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那麼說,可到真正幹起來的時候,在座的男生們倒是很有紳士風度。

例如:

“誒,那個女生,你別動,我來挖土,你在一邊看著去。”

“幹啥呢幹啥呢,這土都要把你鞋子淹了,還在這幹嘛?”

“對,就是說你,上去歇著吧,沒力氣我們不嫌棄你,別在這耽誤時間...”

儘管是一個賽一個的毒舌,但也不難看出其中的好意。

男生們都套著防護衣,手裡拿著大鐵鍬,說女生力氣小還礙事。

在他們種完後澆澆水就行了。

就這樣,祝以雲和師紅豆被幾人趕了上來,除了衛清野。

簡醉安喊了幾聲,衛清野笑著搖搖頭,說這的花好看,她得摘幾朵拍個照。

於是下方就是十幾個大小夥子和一個衛清野。

也沒人敢讓她上去。

怕沒說幾句衛清野又覺得自己在羞辱她,看不起她,然後又打架,或者說,捱打。

於是衛清野自己待在一邊,祁煜他們開始掘土搬玫瑰幼苗。

十幾個人忙的大汗淋漓,其中又屬陸子明格外突出。

簡醉安早覺得陸子明來了,應該不是單純來幫祁煜幹活的。

果不其然,從祝以雲來了開始,他那雙眼睛就沒從她身上下去過。

用衛清野的話來說,就是,那男的都恨不得長那女生身上去,太埋汰了。

祝以雲煩他煩的不得了,偏偏又覺得自己答應了簡醉安陪她就不能反悔,所以就那麼一直忍耐著。

陸子明倒是沒說什麼虎狼之詞,只是跟的緊緊的,殷勤的不行。

左一句你上去,又一句我來就好。

貼心的不行。

只是祝以雲態度冷漠,任他怎麼說都不聽。

說著說著,連祁煜都看過來了。

祁煜看著,只哼笑一聲。

簡醉安倒是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了。

無關其他,純粹是祁煜太耀眼了。

在一片白色襯衫下,葡萄紫的衛衣格外顯眼。

連帶著祁煜的身上都有些青春的鮮活氣息。

她笑了聲,朝祁煜揮揮手,比著口型,‘我看好你,加油幹哦’

祁煜自然是看見了,對上簡醉安含著笑意的眼神,挑挑眉,低下頭笑了下。

隨後抬起頭,揚起手,比了個手勢出去。

食指和中指並起,瀟灑地從上揮遠,揚起的眼尾帶著挑釁,眼神緊緊盯著簡醉安,勾起唇。

配上他稍凌亂的黑髮和冷清雋意的眉眼,張揚肆意,人間絕豔。

簡醉安呼吸一窒,彆扭地移開視線。

祁煜低笑,也沒再看,四顧一週,眯了眯眼。

往某個地方盯了幾秒,眼中神色逐漸複雜。

隨後對著許煙招了下手。

許煙此刻也沒有往日裡那麼精緻了,套上了不知哪來的防塵罩,戴個口罩,手裡還拿著根大叉子。

遠遠看去,像是那閏土刺猹一樣。

當然,許煙還是要好看的,這從他那一絲不亂的髮型上就能看出來。

他一路小跑過來。

“祁哥,怎麼了?”嫌棄地把大叉子插在地上,看向祁煜。

祁煜抬抬下巴,對著另一邊的衛清野,“你過去打聽打聽,衛清野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取向?”

“不是,問這些幹嘛?不是應該叫林宿那二貨嗎?他人呢?”

許煙說著才發現許久沒看到林宿了,看了一圈,也沒發現。

“誒?真不見了?”

許煙剛想摸摸後腦勺,又想起來自己的手髒,凝視了幾秒,放棄了。

祁煜嗯了聲,抬手看了眼表,“十分鐘之前就跑了,估計又想著什麼壞點子了,你待會注意一點。”

許煙一愣,反應過來,驚訝道:“不能吧?這麼祥和一片的地方,他還能想什麼壞事啊?”

“等著看吧。”祁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他十多分鐘前看見那小子一直在那默默沉思,不知道在嘀咕個什麼勁。

本來想著過去看看,別是人傻了。

就那麼一瞬間的事,祁煜一個不留神,林宿就給跑了。

影子都沒看見一個。

估計憋著事。

得把人抓回來。

祁煜說完就走,留下許煙在原地懵逼。

他尋思著,這二貨說不定還真得乾點驚世駭俗的事出來。

甩了甩腦袋,又覺得自己想得過於陰暗了。

長嘆一口氣,道:“唉,果然是跟祁哥在一起待多了,我也學壞了,這樣不好,不好。”

見他一個人在那愁眉苦臉,還嘆氣,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過來關心一下的陸子明拍了拍他肩膀。

在許煙還沒轉頭之前就搭上肩膀,“哎,兄弟,有什麼憂心事,說出來,說出來就開心了嘛。”

許煙假笑,“是嗎?我看是說出來讓你開心開心吧?”

