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簷都在滴水的駐防,一直拒絕花覓的好意。

雨幕中的花覓不說話,只拿出手機來,給宮毅打了個電話,將情況簡單明瞭的說了。

宮毅那頭安靜了片刻,

“手機摁擴音。”

花覓照著宮毅的做了。

就聽到宮毅在電話那頭罵,

“兔崽子!聽她的,讓你們穿就穿,讓你們脫就脫,都這個時候了犟什麼?感冒了有藥給你們吃?別特麼管紀律不紀律的了,都給老子省點心吧。”

“是!”

年輕的基層小駐防渾身一緊,彷彿個小學生被家長訓斥,生怕被打一頓般,趕緊的從花覓手裡接過那一包雨衣,開啟了自己穿上了。

花覓見他穿好了雨衣,又打著傘去了另一個駐防那裡,同樣從隨身大挎包裡,拿出一包嶄新的男士雨衣。

她就這樣在雨中慢慢的往急診區走,看見巡邏的駐防就發雨衣。

也不知道發了多少件,也沒有人問她那個挎包裡,到底能裝下多少件雨衣。

等花覓一路發到急診區的門口,還順手給了小護士一把傘。

小護士一臉感激的看著花覓。

好姐妹,一切盡在不言中。

花覓進了急診區,拿出手機來給宮毅發資訊,

【花覓:我一共發給你們駐防2500件雨衣,一個小護士一把傘,100塊一件雨衣,雨傘80塊,我自己劃賬了哦。】

【宮毅:嗯。】

他言簡意賅的回了花覓一個字。

對於花覓的這天價雨具沒有什麼意見。

花覓很快劃了帳,鑽入急診區,直接往曹風的隔間去。

一路上,她感覺重傷的倖存者越來越多了,很多人壓根兒就掄不著一個床位,只能躺在地上。

外面下著雨,這個急診區雖然是在一個體育館裡面,但在這個天氣的影響下,地面很快就潮溼了。

花覓突然想起了葉蓉編的席子,這些躺在地上的人,能有張席子都是好的。

她這才一拍腦袋,暗罵自己是個狗記性。

好不容易回一趟廢墟里的超市,她怎麼忘記收割席草了?

那現在又回去收席草嗎?

花覓顯得有些生無可戀,她調出控制面板來,眼角一瞄,瞄到了【末世超市】的控制面板角落,有一排小圖示:

【收銀系統】

【7級倉儲】

【7級工廠】

【黑土地】

【超市抽獎池】

......

等等一長排的二級頁面快捷鍵。

花覓百無聊賴的點了一下【黑土地】,螢幕上就出現一塊黑土地,神奇的黑土地上長滿了蔥蔥郁郁的席草,另外兩塊黑土地,上面標識著【水源X1】【水源X1】的字樣。

還有三塊黑土地,上面有個桔子、蘋果、柚子的圖案,但都是黑色的,花覓點也點不動。

也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態,她心癢癢的點了一下綠色的席草。

【獲得席草X1】

嘿!遠端收割,太棒了。

花覓感覺自己省了好多的事兒。

她又點開那個【超市抽獎池】,裡頭竟然有她每升一級的抽獎機會。

也就是說,她的倉儲升到了7級,工廠也升到了7級,黑土地開發到了3級共6平方,她就有17次抽獎機會。

她看了一眼這個介面,有【抽獎1次】,【抽獎17次】。

花覓對於抽獎這個東西,並不報任何期望,因為她從小到大,沒中過任何獎。

所以她可有可無的點選【抽獎1次】。

【獲得席草生長時速X8,限時:24小時】

???

什麼啊?

花覓有些暈乎。

原先她的席草一天可以收割一次,花覓想起來就去收一收,沒想起來就算了,所以席草都種了這麼久,現在7級倉儲裡的數量是席草X8。

然而現在,席草的生長速度被提高了8倍,就是一天可以收割好幾次的意思。

所以她要那麼多的席草做什麼?

第一次抽獎,這個【末世超市】果然沒有給花覓什麼驚喜,剩下的16次她也不報什麼期望,就把抽獎的機會暫且存在那裡。

等著她哪天沐浴焚香,給雙手開光了之後再去抽。

此時,曹風的隔間裡,阿福懷裡抱著幾個盒飯,匆匆進了隔間。

他一臉慌張的看著葉蓉及兩個孩子,

“我剛才聽到個訊息,說是湘城的藥品運輸出現了問題,昨天就應該運到湘城的藥,到今天早上還沒運過來。”

葉蓉正在帶著她的兩個孩子,幫唐右擦稀釋乙醇。

聽了這話,她慌了一瞬,旋即鎮定下來,

“沒關係,花小姐會有辦法的,她和宮隊長是朋友來的。”

坐在唐右旁邊那張單人床上的曹風,一臉燒傷的新疤,艱難的點頭,

“隊長和花姐不會讓我們有事的。”

沒有辦法,曹風現在雖然可以勉強坐起身,但是不能亂動,他是因為服用了花覓給的止痛片,所以隔斷了一身火燒火燎的痛。

若是他現在亂動,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又會被崩開。

所以他點頭是慢慢的,說話也是慢慢的。

一旁的唐右昏迷不醒,但看臉上的表情,還算睡得安穩。

又聽阿福著急道:

“不是,問題不是在這裡,是新上任的急診區管理指揮說了,床位不夠,所有有行動能力的,意識清醒的,以及......”

他說著,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唐右,隱晦的說道:

“唐右這樣兒的,都不能待在急診區裡頭了。”

光是意識清醒和快死了,這兩樣,他們這個小隔間裡的人全都佔了。

所以急診區裡要留下的傷患都是什麼樣的?

沉默,沉默是現在的隔間。

被燒得面目全非得曹風,緩緩扭頭,看向躺在身邊,被纏上了無菌紗布的唐右。

實際上,自他和唐右被送入急診區,根本就沒有得到這個急診區裡的半點醫療資源。

他們的乙醇、清潔用的水、止痛片、無菌紗布,都是花覓給的。

“那我們走吧。”

曹風咬牙,眼眶乾澀,沒有淚,彷彿那一場爆炸,已經將他的淚腺炸幹,

“我們也不佔用有限的醫療資源了,我們現在就走。”

因為救人而受傷的那一天,他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活著。

他猜到自己會死,也從未曾畏懼過死亡。

他理解所有人的不容易。

只是沒有想到過,自己一點特殊的照顧都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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