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天外之地
第2799章形勢慘淡
此時殘卜臉色連連變幻，神情複雜，在他的資訊中，這位姚大公頗有神通，甚至可以和後期尊者抗衡，但如今親眼目睹又是一番情形了。
此人輕描淡寫地，一出手就鎮壓了軒轅衝，而且對方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這些遠出乎他的預料的，此等神通他近在咫尺竟無從察覺，一時間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來。
無數修士都看的目瞪口呆，慢慢地一股狂熱情緒在空中蔓延開來。
無論在何處，強者永遠都受人尊崇的。
“大公威武！”
飛斐在一旁早已看的熱血沸騰，雙拳緊握，甚至恨不得自己跟著衝上去，忍不住振臂高呼。
“威武！威武！威武！”
街道上無數修士的熱情都被點燃了，歡呼聲如山崩海嘯狂湧而來。
烏赤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目光同樣複雜，這位新來的姚大公算是得到了邦德公國的人心，可這樣的擁護極為脆弱，就似曇花一現，接下來會面對軒轅家族狂風暴雨般的摧殘，那個時候能不能活下來，還都是未知……
“飛斐，現在本公命你為大公府統領，將違法亂綱的歹徒緝拿歸案！”
黑衣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飛斐毫不遲疑地高聲應了，手中的長棍帶起滾滾棍影，直接將吉笏商行淹沒。
“轟”的一聲巨響，高大的建築轟然倒塌，上千護衛呼嘯著一擁而上，這一次人人臉上都帶著狂熱。
塵煙四濺中，那位白袍老者一臉激憤地翻滾衝出，此時他感受到了之前軒轅衝的憋屈，明明是後期尊者，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對方動了手腳，一身神通無從施展。
“妖人！你殺了衝大人，惹下滔天大禍，等著魂飛魄散吧！”
白袍老者滿臉的怨毒神色，狠狠地說著，身形一晃就沖天飛起，準備先行離開。
只是下一刻，此人身形驀然一滯，手腳都明顯遲緩起來。
這變故只發生了一息，飛斐的長棍早已帶起漫天棍影，轉瞬將其淹沒。
隨著一聲驚天慘呼，白袍老者就似一截木樁般直直掉落，雙腿已化作血雨灑落。
“就這熊樣，不堪一擊！”
飛斐小臉放光，雖然她清楚是黑衣在一旁暗中出手相助，可她依舊意氣風發，指揮著諸多護衛緝拿吉笏商行的其他人員，當然裡面的各種寶物材料被洗劫一空。
“赤兄是來邦德公國做客的，卻讓赤兄看了笑話，實在汗顏啊。”
黑衣神情自若，似乎剛剛斬殺一位後期尊者和自己無關，烏赤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看到對方淡然模樣，徹底醒悟過來。
“啊，不會不會，姚老弟一心為國，為兄只有欽佩啊……”
兩人相視一笑，朝著大公府落去。
一旁的殘卜同樣驚魂未定的模樣，等二人走了好遠，他才回過神來，心中一個激靈下，看著那道高大身影，感覺到一座大山壓在心中，一時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看著吉笏商行的那位白袍老者已經被釘在了大公府前的廣場上，他深吸了口氣，勉強鎮定下來，急忙搶先一步，為兩位大公引路。
這座大公府裝飾的極盡奢華，瓊閣樓臺隨處可見，大片的宮殿在綠茵遮掩下，更顯得富麗堂皇，繁花似錦的花園中有諸多珍稀豔麗仙禽嬉戲，一道巨大的禁制籠罩下，整個大公府邸的天地元氣十分濃郁。
“好地方啊，靈山仙境……殘卜道友，你在這裡住，已經比得上本公的洞府了。”烏赤隨意掃了一眼，笑呵呵地道。
“赤大公說笑了，如果沒有公事，屬下很少到此地，倒是軒轅衝是一直住在這裡的……”殘卜賠著笑，偷偷地看了黑衣一眼，才解釋道。
黑衣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就在此時，一陣仙樂聲起，數十位貌美如花的侍女如蝶般列隊迎了上來。
這些侍女身著輕紗，如凌波仙子，看起來十分養眼，看來軒轅衝挺會享受。
等賓主坐定，只留著殘卜在一旁小心伺候，如果外人看到，肯定覺得十分怪異，後期尊者忙前忙後的，反倒是兩位中期尊者大模大樣地坐著，只是殘卜心中翻騰如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姚老弟，剛才你以霹靂手段處置了軒轅衝，為兄還是十分佩服的，可那軒轅家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老弟有什麼打算？”烏赤身形前傾，顯得十分關心，直接開門見山說出心中擔憂。
