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除了張安世,站在朱棣的身邊的,還有紀綱和鄧武。

此二人膽戰心驚的樣子。

聽聞這一樁欽案竟沒有結束,尤其是這紀綱,更是人都麻了。

又慢了一步。

一步落後,處處落後。

再結合陛下升任張安世為錦衣衛指揮使僉事,讓他心裡莫名煩躁。

當然,他清楚,張安世畢竟只是禍患,而眼下,真正讓他火燒眉毛,不得不分心去應對的,恰恰是鄧武。

鄧武成了同知之後,開始在衛中收買人心,對他這個指揮使也不似從前那般的恭敬了。

紀綱很清楚,指揮使只是名頭,而一旦自己連鄧武都指使不動,那麼越來越多的校尉就不會對他再生出敬畏之心。

長此以往,他可能就什麼都不是了。

朱棣揹著手,始終沒有和紀綱說幾句話,卻是率先進入了這小殿。

呂震一見到朱棣和張安世魚貫而入,並沒有什麼表情,除了眼睛轉動了一下,依舊坐著,猶如活死人一般。

到了今日這個地步,其實無論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他也已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除了直面死亡之外,他對一切都沒有興趣。

朱棣看了張安世一眼道:“朕只在此聽。”

張安世點頭:“是,那麼臣就開始了。”

朱棣頷首。

張安世看了一眼呂震,便道:“呂部堂,別來無恙了。”

“又見面了。”呂震苦笑道:“哎……老夫以為上一次是最後一面了。”

張安世道:“最後一面,你不嫌便宜了自己嗎?”

呂震低頭,不語。

張安世道:“好啦,我們閒話少說,現在……你還有什麼可交代的嗎?”

呂震搖頭,依舊是之前的答案:“一切都是老夫指使,我勾結了韃靼人……”

張安世道:“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

“可老夫知道的就是這些。”呂震苦不堪言地道:“難道還要問多少遍呢?若是侯爺非要教老夫承認子虛烏有的事,老夫自然也願意承認,老夫知道你們的手段。”

張安世嘆了口氣,才道:“我給了你許多次機會,可你依舊置若罔聞,本來我並不想將事情做的太絕,那麼……這就是你逼我的了。”

呂震依舊不為所動,只道:“老夫落到這樣的下場,即便侯爺做出什麼事,老夫也不會怨恨。”

張安世道:“不見棺材不掉淚。”

呂震道:“不,老夫已經見了棺材了,只求一死而已,自然,老夫也知道,老夫罪孽深重,所謂千古艱難惟一死,如今老夫是求死而不可得。”

朱棣面上露出不悅之色,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沒有一句進入正題。

可此時的張安世,卻好像是貓戲老鼠一般,不疾不徐地高聲道:“呂震,你勾結的根本不是韃靼人!”

此言一出,可謂是石破天驚。

他說話突然這樣的大聲。

連聽的無聊,昏昏欲睡的朱棣,都打了個激靈。

可……呂震毫無反應。

張安世盯著呂震,道:“我說對了嗎?”

呂震面無表情:“侯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老夫早說過,侯爺想讓老夫招供什麼,老夫都可以配合。”

張安世笑了笑:“你既這樣說,也好,那麼不妨……我們就當講一個故事吧。”

“老夫洗耳恭聽。”呂震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道。

他喜歡聽故事,至少比遭受酷刑要好。

張安世道:“從一開始,你確實打著勾結韃靼人的招牌,而且絕大多數人……如陳文俊之流,也確實被這個招牌所蠱惑,那些心裡還裝著前朝的所謂遺民,繼而成為了你的爪牙。”

“甚至……你勾結韃靼部,也確有其事。你們與韃靼部產生聯絡,又利用前朝作為號召,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完美無缺。”

此時,呂震低著頭,沒有任何回應,就好像睡著了。

張安世繼而道:“可實際上,這只是你和幕後之人演的一出好戲而已,因為這樣做,有三個好處,其一:即便是陳文俊這些爪牙被拿了,朝廷追查下來,可能也只是一個勾結韃靼部的案子。其二:你們恰恰利用了某些讀書人,思懷前朝的心思。借他們來掩蓋你們真實的目的,還可利用他們,為你們接下來的舉動做準備。”

