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異類的進行曲
第121章 異類的進行曲
“小子，這隻鬼你要嗎？”
鬼畫內，羅千提著一個小男孩的頭顱望著遠處的餘知樂。
“這隻鬼被駕馭直接就是我們這一梯隊的強者。”
餘知樂出現在羅千旁邊，打量著小男孩的頭顱。
小男孩眼眸緊閉臉上滿是詭異的文字和刺青。
它的身體在張洞手裡，足足被剝了差不多十幾層皮，這隻鬼才被壓制。
“我倒是想要，但我找不到駕馭的人選，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其他的想法，只不過現在的我做不到，至少也得是以後的我才能做到。”
之前幾人的戰鬥他看到了，羅千死了一次，但被秦老給拉了回來。
在瞬間羅千就被這隻鬼給疊加起來的靈異弄死了。
這隻鬼很恐怖，至少比羅文松要恐怖。
當然，這只是餘知樂的想法，畢竟他沒有見過羅文松全盛的時期。
“哦，什麼想法？”羅千來了興趣。
“給我的話，我打算把這隻鬼變成我的一個小弟，不需要人去駕馭，它只忠誠我，只按照我制定的規矩行事。”
餘知樂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道。
鬼畫內的場景怪誕詭異，但似乎都比不上此刻這個青年說出的言語怪誕詭異。
秦老微微眯眼，“控制不住會出事的，就如同大昌市的餓死鬼一樣。”
“所以啊，我現在做不到，但未來的我可以。”
餘知樂看了看遠處，似乎是在看自己的未來。
“地府太大了，衙門太多，需要的也多。”
“我不能讓馭鬼者來擔任陰差的職位，馭鬼者是會死的，但鬼不會。”
“我需要恐怖強大的鬼來代替我行走人間去收納厲鬼。”
“十殿閻王，八府判官，十殿只需要一兩個就可以了，八府判官也差不多，但不能沒有。”
“可陰兵陰差不能沒有。”
“嘖嘖，你打算底層完全用厲鬼來替代？”羅千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點了點頭，“倒是不錯，鬼這玩意是真的殺不死，但只要能控制就是一個極其好的工具。”
“未來的你確實可以控制，但伱一旦出事，什麼就都完了。”
“這個不需要擔心，我肯定不會出事。”餘知樂自信的說道。
“那這隻鬼我幫你存著，就不拆分了。”羅千思索了一下說道。
“那感情好，等我有實力之後，就來找您，當然您要是死了，我可就自取了哈，順便把您也給挖出來。”餘知樂半開玩笑的說道。
聽到這話，羅千眼眸微微眯起，“那我把自己分成三份埋起來，到時候你來挖？”
“也……也不是不行。”餘知樂遲疑了一會說道。
“呵呵，倒是不客氣。”羅千冷笑了一聲。
餘知樂摸了摸鼻子，倒是不怎麼覺得尷尬，只是覺得現在應該做這種動作。
張洞看著，聽著，眼中若有所思。
“地府二十站，你都要佈置出來？”張洞問道。
“不需要那麼麻煩，傳統神話故事裡面的地府，其中大部分站點都是懲罰惡人的，而我需要做的是，壓制，拆分厲鬼，然後讓其歸於一處，最後處理掉。”
“畢竟，鬼這玩意是沒有感情的。”
“用鬼湖來做最後的收納？”張洞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嗯。”餘知樂點點頭，“用鬼湖來接收最後被拆分壓制的厲鬼是最合適的。”
“你這是在無限養一隻鬼，就不怕養出岔子？”
“會，肯定會的，但鬼湖是我，我就是鬼湖，我會做出很多佈置，同時有用的厲鬼會被我製造成陰差，或者培養馭鬼者。”
“一個機器一直允許肯定會壞，但如果這臺機器精密，且不斷的在壯大呢？”
“厲鬼的本質是靈異，靈異是一種詭異的東西，我做的其實就是吸收歸納靈異。”
“創造一個死迴圈，一個可以互補的迴圈。”
“我打算讓鬼湖吸收靈異，讓一隻鬼只獲得殺人規律，但恐怖程度會很低，且不會有任何成長的空間。”
“我把這隻鬼做成一本書，一本神話當中的書，它收納規律，鬼湖收納靈異，這樣鬼湖就不會出現因為殺人規律過多而出現失控的情況。”
四個民國時期，和無數厲鬼對抗過的老人，在聽到餘知樂這話的時候，眼前都是一亮。
厲鬼恐怖的地方在於它的恐怖程度和殺人規律。
恐怖程度和殺人規律是相輔相成的。
如果一隻鬼只擁有恐怖的靈異，而沒有殺人規律，那它就無法對任何東西造成傷害。
反之也是如此。
餘知樂的做法就是這樣。
