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借問高人何處有，獄卒遙指一號間
第76章 借問高人何處有，獄卒遙指一號間
“你確定昨天晚上扶蘇公子不是一個人去的死牢？”
“確定！以及肯定！我專門找了死牢的典獄長，公子扶蘇是和一個神秘人一起去的天牢死獄！那個神秘人披著長麾，看不清楚是什麼身份。”
“看不清楚身份，就是最大的身份！”
“老師，什麼意思？您是說，那神秘人是大王？”
墨家科學宮，最高辦公室裡。
公輸班品著茶水，旁側兩個弟子小心翼翼的候著。
公輸班娓娓而道，“現在全咸陽的人都以為公子扶蘇把秦風安排進了風雅小樓，殊不知道，直接安排進了天牢死獄！而像是秦風這樣的大才，怎麼可能被斬首！如今進入死獄只是大王向王族表現自己一個立場的流程，大王是在告訴王族，大王是不會犯之前那些秦王犯下的錯誤的，即，大王不會偏信縱橫家，從而導致王族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按照我們老秦人的做事風格，如果你說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他們就願意開窗了，這就是妥協的藝術。”
“大王先表態自己不會慣著縱橫家，罰了縱橫家，那麼按照妥協的藝術，接下來王族就會很安分的請求大王放了縱橫家，這樣一來，大家就其樂融融的共處一堂了。”
兩個弟子聽著公輸班對於時局的分析，不住點頭，左側一個苦瓜臉弟子道，“老師，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王族不妥協？”
公輸班笑著道，“如果王族自己求個體面，大王會給他們體面，如果他們不體面，扶蘇公子會讓他們被動體面！”
“前段時間，扶蘇找科學宮要了當年國庫建造過程的所有用料備份報表！”
“伱們以為扶蘇是閒的冒泡查表嗎？扶蘇是磨刀霍霍準備宰王族了！這幫平常就喜歡揩油的老東西，小偷小摸這事情上，大王不會和他計較，但如果這種體面的事情上他們都不分高低輕重，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右側一地中海弟子急忙點頭，“老師分析的極對，按老師的分析，如今大王已經去看過縱橫家了，按道理說，我們也該出動了吧！那個小子可是理科學霸！如果能來我們科學宮，再加上他本身又極其擅長雄辯之術，朝堂上肯定吃得開！”
苦瓜臉弟子道，“還有，他武功超凡！武道盟那邊也非常受歡迎！能改變我們現在在武道盟那邊被排斥的局面！這樣的人才加入科學宮，我們的話語權和經費一定能翻倍！”
公輸班看著倆弟子，沒好氣的道，“經費，經費，經費！！你們兩個飯桶眼裡只有錢嗎？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我們搞科研的要學會立人設，我們是學者，我們不是商人！我們要少提錢，多提一下先進主義和貢獻！只有我們不提錢了，才能搞來錢，你要是天天嘴上掛著錢，誰敢給你經費？”
二弟子被訓的不住道，“先生教訓的是！”
公輸班看這倆弟子，嘆了一聲，“你們去置辦一些禮物，順帶呼叫一下其他三位副院長，帶上最近的研發課題，我今晚要和秦風少俠，挑燈夜戰！”
兩個弟子急忙道，“是，是！弟子明白！”
就在這時，門外地方傳來了匆匆腳步聲，一個光頭科研主任惶恐的道，“院，院長，出事兒了。”
公輸班雲淡風輕的道，“什麼事兒啊！大驚小怪的！”
科研主任道，“剛剛兵家武道盟發出通告，說是天牢死獄消防裝置過於老舊需要更迭，工作人員工作環境過於惡劣亟需改善，今天開始，武道盟要對天牢死獄進行內部修繕，具體時間未定，在此修繕期間，任何人不能進入天牢死獄！包括我們科學宮和國子院！”
公輸班聽此，眉毛豎了起來，牙關咬的磕巴脆響，“兵家匹夫！你們居然玩陰的！”
倆弟子對視一眼，“這，這如何是好？兵家武道盟直接把秦風包攬了？”
