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域外之爭
第2283章吞服血丹
“混沌為始，鴻蒙衍道，是謂永恆不滅……”
點點滴滴的片段在大摩石心底飄過，這些正是無數歲月前，它還是懵懵懂懂一塊頑石時，一些大人物在給弟子們講道，它無意中聽到隻言片語，不過關於鴻蒙混沌體，曾經有位雙耳垂肩的青衣老者如此解釋過。
其中的諸多道理，當時它靈智未開，無法多加理解，不過那位青衣老者所言：天亦有道，如日月交替，唯有萬法歸一，秩序不滅，鴻蒙混沌自成一界。
生命孕育於混沌核心，衍生出原始的鴻蒙宇宙，繼而道生一。
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從未在世間出現的鴻蒙混沌體，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那副陰陽梵訣畫冊顯然不能產生那樣的體質，陰陽交濟……
大摩石驀地一震，想起了一事，
生命之樹！
有生命之樹在，鴻蒙之氣無盡，衍生出道不足為奇，陰陽交濟只是個契機。
應該如此！
那隻禿毛雞應該是頭蠻荒遺種，在虛無中飄蕩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感受到生命之樹的混沌氣息，這才願意認主……
大摩石心潮起伏，而姚澤沉浸於滾滾能量中，頭頂的漩渦愈發狂暴，攪動著整個星空都隨之一起變得混亂起來。
巨大的漩渦產生的蔓延開來，如同肉眼可見的波浪，一道道的橫掃八方，所過之處，虛空一陣模糊顛倒，似乎整個星空都被這種力量給牽引著。
隱約的風雷聲呼嘯而來，姚澤感受著精純的元氣，更多的卻是磅礴無邊的星辰之力，如潮水般朝著體內狂湧而來。
“砰！”
左臂間一道光點被燃起，那是第四十九道玄關，姚澤心中暗喜，這片祭壇空間果真是天南界修士的突破聖地，如果自己在這裡晉級聖祖，所需要的磅礴能量差不多也可能夠了……
不過這個念頭隨即就被放棄了。
先不說自己晉級聖祖需要的元氣有多恐怖，一旦晉級，碧落界是肯定無法進入了，回去之後無法交代。
而自己體內的穴竅可以儲納海量的元氣，眼前的機緣倒不會浪費了，而自己藉機煉體倒是一件難得的機緣。
“砰！”
又是一道悶響，第五十道玄關開啟，姚澤心生喜悅，如果一口氣開啟了七八十道玄關，比起晉級聖祖更令人期待。
只是這樣的期待註定是場夢境，運氣似乎已經被提前透支，第五十一道玄關在第二天才點燃，而接下來的三天，第五十二道玄關似乎睡著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煉體士依靠開啟玄關才可以不斷提升實力，如果玄關無法開啟，和修士無法突破瓶頸一樣，修為會一直原地踏步。
難怪像雲霄子他們都活過了數十萬年，開啟的玄關才不過八十多道，死在自己手中的天南界第一修，季末也才開啟九十一道玄關而已。
姚澤眉頭緊皺，如果要像雲霄子那樣，需要數十萬年才會有所成就，這樣的煉體術根本就是雞肋般的存在了，自己也不必在這方面浪費時間。
突然他眉頭一挑，想起來一事，左手一翻下，掌中多出一個漆黑玉盒，上面還有不少禁制。
姚澤隨手一拂，盒蓋飛起，一股濃郁道極點的血氣在空間中狂湧開來。
他的雙目一眯，盒中靜靜地躺著一粒指甲大小的晶瑩丹丸，表面上有絲絲赤芒在流轉不停。
血丹！
飛雨城內千萬條生靈的血肉精華凝結而成，一股股磅礴的生機從玉盒中飄散。
這是當初季末讓那些域外生靈偷偷煉製而成，為的正是藉助裡面的無盡血肉精華，一舉突破，滅殺的卻是千萬生靈。
略一遲疑下，他伸手將血丹拿起，直接拋進了口中。
一股略帶腥甜氣息的清香在齒間蔓延，隨即化作一道熱流直衝腹間。
姚澤悶哼一聲，雙唇緊閉，面色開始變得赤紅起來。
在血丹進入喉嚨的瞬間，姚澤就感到周身所有的血肉都被烈火焚烤一般，而魂魄更似被無數道利劍穿過。
這種痛楚來的極為暴虐，即便他之前思想有所準備，一時間也無法承受，而且這種疼痛來自體內，如同凡人經歷千刀萬剮般，根本毫無辦法抵禦。
千萬生靈的血肉精華，根本不是這樣服用！
這一刻姚澤知道自己太冒失了，此時最要緊的是趕緊運轉法訣，可這種疼痛實在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好在他之前修煉“彼岸萬羅訣“時，對於痛楚有了相當的適應，此時他靠著自身的強大意志勉強保持了一絲清明，可距離運轉法訣還遠遠不夠。
而姚澤只覺得整個身體都火熱無比，如同被一股難以想象的熾焰包裹著，連同魂魄一起被點燃了。
