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是我動的手,這些年你對我那麼依賴,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懷疑到我身上來,難道你以前都是裝的?”徐印皺眉思索,想從以前的相處中想出些蛛絲馬跡。

“那倒不是,我醒來後,讓自己脫離蘇家大小姐的身份來看事情,發現如果我和我爹出事,最終得利的就是你。”

“還有云生……”徐印道。

“可他還是個小孩子,爹讓他撲在科考上,沒有接觸過家裡的生意,能知道什麼,一切還不是由你輔佐,到時候蘇家到底是姓蘇,還是姓徐就不好說了,我會懷疑到你身上很正常,之後我從昏迷中醒來,發現家裡很多下人對我的態度很奇怪,且對我最忠誠的杏花被你關進了柴房,我就更確信自己的猜測了。”

徐印喃喃:“老天亡我,為什麼要讓你在關鍵時刻清醒過來?為什麼要讓我功虧一簣?”

“所以說,你和李姨娘真的有一腿,而且你們還生下了雲生?”

在徐印開口的下一瞬,追月又道:“徐印,你要實話實說哦,不然要遭天打雷劈的。”

徐印剛想否認,但烏鴉嘴的威力不是他能抵抗的,感覺心頭升起一股狂怒來,想要把這些年受的憋屈都吐露出來,然後他的嘴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道:“沒錯,雲生就是我的兒子,我和麗娘小時候就認識了,她比我大三歲,對我很是照顧,總給我塞吃的,我對她心生了愛慕,但她爹孃就想著把她買個好價錢,她只比你大四五歲而已,卻成了你爹的妾室,那時候她才十五歲而已,我恨啊,我的爹孃也是狠心的,對我不好,眼睜睜看著我生病不管,在我差點死了的時候,是麗娘引的你爹注意到了我,還讓你爹把我帶走到了蘇家。”

他像是陷入了夢境一般,勾唇笑了起來,那笑容別提多溫柔了,但落在追月眼裡,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到了蘇家,麗娘不忘偷偷給我送各種好藥,好吃的,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感動,我想就這麼默默守在她身邊好了,她知道我這想法後,堅決不允許,說既然我們今生有緣無分,不如找個更好的女子,我不認為世界上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可她怕我孤獨,就讓我去你爹面前表現,我機靈聰明,辦事可靠,得了你爹的眼緣,你爹因為一直沒有孩子,就答應讓我入贅。”

“在答應婚事的前一天,我問過麗娘,問她有沒有後悔,如果後悔了,我可以不娶你。”

“麗娘拒絕,說這是對我最好的選擇。”

“沒有辦法,我不想讓她傷心,就只能照做。”

“我清楚記得,你我洞房那天,她特意來院子門口看了我一眼,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珠,那一滴眼淚落進了我心裡,我到今天都記得。”

“我以為只能和你過一輩子了,沒想到有一天,她讓人給我遞訊息過來,說想請我幫個忙。”

“這個忙就是她想要……”話到這裡,徐印反應過來,咬牙不想說出口,為了抵抗這種念頭,嘴巴都被他咬出了血,卻沒有任何作用,“她想要個孩子,但她懷疑你爹不能讓女子懷孕,就……就想讓我幫忙,”到這時候了,徐印仍然在掙扎,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沒想到只一次,孩子就有了,我的心砰砰砰跳,害怕又緊張,孩子出生,你爹高興的就像是傻子,真心培養他,還想讓他考科舉,他才兩歲就請夫子給他啟蒙,麗娘歡心又難受,因為如果考科舉就不能繼承家中產業,她還想再用這種法子生個孩子,但之後幾次都沒能成功懷上,沒想到這時候你卻懷了孕,麗娘很生氣,好幾日都不肯理我,說讓我給個解釋,我懂她的意思,想讓我打掉你我的孩子,但我不忍心,那也是我的孩子,我就勸麗娘,讓你生的孩子供應雲生科舉的花用,麗娘這才露出笑容,她說等雲生功成名就,會把這事揭開,到時候再看看你和你爹是個什麼表情。”

說到這裡,徐印已經認命了,一屁股跌坐在地,雖然聽到他這話的就只有蘇追月和杏花,但事情已經暴露了。

雲生完了,麗娘也完了,幸好他早早把麗娘接出了莊子,又在感覺到不對的時候,把訊息送給了麗娘,不然麗娘來送他,說不定會被蘇追月抓回去。

蘇家的人不知道他把麗娘安置在什麼地方,但如果蘇家大張旗鼓地找,縣城就這麼大點地方,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人的,希望麗娘敏銳些,能逃過這一劫吧。

徐印以為這樣就完了,沒想到嘴巴還在繼續往外倒,“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爹會懷疑雲生不是親生的,我只能鋌而走險。”

徐印:“……”老天爺,殺了他吧!

“我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嘴巴會不受控制,自己說那些?”

追月攤攤手,“那誰知道,可能是你這幾天被打板子發燒,燒壞了腦子吧,也可能是你因為事情沒成,被打擊的腦子不清醒,所以破罐子破摔吧!”

“不可能,我不可能做這種蠢事,我不為了我自己,也會為了麗娘和雲生著想。”徐印搖頭,拒絕相信。

“李麗娘在哪裡?”

“麗娘現在不叫李麗娘,已經改成跟我一個姓了,叫徐麗娘。”

話到這裡,徐印死死咬住嘴巴,不敢再跟追月待在一起,往差大哥那邊爬去,“差大哥,走吧,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別耽誤了時辰。”

負責押送徐印的衙差見此,走了過來。

追月不好再問,轉身帶著杏花離開,沒關係,縣城就這麼大點地方,想要找出李麗娘不難。

她回去後,蘇家就放出訊息,家中有個叫徐麗孃的逃奴偷了家裡的貴重物品,如果有人能提供此人的有效線索,找到人後,會有賞銀五十兩。

蘇家之前那個管家的月銀也就五兩,原身每個月的月例也就是十兩,二兩銀子夠普通莊戶五口之家一個半月的嚼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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