呂震面上沒有絲毫的波動,他甚至勉強地笑了笑,這笑聲很苦,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說:這個故事……實在有點讓人不知所謂。

張安世則是接著道:“這其三嘛,便是……你們確實有勾結韃靼人的意思,因為只有北方的邊鎮亂了,你們才有火中取栗的機會。”

呂震道:“侯爺果然是個會講故事的人,這個故事……很好。”

張安世卻是冷冷地看著呂震:“而這些,其實都是表象,你呂震是什麼人,你不是陳文俊那樣的蠢貨,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恢復大元,不過是痴人說夢!似你這樣的精明人,怎麼會因為這些去冒險呢?”

朱棣此時倒是來了興趣了,他若有所思,時而觀察呂震的反應,時而看看張安世。

在這小殿之外,紀綱和鄧武二人依舊畢恭畢敬地站著,此時彼此四目相對,這眼神交錯之間,不免都帶著幾分冷意。

只見殿中的張安世繼續道:“一箭三雕,真是好手段。”

呂震道:“侯爺如此看得起老夫,認為老夫有這樣的通天之能,老夫真不知是否要感謝侯爺。”

張安世道:“那你就感謝我吧。”

張安世死死地盯著呂震:“很快,你就會更加的感謝我了!”

說罷,張安世轉頭,看向身邊的宦官:“勞煩公公,是否可以去讓我兄弟,將那個孩子帶來。”

這一番話,看似是輕描淡寫,甚至張安世的語氣十分的輕鬆。

可這一剎那之間,呂震的臉色卻是驟然變了。

他低著頭,盡力想要掩飾自己的表情,可身軀竟下意識地開始顫抖起來。

張安世笑著看他:“你可知道……帶來的孩子是誰?”

呂震喉結滾動,吞嚥著口水,略帶結巴地道:“我……我……並不知道……”

“你知道!”張安世凝視著呂震,似笑非笑地道:“你一定覺得很意外吧。”

呂震突然咬牙,猙獰地看著張安世:“你到底想做什麼?”

張安世看著呂震:“你是聰明人,難道我在想什麼,你不知道嗎?”

“我……”呂震臉色開始扭曲,身子顫得更厲害:“張安世,我與你不共戴天。”

他試圖想要起身。

卻被一側的兩個宦官輕鬆地按回了座椅上。

呂震雙目之中,帶著絕望,卻又不甘地道:“你真要將老夫置於死地才幹休嗎?”

張安世這時反而氣定神閒下來,淡淡道:“我當初給過你機會,可你自己沒有抓住,現在何以這樣質問我?”

呂震便垂著頭,努力地平抑自己的情緒。

這時……朱勇竟是抱著一個孩子來了。

這孩子看著兩三歲大,朱勇咧嘴朝他道:“你猜一猜誰是你爹?”

孩子似乎很害怕,嚇得一言不發。

呂震抬頭,看著那孩子,猛地想站起,可惜……被人狠狠地摁住。

那孩子見此情狀,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呂震就更為激動了,他口裡大呼:“張安世,有種便殺了老夫……來呀,殺了老夫……”

張安世朝朱勇使了個眼色。

朱勇便哄著孩子道:“別怕,別怕,叔叔帶你去看大金魚。”

那孩子才勉強止住了哭,被朱勇抱著離開。

張安世笑看著呂震道:“說罷,說出來……或許真的可以法外開恩,陛下就在這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呂震失魂落魄地一下子癱坐在了錦墩上,雙目透著深深的絕望。

他張口,卻好像是啞劇一般,竟是說不出話來。

張安世繼續鼓勵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若換做我是你,我一定會說。”

呂震從錦墩上滑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極艱難地道:“臣……萬死!”