“可我們也沒辦法啊，天牢死獄從管理層面來說更偏向武道盟兵家！”
“老師，咱們今晚還去嗎？”
公輸班一拍桌案，“去，去，去你大爺！你們三還賴在我這裡做什麼？指望老夫中午管你們一頓飯？滾蛋！回去上班！今天的課標完不成，都別下班了！”
“是！”
“是——”
眾人被罵的狗血噴頭，一個個灰溜溜離開。
此刻，天牢死獄，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小心點，磁懸浮吊車慢點！這裡面裝的是王翦老將軍的老夥計，你要是摔壞了，吃不了兜著走！”
“前面的讓開，看什麼看！是不是獄卒當久了，忘記自己工資是武道盟發的了？”
“瞪什麼眼，老子是王賁將軍的親衛統領，職稱是武道盟的高階幹部！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這一身的匪氣，來人，把他們都拉下去，每個人三十軍棍先恢復下習武者的氣質！那個帶頭的是典獄長叫謝永強對不對？居然敢瞪我！給他五十軍棍！”
眾星捧月之間，卻看到一襲便衣的中年英武將軍，帶著一個滿身酒氣的少年人，大步流星的朝著死獄深處而去。
來人赫然是【酒劍仙】王栩和他老爹王賁。
王賁長相非常魁梧，幾乎是和王翦老將軍一比一刻畫而出的青春加強版，兩米六的塊頭配上健碩體型，站在那整個就一天王魔尊。
對比起來王栩，他就和老子王賁長得是兩個畫風，他屬於是那種遊俠兒，走路吃飯都沒個正經樣，一天不逛青樓就會死的那種。
王賁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埋汰自己兒子，“你說說你！同樣都是驚鴻高手，看看人家秦風，年少有為，事業有成……”
王栩忍不住道，“爹啊，他在坐牢唉！坐牢在你嘴裡也能算事業有成了？”
王賁一巴掌拍在王栩的後背，罵罵咧咧，“坐牢能坐到大王來探監，這也是一種本事！你但凡能做到！那我也誇你事業有成！”
王栩咧嘴苦笑，對於老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來自己也倒黴，今天本來在紅人館和柳如是姑娘討論一些宇宙誕生，人類命運的偉大話題，突然的老爹的親衛就衝到了紅樓把自己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王栩對於老爹這種沒有禮貌的行為，簡直恨到了牙癢癢！
自己曾經多次給老爹澄清過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就是個廢物，不要對自己抱有任何的想法和理念，你把你的勢力都去培養我哥王離吧！
結果老爹還是關注到了自己。
而親衛把自己抓回去的理由也很簡單，你之前不是答應你爺爺幫你爺爺老夥計治療的嗎？現在機會來了，趕緊跟我去把你爺爺的老夥計治療好！
老爹王賁又是咸陽出了名的大孝子，棍棒加持之下，王栩也很快的懂人事通人性，“興致勃勃”的帶著老爹來見秦風。
“秦兄早啊，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啊！人都帥了不少！真是讓人羨慕啊！”
“真羨慕嗎？要不你也搬進來住幾天！保證你和我一樣生活有規律！”
“哈哈，開個玩笑話啦！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老爹，帝國八驍將之一！”
“秦風見過王賁將軍！”
王賁是個粗人，閒言兩三句後，直奔主題，“秦少，我爹的那個機甲，你之前答應過的，你看？”
秦風尷尬的道，“我身在囹圄，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王賁哈哈笑道，“無妨！我已經把老夥計弄到這裡來了，秦少隨我而來！”
王賁拉著秦風朝外走去。
秦風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王家父子都這麼虎的嗎？
