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風雲際會
第2519章風雲突起
眼前一幕讓三老祖目瞪口呆，一旁的羽青子同樣難以置信，而處在大殿中間的紅袍男子卻面如死灰，此時他面對的竟如一尊遠古巨神，心中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除了驚懼，還是驚懼，甚至連道基都劇烈震盪，如果不立刻閉關調息，只怕連境界都要掉落。
姚澤冷笑一聲，不再理會，紅袍男子癱軟在地，身如篩糠，這一世的修行怕是徹底付之東流。
等三老祖將此人帶走的時候，猶自覺得在夢境中，他實在難以明白，這位牛道友平時威風凜凜，今日為何竟臣服在一位同階修士腳下……
大殿中只剩下姚澤和羽青子二人，對方同樣驚疑不定，沒有從之前的震撼清醒過來。
姚澤眉頭微皺，依舊謹慎地使用傳音秘術，
“既然巫鐘有如此功用，仙子有沒有尋找到古巫族所在？”
“啊！”
似乎受到了驚嚇，一陣慌亂之後羽青子才回過神來，神情間多出了拘謹神色。
“那巫鍾妾身並無法催動，再者我們幾家都有祖訓，只能有巫神後人來尋，嚴禁我們去尋找古巫一族的。”
“這皓軒子心懷大不逆，一直想尋到古巫族的放逐之地，因為他相信一個傳言……”
“天道不仁，無法守中，只因天地失心，才會有無情雷劫鎮壓萬靈，只要找到天地之心，就可以突破天地桎梏，甚至大帝都不是終極……”
“而傳聞中天地之心被巫神取走，交給後人，只有古巫族才知道天地之心的下落。”
“竟有此事！？”
這番話讓姚澤聽的心生澎湃，難以自己，天地之心一說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果真如此女所言，那天狐族的大老祖還真不是一般修士。
不過很快他就搖頭否定了，如果說這世間最貼近天道之人，肯定是那些大帝強者，如果真有天地之心存在，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藏？
當初黑衣親眼目睹過，總管大人發威，隨意一抓，就可以橫貫蒼穹無數萬裡，如果這皓軒子有什麼異動，絕無法瞞過雷虛域的兩位大帝的……
“這些妾身之前也認為都是無稽之談，可天狐族的九尾老祖原本是巫神的紅顏知己，不然巫山也不會交給天狐族來守護，上一次皓軒子為了拉攏妾身，特意將祖訓取出，裡面確實有天地之心一說，不過言語不詳。”
姚澤的眉頭緊鎖著，半響才啞然失笑，“羽仙子說這些讓姚某知道，只怕是對牛鼓簧，毫無用處，在下一個小小金仙，還能去覬覦天地之心？”
“咯咯，道友這話就言不由衷了，即便眼下和道友無關，可和惜惜神女有著莫大關聯，道友還會置之事外？”
一口氣說出這麼多事情，羽青子的神情明顯恢復了平靜，美眸眨動，顯得神采奕奕，
“之前道友得到了雷神衣缽，那雷神和九尾天狐原本都是巫神的追隨者，只不過雷神無後，就將道統留在了雷神殿，道友既然能夠得到雷神認可，自然是可以信託之人，這一次皓軒子明顯不安好心，如果只是針對妾身一人，還能讓道友平安而歸？”
姚澤沉默下來，此女所言無法判斷真假，自己這個時候跳出來毫無意義，至於惜惜那裡，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作為和九尾天狐血脈最近之人，天狐族沒有理由不去維護一個有可能將族群帶起騰飛的族人。
如果此女所言關於巫族之事為真，自己才更不能去沾惹那什麼巫鍾，修行至今，他十分清楚，羞辱一個萬獸谷的金仙修士，甚至將此人滅殺都沒什麼大不了，可古巫一族乃天地禁忌，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自己一個小小金仙，可不想去和那些大帝強者掰掰手腕……
見他臉上神情變幻，羽青子紅唇輕抿，淡淡露出笑意，也不再開口，一時間二人都對著那塊精石無言起來。