說罷,他揚起臉來,便見他眼眶通紅,老淚縱橫。

朱棣一臉古怪,沒想到這呂震與方才完全換了一個嘴臉。

朱棣只冷哼一聲,依舊不言。

張安世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呂震深吸一口氣,道:“確實……確實如……侯爺所言……”

他如鯁在喉的樣子,卻還是打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居然這個時候乖乖就範:“勾結韃靼部,根本就是掩人耳目,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老夫……還有老夫背後的那個人,至於其他人,不過都是棋子而已,無論是陳文俊,還是其他人……他們不過都是一群愚人,而這樣做的目的,也確如侯爺所言的那般,既可借有人思懷前朝招兵買馬,也可藉此真正聯絡韃靼部,引其為外援,還有就是……一旦東窗事發,也可魚目混珠。”

朱棣繃著臉,入他孃的……眼前這個人……真的黑透了。

若說陳文俊那些人是蠢,那麼呂震在朱棣眼裡,就只覺得髒了。

張安世道:“是誰主使你?”

呂震戰戰兢兢地道:“是……是……”

朱棣大喝:“是誰?”

呂震抬起頭,又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道:“與臣共謀者……代王也。”

朱棣瞳孔猛地收縮。

這一次,輪到朱棣臉色驟變了。

他豁然而起,高聲道:“代王?”

呂震點頭:“代王!”

朱棣咬牙切齒地道:“你想要離間天家嗎?”

呂震叩首:“臣……不敢……這一切……都是臣與代王,還有代王妻兄徐聞共謀。”

朱棣氣得顫抖:“代王……代王……”

他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來回踱步,臉色越發的陰沉。

這顯然是朱棣萬萬沒有想到的。

代王朱桂,乃是朱元璋第十三子。

當然,不只是如此,朱桂的母親,乃是郭慧妃。

這郭慧妃,乃是馬皇后的義妹,某種程度而言,洪武年間,馬皇后駕崩之後,這後宮之中,幾乎都是郭慧妃打理了。

朱棣當初,也沒少受郭慧妃的恩惠。

所以又引發出來了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

正因為代王的特殊,也讓朱棣在靖難成功之後,將原本鎮守在邊鎮的王爺們,統統都遷徙到了關內,彷彿害怕他們擁兵自重。

唯獨代王,因為朱棣對他信任,他的藩鎮依舊還在大同。

大同乃是大明北方最重要的邊塞重鎮,和北平、大寧一樣,也是極重要的屯兵所在。

此時,朱棣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回頭看一眼呂震。

呂震道:“陛下不信……臣……臣有證據……”

“證據?”朱棣凝視著呂震:“什麼證據?”

“代王的側妃的兄弟徐聞,就在京城潛藏。除此之外,罪臣還暗藏了代王的一些書信……這些書信,本該毀去,只是罪臣私下私藏了一些。”

朱棣深吸一口氣:“朕明白了。”

到了這個時候,朱棣顯然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這件事……是真的。

朱棣道:“是何時勾結的?”

“臣在真定府任知府的時候,那時候陛下已入了京城,臣當時極不甘心,覺得陛下屈才,而這個時候……有人尋到了臣……告訴臣……臣有姚廣孝之相!”

朱棣:“……”

張安世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倒是朱棣鎮定自若地繼續問:“此後呢?”

呂震道:“此後臣與他們開始交涉,這才知道,原來竟是代王府的人,就是那個徐聞,這徐聞告訴臣,陛下入了南京城,雞犬升天,便連丘福這些當初軍中的無名小卒,竟都可以封侯拜相,而像我這樣的人,人在真定府,只怕陛下早已將我遺忘了。”

“我們一拍即合,隨即他們便動用了關係,又給臣許多銀子,而他們在南京這裡,請人保舉了臣,隨後……臣這才重新被陛下記起,此後的事……陛下應該已經知道了。”

朱棣:“……”

難怪這呂震,每次說到他當初是真定知府的時候,便帶著怨憤之色。

真定府確實距離大同並不遠,尤其是朱棣進入南京城之後,這北方最高貴的人,非代王朱桂莫屬。

他呂震一個真定知府,代王朱桂想要收買他,易如反掌。

朱棣怒道:“於是你便在京城,淪為了他的爪牙?可是……為何……為何東窗事發之後,你交代了這麼多的同黨,卻死也不肯將代王招供出來?”

