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周誠即將離開的背影,史彩俠皺了皺眉,她看著他張了張嘴。

這一刻,她覺得還挺悲壯的。

雖然周誠這個人有點兒不著調,但是不能否認,正是因為有了周誠的堅守崗位,C城目前的秩序還能穩得住。

而這種天災人禍,駐防的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他們憑什麼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史彩俠紅著眼眶站起身來,看著周誠迎著風雪的背影。

偉岸的讓人想哭。

接下來,來傳遞訊息的那位小駐防,把沒說完的話,說完了,

“前方來的那500人,已經全被殺了,沒有一個活口衝到咱們這裡來。”

史彩俠:“......”

周誠:“......”說好的悲壯悲情呢?

下一瞬,周誠一臉嚴肅的反應過來,

“一定有詐,快,帶我去看看。”

然後逃一般的跑出了大帳。

他帶著小駐防一路往前去查探,剛走,鍾子墨就鑽進了史彩俠的營帳。

一見鍾子墨,史彩俠將自己電腦裡寫著的合同加了密,關掉。

鍾子墨見她這樣,笑道:

“怎麼?現在已經這樣兒保密了?知道的說我們兩個職業性質特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分手了呢。”

史彩俠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替客戶保護隱私,是我們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導師說的。”

她沒有要跟鍾子墨分手的意思,就算是馬永淳和秦臻分手了,史彩俠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職業道德就是職業道德,秦臻派了史彩俠服務花覓,那史彩俠就要替花覓的合同內容保密。

任何人都不能看。

見她一副小女兒羞態,鍾子墨坐過來,看著已經上了鎖的電腦介面,抬手揉了揉她的發,

“你也真是......所以你現在是在幫著花覓做事了?”

史彩俠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她的錯覺,也許是她和鍾子墨的立場對立,她為什麼總感覺鍾子墨在探聽她?

或者是說,透過打探她,摸索出花覓的物資軌跡?

“替她做事也不是不好,不過她這個人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好接觸,是個很危險的人。”

見史彩俠不說話,鍾子墨繼續說,

“你看她和誰都能談幾句,在駐防堆裡來去自如,那些駐防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跟咱們不一樣,咱們都是斯文人。”

“花覓跟駐防的關係匪淺,可見也是個手段兇殘的,你跟在她的身邊,要事事小心。”

“我啊,就是擔心你,怕你跟在學校的時候一樣,馬馬虎虎的識人不清,傻傻的給人家當牛做馬,最後自己吃力不討好。”

一開始鍾子墨的話還能聽聽,但是他越說,史彩俠越覺得不是個滋味。

她撥開鍾子墨放在她頭頂上揉的手,很認真的對鍾子墨說,

“師哥,其實阿覓是個很不錯的人,她很平易近人的,沒有你說的那麼面目可憎。”

一開始,史彩俠也覺得花覓不好接觸。

一個女人,能夠在一大群強壯的駐防堆裡來去自如,還能跟駐防的關係這麼鐵,這本身就是一種能力的證明。

但是和花覓接觸之後,史彩俠發現花覓這個人的道德底線雖然低,但她並不是一個沒有道德的人。

而且花覓非常好相處,只要不跟她玩心眼,她對身邊的人就相當的大方。

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出手相當闊綽,因為花覓給他們的非常多。

就連史彩俠,不過幫花覓起草一份合同,花覓就給史彩俠的帳篷裡,堆了10個巧克力蛋糕,30個番茄味的自熱小火鍋,兩大蛇皮袋的焦糖味瓜子,一大麻袋的自動鉛筆,水感透白BB霜和發熱鞋墊各一大麻袋......

滿滿當當的麻袋,被花覓塞的拉鍊都拉不上。

所以花覓這個人,哪裡有鍾子墨說的那樣不好相處?

摸對了她的脾氣,簡直非常好相處的好吧。

鍾子墨的臉一沉,

“你以前就愛拿表面看人,看樣子這個毛病一直到現在都還改不了。”

“有什麼事情要多問問我,局勢這麼混亂,你又沒有什麼大局觀,肯定是要多問問我了,現在你除了信任我,還能信任誰呢?”

史彩俠低著頭不說話,她跟鍾子墨在同一個導師手裡學習,他是她的師哥,也是她的男朋友。

按照道理來說,失去了父母家人的她,的確最應該信任的,只有鍾子墨。

她也的確想法天真,沒有鍾子墨那樣的聰明,性格也沒有鍾子墨那樣的敢作敢為。

導師經常說她不如師哥那樣膽子大,她也沒有師哥那樣的魄力。

“但是......”

史彩俠很小聲的說,

“我們現在各為其主,謹守本分,不洩露僱主的隱私,是我們的職業道德。”

她看不清大局,她也沒有遠大的志向抱負,作為一名小小的法律專業畢業的螺絲釘。

她的目標一向簡單明瞭,能混口飯吃就行。

洩露僱主隱私,就失去了職業道德,沒有了職業道德的人,走到哪裡,都會沒人僱傭的。

這是最最基本的。

鍾子墨的眼神一點點變冷,

“史彩俠,你是想跟我分手嗎?我現在只是作為男朋友關心你,希望你有什麼事情,都能跟我說,在我面前,我希望你不會有任何秘密。”

“你要知道,也許花覓和周誠的交易,會危害到湘城,這件事你作為知情者,卻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跟你的男朋友透露?”

“你說說,也許我能幫你想個辦法,制止花覓和周誠的交易。”

史彩俠緊抿著唇,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她堅持,關於花覓的事,一個字都不說。

危不危害C城的,史彩俠不知道,儘管她起草的這份合同裡,涉及到的是大批武器與物資。

她只知道,她的工作就是這個,寫合同,解釋合同內容,根據僱主的意見修改合同......

“史彩俠,我對你非常的失望。”

鍾子墨憤憤離去,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總是會用著崇拜目光看著他的史彩俠,居然跟一塊難啃的骨頭般,一絲軟化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鍾子墨沒想到的。

他剛一出史彩俠的帳篷,就看到一群駐防在一個帳篷前面排隊。

那些駐防在領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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