“雖然不知道你會怎麼達成這個條件，但只是聽著就感覺比我們那個時期的想法要靠譜。”羅千看著餘知樂，“當時我們可沒有想過分離厲鬼的靈異和能力。”
“不得不說，你是一個人才。”
羅千由衷的誇讚著。
張洞點了點頭，“你考慮的東西很多，很多漏洞你似乎都想到了。”
“現在我想問你一句話，你認真回答，不然我拍死你！”張洞神情忽的凝重起來，死死的盯著餘知樂。
餘知樂瞳孔微微一縮，看了看其餘三人，他們同樣死死的盯著他。
餘知樂嚥了咽口水本不存在的口水，“您，問。”
“你弄這些，是為了什麼？說實話，別告訴我你是看人間疾苦，不忍人間如獄，這肯定是在扯淡。”張洞冷冷的問道。
聽到這問題，餘知樂眼眸微微眯起，沉默了下來。
四個人看著他，目光不善。
“唉……真的很沒意思呢。”
餘知樂嘆了一口氣，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變。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四人，挺直了腰板。
“當然，不是為了那些如同螻蟻的普通人。”
“他們死了就死了，與我何干？”
“你們不能指望我一個無親無故的人有什麼大義。”
“在我這裡，你們看不到偷竊者死於奉獻，自私自利者死於犧牲；陰謀者，死於忠誠，浪蕩子死於忠貞。”
“說句實話，我如果實力強過你們，看你們也如同看螻蟻。”
“螻蟻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死的轟轟烈烈，死的大義凜然，就可以讓我多看一眼？”
“不，不會的，我只會看著，如果他們不死，我甚至會幫他們一把。”
“我就喜歡站在山巔的感覺，我喜歡最強，我想看那些強者仰頭看著我，然後以我為目標不得不低頭爬山。”
“我喜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隨手拍死一個別人以為的強者，我喜歡看兄弟反目，喜歡看殺兇弒父，我就喜歡看著人間的苦難。”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能指望我是因為看他們可憐才拯救他們。”
“我可以沒有這麼大度。”
“你問我為什麼這樣做？”
“很簡單，好玩。”
餘知樂笑著俯瞰張洞，俯瞰著幾個老人。
我餘知樂今天就告訴你們，我成為救世主就是因為好玩，就是因為我想隨心所欲，就是因為我想隨便拍死人，然後呢，你們要拍死我嗎？
你們會嗎？
不，不會，因為你們等不起了，楊間就是一個廢物，靠他，是行不通的，你們只能靠我，因為我餘知樂做出來的事情是最有可能徹底終結靈異復甦的事情。
你們不得不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
我餘知樂就是喜歡看你們看我不爽卻因為大局而不得不忍我的模樣。
無他，這很爽，這很舒服，這可以讓他很快樂。
四個老人沉默了，他看著這個肆意張揚，毫無畏懼，如同魔頭的青年。
餘知樂就這樣笑著看著他們，眼中滿是譏諷。
“差不多就夠了，不然我真的會拍死你。”張洞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話，餘知樂瞬間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平和，對四人帶著尊敬。
當然，如果之前他們沒有看到青年剛才的模樣，可能真會相信這小子對他們很尊敬。
“小子，你有能力，如果不是你有能力，就憑藉你剛才的那些話，我會直接埋了你，然後在你墳頭上倒屎尿。”羅千一副吃了屎的模樣看著餘知樂說道。
餘知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抱歉，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幾位別介意，這只是我的心裡話而已，不當真，不當真。”
“……”
四人無語了。
“不管是好玩還是什麼，只要你能做到，我們都無所謂。”秦老看餘知樂有些不爽，但卻不得不忍著不弄死他，這讓他心裡很憋屈。
他們看到未來了，餘知樂真的成了。
況且，未來還有一個楊間，他也不差，可以對餘知樂進行一些限制。
“話我說了，你們可不能讓孟老入侵我記憶的時候篡改我的記憶。”餘知樂看向了孟小董。
