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曲世恆這裡陷入了僵局.

他也不知道,跟湘城基地怎麼樣化干戈為玉帛了.

於是,他打電話給湘城基地裡的熟人,讓那個熟人替他找一找宮毅的聯絡方式。

曲世恆想得很明白,秦臻這裡估計是走不通了,畢竟秦臻連他的聯絡方式都已經拉黑。

而秦臻是花覓的人,秦臻做的每一項決定,都代表著花覓的意思。

這一點,曲世恆早就知道。

那麼直接去找到宮毅,不更好嗎?

湘城基地是宮毅的,宮毅是花覓的老公,是花覓的兩個孩子的父親。

如果宮毅這邊選擇了原諒,就算花覓有再多的恨,那又怎麼樣?

還不是一樣得選擇原諒。

宮毅的聯絡方式不難找,畢竟之前,他在救援隊幹過一段時間,他的電話號碼,被很多人知道。

只是時間長了,死的人多了之後,就沒什麼人給宮毅打電話了。

聯絡宮毅最多的,便是他手底下的駐防和花覓。

接到曲世恆的電話,宮毅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還覺得相當的詫異。

結果接起電話來一聽,給他打電話的人,居然是曲世恆。

宮毅的眉頭便皺了起來,聲音不冷不熱的問道:

“我實在是沒想到,你的臉皮居然這麼的厚?還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

“怎麼著?曲世恆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是嗎?”

對於曲世恆和陳虎,對花覓趁虛而入,趁著花覓生產分娩之際,將湘城一次次逼入絕境的事情。

宮毅的火氣比花覓只有多,沒有少的。

曲世恆在電話那頭,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陪著笑臉,“呵呵”地笑了兩聲,

“宮指揮長這是怎麼說的呢?我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現在你們湘城基地,不也沒什麼事嗎?現在我來賠禮道歉,是帶著一百萬分的誠意來的。”

“這件事情咱們還是就這麼揭過去吧,反正現在陳虎已經死了,這誤會應該一筆勾銷。”

“我們兩個基地,更是要守望相助,在這末世裡,好好的保護倖存者,讓基地裡的倖存者,更好地活下來。”

電話那頭的宮毅沒有說話。

曲世恆便繼續說道:

“這麼艱難的生存環境,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宮指揮長以為呢?想當初,你的妻子削掉了我的一隻耳朵,而我在你妻子分娩之際,嚇唬了你的妻子。”

“這件事情你來我往,就算是扯平了吧。”

“宮指揮長再計較下去,就未免顯得太不男人了一些。”

他的話音剛落,宮毅便在電話那頭冷笑一聲,

“你是在PUA我?”

“你的一隻耳朵,能和我的妻子和我兩個孩子相提並論嗎?”

“整個末世加起來,都沒法和我的老婆孩子相比。”

或許是這個世界太過於悲涼了,在宮毅的心目中,他的價值體系一次一次的被瓦解。

一次一次的崩潰之後,世界觀和價值觀,被宮毅重新地撿起來,又重新塑造。

他內心的價值體系,已經變了。

他現在覺得,什麼都不能和他的妻兒相比。

為了他的妻兒,他可以失去自己的性命。

曲世恆是個什麼東西?別說他的一隻耳朵了,就算是他的性命,都一文不值。

曲世恆在那邊繼續勸,

“那麼宮指揮長,總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我們E城基地這麼多的倖存者,失去性命吧。”

“你也是一個駐防,你的職業道德呢?雖然你們不能夠原諒我的過錯,可是E城基地裡,還有這麼多的倖存者。”

“我希望能夠獲得足夠的物資,來拯救就這些倖存者,難道我有錯嗎?”

“我們不管怎麼樣,都得為這一城的人負責,對不對?”

