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在酒精的加持下，我回想起了那個在電影裡陪我看大話西遊的女人，並稱我是她的一生所愛。此刻我真的很想衝到她面前質問！成績就真的這麼重要嗎？就連給我努力的機會都不給。酒精上頭的舒淇沒注意到我的沉默而是笑嘻嘻地將嘴貼在我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小帥哥，喝了這半瓶酒，我給你講個秋雅的秘密。”我瞥了一眼正看著窗外的秋雅，在酒精的加持下，想將她窺探得一乾二淨的獵奇想法愈發強烈。我奪過舒淇手中的酒瓶不要命地吞嚥著，結果還沒喝完我就被強烈的飽腹感弄吐了，之後也不知道發生了啥。我只依稀記得我被扶進一個包間，一雙溫柔細膩的手幫我脫掉被弄髒的衣服，用毛巾給我擦拭發熱的身體，而我還在為沒有打聽到秋雅的秘密而遺憾。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正披著一張毯子，光著上半身躺在夜總會包間的沙發上，也不見秋雅和舒淇的身影。我起身進行簡單地洗漱後，穿上洗乾淨被放在衛生間的襯衣後走出了包間，本來想在臨走之前給舒淇和秋雅打個招呼的，但是並沒找到人，因此這個想法也就作廢了，我有直覺這不會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走出夜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快12點了，我摸了摸褲兜想抽根菸，結果發現兜裡多了一樣東西。掏出一看是一張照片，其中，只露了一個背影的寸頭少年穿著一身破舊的牛仔服將一名打扮純情的甜美少女護在身後，正手持甩棍跟三個打著耳釘的青年對峙，像極了香港電影裡英雄救美的古惑仔，那清純少女眉眼間透露著秋雅年輕時候的樣子，而拍照片的人應該就是舒淇了。照片背面寫著：現在保護別人的人，曾經也被別人保護著。我不知道舒淇為什麼會給我這張照片，但我對此並沒有更多的思考，因為我對秋雅從始至終沒有多餘的想法，不過是舒淇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昨天想窺探秋雅的想法在沒有酒精作用的加持下也自然蕩然無存了。
我將照片重新放回褲兜裡，並掏出煙盒點上了一根利群，即便再不想回家，那也終究是我無法逃避的地方。快到家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在我家樓下的人行街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一箱雞蛋旁埋頭睡覺，時不時有一兩個老太，偷摸著從箱子裡拿了雞蛋就走。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我在短暫的掙扎後還是走到她面前，用腳輕輕地頂了頂她的腿，冷聲道：“老闆，雞蛋咋賣的？”
她一臉疲憊地抬起頭，發現是我後也沒說話，似乎對我的出現很驚訝。我也故作意外並用極不耐煩的語氣說：“怎麼是你，算了不要了。”說著我轉身準備走。
她答非所問，生氣地質問道：“你去哪了？怎麼一個晚上都沒回來？”
“你是在質問我嗎？你用什麼身份質問我，前女友嗎？”我習慣了她對我總是嚴肅的樣子，但我依舊有些生氣地說。
“我聽到流言蜚語說你偷東西進去了，後面又因為這事被你姑媽趕出家門了。現在已經影響到我攤鋪的生意了，都說我跟你手腳，你就不應該跟我解釋解釋嗎？”她依舊答非所問。
在沒說這話之前，我對陳奕秋的出現還是有悸動的，但現在只剩委屈和痛心。我更不願相信時隔多年後的相遇竟是在她的質問下開始的。憤怒侵佔著我最後一絲的理智，我對著陳奕秋怒吼道:“對，我就是手腳不乾淨，沒什麼好跟你解釋的。反正你早就不是我女朋友了，你生意的好壞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這話你有良心嗎？”陳奕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
“良心，你他馬也配跟我講良心？”
終於壓制不住回溯和她過去經歷的我爆發了，我一腳踢翻了她腳旁邊的箱子，一時間四周全是碎裂的蛋殼和腥臭的蛋液，透明和發黃的蛋液順著她白皙的腿緩慢向下流，白色的襪子以及發黃的白色休閒鞋也多多少少浸上了黃色的蛋液。街上的人七嘴八舌地對著我指指點點，她就倔強地低著頭沉默，我知道她在哭，因此不想被我看到。我沒有安慰她，而是將身上僅有的錢全部扔進了被打翻的箱子裡，我沒管箱子裡有多少的爛雞蛋，也沒在意錢泡沒泡在蛋液裡，轉身就走。此時我只想跟她劃清界限，但不是因為她質問我。
家裡依舊沒人，我到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黃色沙灘短褲光著膀子將濺滿蛋液的衣服洗乾淨後，便點上一根利群躺在床上，我對陳奕秋的突然出現卻帶給我的是一連串的質問感到難過，自從高中那會分手後，陳奕秋在學校總是躲著我走，就連她媽媽也沒在之前賣雞蛋的攤位了，因此我對陳奕秋的訊息僅停留在同班同學的八卦中。畢竟陳奕秋的成績在年級上都名列前茅，又有高顏值的加成自然成為了學校同學飯後談資的對。曾還一度被傳出被一箇中年大叔包養的事，不過那已經是我分手後的事了，但我還是為此跟那些傳謠的人打過好幾架，為此差點被退學，還被學校的人嘲笑是舔狗。因為沒人知道他們口中的浪蕩女神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因為陳奕秋從未公開過我們的關係，對此我也只是悶在心裡，卻並不好受。直到我看見他跟一個開著賓士的中年男人摟摟抱抱上了車我才相信那不是謠言，而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當局者迷的小丑。從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以任何途徑關心和打聽過陳奕秋的訊息。我沒有再關心陳奕秋突然的出現，以及為何又重新開始賣雞蛋，也許是被金主玩膩了也不一定。如今我更關心的是身無分文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回到家，我才發現我奶沒有囤菜的習慣，再加上她最近老往隔壁老王家裡跑吃喝拉撒都在那邊就差睡在那了，以至於家裡有米也沒有菜下飯。
我本打算向朋友借錢週轉，結果想了一圈除了平時見面就打個招呼的點頭之交，就只剩華胖子和王伊伊了，但現在找他們借錢顯然是不可能的，我又想起了施羽，如果她沒誤會我的話，也許她是會借的，最後我又想起了秋雅以及知道秋雅身份後謙卑的江綰綰，當即靈機一動給秋雅打去電話表示晚上請她到通泰門小吃街吃小龍蝦，秋雅也很爽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