孟小董嘴角微微抽了抽，沉默一會嘆了一口氣，“行了，我不篡改就是了。”
這小子，真就是什麼都想到算到了。
“小子，你先滾，我們暫時不想看到你。”羅千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煩。
餘知樂聳了聳肩，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還有一天的時間，一天過後，就不需要看到這破玩意了。”張洞吐出一口氣，顯然他也被噁心到了。
“這是第一個在我們面前跳成這樣還沒有死的。”孟小董抬頭看著灰濛濛飄蕩著紙灰的天空。
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這個時代居然會誕生這麼一個玩意。
“餘千流那混球是怎麼教孩子的？不會教不知道找人教？”羅千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上樑不正下樑歪。”秦老說了一句。
四人再次沉默了。
他們腦海裡面出現了一個青年，一個叫餘千流的青年。
那傢伙好像也是這麼一個德行。
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
……
大昌市，某個小區內。
一個手持雙劍，全身大面積腐爛青年直挺挺的站在小區的門口。
他是葉真。
葉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抬頭看著遠處那隻身穿壽衣的餓死鬼，眼眸微微眯起。
“算是服了，真就關押不了。”
葉真吐出一口氣，身上的腐爛迅速的消失。
而那身穿壽衣的青年身上詭異的出現了大量的腐爛。
但隨著腐爛的出現，身穿壽衣的青年身影忽的模糊了一下，等恢復正常的時候，它的身上的腐爛全部消失了。
“真是越來越有看頭了。”
葉真神情興奮起來。
兩把長劍一前一後，葉真消失在了原地。
刺啦刺啦~！
餓死鬼身上的壽衣瞬間被撕裂成十幾份，一把長劍貫穿餓死鬼的脖子。
葉真一腳踢在餓死鬼的後背，扯出了長劍。
餓死鬼往前踉蹌了幾步，身影眨眼間模糊了起來。
緊接著，壽衣恢復，脖頸處的傷口消失。
葉真微微偏頭，再次消失。
對抗繼續。
卻說小區內的一個房間當中。
一個以詭異姿勢上吊的青年身體已經有一半被拉入了鏡子當中。
這不是之前青年的姿勢。
那鏡子之中無數雙恐怖的手抓著青年的屍體想要把它拉進深淵，同時鏡子當中那個青年的倒影也開始取代他，逐漸的有融合在一起的趨勢。
但就在這個時候。
青年的屍體上突然離開了很多道猙獰的口子，彷彿被厲鬼用猙獰的利器劃破了皮肉似的。
一隻只猩紅的眼睛從皮肉之中鑽了出來，散發出詭異的紅光，這些光比以前還要顯眼，濃郁的就像是鮮血要滴落下來一樣，似乎整個世界都要融化在這鮮血之中、
如此紅色的光照進了鬼鏡裡面。
那些可怕的手掌彷彿被齊齊燙了一下似的，迅速的縮了回去，就連那變化成楊間一樣的厲鬼，也此刻消失在了鬼鏡前面。
變化來的極其詭異，在這陰暗的房間當中悄然的發生著。
詭異的紅光照進了鏡子裡面，驅散了所有的鬼，但這面鏡子依然將青年吸附在上面，似乎想要吞下去。
青年身體早就已經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腐臭味道了。
房間裡面的屍臭來源就是來自這裡。
但在青年的一半身體在沉入鬼鏡之後屍體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他屍體上的惡臭消失了，那些腐爛的情況得到了好轉，就連密密麻麻的屍斑也在退去。
彷彿這面鬼鏡正在逆轉時間一樣，帶著青年的屍體回到死亡之前。
這是鬼鏡的能力復活。
民間傳說，人死後第七天會回魂，這一天稱為回魂夜，也叫頭七。
若是人死後怨念不散，頭七回魂那人將化作厲鬼，危害人間。
不知道民間傳說的根據根據是否屬實，也不知道還是某種詭異的巧合。
在青年上吊死去的第七天，鬼於與鬼之間的較量似乎達到了極限。
睜開了足足一天一夜的鬼眼這個時候突然閉上了。
照進鬼鏡當中的紅光全部消失，就連覆蓋在楊間屍體上的鬼影也似乎沉寂了下去，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紅光一消失，漆黑的鏡子世界當中又傳來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之前退去的厲鬼似乎又要擁擠過來了。
