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覓一個回身,扶住渾身血痂迸開的曹風。

也來不及去追殺戴芳了,曹風再不救,只怕得失血過多而死。

“快,把他弄回去。”

花覓提著鋼筋大喊醫生,廠長等人急忙衝過來。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曹風扶了回去,剛轉身,一堆意識清醒的傷患又簇擁了過來。

有人指著那幾個西裝筆挺的管理員罵道:

“沒見過你們這麼趕人的,直接把人往外丟,我們是沙袋啊?”

“你們好手好腳的,當然無所謂了,可是我們從進到這個急診區,就是缺醫少藥的狀態,別的我們也不說了,你們總得給我們指個地方,讓我們搬過去吧。”

......

一堆人的怒罵聲中,西裝筆挺的管理員也跑了。

連地上被打暈的那一地同伴都來不及管。

就在眾人看向花覓,想向花覓表達感謝時,她已經一頭鑽入了曹風的隔間。

曹風一身的血,坐在單人床上。

看起來就像是渾身皸裂,全身咕咚咚的往外冒血。

花覓急忙走過來,從大挎包裡掏出一支止血凝膠,對曹風說,

“你別亂動了,你看你又是血淋淋的,我這可怎麼跟你們宮老大交代哦。”

明明都答應過宮毅的,會好好的照顧曹風,結果才剛剛好了一點的曹風,為了跑出去給她撐腰,血痂又崩開。

他這樣沒有血流盡而死,真是一項奇蹟。

曹風雖然血淋淋的,看起來相當恐怖,但他一點兒都沒覺得疼痛。

他接過花覓遞來的止血凝膠,低頭一看,光禿禿的一支白管上,大刺刺四個黑楷書【止血凝膠】。

看起來好像是三無產品。

但花姐給他的,怎麼可能會是三無產品?現在誰要說花姐半個字的壞話,曹風跟誰急。

他毫不懷疑的從軟膏裡擠出透明膏體,往自己汩汩冒血的傷口上擦。

擦上去的那一刻,他傷口上的血就收了。

花覓站在一旁看著,點頭道:

“咦,你的身體凝血機制挺好哦,這麼快就止血了。”

一旁的廠長也湊過來,關心的問道:

“曹風兒,你現在什麼感覺?還痛不?要不要搞點兒驢膠補血顆粒給你吃下?”

曹風搖搖頭,很老實的反饋藥效,

“不痛,但也不是沒有感覺,我覺著這個止血凝膠好好用,擦在傷口上涼涼的。”

他說話間,傷口上的那一層透明膏體,就凝結成了一片透明的薄膜。

就跟面板一樣,貼在曹風的傷口上,阻止傷口裡的血液往外跑。

周圍的人都覺得挺神奇的,包括花覓,大家就跟沒見過世面般,跑過來圍著曹風的膜觀看。

好神奇哦,就這個膜貼在傷口上,怎麼動都沒事,是不是連無菌紗布都可以省了?

觀察的差不多了,葉蓉一臉擔憂的說,

“這些基層管理員都是臨時招的,因為沒有經過什麼篩選,所以素質參差不齊,可是他們終究是管理階層。”

她還是很擔心的,畢竟他們就是一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怎麼跟管理階層鬥?

花覓開始收拾東西,

“別怕,我們對人不對事,他們自己做事沒道理,也沒有規劃,再來多少人也不怕他們。”

頓了頓,花覓表情冰冷道:

“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這才是末世的正確開啟方式,現在?呵呵。

對於一個在末世裡行事慣了的人來說,現在這種秩序將崩未崩的局勢,最是讓人難受。

因為沒有人把花覓的這種狠話當真,所有人都覺得,她也就是打打架而已。

殺人,還是不會的。

見花覓在收拾東西,葉蓉和阿福都過來幫忙,又聽葉蓉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我們還是要出去嗎?”

“嗯,出去。”

花覓三兩下,將那些沒有用完的乙醇、礦泉水、無菌紗布、止痛片都收進了挎包裡。

見狀,阿福他家那兩個孩子,名叫大福和小福的,也都開始忙忙碌碌的將隔間收拾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戴芳頂著一張豬頭臉,哭哭啼啼的跑進了急診區管理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急診區的醫護總管正在跟秦子然據理力爭。

秦子然的頭上還圍著一圈白色的紗布,他坐在辦公桌後面,給自己沏了一壺茶,

“這些將死的人都是累贅,做事情就不要優柔寡斷,當清則清,拖拖拉拉的還耽誤了救治更多的人。”

醫護總管看著這位新上任的年輕管理指揮,捶著桌子,

“你們現在的精力,不是如何清人,而是儘快把醫療物資給運過來!秦子然,你在本末倒置!”

“醫療物資的運輸不歸我管,如果我有這個權力,今日這個急診區的管理,也不會混亂成這個樣子。”

秦子然慢條斯理的笑,他是個有成算的人,因為能力卓越,所以才能被破格啟用到救護中心的急診區做管理。

既然這裡是他管理,那麼一切就應該聽秦子然的。

醫療總管氣的發抖,

“那那些意識清醒的人呢?他們還有機會活下去,他們為什麼也要被清理出去?”

秦子然面無表情的拿起小茶杯,

“你有藥給他們治嗎?既然沒有,就讓他們自己出去想辦法治療。”

“可是有的人並不願意出去,你這樣一刀切,有些不會死的人,也會被折騰死。”

醫療總管捶著桌子,對於秦子然的辦事手段並不苟同。

正說著,戴芳衝進來,哭哭啼啼的給秦子然告狀,說花覓不但干擾他們的清理工作,還動手打人。

聽到“花覓”這個名字,秦子然急忙站起身來,往辦公室的外面走。

身後跟著醫療總管。

真是搗亂啊,本來醫療藥品就缺乏,現在竟然還鬧出了打架鬥毆的事,這下可是雪上加霜了。

戴芳見狀,不由得跺腳,她是來告狀的啊,秦子然怎麼走了?

那現在這個事情要怎麼辦?她的清理工作還要不要做?

“戴芳。”

門外響起了一道怯怯弱弱的聲音。

戴芳抬臉望去,是一臉蒼白,柔弱無辜的方欣,她的手裡拿著一隻飯盒,

“我給子然哥哥送飯,聽到你說姐姐也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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