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陽聞言愣了一下。
“你知道「伊甸園」的事？”
雲曉微笑道，“嗯，我從別人那裡聽到過一個關於「伊甸園」的版本，既然現在褚會長自稱遊戲研發人員，那我就有點好奇會長您的版本了，說說看吧？”
褚陽眯起眼打量著雲曉，隨後他思索片刻，目光從雲曉身上移開，他的目光逐漸放遠，彷彿在透過空曠的地下宮殿回憶著什麼久遠的事情。
許久，他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實際上，「伊甸園」這個遊戲的設計師是我讀研究生時候的導師，她叫周儀。”
雲曉聞言一怔，方書寧的母親也姓周？
和周伊這個名字很像，是巧合嗎？
褚陽沒有察覺雲曉意外地目光，繼而接著說道，“「伊甸園」這個遊戲如果要論起來，應該要追溯到我讀研究生的時候了，那時候周儀是我們電子資訊工程教授，她是個十分有才華的人，曾在電子資訊領域發表過多篇論文，在遊戲開發和人機互動領域有著豐富的經驗。當時我跟著她，深入研究著一個「虛擬現實應用」專案，這個專案論文已經發表，在學術界得到了廣泛的認可，但可惜因為經費問題，無法全面推廣。”
“我本以為自己畢業後，就會隨波逐流去找個公司上班。沒想到剛畢業不到半個月，就收到了周教授的邀請。”
褚陽看向雲曉，“她辭去了學校的職務，聘請我跟隨她繼續進行「虛擬現實應用」的專案研究。她開出的薪資很誘人，那是我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想都不敢想的數字。但唯一不好的就是，專案落地前，我不能和外界接觸。”
“等我到達專案研究地點的時候，才知道她在做一件多麼瘋狂的事，她說她要創造一個叫「伊甸園」的新世界。這個世界可以自主輸送人體腦電波，可以讓死去的人在遊戲世界繼續活下去。這是一項前所未有的技術，一旦研究成功，那麼人類將要打破生死的接線。人類的生命將會無限的延長……”
雲曉問，“你知道她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嗎？”
褚陽聞言停頓，隨後看向雲曉，“周教授有兩個兒子得了罕見的先天疾病，這種疾病一般會在同胞異胎上出現，從出生就被判了死刑。放眼整個醫學界，這種罕見病患者最多都活不過30歲。”
雲曉心裡一沉，原來是這樣麼，方書寧卻說自己得了癌症，看來是為了隱瞞他哥哥的存在沒和自己說實話。
雲曉點頭，“所以她創造這個世界，是為了讓兩個兒子能活下去？”
這一點上，方書寧倒是說的真假參半。
“沒錯，如果這只是個為了盈利的遊戲，也許用不了幾年。但這個「伊甸園」卻足足花費了周教授10年的心血，在我畢業前，她已經將整個遊戲架構都設計完成，只不過缺少了最關鍵的一項資料支撐。”
“什麼？”
褚陽笑道，“腦電波連結的成功率資料。”
雲曉眯起眼。
“要知道，已經死去的人體是讀取不到腦電波的，如果想要這項資料，必須要無數個活著的人接受腦電波回傳，這在學術界是明令禁止的行為。”
雲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按照褚陽這樣講，那方書寧讓所有人都進來看來是早有預謀？
雲曉道，“褚會長，你知道周議的兒子是誰嗎？”
褚陽摸著下巴思索了一陣，抬眼看向雲曉，“還用問嗎，我想，雲老闆應該也猜到了吧？周教授出事後，這個專案停擺了三年之久，我離開了研發中心。方書寧又聯合了當時另一批研發人員，重啟了「伊甸園」專案。這其間他們有找過我，可我沒有再回去。因為我知道，方書寧是個瘋子，他雖然對周教授一手建立起來的新世界很感興趣，但他並不打算在遊戲裡毫無意義的活下去……”
雲曉繼續道，“所以他就讓人研發了一個末日喪屍遊戲，將整個遊戲套在了「伊甸園」的架構之上，成為了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個遊戲世界。再引所有玩家成為餌……”
褚陽擺手，“不不不，雲老闆小瞧他了，他的目標可不止是遊戲玩家。”
說著褚陽向柴小七，“小七兄弟，以前沒玩過電腦吧？”
柴小七坐在一旁聽了很久，猛然被點到，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雲曉，抿著嘴沒敢吱聲。
雲曉立即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把整個世界人的腦電波都鏈進了遊戲麼，可這怎麼做到的？”
褚陽靠在椅子上笑道，“學術領域的事情，說多了雲老闆未必瞭解。但只要是活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會觸碰到電子產品。哪怕不觸碰到，我們日常看不到的各種頻率的電波都在身邊飛速傳遞著。想要做到將所有活物帶進這個世界，方家兄弟倆確實用了些不同尋常的手段。”
雲曉冷笑，“褚會長也別把自己說的太好了，你既然對這個遊戲這麼瞭解，想必一開始也沒想著出去吧？三個月就佔了兩座安全城，看來褚會長對這個套殼的喪屍遊戲也挺了解。”
褚陽道，“那是肯定的，按照當年我和周教授研究的結果來看，一旦進入這個世界，再想出去那是很難的。當然，除非外面有外力作用能夠喚醒我們的身體，你想想，要是所有人都進來了，那還有誰會在外面？所以出去的事情我一早就斷了念想，只想在這裡好好活下去才是正事。”
雲曉手中的電棍噼啪閃著電光，她笑眯眯的看著褚陽，“行了，背景我大概瞭解了，也該跟我說說那個「伊甸園」是個什麼世界了吧？”
褚陽見雲曉這麼快就繞了回來，嘆了口氣，搖頭道，“其實說起「伊甸園」這個遊戲，我還是很佩服周教授的想法的。她設計的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是一個無限制的自由開放世界，遊戲裡沒有固定的劇情線和任務，玩家可以自由探索世界、自由創造和建設。「伊甸園」這個世界，完全由玩家自己決定遊戲的程序和目標。”
“而我那幾年主要做的就是研究「伊甸園」的自我生態系統和自我更迭，想要讓一個遊戲更真實，就要讓它和現實一樣。所以這遊戲裡有非常豐富的生態系統，包括多樣的野生動植物和生態環境。玩家與NPC的行為和決策會對遊戲世界產生影響。打個比方，如果你要砍伐森林會導致動植物種群減少，如果你要大肆建設過度開發，就會引發資源爭奪和環境災害。玩家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世界變化，所以需要玩家在探險和建設中注意生態平衡。”
雲曉試探的問道，“那麼，「伊甸園」裡有職業麼？還有比如怪物之類的？”
褚陽哼了一聲，笑道，“那肯定有啊，不然周教授她兒子要怎麼冒險？這遊戲我記得包括冒險者、獵人、工匠、商人這些加起來林林總總得有七八個職業吧，這些職業每個都有自己獨特的技能和特點。玩家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和遊戲目標，從而選擇不同的職業去發展自己的角色。當然，野怪也是有的，在周教授的設定下，野怪更偏西方世界一些吧，我沒怎麼涉及過那一塊兒的設定，基本都是她自己提前設計好的。”
雲曉舔了舔嘴唇。
這個「伊甸園」，有點意思啊。
如果是那個世界，應該就連方書寧都要從頭玩起了吧？
雲曉眼中閃過一絲光，抬眼看向褚陽。
“那麼褚會長，那你再給我講講，這個科研秘所是幹什麼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