“咔~！”
然而這個時候，鬼鏡的一處地方裂開了一道細小的裂紋。
這道裂紋之中有陰冷的風吹出來，似乎鏡子後面有一個空曠的通道，通往一個未知的地方。
但是裂紋太小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在鬼鏡和鬼影同時沉寂下去的時候，青年的屍體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跪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青年的一顆腦袋卻不見了。
不，不是不見了……
而是被吃了，被這面詭異的鏡子給吃了進去。
詭異的無頭身子跪在鬼鏡的面前，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無頭身體忽的伸出雙手伸入了鏡子當中。
不一會，一顆栩栩如生的頭顱被無頭屍體拿了出來。
無頭屍體將這顆頭顱按在了無頭的脖頸上。
隨著頭顱按在脖頸上的瞬間，頭顱猛的睜開了眼睛。
“我……我活了？”
青年喃喃自語著，下意識的舉起手看了看。
手是舉起來了，卻是以一個反關節的方式發出咔嚓的脫臼聲。
但他卻並不覺得疼痛，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依然是很順利的舉了起來。
他感覺到身體的不對，緩緩的站了起來。
背後的鬼鏡上面不再呈現他的影子了，他無法在鬼鏡上留下倒影。
“我成功了，這就是餘知樂說的半異類嗎？”
青年伸手將安裝錯誤的腦袋轉了回來。
“確實有些不一樣，沒有之前厲鬼的躁動了，無頭鬼影徹底沉寂了下去。”
青年看著眼前的鬼鏡，忽的他發現了鬼鏡的變化，鬼鏡上有一條裂縫，不大，很細小。
“弄壞了？”青年有些疑惑。
但忽的，青年也就是楊間瞳孔縮了縮，一隻猩紅的鬼眼冒了出來，死死的盯著鬼鏡的後面。
一隻慘白的手抓住了鬼鏡，一個面無表情，眼中有著譏諷的青年出現在黑暗當中。
“餘知樂？”楊間皺眉看著那個青年。
青年嘴角咧了咧，提起鬼鏡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一言不發，就這樣消失了。
房間不大，但卻黑暗如同形成了極遠的道路一樣。
隨著青年離開，房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他一直看著？”楊間心情凝重了起來。
“算了，我已經成功了，他並沒有出手干擾。”
楊間推開門走了出去，很快就愣住了，“這是……”
……
鬼畫內，餘知樂吐出一口氣，“開始了，我也該死了。”
707房間內，餘知樂面無表情的走入房間。
房間內不是紅色的佈置，而是一片陰沉的湖水。
房間的中心是一個被一紅一白兩個女人牽著手的青年。
青年的身後立著一個虛幻的紅色櫥子，青年的前面漂浮著一副已經變成血紅的油畫。
餘知樂提著鬼鏡走在湖水當中，前方的屍體和厲鬼自動分開一片道路。
餘知樂很快來到了被他騙成餘知樂的愛麗兒面前。
伸手將鬼鏡放在了她的面前。
原本閉眼的青年忽的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怨毒，“你！”
但很快她那份怨毒就變成了迷茫，最後變成了複雜，“自己算計自己這很好？我記得我們家可沒有這種傳統。”
“今天之後就有了。”餘知樂笑了笑，身影開始變得虛幻，他留戀的看著青年，“再見餘知樂。”
“再見，餘知樂。”青年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了一句。
鬼鏡落位，小冥婚徹底開始。
兩根血紅的蠟燭詭異的出現，佇立在了鬼鏡的旁邊。
紅色的燭光在水中搖曳，靈異開始產生質變。
餘知樂徹底消失了。
孟小董也入侵進入了餘知樂的記憶當中。
從今天開始，餘知樂就只是一隻記憶和意識被替代繼承變成鬼的餘知樂。
棺材內，記憶當中，靜止的世界開始運轉起來。
一個趴在教室睡覺的青年開始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