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風雲際會
第2615章天地氣運
密地中，姚澤終於恢復了平靜，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神運算元和魔鬚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做了些交流，乾咳了一聲。
“師兄，神魔域暨陽界的百曉門是天地間訊息最為靈通的宗門，甚至連一些大帝秘聞都有的出售，只要價格合適，可以說什麼情報都能夠買到，師兄有機會可以去走一趟。”
“百曉門！”
姚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記下了這個名字，臉上神情稍緩。
如果師傅在三年前就已經離開，此時再著急也無濟於事，而且三人在那處密室中察看半響，一致斷定並沒有外力入侵的跡象。
也就是說靈童師傅是自行離開的……
“兩位，那些域外大軍又算怎麼回事？大燕門的傷亡這麼大，如果我不及時趕回，豈不是城破人亡的結局？”提起這些，姚澤的聲音帶著些許不悅。
當場二人來到大燕門時，他們已經有過相約，儘量保證宗門弟子不要遭受傷害的，不然大把的元晶敞開供應，總不能請他們過來吃白食吧？
“這個……”
神運算元臉上多出了苦笑，而魔鬚子卻臉色一變，十分凝重了。
“道友不知，此時生出了一些變故……你且過來看下。”
魔鬚子口中說著，袍袖一抖，烏光閃動，一枚拳頭大小的墨黑圓珠漂浮在身前。
這圓珠表面有不少絮狀的雲朵，還有星星點點的黑色小點密佈其上，奇異的絲絲異能就從上面瀰漫開來。
姚澤雙目一眯，不知道對方拿出此物有何意用途。
“這是神算道友帶來的天機珠，透過此珠可以窺探一些無法感知的東西，特別是所在介面發生的異事。”魔鬚子顯得很是鄭重。
姚澤有些好奇了，當即一縷神識探出，方一觸及圓珠的一剎，頓時眼前一晃，看到了滾滾狼煙升騰。
這是一片無邊的空間，一條灰色大河橫貫而過，而無數道虛幻的生靈在大河中沉浮，一動不動，有人族，有妖，種類繁多，每一個生靈的天靈上都有絲絲縷縷的煙霧逸出，極淡的那種，只是所有的生靈匯聚到一起，就成為滾滾狼煙般，極為壯觀。
而在空間的極致高處，那些狼煙再次凝聚，赫然化作一座巨大的漆黑山峰。
此山乃煙霧所聚，卻極為殷實，足有萬丈之高，表面卻有晶光浮動，似有銀絲纏繞。
“帝氣！”
此時姚澤早已不是懵懂無知，之前對方詳細解釋過，而且自己的眉心九顆星點中儲納了海量的晶絲，此時一眼就認出這些晶絲的來歷。
等他退出了探視後，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這座巨山就在坎南界的上空？”
魔鬚子沒有回答，只肯定地點點頭。
姚澤忍不住倒抽口涼氣，面色大變。
這座巨山懸浮在頭頂上空，自己竟毫無察覺！
“那些生靈正是戰爭之後隕落，他們天靈上逸出的煙霧你可以稱之為命運……”
“命運！？”
姚澤再次失聲驚呼起來。
命運縹緲虛無，難道有人在以此感悟命運法則？
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一旁的神運算元神情凝重地搖搖頭，
“師兄，這可不是有人在修煉命運法則，而是在收集天地氣運。”
“誰會有如此大的手筆？”
姚澤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如果說有人趁機收集散落的魂魄，煉製些魂幡類的寶物，毫不出奇，甚至當初自己都還親手幹過，可收起天地氣運就令人無法想象了。
魔鬚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苦笑一聲，
“我們就是因為察覺到這些，不敢異動，在幾位夫人安全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只能任戰事自行發展……”
姚澤默然，對方如此說法，應該是察覺到了某種危機，一旦出手後，就會引火燒身。
能夠對魔鬚子產生威脅的，肯定是難以想象的存在……
一道流光從大燕門中飛出，直衝雲霄，下一刻，姚澤已然站在了三萬丈的高空處。
此地已經是修士飛行的極限，而頭頂處空間亂流瘋狂呼嘯，恐怖的罡風肆虐，任何進入其中的東西都會被其撕裂成齏粉。
姚澤的神識毫不猶豫地四散掃過，希望能夠發現那座奇異的“巨山”。
按照魔鬚子的說法，這巨山乃芸芸眾生的氣運組成，屬於虛幻縹緲，無從撲捉，可命運總是三千大道中的奧義規則之一，只要規則，總有跡可循……
很快他就有些失望了。
