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真相，紅蓮整個人更加不好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都有些灰敗。
觀氣鏡，不，確切的應該說是鴻天道人在顧辛音戳破真相的瞬間，整個鏡子的氣勢就變了。
原本樸實無華，甚至帶著鏽跡的銅鏡煥然一新，一道煙霧從銅鏡中冒起，這些煙霧漸漸凝聚成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
“本座自問隱藏的很好，紅蓮和蘭止相處了不短的時間，都沒有發覺本座，你是怎麼知道本座就藏在觀氣鏡中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鴻天道人臉色陰沉地看向打破他計劃的顧辛音。
顧辛音終於找到機會宣揚自己的戰績，齜牙一笑，眉飛色舞地道：“那自然是蘭止太蠢了，你是不知道我剛才是怎麼把他按在虛空裡摩擦的，那叫一個虛空變色，飛沙走石……”（此處忽略五百字。）
末了，顧辛音加了一句：“也就是我沒真想把他怎麼著，不然的話，他哪兒有機會從我手下逃脫？”
饒是鴻天道人這麼不要老臉，與小輩兒爭命的人都被顧辛音的厚臉皮給打敗了，這也太能自誇了，他活了這麼久的歲月，都沒見過這麼不要臉又話癆的人。
他整個神魂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至於躺在地上暫時動彈不了的紅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昏迷過去了。
顧辛音講完自己的豐功偉績，見到這一人一魂的反應，有些不高興，這兩個人真不行，一點兒都沒有觀眾精神，她說的那麼仔細，生動，有內涵，他們不但不認真聽，竟然能睡著。
不過，想到她的目的，為了報仇來的，這一人一魂都是原身的仇人，讓這倆貨不高興，原身就高興了。
或者，她可以繼續再講講，細化到她和蘭止的每一個打鬥動作？
還沒等顧辛音實施呢，就聽見鴻天道人似乎是舒了一口氣，他還小聲嗶嗶：“呼……可算是說完了，現在的小輩兒都這麼不知道矜持的嗎？竟然比本座的臉皮還厚！”
顧辛音：“……”
不知道矜持的顧辛音秒變正經臉，“好了，鴻天道長，咱們可以算一算咱們之間的帳了。”
鴻天道人見小輩兒這麼能吹噓自己，就想著插科打諢把這劫兒給糊弄過去，說不準，他就能找到機會逃跑呢，沒想到這傢伙就像是學過變臉戲法似的，轉眼就又把話題扯了回去。
就算如此，鴻天道人還是想要掙扎一下，“那個，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能不能網開一面，本座我活得日子久，手裡有很多功法，你要不要學？”
遠古大神又怎樣，威脅到性命照樣能放下身段求人，這不，都想要用功法賄賂人了。
“不要！”
顧辛音果斷搖頭，抬手就抓向了銅鏡，另一隻手上附上了淡淡的金光揪住了鴻天道人的魂魄。
鴻天道人驚恐地大叫：“你怎麼能夠抓到本座的？你要做什麼，住手，快給本座住手，啊……”
在鴻天道人痛苦的尖叫聲中，顧辛音一個用力，就把鴻天道人從鏡子中剝離開了。
脫離了觀氣鏡，鴻天道人的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來，透過他的魂體，顧辛音都能瞧見對面的物件了。
鴻天道人這會兒不裝了，直接罵道：“你個奸詐小輩兒，竟然如此害我，莫欺少年窮，有朝一日，等我翻身，看我如何將今日的恥辱討回來。”
顧辛音：“……”這臺詞聽著莫名耳熟，哦，不就是那種廢材逆襲文的主人公經常會跟反派說的話嗎？
顧辛音上下看了看鴻天道人，面無表情地吐槽：“您老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好意思自稱少年，真是臉大，還有啊，我告訴你，老人家，放狠話呢，是要看情況的，你覺得我會給你翻身的機會嗎？還莫欺少年窮，還翻身，長得不咋的，想得挺美啊你！”
顧辛音之所以肯浪費時間和鴻天道人纏磨這麼久，就是想要試探這傢伙的深淺，免得老傢伙再留下什麼後手藏起來，神域這麼大，一個人有心躲，她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功夫。
剛才她用神識掃了觀氣鏡，沒發現什麼，再看老傢伙這反應，神魂藏在觀氣鏡中應該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殺人誅心，鴻天道人聽到顧辛音這話，氣得本來就淡的神魂有些散了都，再這麼下去，估計連人形都難以凝成了。
顧辛音手上的金光再次凝實了許多，在鴻天道人不甘的目光下，抓著鴻天道人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曾經名滿神域的遠古大神的神魂就這樣化作星星點點消散在空氣之中。
隨著鴻天道人的消散，原本看起來嶄新的觀氣鏡的鏡面中央突然“咔嚓”一聲，裂開了一道縫，緊接著，連著幾道清脆的“咔嚓咔嚓”聲。
轉眼的功夫，觀氣鏡從鏡面一點點化成了粉塵，和它的主人一樣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隨著觀氣鏡的消散，顧辛音看到有不少無形的氣流朝她飛來，她並沒有拒絕，這是鴻天道人透過觀氣鏡吸收的原身的氣運，現在鴻天道人和觀氣鏡徹底消失了，這些氣運自然就都回到了所來之處。
她看到更多的無形氣流朝窗外湧去，果然，除了原身的氣運之外，觀氣鏡藉著紅蓮還吸收了旁人的氣運。
更有意思的是，有好幾道粉色的氣流隨著鴻天道人的消散竟然從窗外飄進了紅蓮身體之內。
原本在昏迷中的紅蓮醒了過來，且還嘔出了好幾口血，她捂著心口，看向顧辛音的目光帶著藏不住的恨意，歇斯底里道：“我都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要折磨我，是不是你非要殺了我才甘心？”
顧辛音伸出右手的食指搖了搖，“不不不，殺了你就一了百了了，我要你活著受夠了我曾經受過的苦再送你上路。”
顧辛音這話說的輕描淡寫的，紅蓮卻深深打了個激靈，她現在這處境比之沒飛昇之前還要艱難，在下界，她這實力雖說沒到飛昇的地步，卻也是頂尖的那一部分存在了。
可這樣的實力在神域連個小童都不如，她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