黑衣坦然搖搖頭，“說起來赤兄可能不信，當時兄弟只覺得無法容忍這等危害王朝的事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其他後果還沒有想過，如果幹不下去，只能辭官離去，一走了之了。”
烏赤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如果這真是對方的真心話，對於王朝而言倒是件幸事。
“老弟瞭解軒轅家族嗎？”
烏赤花費一轉，也不等黑衣回答，自顧說了下去。
“我金烏王朝自上古時期就建立，在這之前，同樣存在一個王朝統治著這片天地，玄黃自在天，連同天關內外都屬於玄黃自在天，統御這自在天的大帝強者是黃帝，此人正是軒轅家族的先人，這麼說老弟明白了嗎？”
“竟是這樣！”
黑衣忍不住倒抽口涼氣，連同一旁的殘卜都有些意外。
如果烏赤所言不虛，連仙界魔界都是玄黃自在天的區域，那軒轅家族的來頭也太大了……
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烏赤一笑，擺了擺手，
“這事太過久遠，估計連軒轅家族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情形了，為兄還是聆聽國師大人講道時，聽他老人家隨意提過一句，自從黃帝隕落，玄黃自在天就被打碎，之後又經歷上古黑暗大戰，金烏大帝強勢崛起，才慢慢有了金烏王朝。”
“為兄說這些，就是想提醒姚老弟，軒轅家族的底蘊深厚的遠超你我想象，即便你辭官離去，也不可能一走了之，連神武王都無法承擔，這天地之大，你又能走到哪裡？”
黑衣默然，對方當然不知道自己從天關內界而來，如果回到魔界，任憑軒轅家族再權勢熏天，自己也絲毫不懼的。
烏赤稍微停頓片刻，似乎等對方將這些話徹底消化，才緩緩接著道：“軒轅家族確實是一個龐然大物，當然這只是對他人而言，在大帝強者面前，這些都是浮雲，所以老弟如果想要保全自己，就必須尋求大帝庇護，如果為兄沒有記錯的話，連瓶夫人的病都是你醫治痊癒的，國師大人對老弟一直青睞有加……”
話說到這裡，烏赤就沒有再繼續下去，而又聊了些治理公國的心得。
可能此人是真心想結交黑衣，並沒有隱藏什麼，連朝堂上的幾大勢力分佈都詳細介紹一二。
一直盤桓了大半天的時間，烏赤才告辭離去，臨行前又特意留下了傳訊印記，不言而喻，這是想要結盟的舉動。
大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黑衣擰眉想著心事，而殘卜並沒有多言，神態顯得很是恭敬。
半響後，黑衣輕吐了口氣，軒轅家族再強大，自己想要離開誰也不能阻攔，眼下最要緊的是掌控這個邦德公國。
“殘道友，眼下我們公國內士兵共有多少？”
原本這些都應該由軒轅衝來彙報的，現在只能詢問殘卜了。
“回大人，眼下守衛城池的兵衛有一千三百二十二人，加上大人的護衛九百八十三人，共計兩千三百零五人。”說起具體事務，這殘卜張口即來，業務十分熟略。
“什麼？堂堂一個公國，才兩千三百個士兵！？”
黑衣有些瞠目結舌，難以想象。
“獸潮來了如何防禦？這城池綿延千里，每隔一里站一個人都不夠，這樣的防禦力量豈不是笑話？為什麼不徵召修士？”
殘卜面露苦笑，“大人，這些困難都是擺在明處的，誰都知道守衛整個邦德公國，至少需要十萬大軍，可徵召修士入伍需要元晶的，每個月這些修士的俸祿都是一筆無法想象的數字，眼下能夠維持兩千三百人的規模，屬下已經是盡到最大的能力了……”
這話倒是實情，沒有元晶拿，即便有修士加入，很快也會撂挑子不幹了，黑衣眉頭一皺，很快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殘道友，此事不對吧，本公雖然對公國瞭解不多，可來的路上看到那些商鋪肯定超過了萬家，每年徵收的稅賦到哪裡去了？”
“這只是其一，其他地方進出城門都有稅收的，那些礦場、藥圃、獸園，哪一處都有著客觀的收入，還能養不起一支萬人軍隊？”
“還有下面的侯國，他們每年也應該繳納稅賦的，這些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殘道友，還只能維持兩千多人的隊伍嗎？”
黑衣的聲音平淡，可落在殘卜的耳中，無由地打個寒顫，這位新來的大公絕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回大人，商鋪確實超過萬家，可願意繳納稅賦的不足一成，特別是那些背景深厚的商鋪，從來就沒有繳納過，其餘商鋪當然也學的有模有樣……”
“至於邦德公國下面的侯國，原來還有上百個的，可隨著我們公國的大公之位懸空太久，那些侯國也被獸潮所摧毀，眼下能保持完好，勉強生存的不過二十多家，他們……他們從來也不上繳稅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