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末代公主駕到（三十三）

“傾城公主，她確實更加風光！”

耳邊充斥著末帝的低聲咒罵，眼睛卻看向了人群中的傾城公主。

皇后十分羨慕，也由衷的敬佩這位固倫公主！

其實，末帝和傾城公主的“起點”是差不多的，末帝比公主更有優勢。

但，這對名義上的兄妹，卻各自選擇了不同的路。

傾城公主走上了一條風光無限的坦途；

而末帝的路卻越走越窄，幾乎看不到希望。

皇后和兩個妃子，一路陪同，親眼見證末帝是如何一步步從尊敬的皇上，變成如今的鬱郁不得志。

淑妃會強勢反抗，除了真的忍受不了之外，也是看到了隔壁傾城公主的成功。

都是國破家亡的皇族，末帝毫不作為，只沉浸在舊國的迷夢之中。

傾城公主呢，雖然是個女子，卻努力經營，一點點樹立起艾氏皇族的大旗。

尤其是盛京航校的建立，讓總是被鞭撻、被討伐的艾氏皇朝，竟有了正面的讚譽。

很多國人更是稱讚傾城公主有大義、有格局，是真正的天之嬌女。

傾城公主儼然成了艾氏皇族的代言人，也成了許多旗人、宗室的保護神。

傾城公主竭盡所能的庇護著她的“子民”。

這，可比末帝只會弄些賞賜，強太多了。

而民心這種東西，就是一點點的被公主得到，被末帝失去。

淑妃不敢跟傾城公主相比，但，她從傾城公主身上看到了希望——女子，也不一定非要依附男子。

更不用說，她所依附的男子還是那麼的不堪！

靠不住，根本就靠不住啊！

所以，淑妃遠比歷史上更早的跟末帝鬧了離婚。

她也早早的躲開了末帝的這個巨坑。

淑妃的離開，讓末帝深覺受辱，脾氣也就更加的暴躁。

還留在末帝身邊的皇后和賢妃，就成了出氣筒。

尤其是皇后，她是正宮娘娘。

在末帝看來，妾室造反，就是因為正妻不賢。

皇后：……我特喵就是個背鍋的！

不管內心如何委屈，逼走淑妃的大黑鍋，還是被末帝死死扣在了皇后的頭上。

皇后的日子愈發不好過。

以至於，皇后都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要不，我也學一學淑妃？

剛剛冒出這樣的念頭，皇后就自己否決了。

不行！

她是皇后，縱觀古今歷史，還沒有一個皇后跟皇帝鬧離婚的例子。

這種近乎開天闢地的壯舉，皇后不敢做。

除了自己的懦弱外，也有家庭的緣故。

她的父母，她的家族，絕對不會允許她胡鬧！

她若離開了靜園，她根本就無處可去。

沒有退路，皇后退縮了！

算了！末帝再不堪，也是皇上。

而我是皇后！

“……沒有皇宮的皇后？皇嫂，說句不好聽的，您這個皇后，遠遠不如金陵的那位夫人！”

顧傾城瞅準機會，找到了落單的皇后。

她素來不會委婉、迂迴，而是直接說出了殘酷的現實。

皇后聽了顧傾城那近乎扎人肺管子的大實話，本就憔悴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是啊，她算哪門子的皇后？

不說在全國了，就是在小小的津城，都會有小有權勢的惡人欺辱。

走到外面去，也不再備受敬重，那些女眷，寧肯去巴結軍閥的姨太太們，也不會圍著她。

還有那些洋人，直到親眼看到他們是如何恭維傾城公主，皇后才知道，末帝和自己所遭受的冷遇——

不是洋人不懂得討好人，而是人家不願意這般對待他們！

他們，本該是最尊貴的帝后，卻被洋人們認定“不值得”。

巨大的落差，莫名的羞辱，讓皇后本就搖擺不定的心，開始有了偏向。

“郭小姐，其實你本身很優秀！”

“你年輕，漂亮，出過洋，會說外語。”

“你精通騎馬、跳舞、彈琴等等技藝，就算沒有皇后的身份，也能成為備受矚目的名媛！”

顧傾城打擊了皇后，話鋒一轉，又開始鼓勵她。

“親王府的十九格格，你認識吧？”

“幾天前，我遵循十九格格的意願，送她去了Y國。”

“她想學醫，想要憑藉自己的努力，贏得自己的體面與尊嚴。”

“正巧我在Y國有實驗室，也有跟Y國皇室合作的醫藥工廠，十九格格學成後，就算不回國，也有施展所能的舞臺。”

顧傾城把十九格格拿出來舉例子。

皇后明顯有些心動，她也抓住了顧傾城話裡的重點，“公主，您、您願意幫我？”

否則，顧傾城不會找上她，更不會拿十九格格舉例子。

顧傾城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皇后的眼睛，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這是她的承諾：只要你敢跨出第一步，後面的事兒，我會幫你！

