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風雲際會
第2697章驚天秘聞
就在黑衣疑惑之際，一道幽幽聲音突兀響起。
“小友知道這符文的用途？”
黑衣心中一緊，轉頭望去，卻見那老嫗不知道何時出現，站在那裡笑吟吟地望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種錯覺，這老嫗臉上的褶子少了不少，面板也變得光滑起來，似乎年輕許多。
“大人見諒，在下無意冒犯……這符文似乎和神魂有關吧……”
他沒有推脫不知，剛才自己的神情變化肯定被對方看到了。
“這是上古時期的魂祭符文，如今能夠知道的應該沒有幾位了。”
老嫗有些感慨，長袖一拂，整個空間都隨之一陣波動，而那些密麻的紋絡詭異地蠕動，朝著遠處延伸而去。
令黑衣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紋絡延伸到不知道多遠，而他看到了數位熟悉的身影。
“淺墨！”
此時的淺墨臉色有些蒼白，正閉目調息，而她面前佇立著一棵三尺高的小樹，其中一道紋絡正從小樹上延伸而來。
而金東伯瞪著金色瞳孔，雙手緊緊抓住一棵小樹，同樣有一道虛幻的紋絡隔空相連。
一道道身影都在全力以赴，足有三百位之多。
“大人，他們這是……”黑衣有些震驚。
老嫗並沒有回應，長袖下探出一根乾枯的手指，對著那枚魂祭符文輕輕一點，頓時有更多的紋絡浮現而出，同時朝著遠處不住延伸，無窮無盡般。
十幾個呼吸之後，黑衣就震驚地發現，數萬道紋絡如蛛網般密集，幾乎將整個天地都籠罩了，而每一道紋絡都對應著一位修士，那些修士有閉關修煉，有在空中飛行，有和他人交談甚歡，卻無一人察覺到異常。
所有的紋絡如同一根根無形的細線，將他們聯絡到一起，匯聚到眼前的這枚奇異符文中。
“大人，你……你控制了他們？”半響，黑衣才從心神震撼中醒來，有些難以置信。
“呵呵，怎麼可能做到控制，小友應該想到了，這些修士都是前來參加法果大會的，無一不是天才精英人物，本神如何能夠控制他們？”
老嫗長袖再次一甩，眼前虛空一陣模糊波動，密麻的紋絡消失不見，卻出現了一朵盛開的蓮花，龐大到無邊無際。
此花應該極為衰敗，大多數蓮瓣都呈灰褐色，暗沉無光，其中竟隱約有人影浮現，甚至還有三座城池似的建築。
黑衣一怔，隨即想起了什麼，面色大變，
“大人，這是我們眼下所在的空間？”
“呵呵，一花一世界，確切地說，這是青妖大帝的本體……”
“什麼！？”
黑衣徹底被震撼了，他雖沒有見過青妖大帝，可也知道這是一位絕世強者，怎麼可能會是這般頹敗的模樣？
眼前再次恢復了濛濛虛空，黑衣心神激盪，可又難以置信。
“這次本神能夠躲過一劫，全仗著小友出手，何況小友本是天選之子，一些隱秘之事也應該知道。”
黑衣屏住了呼吸，知道對方接下來所言肯定是驚世駭俗的絕密。
老嫗稍頓了片刻，才輕嘆一聲，“天道迴圈，週而復始，知常守道，天地萬物，芸芸眾生，都無法擺脫……”
“一元伊始，眼下又到了歸於迴圈，重新開始的時候……”
黑衣眉頭微皺，不知道此話從何說起，只是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大吃一驚。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天選之子重歸天道，萬眾歸一。”
“天選之子！？”黑衣心中一緊，無由地多出了幾分恐懼。
“每個時代都會有天選之子，應劫而生，他們有著他人羨慕的資質，一路上走來，都是萬眾矚目的中心，殊不知每個時代都只能產生一位天命之人，這些天選之子自然要重歸天道。”
“正所謂有無相生，道生萬物，而大道無名，生生不息……”
老嫗的聲音幽幽，如同從地獄深處傳出，讓黑衣感到極為壓抑，而大摩石更是早已躲進了髮絲間，一動不動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接下來天地會降下大劫，而應劫的正是這個時代的天選之子？”黑衣遲疑了一下，如此問道。
“錯，應劫的是每一個時代的天選之子，即便他們如今成就尊者，乃至大帝，都要經受天劫洗禮，選出真正的天命之人，而且……”
“修為越高，天劫越大，就像雷虛域的雷帝雷無極這般，他自知無法躲過這一劫，乾脆將天地捅破，開啟了滅世通道……”
“更有一些生靈在做垂死掙扎，試圖將天外生靈引來，將整個天地攪混，凡此種種，無一例外地都是為了在接下來的大劫中，能夠做到生生不息。”
“嘶……”
黑衣忍不住倒抽口涼氣，他無法想象，這場大劫會波及到多少生靈，試想一下，哪一位大帝強者不是他們那個時代的天選之子！
