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總長
南城總長此時的心情也非常急躁不安。
他和萬城集團之間的關係一直都非常親密，從最開始王婭的父親創辦萬城集團、從而帶動南城經濟快速發展時，他便已經和對方成為了十分親密的朋友、合作者。
當然，那個時候總長和王婭父親之間，並沒有牽扯什麼利益關係。
當時的他們，一個是剛剛上任、心懷理想準備在南城大展拳腳的青年幹部，一個是擁有自己獨特經營目光、並且膽大心細立志創辦自己商業帝國的商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十分純粹，其目標都是為了讓南城變得更好。
當然，他們也有一些私心，總長想要政績、想要讓自己在南城史書上留下屬於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讓自己也能夠名留青史，讓後人傳頌自己的名字；而王婭的父親想要的當然是在帶動南城發展的前提下，為自己謀求利潤，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和經濟能力！
只不過這種私心，並不是什麼讓人墮落的因素，反而讓他們的動力十足。
人活一世，總得為自己謀求點什麼東西。
有人求名，有人求利。
這都是人之常情。
當時，南城總長和王婭的父親之間的關係幾乎可以用君子之交來形容，即親密，又有分寸！
那個時候，總長還是一個非常驕傲、非常灑脫的年輕人，他非常討厭官場上的一些黑暗手段，厭惡歪風邪氣，從來不肯接受任何商人的任何禮物、宴請，哪怕禮物來自於王婭的父親，他也會非常嚴厲果斷的退回去。
他並非沒有慾望，只不過當時的他想要的，是比這些物質享受更加高階的東西，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和靈魂上的昇華！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忘記了自己昔日的理念和堅持，變成了他曾經最鄙夷的那種人了呢？
或許當他完成了自己的理想，看著南城已經變得繁華，而自己也變得不再年輕；或許是當他看到昔日被自己鄙夷的那些同僚，一個個都因為溜鬚拍馬而升到了更高的位置，過上了奢靡無比的生活；或許是他的妻子家人在他耳邊一次又一次的傳輸著那些墮落扭曲的觀念；或許是一年前，當王婭第一次替代王婭父親來到他辦公室時，拿出的那筆的“私人贈予感謝金”太過豐厚……
總長，最終還是沒能抵住誘惑。
他收下了那筆錢，和王婭達成了新的協議，從那一天開始，他和萬城集團的關係便不再那麼純粹乾淨，而是變成了充滿銅臭味和血腥味的利益合作。
而這注定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剛開始的時候，王婭還只是藉著總長的權勢幹一些運輸兜售管控商品的小事，但漸漸的，王婭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大，她開始網羅一些曾經被處罰過的犯罪分子、或者逃犯，讓這些人透過暴力手段為萬城謀取利益。
強拆、壟斷、恐嚇、傷人……
短短一年時間，王婭便透過非法手段獲取了昔日萬城集團五年都掙不來的錢，但同時，在一些行業和被她欺壓的那些民眾眼中，她也將自己父親一輩子在積累下來的名聲敗壞的差不多了。
而那個時候，南城總長已經徹底陷了進去。
他也很清楚王婭這種行為可能會害了萬城和南城，但無奈，王婭“上供”給他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一腔熱血、滿腹理想的驕傲青年，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貪婪的政客，眼中也只剩下了“利益”。
其實人性這種東西很怪。
南城總長作為一個城市的最高長官，他已經擁有了權力，而且自己想要的物質生活基本上也可以得到滿足，王婭供應給他的那些利益，其實他自己並沒有花費多少用於改善自己的生活，而是全部屯放在某些不見天光的地下倉庫裡。
這些錢，他雖然沒有花，但僅僅只是看著它們，總長心裡就產生了莫大的滿足感。
這或許就像是某種西方神話傳說中的“巨龍”，它們收集了滿滿一洞穴的黃金和珠寶，卻根本沒有任何花銷的地方，但只要看著這些財富，它們就興奮到靈魂發顫……
這種事情一旦開了口，就像是崩潰的大堤，洪水漫天而來，根本無法再堵住。
所以當南城總長在幾天前知道了王婭魔物轉化的計劃後，他也只能警告對方不要做的太過火，而在行動上，他還是給予了萬城集團極大便利，比如通行證、比如可以不接受治安司盤查車輛的特權！
在整件事中，南城總長的罪責其實要比王婭更大，因為他的縱容默許包庇，所以王婭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當昨晚天成大廈的雷爆出來之後，他才會緊張恐懼到一夜都無法平靜下來。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和王婭之間的關係被報到上層，那麼他曾經辛苦一生建立的名譽、權威、財富都將蕩然無存，他將會被貼上“罪大惡極”的標籤，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整整一夜，他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雖然夜幕現在沒有拿到對他不利的證據，但很顯然，夜幕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對這件事的調查，一旦出事，他便再也沒有機會。
說實話，在過去的一整夜中，總長確實想到了襲擊殺死王婭、讓她永遠閉嘴的方法，但這個計劃比較冒險，一旦沒有得手，反而激怒了王婭破罐子破摔同歸於盡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總長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調整了一下情緒，對著已經接通的電話輕聲道：“小婭，我不是說過了，最近不要直接打我的電話嗎？”
電話那一頭沉默片刻，在總長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王婭那怨毒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總長先生，聽到我的聲音，知道我還活著……您很意外吧？”
總長愣住了。
他不知道王婭為什麼會對他有如此濃郁的惡意，耐著性子問道：“你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婭冷笑，笑聲悲慼森然：“總長先生，您真該去演電視劇！到了現在，您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真是佩服您！我告訴你，想殺我，沒那麼簡單！”
“我的人生已經毀了，你他媽也別想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