時候,她沒有很孤獨, 因為她的身邊有陸南舒。

陸南舒,她很喜歡陸南舒。

陸南舒是她的男朋友。

“醒醒。”陸南舒把人抱回了房間。

見她閉著眼睛快要睡去, 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得到的是丁瀟瀟如小貓般蹭了蹭掌心。動作微頓, 陸南舒又拍了拍她,這次終於把她弄醒了, 掀開溼漉漉的眼睫看著他。

“頭暈。”她低喃著。

陸南舒神情冷淡,“你還知道頭暈?”

趁他沒看住,她偷摸摸到吧檯喝了他不少酒,剛還當著他的面一口乾了整杯,豪氣流暢的動作, 不由讓陸南舒懷疑她之前沒少混酒場。

扶著她躺到床上,他幫她拉了拉被子。

“我提的。”說著,她緩緩坐直身體,從陸南舒懷中坐起身。

“唔……頭暈。”還不等陸南舒說她什麼,那邊丁瀟瀟就開始哼哼唧唧喊難受。

丁瀟瀟自己在那自言自語,沒有理他,直到陸南舒把話又重複一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催促,“回答我。”

陸南舒心冷想到,明明他們分手時,她都沒哭那麼狼狽。別人憑什麼?

神色轉冷,陸南舒一不小心洩露幾分真實情緒,想要去摸手機。

陸南舒漫不經心應了聲,隨手幫她撩開碎髮。

意識越來越清醒,丁瀟瀟記起更多的記憶。她記起兩人是因何分手,又是怎樣重逢,她還想起了林洲之前說給她的真相,又開始頭暈。

她將唇上的水漬蹭到他的衣服上,喝完又靠入他的懷中,揪了揪他的衣襟說難受。

今天明明是個喜慶的年,然而除了和他在一起時她笑過,大多數時間她都用來哭了。

丁瀟瀟呼吸清淺,抓在被子上的手緊張到發白,她輕輕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那麼好了。”

“把它喝了。”無視丁瀟瀟的撒嬌,陸南舒把醒酒茶喂到她唇邊,半帶命令道:“喝完。”

丁瀟瀟剛好有些口渴,也不願意伸手,就這麼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半杯。

“丁瀟瀟。”隔了一會兒,他喊她的名字,“我現在是你的誰?”

“分……手。”丁瀟瀟重複著這兩個字,腦袋鈍疼有些轉不動。記憶停留在多年前,她有些慌亂道:“分手?我們為什麼要分手?”

“陸南舒,你不要我了嗎?”

“我好怕。”

陸南舒定在床前,頓了下道:“去給你拿冰袋。”

“閉上眼睛。”陸南舒把冰袋敷在她的眼部。

“求你不要再這樣了。”這話也不知是在說給陸南舒聽,還是在提醒她自己。

她嬌滴滴道:“我為什麼這麼暈。”

丁瀟瀟很茫然,“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現在因為一通電話,她從晚上哭過凌晨,哭到現在,眼睛已經腫成核桃,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睜開。

一等身邊沒了人,她忽然感覺周遭涼颼颼的凍到她渾身發抖。房間裡明明開著燈,她卻覺得世界是黑的,直到陸南舒回來,眼前才重新看到光。

陸南舒聽到了。

長睫顫了幾下,陸南舒低眸去看她的表情,可惜被冰袋遮掩大半。

他提醒道:“你不是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嗎?”

陸南舒沒說話,只是低眸看著她,長睫遮掩下神色不明。

好像她只有醉了,才會毫無防備貼近親暱他, 陸南舒的脖頸被她蹭到發癢, 不由仰了仰脖頸, 只能單手摟著人去夠桌邊的醒酒茶。

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配合著她的動作鬆手,順勢想要起身,然而才剛剛站起來,手指又被人急急攥住,丁瀟瀟慌張抬著臉看他,“你要去哪兒?”

丁瀟瀟自顧自說道:“你最近太奇怪了,你不覺得你對我的好已經超出界限了嗎?明明……我們已經分手了。”

陸南舒摸了摸她紅腫的眼睛,低喃道:“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了。”

這時,丁瀟瀟發出一聲嚶嚀。大概是醒酒茶起了作用,隨著陸南舒的提醒,她恢復幾分理智,小聲唸叨著,“對,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就算好了嗎?

“陸南舒。”她喊他的名字。

陸南舒沒動, 知道她這是徹底醉了。

在陸南舒的記憶中,丁瀟瀟並不是愛哭的姑娘,多數時候她都表現的沒心沒肺,最擅長把自己難過的經歷編成搞笑故事說給別人聽,但從來沒有逗笑過他。

“給我,拿冰袋……”丁瀟瀟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反應遲緩地鬆開他的手。

陸南舒看著她,“你確定嗎?”

