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自然不會跟她爭論這種問題,話鋒一轉,“既然林老前輩還記得當初的賭約,眼下正好有件事,恐怕得藉助林老前輩的力量一二,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林朝英想也不想的搖頭道,“老身才恢復一點點功力,剛剛被你一掌震散了,愛莫能助.”

慕容復知她心中有氣,故作失望的嘆了口氣,“那就算了吧,唉,蒙古韃子來勢洶洶,也不知道這次襄陽城能不能守住.”

“什麼!”

林朝英不由一驚,“你說清楚點,襄陽城怎麼了?”

慕容復搖搖頭,“也沒什麼,只不過蒙古出動八十萬大軍將襄陽城團團圍住,反正我慕容家已經安排好了退路,守不守得住都無傷大雅.”

“你怎麼能這麼想?”

林朝英登時大怒,“天下之重,在於襄陽,一旦襄陽城失守,不說長江以北,長江以南的大宋江山再無屏障,漢室必亡!”

“咦?”

慕容復錯愕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前輩居然有如此見識,失敬失敬.”

“哼!”

林朝英自然能看出他有意譏諷自己,當即反唇相譏,“只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不難看出這一點,枉你還口口聲聲收拾河山,還天下漢人一個太平盛世,我看也不過如此.”

“是嗎?”

慕容復冷笑一聲,“那前輩倒是說說,怎樣才能守住襄陽城?”

“我……”林朝英面色微窒,“我現在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如何知道怎麼守城.”

“那你又怎知我慕容家不能蟄伏待機,待天下完全大亂,再乘勢而起,收拾河山?”

慕容復問道。

林朝英惱怒的瞪了他一眼,“糊塗,一旦蒙古兵峰席捲天下,勢如破竹,你慕容家就算有天大能耐,也未必能夠獨擋蒙古數十萬大軍.”

慕容復忽的展顏一笑,“前輩說的完全正確,可問題是以慕容家現在的力量,想要守住襄陽也很困難啊.”

林朝英面色變幻一陣,終是點頭道,“只要你願意協守襄陽,我縱然豁出性命,也會幫你.”

“好!”

慕容復撫掌而笑,“等的就是前輩這句話.”

林朝英翻了個白眼,“不過有個條件,你得先解開我體內的封印.”

“這個……”慕容複目光微閃,“前輩有傷在身,還是先調理好傷勢再說,免得解開封印時內息混亂,反而傷了你.”

林朝英登時有種撲過去咬他一塊肉下來的衝動,這個卑鄙小人,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處處防範自己,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言而無信,真想跟他同歸於盡算了。

深深吸了口氣,她終於還是將這個瘋狂念頭打消,淡淡道,“那就隨你吧.”

慕容復心頭微喜,“來人,快快將林老前輩請到參和莊中,以最高禮節對待,另外,取慕容家最好的療傷藥物給她.”

“不必了,”林朝英卻是一擺手,“只要給我幾味藥材就行.”

“差點忘了,前輩還是杏林妙手,”慕容復一拍額頭,轉而朝凌霄閣弟子說道,“前輩一應所求,全都滿足於她.”

“是.”

望著林朝英遠去的背影,慕容復臉上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良久才喃喃一聲,“到底是真元境巔峰高手,居然這麼快就衝破半數經脈封印,真是難纏啊.”

其實將林朝英放出來是他臨時做出的決定,這也實屬無奈之舉,因為他先前給她把脈時就發現,其體內的封印已被衝破大半,如果再晚個兩三天,他要面對的便是全盛時期的林朝英了。

而今他很快要啟程趕往襄陽,還要帶走大部分力量,而慕容雪現在功力未復,燕子塢將前所未有的空虛,他可不敢放任一個不安分因子留在燕子塢,故而用計將她騙走,說不定還能利用一下。

很快慕容復也離開地宮,雖然暫時解決了林朝英的問題,但仍有一些其他問題必須在離開之前搞定,一路上他眉頭緊皺,在苦思著什麼,至於輝月使,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回到百花院,慕容復四處轉了轉,眾女中除了王語嫣、沐劍屏等寥寥幾個正在練劍,秦紅棉和阮星竹在賞花,其他的一個也不在,想來是忙自己的事去了,畢竟這次慕容家的動作很大,點算糧草軍備、協調各軍各部、匯總整理各地傳回的訊息等均需要大量人手,而今眾女漸漸融入慕容家,自然得出一份力。

“這樣也好,比當花瓶強.”

