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醉安極力憋著笑,讓自己說話自然些,語氣裡帶了一絲商量的語氣,問的也很一本正經。

“呵呵,我先把那個瘟神給打到從哪來回哪去,其次再跟你算賬。”

祁煜眯了眯眼,語氣裡滿是明晃晃的威脅。

“祁煜,你們以前見過面嗎?你很討厭他?”

簡醉安回想起下午這兩人一開始那爭鋒相對的場面,忍不住抖了抖。

兩位大佬一句話沒說,光是用眼神就能把人毀滅似的。

偏偏她看了一會就跟林宿說起了話,光想著怎麼逗林宿,完全忘了那邊王不見王的兩人。

等她回過神來,這兩人就跟沒事人一樣。

看起來,似乎還進行了一場熱烈友好的交流。

總之,就是非常令人迷惑。

“你給我打這個電話,繞了那麼大一圈子,其實就是想問這個是嗎?”

祁煜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簡醉安卻無端縮了縮脖子。

摸了摸自己後頸,隱隱感覺後頸有點涼颼颼地。

彷彿正被祁煜冷冷盯著似的。

“沒有啦,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就好奇,問了一下嘛。”

簡醉安愣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打著哈哈,笑道。

只是那笑聲裡藏著絲絲心虛。

雖然她今晚最主要的想法不是想問這個,但其實也是想知道的。

祁煜哦了聲,此後沉默。

就在簡醉安以為這事被自己糊弄過去後,祁煜那邊又突然傳來點東西。

隨著一聲清脆的散架聲,祁煜那向來好聽的聲線也染上了些許冷意。

“你最好是。”

..............

第二天清晨,祁煜打著哈欠下樓時,一抬眼就對上了聽到了點聲響立馬扭頭看過來的簡醉安。

“你不去車上在這等我啊?”

面對祁煜那聽起來不太像調侃的調侃,簡醉安皺了皺小臉。

道:“祁煜,車子不見啦,”

祁煜剛踏下的腳步一頓,想了想,才似有所悟地哦了聲。

他嘟囔了聲,“睡得還不錯,都忘了車壞了。”

簡醉安看著他走到自己身前,卻還不緊不慢地拿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

終究是沒忍住,“祁煜,我們怎麼去呀?”

“怎麼去?走著去和跑著去,你選一個好了。”

祁煜嘴裡含著蘋果,說話有些不清楚。

簡醉安努力從他說的那一堆聽不清字眼的話中成功提取到了兩個字。

走,和跑。

皺了皺眉,試探道:“馬上七點了,你真的要跑著去?”

簡醉安說著就清咳了聲,欲蓋彌彰道:

“倒也不是怕累,就是擔心會被學生會扣分,第一節是譚老師的課,可能得被罵幾句。”

聞言,祁煜從啃蘋果中抬起頭,十分奇異地看了她一眼,卻一個字都沒說。

簡醉安睜大眼睛看著他,等了半天,祁煜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沉迷於啃蘋果去了。

沒辦法了,只能用這招了。

她皺起眉,眼底陡然蒙起一層水霧。

說的可憐巴巴的,“祁煜,莫老師說被學生會抓到缺勤要扣平時分的,我才剛來,平時分總共也沒多少,你忍心嗎?”

咚。

是蘋果核砸入空的垃圾桶發出的聲音。

聽了她說的話,祁煜沒什麼反應,只是彎腰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出來。

慢條斯理地擦著,淡淡道:“你以為我是誰?”

簡醉安幾乎是要下意識地開口,可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幀畫面。

她嘴角抽了抽,訕笑兩聲,“這不是一時著急,忘了您的高貴身份嘛。”

“嗯。”

祁煜擦了擦手指,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道:

“你說我是什麼身份。”

簡醉安心下嘆氣,面上十分正經,道:

“您是我們臨安二中的光,是我們眾多同學們的老大,是學校學生會的領導人,是校內眾多走入迷茫的學生們的唯一指向,是...”

“得,你閉嘴吧。”

眼見這人說得越來越扯,祁煜沒忍住抬手打斷她。

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你這說的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沒點正經東西聽聽?”

簡醉安聳了聳肩,“那好吧,我本來想著你剛才下來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想誇誇你給你一點鼓勵來著。”

祁煜哼了一聲,抬抬下巴,“說。”

想著眼前人是學生會主·席,自己吃到還能給自己加平時分的主,簡醉安嘆了口氣,也就不再著急了。

把肩上的書包放到一邊,坐下來,抬頭看向他。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了笑,乖巧道:

“祁煜,姓祁,名煜,素有善良大度之特點,常於同學遭遇苦難之時,親自出手幫助,被助之人,往往涕淚不敢言說,後擔得一校之大任,往往以身作則,從未有過欺瞞以上欺下之事存在...”

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額頭那一塊熟悉的疼痛。

簡醉安低聲痛呼了一下,捂住額頭,抬眼看他,惡狠狠道:

“幹嘛?”

不是要她誇他嘛,那她誇的這麼好,竟然還在關鍵時刻打斷她,不僅如此,還下了那麼大重手。

真是豈有此理。

簡醉安梗著脖子,在他愈加沉默,愈加危險的時候,很識時務地先一步移開了眼。

慢慢道:“其實我也不著急,你應該還沒吃飽,再吃一個吧,我不著急。”

祁煜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模樣,一下笑出了聲。

“簡醉安,你這是擺在檯面上損我呢?還是指桑罵槐地損我呢?”

罵個人還要做出一副你最好你最棒你天下第一的模樣,真不愧是她。

本來一聽祁煜叫自己名字,條件式反射地縮了縮脖子,生怕他又生氣,來敲自己腦袋。

未曾想,這事情的發展跟她想象地不太一樣。

簡醉安歪了歪頭,眼神清澈,“你不打我?”

“我什麼時候打過你。”祁煜瞥了她一眼,嫌棄道。

他哪次不都是說說而已,又什麼時候真下過手。

也就這笨蛋以為他每次敲她額頭就是打她了。

果然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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