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是怎麼到了這種地步的?

要不他再想想,想另一個妥當的方法從此事裡脫身……

“禁衛甲,你一會往後站站,不然我的棍子可不長眼。”

禁衛甲看著玉喜手裡的棍子,不再去想地步不地步的事了,眼下是挨棍子跟不挨棍子的問題。

他選了不挨,“是,玉喜姑娘。”

他自知不如禁衛乙想的周全,禁衛乙都聽從玉喜姑娘的了,那他跟著禁衛乙做準沒錯。

想好了之後,他只盼望著玉喜姑娘真跟皇帝有關係,搞不好他會因護衛玉喜姑娘而有功呢。

看禁衛乙正往腰上纏繩子,索性也把繩子纏到了腰上,便於抽用。

“夏靈,再往前面挪一挪。”

禁衛甲往院裡看,孔美人已經再次來到了院裡,正指揮著夏靈把她的竹榻往院門前搬,應是想看外面的熱鬧看得更清點。

夏靈把竹榻拉到孔美人指定的位子,找了下地平,竹榻穩當了,扶著孔美人坐下。

“娘娘,你要喝蜜水還是玫瑰露?”

“蜜水吧。沏的快。”

“我這就去端來。”

夏靈小跑著進了大殿,很快小跑著端出一杯蜜水放在了孔美人的手邊。

隨後,她坐到了孔美人榻邊的小馬紮上,跟孔美人一起盯著了院外。

這當口,一行人已來到了近前。

為首的一身頭目的行頭,棗紅衣銀盔甲,二十郎當歲的年紀,煞是英武。

禁衛甲跟禁衛乙站在原地向來人行禮,“常校尉。”

常校尉見兩人如常的一左一右站在殿門口值守,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的。

對於站在一邊的灑掃宮女,他只掃了眼就不再關注了。

可他心裡頭卻有些不太安穩,沒敢完全放鬆下來,提著未出鞘的刀指向禁衛乙,“彭虎在何處。”

禁衛乙一時不知怎麼做答。

要不,就說他家彭虎隊長在屋裡歇涼呢……

有人的一聲喊解救了禁衛乙,“常校尉,這裡有個死人。”

一個禁衛用刀把大槐樹下卷著的毯子挑散,看到是個人,便都挑散開來,黃嬤嬤的屍首露出了全貌。

是個死人。

死人鼻子下方有血漬,指甲青黑,看上去是中毒死的。

常校尉走過去,見死的是個宮中普通的嬤嬤,沒多在意。宮裡每年死的太監宮女多了。

只是這個是中毒死的,又被公然地放在此處,需要進行一番詢問。

常校尉指派先發現死人的禁衛,“你去問問,死的是誰,為何放在此處。”

“我知道。”

常校尉回頭,見說話的是剛才站在秋思殿門前的宮女,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這邊來了,便順口說道,“你來說。”

“死的是冷宮裡的黃嬤嬤。這事要從今天我去秀棠宮說起了……”

“玉禾把我推傻了,是想毀我容……”

“秀棠宮的崔茹姑姑說是主子指使的黃嬤嬤……”

“剛不久前有個暗衛想來刺探我……”

“明珠商行的大當家一直派人監視著我——”

常校尉當即立斷,手裡刀一揮,“把她給我抓起來,嘴堵上。”

禁衛們提刀圍過來。

妉華遊刃有餘地在禁衛間穿行,嘴上沒停,“當年皇帝在秀棠宮看我一眼,我覺著是看我眼熟——”

常校尉臉都綠了,“快快,一起上。活的,抓活的。”要不是注意形象問題,他都想哇呀呀大叫一通把這宮女的聲音給壓住。

禁衛們分成三組,各方位去圍堵妉華。

妉華舉起了她的棍子,“哦,黃嬤嬤是想餵我喝有毒的湯,我沒喝,灌給她了,果然,她死了。”

說完,棍子揮了出去。

這一正面接觸,雙方戰在了一起。

“哦哦。”夏靈緊張地手都握了起來,“娘娘,娘娘,你說玉喜這回能贏嗎。”

孔美人瞟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歡玉喜嗎。”

夏靈眼往打鬥的地方瞅著,答著孔美人的話,“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沒見過她這樣的宮女,看不太慣,但娘娘喜歡她,奴卑聽娘娘的,當然想讓玉喜贏了。”

“我看吶,玉喜能贏,瞧她的棍子掄的,全是影子都看不到真身了。”

孔美人的話說了沒多久後,外面的勝負已定。

禁衛躺了一地。

常校尉是最後一個倒下的,他倒在了離秋思殿四十米開外的地方,被妉華投過去一把腰刀砸暈的。

他們沒有一上來就要她的命,妉華也就不要他們的命,投出去的是個腰刀的鞘。

等全躺了,禁衛甲跟禁衛乙不用妉華招呼,主動過來幹活了。

手越做越熟,現在捆一個人用時能少一半。

把十二個人捆好,問妉華,“玉喜姑娘,把他們安放在何處?”

妉華問孔美人,“娘娘確定還讓我放秋思殿裡?”

孔美人擺手,“這事不用再問了,一個是放,一群也是放,反正秋思殿裡房子多,再放一百個都放的開。”

“行吧。”妉華回過頭來給禁衛甲禁衛乙分派,“人太多,分開放,常校尉放甲號房,其餘的都放到丙號房去。”

她指過三個房子,“甲、乙、丙。”

甲號房是隊長以及他的四個隊員呆的房子。

乙號房裡關的是灰衣暗衛。

丙號房現在是空的。

禁衛甲跟禁衛乙開始了搬運工作。

有醒了的,剛想說什麼,就見曾經的同僚、此時的搬運工向他遞眼色。

能選來做禁衛的沒笨的,有人一時沒領會意思也選擇了相信同僚,便不說了,有的甚至眼一閉,裝暈。

常校尉被放到甲號房後,適時地醒了。

看到彭虎一通罵,“我這次被你小子連累了。遇到硬茬子也不回去跟我通報一聲。別說你被綁著了,就這捆人的方法還是你我教出去的,你能脫不了身?”

彭虎不背連累上司的名,賠個笑,“常校尉,我這就想辦法幫您解開繩子,然後為您把風,讓您好脫身離開。”

“哎唷我這背,這腿,嘶,別是斷了。”常校尉呲牙咧嘴起來,“下手真狠。解了繩子我也走不成了。”

他走、走個錘子。

他現在走了做什麼去?上報嗎?

他當時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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