慕容復略微感嘆的說了一句,雖說全將她們當花瓶養起來也沒什麼,可誰不願意自己的女人能夠獨當一面,能夠幫到自己。

這時,輝月使開口了,“公子,你給靈月也安排一份差事吧.”

“你?”

慕容復一愣,回頭望著她,“你想做什麼?”

輝月使微微低下頭去,“不管什麼都好,總比每日無所事事、賞花弄月的強.”

語氣說不出的幽怨。

慕容復腦海中念頭轉動,忽的眼前一亮,“你能不能聯絡到阿薩辛?”

輝月使聞言一怔,隨即面色大變,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公子明鑑,靈月早已跟二長老斷了聯絡.”

慕容覆被她這麼大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隨即恍然明白過來,急忙伸手將她扶起,“你別緊張嘛,我只是問你有沒有辦法聯絡上他,又不是說你跟他還有聯絡,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敏.感,如今我與阿薩辛是友非敵,你就是跟他還有聯絡也沒什麼.”

輝月使摸不準他說的是真是假,一個勁的搖頭,“靈月早已決心投靠公子,自當和明教斷絕聯絡,我……我……”說著說著卻是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慕容復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我又沒說你什麼,只不過有件事要你幫忙,這才有此一問,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嘴上如此說著,心裡卻泛起了一絲疑惑,輝月使不善言談,個性卻十分堅毅,想當初在東海之上,她先被自己扒光衣服各種輕薄,後來又幾次受到生死符的折磨,都沒有流下過一滴眼淚,而現在竟因為他隨便一句話哭了起來,這轉變未免也太大了點。

“難道是愛情的力量?她已經愛我愛到刻骨銘心了?”

慕容復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輝月使漸漸止住哭泣,略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就是……就是怕你因為以前的事,不信任我.”

慕容復搖搖一笑,“放心吧,我既然接納了你,自然會信任於你.”

“你說有件事要我幫忙,是什麼事?”

“那阿薩辛曾答應我抵擋蒙古大軍半年,現在蒙古大軍都打到襄陽城了,明教還沒有半點訊息,我究竟是食言了,還是被鐵木真滅了,而唯一可能聯絡上他的人也只有你.”

輝月使鬆了口氣,隨即又嘆道,“若說以前,我倒有辦法,可現在我已成了叛教之徒,想聯絡他是不可能的,二長老怎麼會讓一個叛教之徒知道他的行蹤.”

慕容復聽後有些失望,唯今之計也只有讓水晶宮的人去明教據點碰碰運氣了。

輝月使見此臉上閃過一抹愧疚,遲疑道,“如果……如果請出聖火令,或許有辦法.”

“哦?怎麼說?”

慕容復不由有些意外,難道聖火令還能千里傳信不成。

輝月使猶豫了下,“如果……如果在月圓之夜聚齊七塊聖火令,聖火令便會生出聖火異象,即便遠隔千里,風雲二使也能感應得到,只要能找到風雲二使,定能聯絡上二長老.”

“這麼神奇?”

慕容復登時吃了一驚,隨即不信,“那風雲二使有這麼大本事,千里之外還能感應到聖火令?還有你說的聖火異象又是什麼,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過?”

輝月使急忙解釋道,“風雲二使同我自幼修煉聖火令上的武功,故而能對聖火令異象產生一些奇怪的感應,至於聖火異象,其實就是聖火令上的火焰圖案自行亮起,教中稱其為‘明尊顯靈,聖火耀世’.”

慕容復微微點頭,可還是不大相信,雖說神物有靈,比如他的天劍就極有靈性,相隔數十里遠也能感應得到,可相隔千里,實在很難想象,而且那風雲二使又非什麼功力通玄之輩,怎麼可能嘛。

輝月使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說道,“公子有所不知,二長老所學甚廣,除了武功極高,他還是個巫師,哦,就是你們中原所說的方士,他掌管聖火令多年,研究出許多使用聖火令的法門,可能就是他曾在我們修煉的武功中做過什麼手腳,才會有這樣的異事發生.”

慕容復半信半疑的看著她,沉吟半晌還是搖搖頭,淡淡道,“算了,上一個月圓之夜才過去幾天,還得一個月才會有月圓,我可等不了這麼久.”

“這……”輝月使登時語塞,最後嘆了口氣,“好吧.”

慕容復深深看了她一眼,話鋒一轉,“對了,我記得你曾說過,波斯總教有三大長老,地位超然,除了二長老阿薩辛,另外的大長老和三長老卻從未聽你提過,他們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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