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疑惑的時候,一張老臉出現在杜林眼前。

杜林嚇了一跳,罵道“你個臭老道,你想嚇死我啊?”

老道給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叫醒陳瑜,杜林低聲問老道,“怎麼了?”

老道一臉壞笑的道“我帶你們出去。”

出去?出哪兒去?杜林懵了,隨即便清醒過來,“你是說越獄?”老道還是一臉壞笑的說道“對,就是越獄。”

杜林趕緊叫醒了陳瑜,給她說明了情況,陳瑜一臉的不可置信。

杜林問老道“怎麼出去?難道你會法術嗎?”

“你過來看”,說著老道指了指牆根的草堆,“那不就是一堆草嗎?難道還有什麼玄機?”

“你把草扒開”,杜林扒開了草,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同,老道過來居然在地面上掀起一塊木板來。

“走,我帶你們出去。”

老道帶著一臉懵的杜林和陳瑜就這樣走進了洞裡。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老道爬出了一個洞口,隨後杜林和陳瑜也跟著老道爬出了洞口。

洞口旁邊是一條河,老道把囚服一脫,扔進了水裡,將自己手中拿的兩件衣服扔給了杜林和陳瑜,“趕緊換上,把那囚服扔了。”

這一幕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杜林心裡想著,難道這就是隻要不放棄,希望就在嗎?

這看著有些不著調的老道居然挖了一條隧道,直接從牢房挖到外面,這怕不是在剛送進來的那年就開始挖的吧?

杜林換上衣服,就問老道:“你是不是還帶了一大筆銀子出來?”

老道罵道:“你個白眼狼,能出來就不錯了,還要帶銀子出來。我的銀子都打發那些牢房看守了。”

杜林不再調侃老道了,因為天快要亮了,跑路要緊。杜林問老道,“現在咱們去哪裡?”

“走,咱們去雲山。”

“去雲山?那要是發現你跑了,官差肯定會去雲山搜查啊。”

“放心,不會去的。老皇帝昨天已經死了,新皇帝會赦免我的。”

“你怎麼知道老皇帝死了?”

“你不知道我是老道嗎?我能掐會算。”

杜林也不再磨嘰,管他是真是假,反正不用死了,到時候官差來查,再跑路就是了。

沿著這條河一直往前走,大概過了一個時辰。

天已經亮了,他們三人來到了一處斷崖前,杜林不理解的問老道,“你這是通往雲山的路嗎?”

老道尷尬的老臉一紅,“我二十年前記得這裡有條路通往雲山,這怎麼沒了啊?”

杜林一臉的無奈,這老道終究是不靠譜啊,讓他帶路,本來以為能像肖申克的救贖中主人公一路狂奔,然後跑到一個世外桃源,然後給牢裡的其中一個獄友寫信,告訴他自己在某個地方放了銀子,等他刑滿釋放的時候就過去找自己。

這摸黑跑了一早上,就要走上自由之路了,哪知老道帶的路是一條絕路。

無奈啊,無奈。

杜林看著滿臉通紅的老道,“還有沒有其他路了?”

“沒有了,出許城只有這一條路了,其他地方不是斷崖就是城牆。”

此刻陳瑜指著一處地方開口了,“你們看那是不是一戶人家?”

杜林和老道順著陳瑜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遠處有座小院,院牆不高,院裡只有兩個房子,其中一個房子裡有煙冒出來。

應該是一處人家沒錯了,走了一早上,還爬了那麼遠的洞,三人的肚子都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杜林看了看老道,想從他那兒徵求一下意見,老道看到杜林看他,老臉一紅,眼神不自覺的閃爍,想必是自己帶錯路,感覺丟人,不好意思再提意見了。

杜林只能徵求陳瑜的意見,“我聽杜林哥哥的。”陳瑜看著滿臉憔悴的杜林說道。

得,這姑娘只要是自己做的決定,肯定會去做。

杜林心裡有些發怵,畢竟這跟自己生活過的那個時代不一樣,這貿然進去人家,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但老道和陳瑜此刻都等著杜林拿主意,杜林心一橫,斬釘截鐵的說:“走,咱們先去那戶人家討口水喝,然後再做打算。”

三人興沖沖的來到這戶人家門口敲響了門,聽到敲門聲,裡屋的趙婆應了一聲,“我們家沒男人了,你們去別家找吧。”

杜林聽到這話,忙應答道“婆婆,我們是過路的,走了一早上,想討口水喝。”

“唉,我家真的沒男人了,就我一個老婆子,你們不信的話,進來搜吧。”說話間,趙婆從房中走出,將大門開啟了。

見到三個灰頭土臉的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抓壯丁居然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去裡屋看吧,就我一個人,家裡老頭兒和三個兒子都被上一波抓走了。”

杜林聽到這話,忙解釋道,“婆婆,我們不是抓壯丁的,我們是過路的人,走了一早上,帶的乾糧和水都用完了,想進去討口水喝。”

趙婆半信半疑的打量著他們三人,便迎進了門去。

老道看到院子裡放的水缸,便拿起瓢舀起水往嘴裡灌,杜林和陳瑜等著趙婆從裡屋拿出了碗。

趙婆拿出碗看到老道喝水的樣子,連連搖頭,嘴裡嘟囔著“唉,這世道怎麼辦呀?”

杜林看老道喝的差不多了,便搶過瓢舀起水盛到碗裡讓陳瑜喝了起來。

等他們三個喝完了水,便被趙婆請進了裡屋。趙婆給他們一人盛了半碗粥。關切的問道“你們是從壯丁隊伍裡跑出來的吧?”

“不是,我們是北邊逃難的。”陳瑜搶著答道。

趙婆也不再說什麼,便轉過身去。

杜林聽到趙婆在抽泣,很好奇,便上前安慰趙婆,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因為他不知道趙婆為什麼哭。

沒等他開口,趙婆便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杜林。趙婆一家原本住在許城,丈夫是綢緞商人,有三個兒子都在幫著她丈夫經營綢緞生意,住在許城中間。

去年六月份,朝廷來抓壯丁,就把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抓走了,八月份的時候,從北邊回來的人捎來了一個訊息,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在戰場上已經戰死了。

去年八月份的時候,她的小兒子被徵了力役,去南邊給修什麼運河了,家中就剩下了她和老伴兒。

今年年初的時候,去南邊的小兒子也被告知在修運河的途中累死了。

老兩口在一年之中痛失了三個兒子,趙婆整日以淚洗面,趙婆的丈夫一個人經營著綢緞生意。

本來趙婆家的綢緞生意特別好,在許城可以說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很多小的綢緞商都是從她家進貨。

她小兒子死訊傳來的第二天,她們家以前的進貨商王二便來到她家鋪子,身邊帶了一個大漢,還有好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

王二站在她家鋪子裡,叫嚷著,說是前幾天從她家進的綢緞都是假的,讓她們給他賠償,一共是一千兩銀子,她家的夥計趕緊通知了她丈夫,她丈夫知道以後,出面跟王二理論。

“那批綢緞都是驗了貨的,賣給你的和賣給其他人家的都一樣,而且當時只收了你五百兩銀子,你怎麼亂說話呢?”趙婆的丈夫氣憤的說道。

“什麼五百兩?什麼驗了貨,我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我說一千兩那就是一千兩,趕緊賠我一千兩銀子。”王二趾高氣昂的說道。

同時王二旁邊的大漢便站在了趙婆丈夫的身前,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我家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個老不死的,再不賠銀子,我今天就把你家鋪子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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