等三天後姚澤再見到那位紅袍男子時，他們已經身處一處隱晦的密地中。
此人的氣息已無大礙，可目光根本不敢和姚澤相接，神情猶自帶著驚懼之色。
至於三老祖的神態也變得極為客氣，
“姚道友，羽仙子，為了這次突破，二兄已經準備了近十年，眼下才剛剛準備妥當，等下需要三位和我們兄弟齊心協力才好。”
這片密地中有著無數座大山，陣陣黑霧繚繞，從遠處望去，這些山峰隱約間按照某種規律排列，似乎組成一座大山法陣，第一眼就給人一種浩蕩無邊的震撼。
這些山峰被黑霧籠罩，令人驚詫的，每一座山峰頂部，都有一位仙人修士盤膝而坐，同樣成為陣法中的一部分。
上萬位仙人修士！
從這些就可以看出，這天狐族的底蘊是何等豐厚！
群山的中間黑霧愈發濃郁，四周更是陰沉沉的，如同進入幽冥之地。
“冥氣？”
姚澤探手一抓，絲絲縷縷的黑霧就在掌心間旋轉起來，隨即化作一道奇異符文，沒入掌心不見蹤跡。
“姚道友明鑑，這片密地的陣眼所在，正是一處萬陰之泉，當初二兄為了將其引出，又不想將其陰氣外溢，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見姚澤露出注意的神色，三老祖笑著解釋道。
姚澤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目的地。
那裡有一座五彩石臺，有百丈方圓，十餘丈高，五座栩栩如生的神獸雕像分列在石臺四周，表面浮現青、赤、藍、金、黑五色霞光，成片的符文銘印其上，清晰可見，而一旁早已站著一位黑袍男子。
此人周身被黑光籠罩，臉色蒼白，猛一看就如同來自冥界的生靈，背後還拖著七根油黑髮亮的狐尾，正是天狐族的二老祖，果真有了後期金仙修為。
“三位，歡迎。”此人依舊惜字如金，只是簡單地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姚澤發現此人的目光似乎刻意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剎。
而三老祖顯然清楚二老祖的性格，一切解釋都由他來完成。
“三位請看，二兄擺設的這座五方五行玄陰大陣屬於上古奇陣，我們幾人分列在圓臺四周的神獸上，催動神獸就可以助大兄將天地五脈引匯入體，之後利用這五行玄陰之氣塑造道骨，一舉突破瓶頸桎梏。”
“竟有這種奇陣……”羽青子十分驚奇，美眸連連眨動。
如果天狐族的兩位老祖都參與其中，此事應該不會有什麼貓膩，此女反倒暗鬆了口氣。
“來，我們大家各就各位，大兄已經沐浴更衣，正在凝神靜氣中，吉時一到，法陣就可以激發催動。”
三老祖招呼一聲，身形一晃間，就已經端坐在那尊青色神獸雕像上。
紅袍男子低著頭，坐在那尊金色神獸上，卻如坐針氈，如果不是天狐族許以重利，此人說不定早已離開，都這些天過去了，可一想到先前的那一幕，這位萬獸谷的大人物就如墜冰窟，徹身冰寒。
而姚澤和羽青子不留痕跡地對望了一眼，這才一步踏出，站在了那尊藍色雕像前。
這雕像看不出什麼材質，入手冰寒一片，彷彿通體都是一塊純粹的藍玉雕刻而成，沒有絲毫雜質，在其頭頂之處浮現出一道道隱晦紋路，陰煞之氣瀰漫開來。
在諸修都坐定之後，那黑光籠罩的二老祖終於開口了。
“等我們將真元注入到雕像之後，外面的整個大陣都會一同激發，到時候上萬仙人修士都會同時施法，即便遇到奇異之事，諸位千萬不可停頓，不然會受法陣反噬，後果自負。”
“哈哈，諸位放心，在大兄成就尊者，迎接雷劫洗禮時，我等都要遠遁開來，不然連我們自己都要牽扯其中。”似乎覺得二老祖的聲音太過冰冷，三老祖打著哈哈笑著道。
“六角道友，這等上古秘術妾身之前並沒有聽說過，不知道道友從何處得來的？”一直沉默不語的羽青子突然揚聲道。
姚澤心中一動，默不作聲地冷眼旁觀，如果對方真有什麼不軌之意，自己會毫不客氣地翻臉。
“冥界。”二老祖冷冷地回了一句，蒼白的臉上道道死氣環繞。
“這個羽青子放心，如果仙子對這上古秘術感興趣，等事後狐某可以替二兄做主，每人都贈送一份秘術如何？”三老祖在一旁試圖緩和著氣氛。
