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會議的評估師站了起來。大家把目光投去,出人意料的是,這是一位年輕的女士,以前開會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她面容清秀,衣著打扮非常入時,年齡也很年輕,看上去頂多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一看就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再說,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哪裡懂得這些玩藝?至少,應該找個歲數差不多的人才行吧?”不知是誰,見眼前的這位評估師居然如此年輕,顯然對她的能力很不信任。便不客氣地嘟囔了一句。

“請大家聽我解釋一下,情況是這樣,這份評估報表,並不是我本人評估出來的,我僅僅只是一個助手。由於評估師的孩子今天早晨忽然病了,實在是來不了,所以由我來代表他參加這個會議,希望各位能夠諒解。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們作出的這份評估,態度是很慎重的,也是嚴格按照國家法定程式,一步一步經過反覆評估才得出來的。同時也是有依據的。當然,對大家來說,這僅僅只是一個參考意見,資產究竟能值多少錢,最終不是由我們說了算,也不是由在座的各位說了算,而是由市場說了算。一句話,到時候在拍賣會上成交的價格,那才是最現實的。再說,對一件物品價格的評估,會受多方面的因素影響。比如生產成本、產地、時間、當地產品的供應量和需求量、物品的磨損程度,以及資產裝置的工藝效能是否面臨著被其他可更先進的工藝和產品替代等等,這些都會影響到價格的評估……”

“我們不聽你扯這些大道理。我們只說實際的。哪有這麼便宜的?這簡直就是白給!”一個說話甕聲甕氣的壯漢,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這位女青年的發言。

薛柯枚注意到,坐在會場主.席臺前面的趙田剛,臉上紅一塊紫一塊,表情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年輕的女士臉色微微發紅,這時,坐在她旁邊的一位法院工作人員說道:

“人家只是一位參加會議的代表,各位如果覺得評估結論有點接受不了,可以把意見提出來,讓她把意思帶回去。實在不行,你們還可以重新換一家事務所來評估。”

趙田剛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插話說道:

“我給大家在這裡解釋一下。咱們的這種包裝裝置生產工藝,聽我在國外的妹妹說,其實早已經快被淘汰了。用不了多久,國外更先進的包裝生產裝置就會闖入我們國內市場。所以,我就把這個情況與評估師說過了,也就是說,我們的資產評估不能只看眼前,腦子要靈活一些,要有超前思維,眼界也要放寬一些,要有國際視野。所以,我們如果不趕緊出手,到時候外國的先進裝置打進來,你的這些裝置白給人家也不一定有人要,只能按廢鐵賣......”

作為債權人委員會主.席,趙田剛當然要代表債權人與這些評估機構經常打交道。這些也是很正常的。

“......還國際視野?”

聽到這裡,柳鶯鶯把嘴角微微往下撇了撇,心裡哼了一聲:“......現在,趙田剛仗著有這麼一位在美國的妹妹,居然說起話來也一套一套的,張口超前思維,閉口國際視野,但誰知道他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

她看了看薛柯枚一眼。

薛柯枚對趙田剛說的這些話,有些半信半疑。畢竟,趙田英對國外某些行業生產裝置工藝的瞭解,要比自己靈。

這時,劉春江站起來了。他向四周看了看,說道:

“我也說兩句。對於東平市包裝製品股份有限公司的這套生產裝置,我是一個外行,但是,我覺得我們考慮問題,要全面衡量,綜合分析,不要僅僅侷限在生產工藝水平這方面,還要結合我們國家今後一個時期的產業政策來考慮。當前,大家都知道,隨著清潔環保綠色發展理念日益深入人心,所以,大力發展散裝水泥,才是大勢所趨。這樣一來,傳統水泥包裝的市場,會越來越小......”

“......對,說的很有道理。......咦,這個人怎麼看著有點面熟?......對了,這不是上次的那個什麼......什麼因為無因管理,而向公司要錢的那個人嗎?”此時,清算組的一位工作人員看著劉春江的面容,疑惑地問道。

由於上一次劉春江在債權人會議上也露過面,並且還發過言。所以,會場上許多人都想了起來:

“對,沒錯,就是他。怎麼......他不是得了失憶症?今天看起來神色很正常呀?咦,這才幾天,他的記憶就恢復起來了?”