這種異變，一旁的大摩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陷入了呆滯中，竟毫無察覺，不過即便它發現了不妥，可也無計可施。
“嗬！嗬……“
姚澤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口中噴出的是團團火焰，雙臂無意識地亂抓著什麼，好巧不巧的，這個動作竟和那個石人所施展的一樣。
讓他心中一怔的事出現了。
雙臂詭異的扭動著，體內原本狂暴的烈焰竟突然多出一絲清涼來，似乎那些可怖能量被轉化了一些。
“不滅神拳！“
下一刻，姚澤福至心靈下，依著石人的所幻化的影像，雙臂詭異地揮動。
“嗡”的一下，空間一顫，金光大放，姚澤竟變成三頭六臂的模樣，古神、古魔、古妖，六臂揮動，炙熱的體內慢慢變成了清涼溪水，朝著四肢百骸流去。
“砰砰砰……”
密集的爆鳴聲在空間中響起，一道道亮點被點燃。
此時整個星空如同顛倒逆轉般，來自天南界的諸多修士又氣又急，如此混亂狂暴的能量根本無法吸收，而且照這樣下去，三千年一次的機緣就要徹底無緣了。
查霸的臉上扭曲著，雙目猙獰，從其他修士口中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過到現在依舊難以相信，自己只被那座巨殿困住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季師兄竟被滅殺！
“該死！人族都是卑賤的爬蟲！”
“還有炎族！狄戎族！你們通通該死！”
“南詔族！枉季師兄一直對你們照顧有加，眼看著人族佈下陷阱，你們都袖手旁觀，就是想消磨我虜伽族的實力！”
眼前的混亂星空更讓他狂躁不已，大吼大叫了半響，查霸終於安靜下來，目中閃過一絲絕決。
“這怪不得我了，都是你們逼的！”
查霸深吸了口氣，雙目緊閉，口中響起一段低沉的咒語聲。
這咒語隱晦艱澀，透著一股古老韻味，而隨著查霸不時地低吟，他的臉上竟慢慢多出一團黑霧，逐漸蔓延，一柱香的時間之後，此人的整個頭顱都被黑霧包裹，顯得十分詭異。
終於，咒語聲一停，黑霧中一陣扭曲，顯化出一張慘白的臉龐來。
這臉龐上並列著三隻眼睛，沒有瞳孔，白慘慘的一片，鼻子又尖又長，下端彎曲，鉤著下巴，而一對陰森的獠牙從齒邊探出，竟似從地獄中跑出來的勾魂使者。
“嘎嘎，是誰將本尊召喚過來的？你知道本尊需要交換什麼嗎？”
查霸的臉上難掩驚懼，不過依舊咬牙，恭敬地施禮。
“尊敬的亡靈天尊，小的是卑下的虜伽族人，這裡已經準備了千萬人族所煉製的魂丹……”
隨著話音，查霸雙手捧著一個白色玉瓶，輕輕一抖間，灰芒閃動，一顆灰色丹丸就漂浮在頭頂上方。
那張臉龐上嘴巴一張，那顆丹丸就衝進了口中，隨即臉上露出滿意神色。
“很好，看你如此虔誠的份上，放開你的神魂，本尊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
查霸面露恐懼之色，不過隨即一咬牙，變得猙獰起來，雙目緊閉，識海全開。
卻見那張臉龐上的尖細鼻子驀地一晃，竟變成丈許長，尖細的下端直接刺入了查霸的眉心。
“啊！”
空中響起一聲慘呼，查霸雙手抱頭，口中發出痛楚到魂魄深處的大叫，渾身顫動不已，卻一動不敢異動。
一個呼吸的功夫，在查霸心中竟如百萬年般漫長，那根尖細的鼻子收回，他的身軀依舊無法抑制地顫抖著。
而那張慘白的臉龐明顯露出享受的模樣。
“新鮮的魂魄還是那麼美味……”
“交換達成，卑微的生靈，你可以動用本尊的三成實力。”
“時間，一個時辰。”
黑霧一陣翻滾，慘白的臉龐隨即隱去，而查霸的身前漂浮著一顆指甲大小的漆黑丹丸，表面上有道道虛影晃動，如果仔細看去，那些虛影一個個的在竭力掙扎，卻難以擺脫，神態十分痛苦。
查霸大口地喘著氣，臉上的汗珠不時地冒出，而他盯上那丹丸的目光卻充滿了狂熱。
“一位後期尊者的三成實力，足以橫掃整個天南界……”
“你們等著，這一次我要為你們開啟煉獄之門！”
等氣息稍作平息後，查霸一口將那顆丹丸吞了下去。
下一刻，一團黑霧從他的五官、周身毛孔一起冒出，轉眼就將他包裹起來，而一陣陣低沉的嘶吼聲從黑霧中傳出，淒厲而瘋狂。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霧散去，如果此時有他人在場，肯定會無比震驚，查霸已然徹底改變了模樣。
一對尺餘長的獠牙從唇邊探出，而雙眼同樣的失去了瞳孔，成為白慘慘一片，而頭顱以下，衣衫變得空蕩蕩的，露在外面的雙掌竟成為一對骨爪，上面的血肉都不知所蹤。
“這就是尊者的實力！”
查霸喃喃低語，聲音倒變化不大，緊緊握住骨爪，臉上更多的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