“這應該問安南侯……”呂震此時……心理防線徹底地崩潰了。

朱棣看向張安世:“張卿……這是為何?”

張安世笑著道:“臣要是說了,可能呂公……不,呂震他承受不了。”

呂震臉色一變。

張安世道:“事情是這樣的,臣見他死也不開口,於是乎……便在想……他這樣聰明的人,肯定不可能會將希望放在所謂的韃靼部上頭,可他又死也不說,顯然他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同黨。可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這樣的大罪,他寧願受刑,也抵死不認,這顯然不是他呂震的風格。”

張安世看了一眼朱棣,接著道:“陛下,你也知道,這呂震其實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吧,這樣的人,照理根本熬不過刑,可有什麼支撐著他……死也不肯開口的呢?”

朱棣頷首:“不錯,朕也覺得奇怪。”

張安世道:“於是臣就用了排除法。”

朱棣訝異地道:“排除法?”

張安世便道:“就是列出一切的可能,然後一個個進行排除,直到最後一個可能時,那麼就距離真相不遠了。首先,若是為了銀子,一個要抄家滅族的人,怎麼會在乎銀子?”

張安世娓娓道來:“其次,為了義氣?這……定然也不可能的,臣看的出,他絕不是一個像臣一般,可以為了義氣去死的人。”

“再其次,因為忠心?這……和一個逆黨說忠心……也確實說不過去。”

頓了頓,張安世接著道:“於是……臣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這呂震除了人所共知的家人之外……還有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外室呢?這個外室也給他生了個兒子,所謂狡兔三窟,像他這樣精明的人,怎麼會不擔心一旦事發,他呂家就要絕後?”

朱棣聽罷,恍然大悟道:“你這排除法,倒是頗有幾分意思。”

張安世繼續道:“若真如此,那麼這個孩子,養在哪裡最為合適呢?當然是代王或者那個徐聞……幫忙養著,如此一來,對於呂震而言,他即便被抄家滅族,至少也不至斷了自己的血脈了。可對於代王而言,手中握著這個,才會絕對信任呂震……不但讓呂震在京城活動,而且想盡辦法,給他呼叫這麼多的金銀。”

朱棣點頭道:“你說的就是方才那個孩子?這呂震之所以死也不開口,就是因為清楚,一旦開口……他在代王那個畜生手裡的孩子,便也死無葬身之地了?”

張安世篤定地道:“正是。”

呂震一臉絕望之色,他沒想到……這一步,竟都被張安世猜測到了。

朱棣道:“可是……朕還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猜測有一個孩子在代王那畜生的手裡,又是如何……將這孩子弄到了手?據朕所知,在此之前,你也不知代王乃是他的同謀。”

張安世咧嘴一笑:“其實,根本不需要那個孩子。”

“什麼?”朱棣一頭霧水。

張安世道:“首先,我們既然確定了有一個孩子,而這呂震……當初聲名不顯,他的反心,一定是陛下靖難成功之後才滋生的,在此之前,他不過是名不見經傳之人而已。那麼這孩子……就出生於靖難之後,大抵也不過兩歲上下。其次,這一定是男兒,畢竟只有男兒,才可讓呂震認為留下了血脈。再其次,這個孩子……一定不會養在京城,若養在京城,那呂震的同謀不放心,而呂震,一定也放心不下。”

朱棣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對對對,張卿說的對。”

張安世接著道:“這不就得了?臣根本不需要呂震的後人,因為既然沒有留在京城,那麼呂震人則一直在京城,就可能從那孩子出生起,他都沒有見過這孩子一兩面,陛下是知道的,這孩子長起來……可是很快的,一兩年時間,足以讓人認不出來了。”

頓了一下,張安世又道:“而臣只要讓人去找一個兩歲大小的男孩,最好眉宇和呂震相似的,將這孩子突然抱來,然後擺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那麼這呂震……”

“噗……”呂震在旁是將一切都聽了個真切,他此時只覺得氣血翻湧,眼前微微一黑,喉頭一甜,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

這血霧頓時在殿中瀰漫。

不……不是他自己的孩子?