我當時是答應下來，純粹就是場面話，沒有說真的想幫忙，我自己的【武德號】還沒修繕呢，我哪兒有心情去給你們家老爺子修機甲啊！
可秦風轉念一想，自己剛剛還打算在咸陽周邊做手工品賺錢，如果能夠利用好這個機會，把名聲打出去，想來賺錢什麼的不在話下！
如果能順勢開個補習班，噶一波學生韭菜，那就太爽了！
這個年代講求的是天地君親師，有老師這層關係，也算是開源擴流自己的人脈網路了。
監獄外的陽光有些刺眼，秦風一隻手抵著陽光，又一次站在了太陽底下。
呼吸著監獄外的空氣，秦風感覺心曠神怡，掃視周圍，之前熟悉的獄卒都不見了，全換上了武道盟的高手侍衛。
王賁走在面前，不住比劃著，“來，來！秦少，這就是我爹的老夥計！東鄉號！”
“我老王家的族根就在頻陽東鄉！”
“秦少，你看看！修復的可能性大嗎？”
秦風看著陽光下的【東鄉號】，眉頭皺緊了起來。
怎麼形容呢？
你說它是一臺機甲，有點羞辱機甲這個名字了。
這特麼就是一堆拼湊在一起的正方塊金屬垃圾堆！
從他凌亂的和蜘蛛網一樣的線路，還有滿是裂痕的金屬甲片來看，這東西你叫他報廢機甲都是對它的讚美！
你管這個叫我修復？
你乾脆讓我直接給你造一臺不好嗎？
王賁看著秦風皺眉不說話，也覺得有些尷尬，搓著大手道，“秦少，這老夥計跟著我爹東征西討了百十年，機魂更被我爹稱呼為兄弟！在我爹的心目中，比我都金貴！我爹年紀現在大了，這人老了就喜歡念舊，尤其是這機魂，一直都是他的一塊心病，您看看，高低給個方子，不說能戰鬥，最起碼把機魂給啟用了，讓它陪我爹一起嘮嘮嗑，說說話，那都感激不盡。”
王賁這麼一說，秦風也不能拒絕，只能惆悵的嘆了一聲，“我再看看，有沒有希望。”
王賁看著秦風皺眉模樣，忐忑不已，隨後看向了正在曬太陽的酒鬼兒子，一巴掌呼在了王栩的後腦勺。
王栩被打了個懵逼，看著自己老爹那吃了自己的眼神，王栩知道自己該出動了。
王栩跟著秦風的屁股後面，嘀咕道，“秦少，你給我說個實話，這機甲能修不？”
秦風道，“如修。”
王栩愣了一下，“什麼叫如修？這老夥計在我爺爺心裡分量很大，我爹今天來之前給我爺爺拍著心口保證一定修好，這要是修不好，我爹如何倒黴不知道，我可能以後每個月的份錢就斷了，以後紅人館的柳姑娘就和我分別了，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你不管如何得給我修好啊！”
秦風抬手猛地發力，直接抓出來了一堆線頭，無奈的道，“說真的，這玩意丟垃圾回收站，人家都未必會要，你們居然想讓我把他變回機甲，你們乾脆讓我去再造一臺不就行了？我修你們家的這臺機甲比造一臺的難度都高！”
王栩道，“像這樣的地品下級機甲，說句實在話，市場價不過兩三個億！我給你五個億！如何？”
秦風苦著臉道，“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活兒沒法搞！”
王栩道，“八個億！”
秦風還是搖頭。
王栩臉色發紅，咬牙切齒，“十個億，不能再多了！！”
秦風刨著線路板，一邊低頭道，“王栩少俠，我真的不明白，我是有得罪過你嗎？是我做了什麼樣的事情讓你認為我秦風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兒？”
“錢對我秦風而言，那就是過眼煙雲！我看不上錢的！”
“你這樣加錢，是對我的羞辱！”
王栩被整不會了，不要錢，你想要什麼？
秦風又道，“我的機甲流派是得到認可的，而認可的機甲流派是需要廣而傳播的你明白嗎？”
王栩瞬間頓悟，“秦少的意思是，你可以教我們造機甲？”
秦風道，“天下創道之人，無不希望自己的道能夠廣而流傳，即使是歐冶子大人，最後不還是把自己的道傳給了自己女兒女婿干將莫邪了嗎？所以我的理念和歐冶子大人是一樣的，這鍛甲之術，實屬難得，若哪天我不小心噶了，這一門術不就斷了嗎？所以，我的想法是，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與其給你們修機甲，不如說，讓你們學會修機甲，造機甲！”