她看著他, 忽然伸著手臂去勾他的脖子,貼到他的懷中蹭脖頸, “陸南舒,我頭好暈啊。”

明明。

如同被蛛網困住的蝴蝶,她將自己的掙扎迷茫暴.露在他眼前,“我怕我會管不住我的心。”

陸南舒怔了下。

她大概還是醉著的,不然這些話絕不可能說出來。

房間中陷入安靜,靜到只剩彼此的呼吸。直到察覺床上的人呼吸加促,又要開始緊張,陸南舒終於開口:“管不住。”

“就不要管了。”他早對她已經說不出任何拒絕。

手撐在床側,陸南舒俯身靠近她,在丁瀟瀟敷著冰袋毫無所查的狀態下,低頭輕輕親上她的額頭,“晚安。”

“明天醒來,又是新一天的開始。”

這是丁瀟瀟之前對陸南舒說過的話。

她還說過,無論是天大的難過,等睡一覺醒來,那些難過就都留在了昨天。新的一天,新的開始,就該忘記不愉快努力創造愉快。

陸南舒走了。

他離開關門時,外面恰好又有人放鞭炮,如同巨石拋入平靜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丁瀟瀟的心遲遲無法恢復平靜。

她閉著眼睛,想要壓下情緒,可滿腦子都是陸南舒的面容。

他許願說最愛的人是她,他幫她捂住耳朵說她很好,在她痛苦無助的時候,也是他默默陪在她身邊,把她抱在懷中說她還有他。

可她怎樣才算是擁有了他?

現在她根本沒有安全感。

新一年的第一天,她失去媽媽已經很難過了,難道不該對自己好一點,爭取些讓她快樂的事嗎?

什麼事情能讓她快樂?

好像和陸南舒在一起時,她最快樂。

可是陸南舒現在不在了,他明明說她還有他,卻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了。

丁瀟瀟睜開眼睛,頭疼欲裂感覺身體再次變得沉重,叫囂著將她的靈魂拉向另一處。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忍無可忍掀開被子,鞋也不穿推開門就往外跑。

“陸南舒!!”她跑去砸他的門。

心中的情緒越來越失控,所以在房門敞開後,她遵循自己的心意把人用力抱住,眼眶又有些溼潤。

“你說,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就不要管了,那我現在就不管了。”她把人緊緊抱住,抓著他的衣服仰起面容,有些兇狠道:“但是你要負責的!”

“是你讓我失控!是你做了太多奇怪舉動擾亂了我的心,你必須要對我負責!”

陸南舒的睡衣險些被她拽下來。

見她鞋也不穿,披頭散髮還裸著兩條長腿,想要把人拉進屋,“進來說。”

丁瀟瀟粘在門外不動,大有他不回答不罷休的架勢。

這一層不是隻有他們兩人,擔心走廊的動靜太大吵醒另外兩人,要是他們這個時候開門,看到丁瀟瀟的模樣就麻煩了。

“好。”這個時候,他只能順著醉鬼的話來。箍住她的腰把人抱離地面,陸南舒用腳踢上房門,低頭看她,“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丁瀟瀟張了張嘴,醉酒狀態下也存在些微的羞恥心,聲音不復剛才的氣勢,“你要做我男朋友。”

最後幾個字模糊不清。

“嗯?”陸南舒像是沒聽清,抱著她往屋內走。

丁瀟瀟又把話重複幾遍,“你要做我男朋友。”

“陸南舒,你要當我男朋友!”

終於將自己最想說的話說出,她沉重的身體瞬間變得輕快。陸南舒愣了下,隨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做你男朋友?”

他反問:“難道我不是嗎?”

他將她之前的話還給她,“你以為我最近為什麼反常?”

反常到上班時,天天盯著前女友的店看?

反常到察覺前女友不回家,也陪她守在公司不回家?

他為了前女友傷了臉和所謂親人撕破臉皮,為了前女友推掉工作回國,只為了陪她過年?

如果把這些反常,視角換成女朋友,那這些還是反常嗎?

丁瀟瀟又開始頭暈了。

記憶出現錯亂,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他們剛剛畢業的時候。謝師宴當晚,她心情不佳滿腦子被某人佔據,藉口去衛生間溜出來,恰好看到想見的人站在窗邊。

因為喝了點酒,丁瀟瀟膽子大了些,跑到他面前質問:“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

陸南舒倚在窗邊眉眼冷淡,只瞥了她一眼,“因為不想被某人說無情。”

是她。

那天她問他去不去謝師宴,陸南舒只簡短回了她倆字,丁瀟瀟確實哀怨說了句:“你好無情。”

所以,他今天是為了她來的嗎?

