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天外之地
第2752章先天至寶
焰獄沼澤的入口處，黑衣站在那裡，目送佈雷山莊的飛船沒入虛空中，神情平靜。
和預想中的有些偏差，醫治雲姬仙子的時間超過了二十天，主要原因正是此女體內的異能積累太多，而經脈卻涅化到了極為嚴重的階段，一點波折都無法承受，最後還是黑衣將虛空神紋縮小到了極致，將異能一點點引出，自己吞噬煉化，才算勉強解決了這個難題。
一旦異能消除，經脈涅化就水到渠成，以他的生命之樹鴻蒙氣息，幾乎只在對方體內迴圈了三個周天，折磨了雲姬仙子數十年的病痛就豁然而愈。
雲莊主自然是無盡的感激，而黑衣當場就提出了告辭。
這些雲莊主早有準備，並沒有強留，只說以後但凡有事，佈雷山莊永遠都是姚長老的家，反倒是雲姬仙子十分不捨，傷病初愈後，就想和姚大人結伴同遊，最後被雲莊主強行帶走。
“怎麼，還捨不得了？”
身影晃動，飛斐現身而出，小臉上帶著戲謔，“你別說，那位雲姬仙子還真是貌美如花，我見猶憐，看你現在還是魂不附體的……”
以黑衣的個性，怎麼會任其取笑，目光一轉，就落在了對方的身上，“嘖嘖，這規模就遠不如你了。”
“你！狂徒，找打！”
飛斐小臉一紅，手中的長棍一閃，電射砸出，“嗤”的一聲，竟將黑衣的身形砸成了虛無。
“啊……”
飛斐被自己的一擊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身形只是一道殘影罷了。
十餘丈外，黑衣從虛空中一步踏出，衝她“嘿嘿”一笑，徑直衝入了焰獄沼澤內。
“哪裡走！”
又被對方擺了一道，飛斐怎肯放過，嬌叱一聲，緊隨而去。
黑衣並沒有打算就此離去，而之前佈雷山莊佈置的法陣還在，他隨手丟擲數十枚元晶，就再次將法陣激發。
這焰獄沼澤屬於有名的禁地，一般生靈都不會靠近的，對他而言，自然是處絕佳的靜修之地，而這處法陣也是他親自擺設，此時稍微變動下，就是雲莊主他們再次去而復返，想要進入其中，恐怕也絕非輕易之事。
兩條仙脈被黑衣拿出，飛斐見了，又是一番驚歎，毫不客氣地佔據了其中一條。
此女之前就身有暗疾，被黑衣救下後，想要徹底恢復，必須經過長時間的潛修才行。
只見飛斐雙目緊閉，雙手掐動一個古怪的手訣，身下的仙脈散發出濃郁的霧氣，受到了某種吸引般，直接將對方包裹其中，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團丈許大的霧球。
黑衣也不管她，單手一翻，一塊巴掌大小的骨片就出現在掌心，正是從千秋尊者那裡強搶而來的古魔頭骨。
在天普閣的交易會上，黑衣就感到了此骨的某種神秘吸力，如同有道聲音在不停呼呼自己般，此時握在手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愈發清晰。
黑衣翻來覆去地看了半響，嘴角微微揚起，反手一拋，竟直接收進了輪迴聖殿空間中。
這古魔頭骨肯定不是凡物，即便煉化也需要提前佈置，至於那種奇異的呼喚直接被他忽略了。
他敢肯定，如果他現在冒失地想要煉化此物，說不定會帶來無盡悔恨，古魔這樣的存在，和之前在域外之地遇到的古神一樣，都是亙古存在，即便是無盡的歲月也不見得可以將其神念磨滅。
這樣的神念，哪怕只有一絲，也不是自己目前可以招惹的。
等他再次取出一物時，臉上多出了期待之色。
天機盤！
按照大摩石的說法，此物乃先天至寶，屬於天地孕育而出，此時仔細看去，他發現這天機盤的表面佈滿了奇異的紋絡，隱晦神秘，偏偏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在此物剛出現時，明顯一副靈性十足的模樣，其中肯定有著器靈生出，只是等他的神識將天機盤看個通透時，臉上多出了疑惑神色。
這天機盤內十分怪異，似是有著磅礴的生命氣息，卻沒有任何器靈存在。
“你說先天至寶會有器靈生出？”
大摩石飄浮而出，圍著天機盤轉了一圈，聲音中帶著不屑，“先天至寶就是天地所孕，原本就是生靈般的存在，怎麼會生出新的器靈？”
黑衣摸了摸鼻子，他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存在，還以為天機盤同樣是件物體。
“那如何將此物煉化？”他虛心請教道。
“本石也不知道。”
沒想到大摩石如此坦然道，“本石當初見過有人得到一件先天至寶，稍微感應一下就煉化成功，有的捧著研究了千年也毫無收穫……”
這話等於沒說，黑衣眉頭一皺，神識再次探出，看看能不能和此物溝通成功。
半個時辰之後，他有些鬱悶地吐了口氣，這天機盤應該和體內的生命之樹有著相似之處，同屬於天地所出，可當初生命之樹是自行跑到自己體內的，根本談不上煉化，甚至後來進行聖嬰種魔時，都沒有遇到太多阻礙，十分順利。