王栩激動的彎腰躬身行一大禮，“多謝先生點化！多謝先生！王栩願意拜在先生門下學習如何鍛造機甲！請先生收留！”
秦風笑道，“收徒之事就算了，爾等與我皆為同第學子，何來先生之稱！相互交流，相互學習麼！”
王栩激動道，“對，對！”
秦風又道，“只是這學習過程，難免會有一些學習資料要買！你們可要有心理準備。”
王栩一拍心口，“鍛甲本就是一個花錢的學科，沒錢學什麼鍛甲啊！您能教我們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到時候材料什麼的，包在學生身上！”
秦風拉著王栩在【東鄉號】周圍轉了起來。
如此以來，王賁心情大悅，剛回去就遇到了個酒局，酒局上王賁喝的酩酊大醉，席間吹牛自己兒子都是人才，還說王栩以後能繼承秦風的衣缽！
此言一出，王賁的兄弟們坐不住了。
兄弟們的關係是，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你兒子有出息，那我兒子怎麼辦？
此刻咸陽上下，甭管王族還是新貴，紛紛行動起來。
公子殿，扶蘇坐在那熱敷養傷。
前天夜裡，按道理說，老爹聽得很爽，老爹是不會打自己的，但實際上回來之後扶蘇又被打了。
原因也很簡單，看看你，看看同齡人的秦風，婚書你有，圖騰你也有，你怎麼就是不上道啊！
“大哥！”
“我要見大哥！”
門外地方，胡亥興沖沖的衝了來，“大哥！你給我報個名吧！”
扶蘇看著自己老弟，幾分無奈的道，“報什麼名啊！”
胡亥興沖沖的道，“大哥你不知道嗎？秦風辦了個古神流派機甲培訓班！說是免費教咸陽學子學習如何鍛造古神流機甲！哥！我想學怎麼造機甲！你和秦風熟悉，你給我報個名唄！”
扶蘇聽著胡亥的話，遲疑道，“你確定是免費？”
胡亥道，“對啊！秦風少俠說了，他就是分享心得，免費教大家鍛甲，他可真是個大好人！”
已經被嬴政打了兩頓的扶蘇此刻對秦風，不能說杯弓蛇影，最起碼也是疑神疑鬼。
秦風說免費，那這裡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勾勾曲曲！
扶蘇可太清楚這小子了，他是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功利之心極盛，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不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扶蘇看著自己弟弟，“胡亥啊，要不這樣，你跟你六哥去書院讀書吧，機甲這種事情，很無趣的。”
“不要！”胡亥道，“大哥我就要鍛機甲！白起大人的孫子，王翦將軍的孫子，蒙恬將軍的弟弟蒙毅，還有丹丘生的那個死性子的浩然真仙，幾乎六成以上的驚鴻高手都去培訓了，我也要去……”
扶蘇聽著弟弟的話，內心不安更加加重了。
老天，這些去的基本上多多少少都和秦風有些恩怨，這幫老韭菜過去，那秦風的大鐮刀還不得使勁噶啊！
這妥妥就是一個坑，但凡跳進去的不被扒層皮是說不過去的！
這可太危險了！
扶蘇按著胡亥的肩膀，“老弟啊，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大哥所見，那秦風絕對不是善類，這回去你會後悔的！你聽哥一句勸，別去送人頭，哥的錢來的也不容易！”
胡亥抱著扶蘇的腿，“大哥，你借我點錢，我就要一個億！我回頭歲錢發了還你，我就想學機甲，以後我學會了，我給大哥你鍛造一個機甲好不好？”
胡亥這一抱，正好抱著扶蘇受傷的腿，扶蘇疼的呲牙咧嘴不住揮手，“去吧！去吧！一幫傻子，真當秦風那廝是好心人啊！就看秦風坑不坑死你們！來人！取一個億給我弟弟，讓他滾蛋！”
胡亥激動不已，“謝謝大哥！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