這片天地間，規則之力極為稀薄，根本無從察覺，說不定現在神運算元二人正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姚澤抬頭看了看上方的空間亂流，或者那座“巨山”就藏在裡面也說不定，就像上一次自己被來自魔界的彎角大漢追殺，一直飛到紫光閣的上空亂流之地，在裡面發現了那座巨殿。
他略一遲疑，周身雷芒爆閃，身形似道閃電朝著上空激射而去。
三千丈……七千丈……一萬丈！
兩萬丈！
姚澤一口氣深入亂流超過了三萬丈，此地的規則之力完全混亂，秩序鏈條都猶如耀世天刀，狠狠劈過，一道道可怖的空間裂縫都似鞭子一樣，不住地扭動抽打，護體雷芒閃爍不定。
這裡已經是自己能夠深入的極限了，如果再朝上前行，就需要動用肉身的力量，而眼前的空間根本無法承受。
而四周混亂的規則之力將神識徹底扭曲，甚至連百丈範圍都難以察看，和大燕門的聯絡也早已中斷。
如果此時有尊者修士目睹這一幕，或者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會大吃一驚，難以置信。
即便是那些成名萬載的尊者大人物也無法如此深入，更別提還有餘力了。
姚澤極目四望，毫無意外地，並無發現，他長吐了口氣，臉上倒沒有失望神色，自己如此深入此地，只是排遣下師傅師祖二人失蹤的鬱悶之氣，有無發現倒不算什麼。
陣陣罡風肆虐，震耳欲聾，即便有命運法則波動，自己也難以察覺，姚澤稍等片刻，朝著來路徐徐落去。
只是下一刻，他的心中驀地一動，想起一事來。
上一次在月光寶殿中施展踏破天神通，直接將藏經閣的空間密地給毀去，神通只是淺嘗即止，如果在這裡施展，應該可以看出那神通到底威能如何……
當即姚澤面露興奮神色，身邊人影晃動，十二道一模一樣的身影鬼魅般多出，圍著一個千丈左右的方圓。
逆亂天魔！
十二位姚澤同時面露期待，各自深吸了口氣，右腳抬起，朝著中間踏出一步。
“轟！”
狂暴的空間亂流竟驀然一滯，只一瞬間，整個天空只留下一道驚天的轟隆巨響，向著四周瘋狂迴盪。
十二道身影目中精光閃動，這種力量足以撼動天地，甚至連尊者大人物也不敢直攖其鋒。
第二步！
“轟隆隆……”
一股毀天滅地的風暴瘋狂捲動，十二道身影已然朝前匯攏，圍成一個三百丈的大圈，而眼前的三百丈虛空竟開始了大片的崩潰。
這就是遠古兇術的威能！
驚天動地的巨響不絕於耳，姚澤甚至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危機，驟然瀰漫全身，抬起的右腳並沒有立刻踏下。
踏不踏？
而這一剎，師傅他們失蹤的憤懣在心頭充斥，他冷哼一聲，毫不遲疑地，右腳直接踏了下去。
第三步！
就在腳步踏落的同時，天地間竟詭異地一滯，呼嘯的罡風都安靜下來。
只一瞬，驚鴻呼嘯而起，一個百丈方圓的巨大漩渦憑空生出，其中傳來極為驚人的吸力，甚至姚澤都還沒有來及欣賞這踏破天神通到底威能如何，而那股吸力驟然臨近，將他身形一扯地，直接沒入那漩渦中。
“轟隆隆”的聲音猶如開天闢地般，瘋狂捲動，形成一股可怕的空間風暴，朝著四周橫掃而過。
風暴中，那道百丈之廣的漩渦直接崩潰，隨即消散，一同不見的還有姚澤的身影。
轟隆隆巨響在空間亂流中迴旋激盪，劇烈波動蔓延至大燕門，雖然已經微不可查，可魔鬚子和神運算元二人同時面色一變，身影鬼魅地一閃，同時出現在三萬丈的高空中。
震盪的餘波依舊在蔓延，帶起空間亂流愈發狂暴，任何痕跡都已然被抹去。
“這小子，還真能折騰……”
此時的神運算元竟有些老氣橫秋地搖頭苦笑，明明之前還一口一個的“師兄”叫著。
而一旁的魔鬚子臉上要凝重的多，目中精芒爆閃，過了片刻才緩緩道：
“竟然打破了介面壁壘……”
“什麼，他現在有這樣的實力！？”神運算元難以置信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介面壁壘可不是什麼禁制結界，而是空間壁障，厚度有的只有寸許，那就是空間節點，而眼前明顯不是什麼空間節點，空間壁障至少也有千百丈厚，就是後期尊者想要打穿，也要費一番手腳的。
“他應該在嘗試某種神通，無意中打破了壁障，性命無憂。”
魔鬚子又默立片刻，竟如此說道，如果姚澤還在這裡，肯定心生佩服，此人不愧是位上古大帝存在，僅憑著一絲空間波動，一番推測下來，竟如親眼目睹。
“原來是這樣……”
神運算元鬆了口氣，像是低聲自語，“小子，時間真的所剩無幾，你的成長還可以再快些……”
一旁的魔鬚子似乎沒有聽到，只是望向空間亂流的雙目微微一眯，並沒有再開口，一時間二人就這麼站在那裡，各自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