說起來,曲世恆為自己封了一個E城指揮長的職務。

實際上,在末世之前,他連個城市管理員都不是。

這宮毅也是湘城的指揮長,指揮長對指揮長,他也就不跟宮毅談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了。

他現在跟宮毅談情懷,談大義。

宮毅嗤笑了一聲,他的笑聲中透著濃濃的譏諷意味,

“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E城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這又不是我們湘城造成的。”

“相反,我們湘城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倒是你們E城造成的。”

“你不必跟我在這裡扯什麼,要對一城的人負責,你在說這種話之前,先將你們E城基地裡的問題,想辦法解決了才是。”

或許是因為,看過了太多的人間悲涼,宮毅漸漸地覺得,其實在末世裡生存,也許過好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手裡總共才五千個駐防,其實現在這五千個駐防,守這麼大一個湘城基地,都很勉強。

他還能管什麼呢?管整個末世麼?

實在是不好意思,他真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就當他這個男人無能好了,能夠把一個湘城守下來,他已經拼盡了全力。

還犧牲了太多和老婆孩子相處的時間。

他手底下的駐防,也一樣的拼盡了全力,每一個駐防,一個人都當十個人用。

這一點,宮毅對得起任何人,唯獨對不起自己的老婆孩子。

電話那頭的曲世恆,還要再說。

宮毅卻已經覺得,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他的聲音銳利,對曲世恆說,

“你現在最應該感謝的,是這個世道,如果不是這個世道太過於混亂,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活多久?”

說完了這話之後,宮毅便將曲世恆的電話結束通話。

並且將曲世恆的號碼拉黑。

他同樣的,不是很願意再和曲世恆說下去。

現在講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仇恨的種子已經撒播了,接下來,洗乾淨等死就行了。

曲世恆很難得的,在宮毅的這字裡行間,聽到了一絲絲令人膽寒的意味。

他越發覺得,不能夠這樣下去。

於是趕緊的給胡延祥打電話,

“你接到我妹妹了沒有?”

胡延祥正在趕往曲藝敏所在的地方。

在得知了胡延祥的方位之後,曲世恆很明確地,對胡延祥下令,

“接到了我妹妹之後,你就帶著她去湘城基地北找宮毅。”

“我不管曲藝敏用什麼辦法,取得宮毅的原諒,總之,一定要讓宮毅,將這件事情化干戈為玉帛。”

胡延祥拿著手機,不斷的說,

“是,是,是是!”

等掛了曲世恆的電話,胡延祥身邊的男人,便是問道:

“曲世恆怎麼說?他是想利用他妹妹,把他妹妹獻給宮毅,和宮毅做親戚呢。”

胡延祥抿著唇,掃了一眼說這話的男人,他冷哼了一聲,

“那有什麼用?沒有任何的用處。”

“現在天高皇帝遠的,曲藝敏去哪兒,跟了誰,做誰的女人,曲世恆他管得著嗎?”

的確管不著,他們很快就到了,曲藝敏所在的那個小型倖存者聚集地。

此時,曲藝敏的手機,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的電了。

這個倖存者聚集團隊的目的地,是去往F城的方向。

成員構成,大多數都是男人,也有少量的女人。

這些男人會對這些女人做些什麼,曲藝敏就不想再複述了。

她只能說,她現在很危險。

越是遠離湘城基地,她的處境就越危險。

於是再見到胡延祥的第一面,曲藝敏便帶著命令式的口吻,向胡延祥伸出了手,

“你手裡有沒有充電寶?快點給我,我要給我的手機充電。”

其實在這段時間,曲藝敏不止一次的後悔過,自己當初的衝動行事。

一票撕了,飛到湘城基地裡是簡單。

可是要回到E城去,卻就相當的困難。

更別說還要貼著湘城繞圈圈,從湘城西,去往湘城北找宮毅。

大小姐總算是發現了現實的殘酷。

她只想著先回到E城基地去,和她的哥哥要人。

等她帶足了人手,讓那些保鏢護著她,再去向湘城北。

可是胡延祥卻彷彿壓根就沒有聽到,這曲藝敏的命令一般。

他看著曲藝敏身後,那一臉鏽跡斑駁的車子。

再看一下不遠處,或者在車子裡面,或者在車子外面的男男女女。

胡延祥笑著,脾氣很好一般,問曲藝敏,

“大小姐這幾天,就跟著這些人一起流動嗎?”