鼓起勇氣,丁瀟瀟藉機問出纏了自己數日的煩惱,“陸南舒,那三個願望還作數嗎?”

陸南舒大概沒想到她再提,頓了下問:“你還想讓它實現嗎?”

“當然想!”

陸南舒嗯了聲:“那你已經實現了。”

在他生日那天,陸南舒說他沒有願望,於是丁瀟瀟就替他許了三個願望,其中一個願望是:【陸南舒的女朋友是丁瀟瀟。】

夏日的風靜止。

站在視窗,二人對視著忽然變得沉默,隔了好一會兒,丁瀟瀟憋不住先開口:“你怎麼不說話了?”

陸南舒懶散反問:“說什麼?”

丁瀟瀟歪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第一次當人女朋友,有點無措。她遵循內心的想法,張開手臂,“要不,你抱一下我?”

陸南舒長睫顫動,抬頭定定看了丁瀟瀟片刻,俯身抱過來。

兩人的體溫相貼,過分的親近青澀又醉人,她聞到陸南舒身上好聞的氣息。忍不住把人抱緊,她低喃著,“明明……這才是真正的擁抱。”

學校裡傳她和陸南舒在賓館門前摟摟抱抱,都是假的。

這才是她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擁抱。

努力回想著之前看過的偶像劇,丁瀟瀟踮起腳尖,忽然湊近親了陸南舒的側臉。

陸南舒愣了下,長長的睫毛掀闔像舞動的蝴蝶,他側過臉來看她,似有驚訝,整個人看起來又純又欲,就像現在的他。

“難道我不是嗎?”丁瀟瀟聽到他這麼說。

盯著這張好看的面容,她實在沒能把持住,勾上他的脖子再次親上去。

這次親的不是臉,是嘴。

“……”

當丁瀟瀟酒醒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窗外鞭炮聲震天,她呆呆躺在床上咬指甲,腰上還搭了一隻手臂,陸南舒沉睡在她的身後。

昨晚她醉的太糊塗了,竟然再次對陸南舒告白了。更讓她記憶清晰的是,在陸南舒說他們沒有分過手時,她情不自禁捧住他的臉啃了上去,雖然此刻看不到陸南舒被她親成了什麼樣,但她現在嘴挺疼的。

嘴巴疼,眼睛疼,頭也疼。

實在好奇他現在的模樣,丁瀟瀟小心翼翼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

呼吸屏住,眼前是他放大的俊容。

濃密的長睫鋪散在眼簾,睡著的陸南舒看起來溫和無害,像是融化了一身冷漠。從他的頭髮一路看到下巴,丁瀟瀟最後盯在他的唇上。

陸南舒的面板很白,所以唇色看起來比常人要紅。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的親吻,他的唇色比以往看起來還要紅,但是不腫也沒破皮,反倒是她唇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啃掉了一塊皮。

不信邪似的又仔細找了找,丁瀟瀟上手輕輕按了幾下,觸感柔軟,是溫熱的。

獨自想的出神,導致她沒察覺腰間的手臂有所收攏,等她發現時,她已經被陸南舒抱回懷中。

眼皮動了兩下,他緩慢睜開眼睛,一隻手還按在她的後頸,聲音是沒有休息好的沙啞,“睡夠了?”

丁瀟瀟其實還有些困,但想到昨晚的事根本睡不著。

“那個……昨晚……”從床上爬起來,她猶豫了下先道歉,“抱歉啊,又麻煩你了。”

陸南舒本來閉著眼睛,聞言再次掀開,已經清醒不少,“你想說什麼?”

丁瀟瀟委婉解釋,“我是喝多了。”

她可以大方承認,因為陸南舒近期的行為,她確實有了動搖。但她還有底線和堅持,絕不允許自己主動砸開陸南舒的門求複合,可她昨晚確實那麼幹了,現在還和陸南舒躺在一張床上。

“喝多了。”陸南舒點頭,“你確實喝了不少。”

從床上坐起來,他理了理有些散亂的衣領,露出昨晚丁瀟瀟咬在他脖子上的痕跡,“所以呢?”