羽青子輕笑一聲，一對美眸朝著姚澤瞟了一眼，當即住口不語了。
而姚澤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沒有出聲，至於那位紅袍男子，自始至終都低著腦袋，目光無神，似乎一具行屍走肉，一切和其無關。
這片天地安靜異常，不知道等候多久，姚澤抬頭看了看遠處那些漆黑冥氣，眉頭微微一皺，這二老祖明顯修煉的是冥鬼之道，秘術得自冥界極有可能，如果是此人突破晉級，眼前環境倒說的過去，可那大老祖明顯有著雷電法則，和眼前冥氣會生出衝突。
即便雷電屬於鬼魂之道的剋星，可在這裡突破總有些不妥……
就在他心生疑惑時，一道白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虛空中，此人長髮披落，一襲白衣，面容肅穆，背後拖著八根灰色狐尾，其中一根若隱若現，有些虛幻。
大老祖！
姚澤心中一凜，知道馬上就要開始，忙收斂了心情，凝神細看起來。
卻見對方雙目微眯，口中喃喃低語，似乎在朝天禱告，一絲奇異的規則之力瀰漫四周。
“開始！”
就在此時，二老祖突然低喝一聲，圓臺之上五人同時依言施法。
“嗡！嗡！嗡……”
五彩異芒驟然間從神獸雕像上大放衝出，朝著周圍急速擴散，轉眼將圓臺籠罩其中，形成一個百丈方圓的彩色場域，猶如實質般。
似乎受到了呼應，遠處大山上同時湧出無數顏色各異的符文，化作怒濤滾滾呼嘯，席捲而來。
這一剎，一股奇異的規則之力在彩色場域中憑空生出，瞬間就蔓延至整個密地空間。
姚澤一邊施法，一邊謹慎地盯著空中的那道白色身影，此時他們五人各自催動激發的應該分屬於水、木、土、火、金五行之力，而對方如何引導天地五脈入體他極為好奇。
“也許時機還沒到……”
就在他心中念頭一起之際，“嗤”的一聲，遠處山峰之巔其中一位仙人修士竟噴出一團鮮血。
這鮮血方一出現，就化作大片血霧瀰漫開來。
“難道還需要血祭！？”姚澤看的清楚，眉頭忍不住一皺。
而接下來，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上萬位仙人修士同時噴出團團鮮血，只見那些鮮血所化的血霧轉眼就瀰漫了所有山峰，如一道血潮融合呼嘯起來。
如果只是一人之血，自然不足為道，可上萬位仙人同時噴出鮮血，呼吸間就匯聚一起，鋪天蓋地般，整個密地空間都變得一片赤紅。
“諸位，加大力度！”三老祖突然狂吼一聲。
下意識地，姚澤體內真元狂湧，身下的神獸雕像藍芒爆閃，“嗤”的一聲爆鳴，一道手臂粗細的藍色光柱從雕像頭頂一噴而出，直射雲霄。
而同一時間，“嗤嗤”聲刺耳之極，其餘四尊雕像同樣各自噴出粗大光柱，頓時空中藍、黑、青、赤、黃五色光柱交織匯攏，和滾滾血霧一陣翻滾湧動，竟變幻出一個奇異的蓮臺來。
“或許那大長老就要端坐在蓮臺之上，這種神奇施法聞所未聞……”
姚澤心中念頭一轉，愈發全神貫注地緊盯著不放了。
只是令人奇怪的，那位大老祖依舊不慌不忙地站在虛空，沒有想象中的登上蓮臺，反而神情肅穆，抱拳施禮。
“天狐族第七代傳人，恭請神燈大人。”
這番話落在姚澤他們的耳中，只聽的莫名其妙，只是下一刻，蓮臺上異芒驟閃，竟真的多出一盞燈火來，那火如同豆粒般大小，若隱若現，似乎一陣微風就可以將其吹滅。
“啊！安息神燈！皓軒子，你……”
就在此時，羽青子突然尖叫一聲，聲音中透著惶恐。
姚澤心頭一跳，沒有絲毫遲疑地，周身異芒驟閃，就要閃身遠遁。
而這一剎，意外突起！
那盞微弱的燈火驀地跳動了一下，一股奇異的光芒瞬間就席捲橫掃，整個密地中燈光波及之處，竟瞬時變得靜止下來，似乎連天地規則都失去了效力。
而姚澤只覺得體內真元一滯，隨即臉色大變，這燈光稍一波及，自己體內原本洶湧澎湃的真元竟全部凝滯，徹底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