“郭小姐，皇后不該成為束縛你的枷鎖！”

“虛假的尊榮，註定會成為泡影，而你則會被淹沒！”

“還有，我聽說十四格格早就秘密從霓虹回來了，她跟皇兄進行了密談。”

“呵呵，霓虹的狼子野心，我也通電全國的予以披露。”

“偏偏皇兄還把霓虹當成好人，一直跟霓虹保持親密的來往。”

“十四格格的迴歸，內情絕不簡單，霓虹應該會有大動作。”

“……如果，我是說如果，霓虹幫助皇兄‘復國’，代價卻是讓他認賊作父，你願意與皇兄一起，成為背棄祖宗的罪人嗎？”

顧傾城給了皇后承諾，還不算完。

她將一些機密和猜測告訴了皇后。

皇后愣住了，“十四格格？大動作？認賊作父？”

她不知道歷史的走向，自然也就無法判斷顧傾城所說的話是否靠譜。

但，這些話，有猜測，可也有事實。

比如，去年的時候，十四格格就回來了，她也去靜園跟末帝密談。

她還跟那些遺老遺少串聯，並表示，她會遵照祖宗的規矩，去草原和親。

而末帝跟霓虹的關係，也確實十分親密。

當初末帝被趕出皇宮的時候，霓虹就在報紙上寫文章，表示同情末帝。

隨後在津城，末帝被趕出張園，也是霓虹的領事幫忙安排住所。

還有十四格格，她完全就是接受霓虹教育長大的人。

最最重要的，還是末帝，他為了能夠復國，已經走火入魔。

不過是認賊作父，對於他來說，興許還是忍辱負重，是臥薪嚐膽呢！

……最近一兩年的點點滴滴，諸多蛛絲馬跡，都讓皇后意識到：傾城公主的猜測，極有可能會成真。

皇后禁不住捫心自問：如果末帝真的背棄了祖宗，那我真的要與他一起沉沒？

不！

我不能！

我哪怕是個女人，也不願數典忘祖、認賊作父。

“公主，我、我該怎麼辦？”

皇后一把抓住了顧傾城的胳膊，臉上寫滿無助，眼底充滿祈求。

“放心，我會幫你！”

帝后離婚，雖然是幾千年來的頭一遭。

但，還是那句話，大青已經亡了。

現在的末帝和皇后，也不過是普通的公民。

離婚而已，若是能友好協商，自是最好。

若是不能，那就打官司！

顧傾城有錢，又有國際地位，她輕輕鬆鬆就能找來最好的律師！

“傾城，你、你放肆！”

“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朕雖然與你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是一個祖父的堂兄妹！你怎麼能幫著外人，轉過來算計你的兄長？”

“還有，我是皇上，郭氏是皇后，我們拜過天地祖宗，上了玉碟，怎麼能離婚？”

末帝怒不可遏。

尤其是，他很快得知，攛掇皇后離婚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便宜妹妹。

末帝徹底爆發了！

這幾年，一直被傾城公主壓著，他既沒有皇帝威儀，也沒長兄的體面，日子過得何其憋屈？

傾城這個死丫頭，居然還要變本加厲。

連他最後的一絲臉面都要扒下來，丟在地上，肆意踐踏！

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啊！

顧傾城：……對不住，我還就真的敢了。

我就是讓你顏面掃地，讓你就算被人弄成了傀儡，也沒有太多的象徵意義！

勾了勾唇角，顧傾城沒有計較末帝的咆哮，而是甩出了更為扎心的一句話：“哥，大青亡了！”

“你不再是皇帝，郭小姐也不再是皇后！”

顧傾城沒有提自己，因為她已經透過自己的努力，讓她成為真正的公主！

PrincessQingcheng，就是她在全世界的稱謂，不會隨著皇朝的覆滅而消失。

“你們只是尋常夫妻，感情好，就在一起。感情破裂了，那就離婚！”

顧傾城說得輕鬆隨意，彷彿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末帝捂著胸口，只覺得呼吸困難，雙眼發黑。

但，不管他如何憤怒，他也不能把傾城公主如何。

他甚至都不能阻止郭氏。

為了不讓自己丟更大的臉面，末帝只得同意與郭氏“和平分手”。

至少不用鬧上法庭，不會淪為市井小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離婚了，郭氏走了，末帝一個人在書房裡發洩。

一個穿著西服的女子敲響了書房的門。

“陛下，公主此舉實屬大不敬！”

“臣，願意為陛下解憂！”

女子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她本是女子，卻一副男人裝扮，就連頭髮也剪成了短髮。

看到這般雌雄莫辨的堂妹，末帝多少有些彆扭。

不男不女，任性乖張，甚至還有一種讓人心驚的偏執與狠厲。

幸好，她是忠於自己的，還願意為自己“解憂”！

“……傾城公主確實不像話，十四格格只管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