“所以……”丁瀟瀟的視線不受控制往他脖頸上落,結結巴巴,沒能說出後面的話。

陸南舒替她把話說了,“所以,你想反悔了。”

他最近有清晨抽菸的習慣,很自然摸起桌上的煙,他捏著打火機坐到床對的沙發上,動作流暢點了煙。

房中拉著窗簾,光線還有些昏暗。陸南舒穿著黑綢睡衣,身上那股子慵懶冷淡又開始往外冒,面無表情凝視著床上的人,“怎麼不說話?”

他指間還夾著煙,輕輕彈入菸灰缸抬著眸看她,“我說的不對?”

丁瀟瀟傻呆呆看著他,雖然早就知道他抽菸了,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的那麼清楚。總覺得,這與她記憶中的少年偏差太大,敏銳的直覺讓她沒敢點頭。

她將視線放到房間裡,先轉換了話題,摸了摸蓋在身上的熟悉軟毯,“它怎麼會在你這?”

昨晚第一次來他房間,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如今睡在這張床上,親眼摸到了鋪在床上的東西,她不得不相信,陸南舒把她送出去的抽獎禮物拿回了家。

被她發現,陸南舒臉不紅心不跳也不覺得慌,淡淡回應,“我抽到的。”

“那個也是你抽到的?”丁瀟瀟又去指桌子上的玩偶,“圍巾不會也在你這裡吧?”

陸南舒沒什麼情緒嗯了聲,“全都被我抽到了。”

“騙人。”丁瀟瀟找回了氣勢,“那一百張會員卡里沒有你的資訊,你根本沒有抽獎機會。”

“我說有就有。”本來不想提這件事,既然丁瀟瀟主動提了,那他也沒必要客氣,“不是說都是送我的禮物嗎?”

“誰讓你當成獎品送出去的?”

丁瀟瀟被他噎了下,反問:“你不是不要嗎?”

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原來那一百張會員卡真的是幌子,陸南舒打從一開始就盯上了這三樣東西。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

想起過去的事,她悶悶道:“我之前送你的東西,你從來不戴。”

“不戴在身上就是不要?”他嗤了聲,碾碎手中的煙,忽然走到床邊把她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丁瀟瀟慌道。

她身上只穿了他的睡衣,醉酒時沒覺得怎樣,清醒的她只覺得腿上涼颼颼的,無措夾著雙腿去拉衣襬,還要空出一隻手推拒他。

陸南舒把她抱得很穩,徑自走到一臺玻璃櫃前,示意丁瀟瀟拉開抽屜。

丁瀟瀟不願,又不敢太過掙扎,只能用一隻手抓著他的衣服,“你放我下來。”

陸南舒單臂托住她,空出手來拉抽屜,他從裡面拿出一串叮噹作響的吊墜,“這叫不要?”

丁瀟瀟停了掙扎,只因他拿出來的是她之前送他的手機掛件,向日葵貓貓的情侶款。

緊接著,陸南舒又從木盒裡拿出一枚戒指,套在手指上動了動指骨,“這也叫不要?”

這是兩人沒確認關係時,她在他生日送的情侶戒指,是她親自設計找朋友做的,獨一無二。他從來沒戴過,原來一直也留著?

丁瀟瀟不太相信,扒著他的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實是她送的那枚。

她有些懵,“你都還留著呀……”

她還以為,他都丟掉了。

陸南舒當然沒丟,這些東西他走哪兒放哪兒,不戴,不代表不重要。

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丁瀟瀟有些氣餒,她知道陸南舒還在等她剛剛的答案,所以低低解釋:“我只是覺得,醉鬼的話沒人會當真。”

是她醉酒亂了陣腳先暴.露了真心,她很怕,等她醒來得到的是自作多情的玩笑。

陸南舒輕而易舉看穿了她的心思,把人放回床上,他看著她問了句:“你現在人還躺在我床上,你說我有沒有當真?”

他當真了。

陸南舒沒把她昨晚的真情流露當成醉話,他說的那些話也不是哄騙醉鬼的玩笑。

丁瀟瀟的臉有些紅了,緊繃的身體有所放鬆,她懸在半空的心緩緩落地,有種塵埃落定就這樣的擺爛感。但她還是不太放心,“那我們現在的關係是?”

陸南舒挑了下眉,手臂撐在床面,傾身過來吻她的唇角。

丁瀟瀟嘶了聲,被他觸碰的地方又開始疼,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把嘴捂住了。

“我的嘴好疼。”聲音模糊從指縫透出,委屈又迷茫。

陸南舒的視線在她臉上定了瞬,“是會疼幾天。”

沒過多解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紅包塞入她手中,在丁瀟瀟茫然的視線下,散漫說了句:“給女朋友的新年紅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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