“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曲藝敏皺著眉頭,看著胡延祥,

“你的話怎麼這麼多?你身上到底有沒有充電寶?”

“如果有的話,趕緊的把充電寶給我,我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這幾天,她吃足了物資匱乏的苦頭。

很簡單的一個,就是她得不停地更換手機,不停地將原來手機上面的手機卡,和萬能訊號聯結器給取下來,換到新的手機上面。

因為一個手機很快會沒有電。

可是曲藝敏沒有想到的是,越是遠離湘城基地,物資就越是匱乏。

現在居然連一個帶電的手機,都找不到了。

她就算是想換手機卡,和萬能訊號聯結器都沒有辦法。

她手中的手機,最後一絲電,用來聯絡胡延祥,和胡延祥接頭之後,曲藝敏的手機就徹底的沒有電了。

現在這個時候,手機沒電,就代表著她跟她的哥哥曲世恆完全的失去了聯絡。

這一種巨大的不安全感,將曲藝敏包裹住。

手機沒電,和家中所有人失去聯絡,曲藝敏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分外黑暗的絕境裡。

她的身周有什麼?去哪裡?到了什麼地界上?她完全不知道了。

曲藝敏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無助。

想當初,她冒冒然一腔孤勇的,飛到湘城基地基地裡頭去。

自認為自己可以進入湘城基地。

她只要有錢的話,在湘城基地裡面,就可以享受充沛物資,給她帶來的便利。

然而卻是沒有想到,她流落在外面,居然連一個充電寶都找不到。

胡延祥笑笑,沒有回答曲藝敏的話。

他將曲藝敏帶著,幾乎態度強硬的押著她,鑽入到車子裡面去。

然後發車離開。

曲藝敏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她也說不上來,只覺得有一種不安全,以及無法掌控的感覺,正包裹著她。

這讓她相當的不安。

尤其是她身為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不是坐在副駕駛座上,而是坐在車子的後座。

這車子的後座,也不是她一個人。

相反的,還坐著另外兩個男人。

曲藝敏拍了拍胡延祥的椅背,她心懷不滿,

“讓我下車,你快點讓我下車,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想跟著你一起去。”

胡延祥卻是已經發了車,將曲藝敏帶離這個倖存者聚集地。

眼看著車子已經走了,並沒有人阻攔他們。

胡延祥這才對車子後座上,滿臉都是怒色的曲藝敏說道:

“你不跟著我走,你想跟著誰走?留在這裡,做這個團隊的雞嗎?”

“哪裡都不安全啊,大小姐。”

曲藝敏也知道,她現在所待的這個小型倖存者聚集地,也不安全。

自從她的保鏢,一個一個的死了之後。

曲藝敏才發現,周圍的男人,認識的不認識的,看她的眼光,就宛若看著貨物一般。

曲藝敏毫不懷疑,如果她在這個團體中待下去的話,她的處境會很悲慘。

所以,當她的手機有電的時候,她就不停地給曲世恆打電話。

要曲世恆派人來救她。

可是曲世恆派來的人,卻是胡延祥。

這讓曲藝敏相當的不滿,不要以為她不知道,胡延祥對她抱有什麼樣的心思。

她的哥哥派這樣一個男人來,尤其是在曲藝敏的手機,已經沒有電了的情況下,派這樣一個男人來救她。

她都不知道,她的哥哥是為了她好,還是為了她壞。

車子不斷地向前行駛,曲藝敏不知道,現在他們的車子是駛往哪裡。

她的身邊坐著的兩個男人也不說話。

而就在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進入了一個相對安全,但卻又十分混亂偏僻的地方。

車子停了下來。

曲藝敏的心中,懷著巨大的恐慌,看著胡延祥從車子裡下來。

她很恐怖的抬手,去拉車子的門把手。

結果,車子被鎖住了。

鎖住了?

曲藝敏覺得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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