而還有無數驚才絕豔之輩，即便沒有成就大帝，也絕對是站在這片天地的最頂峰，這些還都是世間最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至於其他諸修，像陰陽之子，因果之子，自己被稱為輪迴之子……
這些修士遠沒有成長起來，同樣要面對天地大劫！？
“大人，難道沒有破解之法？”黑衣有些艱難地詢問道。
他被這個訊息徹底震撼了。
“有！”
沒想到老嫗竟真的給出這樣的答案。
“小友你想，那些大帝強者都活過了多少時代，他們至今能夠安然無恙，自然摸索出一套應對之法。”
“就像今日你看到的，本神佈置了魂祭符文，雖無法控制那些修士的行為，卻可以引導他們的思想。”
“這些修士都是本神精心挑選的，每一位都是各宗門的核心人物，他們可以帶動整個宗門無數弟子，全而天，天乃道，道而久。”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老嫗的心情同樣無比壓抑，苦笑連連，
“像本神這般，天道眷顧而開啟神智，經歷無數劫難才修煉有成，最後卻要悉數歸還於天地，怎麼也不甘的，像雷無極那樣，看似喪心病狂，發動滅世之戰，散盡帝氣，為的就是最後一博，雖然成功的可能性連一成都沒有……”
“可……”
黑衣張了張嘴，卻心亂如麻，不知道從何說起。
老嫗感同身受地輕嘆一聲，無論誰方一聽到這樣絕望的秘聞，同樣都會茫然失措的。
“不對！”
黑衣突然想起一事，之前在域外之地遇到的黑狗大人，那是絕不弱於大帝強者的存在，對方生存的時代何其久遠，卻從未藉助他人去應對天劫的。
他剛想將疑惑說出，卻見老嫗有些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遲則三百年，快則百年，大劫就會來臨，除非能夠進入諸神沉眠之地，方可躲過大劫，否則任你何等身份，都無法脫離天道桎梏……”
身影晃動間，老嫗已然消失不見，卻沒有看到黑衣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神色。
諸神沉眠之地！
當初本體在北邙海中見到那艘黑船時，成就得到一枚奇異神令，而裡面就有諸神沉眠之地一說……
無聲無息地，大摩石從髮絲間飛出，出奇地沒有大呼小叫。
“石兄，此事你怎麼看？”黑衣虛心求教。
對方雖然平時不太靠譜，可畢竟是位活久見的存在，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沒想到大摩石的聲音顯得格外輕描淡寫，“還能怎麼看？不想受制於天道，只要超越天道即可……”
“啪！”
黑衣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過去，“還超越天道，讓你裝！”
大摩石在空中翻轉了幾圈，氣急敗壞地大叫不已，
“你大爺的，本石說的哪裡錯了？你自己是頭弱雞，卻來遷怒本石，想當初本石所見到的大人物，哪一個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自成諸天萬界，天道都要乖乖地順從……”
黑衣沒有理它，暗自思索，無論以後如何，目前都要阻止淺墨，那老嫗雖說不能控制他人，可誰知道這些活過了無數歲月的存在有什麼暗手？
又過了十餘天，黑衣收集了三十多枚黑暗魔晶，每一塊都和指甲般大小，大摩石一再強調，這東西珍貴堪比極品元晶，他小心地將這些魔晶收起，再看那株碧綠小樹時，此時只剩下幾片樹葉還有黑霧瀰漫了。
“大人，魔藤已經陷入沉睡，無法徹底將太上渡厄清除……”
黑衣有些歉然，手背上的魔藤通體漆黑如墨，蜷縮成團，而氣息更是若有若無，確實陷入沉睡中。
“無妨，本神還要多謝小友，接下來只要花費些時間，本神自己可以將這些太上渡厄自行壓制。”
此時的老嫗已經像換了個人，化身一位中年美婦，面板光滑，眸光轉動，帶著滿心歡喜，顯然隨著神樹恢復，此女也同樣滿血而歸。
等他再次見到那株參天巨樹時，黑霧已然散去，露出巨樹的真面目，黑衣的心中全是震撼。
大！
如雲的樹冠根本就是一座位面，而龐大的樹身足以支撐天地，一團團銀色、青色法果點綴其間，如同漫天繁星。
而讓他意外地，那位叫沐月的月精靈女孩竟在那裡等待自己。
“大人，你還沒有去我們月精靈王國做客，我還要好好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女孩顯得很親近，十分自然地就抱住了黑衣的胳膊，似乎擔心他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