是張安世找來的?

這幾日,呂震一直處於精神疲憊之中,那個孩子,便是支援他到現在的唯一支柱。

當張安世讓人抱孩子來的時候,呂震其實就已經心亂了。

而等見到朱勇抱來了孩子,他的精神就直接崩潰了。

那個時候……張安世是一派氣定神閒,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那孩子,他只瞥了一眼,確實和他有些相似,年齡大抵也對得上。

他只以為……張安世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真的將這孩子……找了出來。

哪裡想到……

就在他吐血的功夫,張安世嚇得立即跳開,撣了撣身上的麒麟衣,道:“我就說了嘛,不該在他面前說這些的,他知道真相,非要氣死不可!”

朱棣:“……”

此時,呂震額上青筋已曝出來,他再沒有了當初的樣子,而是齜牙裂目地瞪著張安世,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憤恨不已地道:“張安世,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你……你……”

張安世很是無奈地道:“我早讓你說,你若是早說,我一定向陛下求情,好歹給你留一條血脈,可你非要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好了,你既已招供,那代王若是知道你已招了,必定第一個便是將你的孩子挫骨揚灰。即便代王沒殺,等朝廷踏平了大同,擒拿了代王,這孩子……怕也要跟你一樣遭罪,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就這樣的狠心?”

呂震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突然狂笑:“哈哈……沒指望了,什麼都沒指望了,一切都完了,哈哈……呂震啊呂震,你怎麼會落到今日這樣的下場啊,你怎麼會有今日啊。”

幾個宦官將他摁在地上。

他動彈不得,大笑之後,便開始嚎啕大哭:“陛下……罪臣萬死,陛下……罪臣一時糊塗啊,罪臣被那代王所裹挾,那代王……該死……該死……他在大同,讓人從京城武庫裡,偷了許多的生鐵和火藥,還有聚了大量的錢財……他不但有大同的幾衛人馬,還蓄養了大量的死士,他罪無可赦……陛下……”

朱棣冷冷看著他,一聽他提及到代王,朱棣的臉色越發的冷漠:“將這老狗,押下去。”

呂震便被宦官們拖拽著出去。

呂震不甘心,口裡還大呼:“陛下……陛下啊……看在當初靖難之功的份上,請陛下饒恕臣吧。”

朱棣隨即看向張安世:“讓人教這呂震開口,查出那個他口裡所謂的徐聞在何處,立即捉拿!”

張安世道:“此人必定不知徐聞在何處,那徐聞在京城,怕也不會露出自己的行跡。”

朱棣皺眉。

張安世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京城……這地方,雖然佔地很大,可實際上,這樣的人,一定是住在人口交匯之處,可同時……因為他們形跡可疑,那麼必定……既要在鬧市,可又最好尋一個孤僻的小院落。同時這個地方,最好靠近各處命官的宅邸,這樣的話,也可以隨時與人互通有無。要滿足這些條件的地方,其實並不多……可能在京城,只有兩三處。臣這就讓內千戶所的人……針對這些地方佈置,封鎖這些地方的街巷,而後挨家挨戶搜查,這人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朱棣大恨道:“若是人手不夠,那便再調錦衣衛其他人馬……”

張安世道:“陛下,不可,其他人……臣不放心,只有內千戶所,才值得信任。”

此言一出,在外頭聽了真切的紀綱和鄧武大氣不敢出,卻都心裡一涼。

朱棣深深的看了張安世一眼:“這方面,你很在行,那就照著你說的辦。”

“除此之外,臣請調房模範營入京城幾處要道,以防萬一。”

朱棣道:“照準!”

頓了頓,朱棣猙獰的道:“一定要將人拿住,不拿住此人……朕寢食難安,還有那代王……”

朱棣臉色越發的可怕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兄弟……也開始有樣學樣了。

朱棣冷冷的道:“事到如今,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面了!”

張安世道:“臣這就去辦。”

“回來。”朱棣突然道。

張安世回頭:“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朱棣道:“朕會下旨封鎖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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