“這種病很不容易好的,對了,怎麼好的?吃的什麼藥?在哪裡治好的這個病呀?”

劉春江笑了笑,說道:

“感謝各位的關心。託大家的福,我沒花錢自己就好了。”

劉易聽到了這句話,他兩個大眼睛不住地眨著,心裡暗暗地想:對呀,既然這個劉春江已經恢復了記憶,那麼,以前他所提出來索要的那個二三十萬元的什麼無因管理費,也應該免了吧?畢竟,這些資產大部分都是自己公司的錢,所以,能少給一個總是好的。對於這個道理,劉易雖然小,但還是懂得的。

“薛媽媽,我有一個問題。”想到這裡,劉易拉了拉薛柯枚的衣角,問道,“劉叔叔看他的失憶症,真的沒花錢嗎?”

薛柯枚沒有想到劉易會問這個問題。她點了點頭:

“哦,上天保佑,是他自己好的。就是沒有花錢。”

“那麼,既然劉叔叔的記憶力已經恢復了,又沒有花錢,幹嘛還要給他的那個無因管理費用?這不是白白地花冤枉錢嗎?”

“這個......”

薛柯枚無語了。因為孩子說的不能說沒有一點道理。

恰巧,劉易說出來的這句話被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聽見了,他想,少一個人從裡面分錢,別人就會多一份清償債務的機會。於是,他便大聲嚷嚷起來:

“......瞧,這個孩子就是楊吉輝的小外甥吧?到底不一樣,這麼小就懂得算計了?行,是個頂門槓。要我說這孩子說的也對。既然這個人的失憶症已經恢復了,又沒有花錢。那麼,原來給他的那麼多無由頭的費用,是不是也應該重新考慮一下?畢竟,一口鍋裡就這麼多肉......”

經這個人這麼一吵吵,周圍有許多人都紛紛附和道:

“沒錯,既然沒有花錢看失憶症就好了,所以,原來給他的那麼多錢,也就沒有道理了。就算是在單位看病報銷,還要看你治病實際花了多少錢呢……”

薛柯枚見狀,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她只好站起來正式表態了:

“我作為孩子的監護人,對大家提出來的看法沒有異議。既然孩子也提出來了這個疑問,那麼,這件事還是讓大家來決定吧。”

會場上的開會秩序一時間被這個問題給擾亂了。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的說應該給,也有的說不應該給,似乎誰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這時,法院的一位工作人員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安靜一下,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道:

“這件事,上一次大家不是一致都透過了嗎?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而且這筆賠償款,在性質上,不僅僅是對當事人在治療費用和精神上的補償,同時更是對作出無因管理這種行為的一種獎勵和支援。如果都照某些人的邏輯,許多事情就亂套了。除非當事人自己放棄這筆補償款。”

趙田剛看了看劉春江,心裡暗暗地想:當初這件事還是自己挑起來的,所以不能不表態。儘管自己現在的情況已經變了,但是,由於畢竟是自己先提出來的,不能不繼續支援。想到這裡,他便說道:

“這位法官同志說的沒錯。上一次大家白字黑字都已經簽字了,怎麼能夠反悔呢?”

劉春江猶豫著,他看了看正在會場一邊的秀兒,想了想,說道:

“作為當事人,我在這裡表個態。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觀點,不放棄這個權利。”

劉易見這個劉春江居然不顧眾人反對,仍然頑固地堅持要分他的財產,立刻急了,當場喊叫起來:

“你當時是個神經病,說啥也不算!”

由於劉易畢竟對國內某些民間詞彙的特定語義理解並不十分準確或透徹,所以把本來應該稱為“精神病”的中性詞彙,錯誤地用“神經病”這一明顯帶有貶義成分的詞語,放在劉春江頭上。可是,他怎麼能知道這個詞彙對常人來說,分明就是一種人身侮辱呢?

頓時,劉易的這句話剛一說出,在場幾乎所有的人,包括劉春江,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這孩子,怎麼能隨便罵人神經病呢?”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這個不懂禮貌的劉易,同時也看著劉春江,看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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