接收到一個懷疑的眼神,陸子明燦爛一笑,“你說我們怎麼是兄弟呢,這你都能知道,不錯不錯。”

“少來,手拿開,髒死了。”

很嫌棄的語氣,但陸子明沒在意,仍是靠著,動都懶得動。

許煙往旁邊側了下,陸子明沒靠住,險些摔倒。

“那你在這嘆氣幹嘛?還嚷嚷著不好不好的。”

許煙皺起眉,問他,“你剛剛看見林宿沒?他去哪了?”

他認真的神色看得陸子明一愣一愣的,沒正經的笑臉也收斂了些。

“去哪了我不知道,但他說要去完成祁哥給的任務,還說要是完不成,祁哥又得罵他了。”

陸子明聳聳肩,“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怎麼了?”

許煙往先前衛清野的地方看去,已經沒有人影了。

“難辦了。”他低聲道。

“啊?什麼難辦?他不就是溜走了嗎?沒多大事,祁哥又不會真生氣。”

陸子明剛說幾句,許煙壓根沒聽,沉著臉就找祁煜去了。

只留陸子明在原地,納悶,“這怎麼都不理我啊?”

下地幹活的男生們一個個乾的熱火朝天,有幾個都因為嫌熱脫掉了衣服。

“哦吼,值了值了。”

祝以雲扒在圓柱後面,緊緊盯著下面的男生們,雙眼放光。

來的男生大多都是校籃球隊的,一個個的身材很好,腹肌和肌肉都很完美。

旁邊坐著的師紅豆瞥了眼她沒出息的樣子,搖搖頭,繼續翻著手上的書。

簡醉安突然出聲,“紅豆,你有沒有發現少了幾個人啊?”

她先前看著衛清野一個人在另一邊的花圃裡待著好好的,就沒注意看。

正巧她哥又發了幾個檔案過來,就看了一會。

等她抬頭時,人就不見了。

而且,眼神在下方的枝零葉落花敗的玫瑰花圃裡看著,總覺得不對勁。

雖然她臉盲,但還不至於連人數都看不清。

經她這麼一說,師紅豆也愣了,下意識往場內看去。

祝以雲咦了聲,回頭道:“是誒,祁校草和衛清野他們都不見了。”

“會不會是工具不夠用,他們去拿了?”師紅豆想了想,提出看法。

她看向簡醉安,簡醉安緩緩搖頭,“不對,那邊地上好幾把鐵鍬,而且清野她向來不喜歡幹活,肯定不會去拿工具。”

“也是,就算是拿工具,也不會叫那麼多人去。”祝以雲點點頭,滿臉認同。

只是嘴上這麼說著,心下一抖。

因為她忽然發現,陸子明那個粘人精也不見了。

師紅豆也注意到了,她猶疑地望了眼祝以雲,“少了五個人。”

“這麼多。”簡醉安有些擔心了。

她知道衛清野既然答應自己不會主動跟祁煜他們挑事,那麼就一定不會。

但是,她不大確定祁煜那邊的人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想法...

“別擔心啦,我們問不就行了嘛。”

祝以雲雙手攏在嘴邊,喊道:“各位朋友們,你們知道祁校草去哪了嗎?”

下邊被無辜抓來的人懵的不行,相互看看,也是喊道:“不知道,沒看到。”

祝以雲坐回來,嚴肅道:“姐妹們,事情嚴重了,祁校草不在,許煙幾個也不在。”

“祁煜平時挑事嗎?”簡醉安突然問道。

“不啊,我以為你能看出來呢,祁校草平時冷冷淡淡的,基本是你不主動他就不動的型別。”

祝以雲一臉驚異,身體都往後仰了些。

“是嗎?”

“是的啦。”

師紅豆走到她身邊,拍拍肩膀道:“別擔心,祁校草人還是挺好的,不打女生,但是吧...”

她嘴角抽了抽,神色複雜,顯然說不下去。

“哎,但是就跟衛清野打,其實第一次打架的時候是衛清野主動的,她說看祁校草不爽,祁校草沒理,看了一眼就要走。”

祝以雲說到這嘆了口氣,“只不過衛清野實在太傲氣了,她直接上腿了,祁校草第一次讓人背後偷襲了,雖然很快反應過來了,但失了先機啊,兩人就越打越兇。”

沉默了幾秒,簡醉安皺起眉,問:“然後呢?”

“害,就兩人都住院了唄,然後傷一好就打,一好就打,後來祁校草也懶得防水了,所以,每次都是衛清野進醫院。”

“因此,祁校草從來沒把她當女生看過。”

祝以雲攤手,表示無奈。

她曾經也對衛清野很佩服啊。

敢單挑祁煜幾十次還活的好好的,那是多少人都不敢想的事。

但也只有衛清野敢這麼做了。

其他人恐怕打過一次之後就得被嚇得見人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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