難道這就是沒有緣分了？
隨即他的目中精芒一閃，所謂的緣分從來都不是從天而降，自己一路上走來，得到的一切都是千辛萬苦爭取而得，區區先天至寶又如何？
以自己堂堂尊者修為，更是皇階結界師，即便無法將此物真正煉化，強行駕馭總可以做到的……
當即他不再糾結，單手驀地一抬，朝著四周點動了幾下。
“嗤嗤”聲起，頓時四團耀目的光團在虛空中幻化而出。
這些光團方一出現，就驀然一顫，急劇狂漲起來，轉眼就變得如車輪懸掛在那裡。
如此動靜自然引得飛斐的注意，此女好奇地望過來時，見四道光團緩緩地匯聚到一起，成為一個超大的光球，將黑衣都籠罩其中。
“故弄玄虛……”
飛斐嘀咕了一聲，撇了撇嘴，也不再理會，徑直調息恢復。
光球緩緩轉動，黑衣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下一刻，他的十指飛快彈動，如雨打芭蕉，一道道奇異的符文從指尖飛出，如潮水般沒入光球中，不見了蹤跡。
如此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黑衣的手勢一頓，“嗤嗤”的暴鳴聲突兀地響起，一道道猶如實質的紋線激射飛出，沒入天機盤中。
似乎有所感應，天機盤在空中“滴溜溜”地一轉，青光大放，想要遠遁開來，只是這些紋線鋪天蓋地的，將此物完全籠罩其中。
似乎知道無路可走，天機盤的青光一斂，漂浮在那裡，一動不動起來，任憑那些紋線一閃而逝地湧入。
看到此幕，黑衣目光閃動，轉眼四周虛空都成為一道奇異法陣，深奧莫測。
時間在這裡似乎已經停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任憑那些紋線湧入天機盤內，此物都毫無動靜，而黑衣絲毫沒有著急，只是手中的法訣要緩慢許多，似乎做好了僵持的準備。
“你是準備在這天機盤內刻畫禁制？”
一旁的大摩石看了半響，終於明白過來。
“你要小心，這樣的先天至寶都有著自己的高傲，小心反噬傷人。”大摩石提醒道。
黑衣默然點頭，並沒有言語，這種施法又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他的目光一閃，眉心間精芒爆閃，一蓬晶絲從眉心間激射噴出，將天機盤罩在了其中。
神念化晶！
這種消耗絕不是普通的修士可以承受，而黑衣所倚仗的，正是自己體內磅礴的神識！
下一刻，在實質的神念環繞下，天機盤終於開始發出“嗡嗡”之聲，表面散發出青色異芒。
看來所謂的先天至寶，在強悍的神念下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了。
黑衣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行，一道虛空神紋轉眼就在天機盤內刻畫成功。
只是就在此時，那天機盤突然間青光狂閃，外表開始瘋狂暴漲起來，只轉眼的功夫，就幻化成丈許寬大，幾乎將外面的光球給撐開了。
黑衣不為所動，實質的神念再次急速勾勒，又一道虛空神紋顯現而出。
只要將這套須彌周天陣完全燒錄，這天機盤就可以操縱自如！
就在他準備銘印最後一道神紋時，變故陡起！
一股莫大的吸力從天機盤內突然傳來，黑衣只覺得體內神識朝著前方狂湧而去。
“不好！”
黑衣臉色大變，知道剛才大摩石提及的反噬出現了，他剛想將神識收起，卻又擔心前功盡棄，不禁略一遲疑。
而就這一剎的功夫，那天機盤內竟如一道無底洞，瘋狂吞噬著體內神識。
黑衣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此時除非將神識強行斬斷，否則無法擺脫對方的吞噬，可一旦那樣做了，等於放棄失去了那些神識，以他磅礴的神識，依舊無法承受，說不得要當場重創了。
一時間他又驚又悔，而大摩石也發現了端倪，卻無法插手。
“放棄！不然你會被吸乾的！”
黑衣咬咬牙，眉心間的晶絲已經瘋狂噴出，這時候放棄，他有些不甘……
“你這是在玩火自焚！”大摩石空自著急，大呼小叫地，將飛斐再次驚醒過來。
“什麼情況……啊，快停下，你想成為白痴？”此女嚇的尖叫起來。
神識受創根本不能有半點馬虎，任你修為通天，一個不好會變成白痴傻子。
轉眼間的功夫，磅礴的神識已經消耗了三成，換作普通修士，估計早已昏迷過去，就在黑衣自己也有些遲疑不決時，低沉的轟鳴聲驀然傳來，卻是那天機盤的表面開始有符文閃動，隱隱約約的，光芒微弱，一副堪堪激發的模樣，而原本瘋狂吞噬的神識也在這一剎變得緩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